暮云白以前都女人哄他,真要是说哄也就是拿钱砸,那些女人想要啥就买啥,可这些对他媳妇不顶用呀!
暮云白才发现,自己真拿陈夕月这女人一点法儿没有,她什么都不跟他说,真跟她较真吧!心里还舍不得,他还想跟她好好的过下去,要不人家都说,这男人有时候都犯贱,暮云白觉得,在对待他媳妇儿这事儿上,他都不认识自己了,优柔寡断,嘴里说的狠,你等着法院的传票吧!顶着一脑门子火气出了医院,还没忘了让秘书去结住院费,给律师的电话都打过去了,又被他挂断了。
真闹到法院,他俩这事就不能转圜了,这个他还是挺明白的,可那个女人……以前就知道有点沉默寡言,一点不知道她这么拧,尤其,暮云白始终不明所以,当初这个婚结的仓促,走个过场就结了,这时候陈夕月非要跟他离婚,同样莫名其妙的。
暮云白都恨不能把陈夕月的脑袋掰开瞅瞅,到底在里面天天想啥呢?暮云白郁闷的抓心挠肝的没处发泄,就把贺余枫从家里提溜出来喝酒,想着把这些糟心事儿跟哥们说道说道。
贺余枫这两天倒闲着呢,他媳妇儿出去旅游去了,要说事业单位每年总有几趟旅游,可在贺余枫回回有事的耽搁下,基本上,舒心同学一次也没去过,糊弄了这几年,舒心就是再傻也回过味来了。
这回是去敦煌,舒心最向往的地儿,死活非要去,贺余枫就不明白了,敦煌是历史渊源,他媳妇儿痴迷历史古迹,他不是也挺支持的,哪一年没去一两回,为了这儿,大西北光房子都买了好几套了,舒心想去,啥时候不行,非得巴巴跟着单位一帮人去,那是玩吗?简直就是受罪。
他这话跟舒心一说,他媳妇儿嘟着小嘴说他炫富,俗,浑身铜臭气,不能理解他们这种集体活动的乐趣……反正好说歹说的是去了。
媳妇儿走了,儿子也被贺家二老欢天喜地的接走了,偌大的房子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从公司一回家,往常走的分外轻快,这几天步履异常沉重,他媳妇儿不在,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干啥都没滋味了。
因此暮云白找他喝酒算歪打正着,他要找别人还真约不出来,关重北在平城哄官北北,路远困在山上下不来。贺余枫那眼神多毒,见了面打眼一瞅就知道,指定又有不顺心的事了,从小到大,贺余枫还真没见过暮云白愁成这样过。
感觉什么麻烦事儿到他身上都游刃有余,贺余枫挺服气他这点的,就像他媳妇儿舒心说的那样,暮云白虽看上去挺严谨,身上却隐隐含着股子风清骨骏,刚健朗畅的魏晋风骨……话里话外颇多赞赏。
当时贺余枫心里嫉妒的不行,非逼着他媳妇儿也总结总结自己,想着在自己媳妇儿心里,自己怎么也得比暮云白强吧!可平常看上去迷瞪温和的小女人,异常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继而点点头:“也像……”贺余枫眼睛一亮,巴巴的凑上去问:“媳妇儿,你老公像什么?”
舒心抿着嘴笑了两声:“像土匪,蛮不讲理,无恶不作的土匪。”贺余枫愕然半响,跟着就扑了过去,嘴里恨恨的道:“知道土匪最擅长的什么吗?就是强抢民女……”
想到此,贺余枫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他想媳妇儿了咋办?暮云白斜着目光扫了他几眼:“怎么了,就这么会儿功夫,又想你媳妇儿了?”
要不说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哥们呢,彼此心里那点儿想头,都门清的。贺余枫也正纳闷呢,这媳妇回来了,暮云白怎么着也得好好哄几天,再得空关上门腻歪几天,好好解解馋,毕竟吃了这几年素了,这大鱼大肉搁跟前,那还能忍得住?
贺余枫看着自己兄弟那样,就知道还素着呢,这眉毛都能斗一块夹死苍蝇了,“怎么着,还没哄好媳妇呢?”
暮云白叹了口气,“我给你说实话,我媳妇跟我回来,就是想利用我治好她小姨,利用就利用吧,我也不在意,两口子分那么清楚干什么,这不是……治不好了吗?我媳妇她小姨,说啥也不愿意接着受罪了,决定放弃治疗,这一放弃不要紧,我媳妇觉得我没啥用了,又开始跟我提离婚这事了,你说说,气人不气人!有良心没良心!”
贺余枫抄起酒瓶子给两人面前的杯子倒满了,胳膊一伸,揽着暮云白的脖子低声道:“上次查那事还得再等等,还没回信,不过,我捉摸着,越是捂得紧越说明有问题。”
“我也探我媳妇口风了,干干净净一点可用的线索都没有。”暮云白话音刚落,就看见不远处的关亦南抱着个粉嘟嘟的女娃娃向他们这走来,关亦南是关重北的堂哥,比他们几个大几岁,雷厉风行,手段强硬,他们对他一向尊敬,见他走近,他俩都忙不迭站起来相迎。
“亦南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还把小侄女带过来。”贺余枫眼馋闺女很长时间了,看着粉嘟嘟的小女娃,就上手想抱抱。关亦南一个眼神撇过去,贺余枫就收了兴致放下了手,见状,关亦南才得意的开口,“我来巡下场子,她非得跟过来,这闺女粘人,和儿子不一样,得哄着,得罪不起。”
见怀里的小娃娃闹着要走,关亦南也不再寒暄,“云白,听说弟妹回来了,你少喝点,可别让我这人再把你送回去了。”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贺余枫没抱着粉嫩嫩的小闺女很是惋惜,看着暮云白那张脸,生出一计,“你让你媳妇给你生一闺女,那你媳妇还跟你离婚,我还能捞着一儿媳妇,就你这条件,那我儿媳妇不比你小时候还标志!”
暮云白一拳挥在他肩膀上,推开贺余枫:“你他妈才标志呢!会不会说人话……”别说闺女了,就除了刚见面那晚上,他亲了几下,后面这些天,那女人无时无刻都在医院待着,他刚起了点心思,一看她疲惫的小脸,瞬间就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封锦城忽然觉得,自己真他妈可笑,都这时候了,那女人都要跟他一刀两断了,他还心疼她,还琢磨这些有的没得,有个屁用?
暮云白单手撑着贺余枫的肩膀,异常郁闷的道:“余枫,我现在算明白了,这女人真是你理解不了的动物,你不当她一回事的时候,她想方设法吸引你注意力,在你眼前左晃右晃,等你真把她当回事了,开始上心了,你猜怎么着?她一声不响,头也不回的跑了,等你日日夜夜惦记着她,上赶着找着把她带回家的时候,她还跟你来劲儿了,死活非跟你对着干,你说东,她偏给你往西,一张嘴就能气的你七窍生烟,还在那儿委委屈屈跟受了多大冤屈一样,让你上不了下不去这么闹心。”
贺余枫侧头看了他半响道:“你是不是,没跟你媳妇表明,你要跟她好好过日子的决心?”暮云白苦笑一声:“怎么没说?我好言好语的就差求她了,她现在是铁了心非要离婚,甚至不惜跟我闹到法院,也非离不可,你说我容易吗?我这都琢磨五年了,都没琢磨明白,她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贺余枫皱皱眉:“是不是你当初外面那些花花事儿,你媳妇儿还没介意呢?”
暮云白摇摇头:“当初刚结婚那会儿,我是有点没收心,在外面有点应酬,可后来你也知道,我也洗心革面都快处理干净了,我也打算跟她好好过日子,可当初我整得最欢的时候她都没说什么?后来我想天长地久了,她却不干了,你说这算什么事……”
听完这话,贺余枫叱一声笑了:“兄弟,哥们儿跟你说啊!这女人的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而且蛮不讲理,最爱翻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别说你家夕月,就我家舒心,通透吧,性子也淡,一门心思专学问,可要是哪天翻出我过去哪些烂事来,根本不管是八百年前的旧账还是幼儿园的情书,都得跟我使几天性子。我也不怕你笑话,别看哥们儿在外面人模狗样也算一人物吧,在家搁我媳妇儿跟前,那就一孙子,我算总结出一条万全的法子来。”
贺余枫喝口酒,润润嗓子,接着说:“除非你不想要媳妇了,只要你还稀罕她,还想跟她过日子,那就得舍了面子,别管是啥事,只要她不高兴了,你就认错,认错态度还得诚恳,要是让你媳妇儿看出一星半点的敷衍,这法子就算废了,尤其在针对别的女人这个问题上,无论是工作,还是应酬,一丁点儿暧昧的机会都不能给别人留,哪些死乞白咧非得贴上来的,你也得赶紧把自己摘出来,还的干干净净的摘出来,严词的拒绝了回家还得跟媳妇儿做详细认真的思想汇报,这样才能保证婚姻质量,日子舒坦,婚姻这是门大学问啊!”
贺余枫这酒喝美了,话也说多了,洋洋洒洒把底都兜了出来,回过神才发现,暮云白一脸惊愕的望着他,贺余枫才惊觉丢脸,哥们儿再好,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跟媳妇儿关上门那点儿事拿出来说,也真有损爷们儿形象。
“咳咳……”贺余枫轻轻咳嗽两声,亡羊补牢的掩饰道:“那个,总的来说,这婚姻得需要经营的,需要经营……”
暮云白忽然哧一声乐了,从陈夕月哪儿吃的满肚子憋屈,这会儿让贺余枫的一番话给散了不少,勾起一个笑容,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道:“贺余枫,说句实话,我觉得你这是找罪受,活生生的现世报。”舒心从小就喜欢贺余枫,他们几个都知道,独独就贺余枫自己看不出来,当初还特意在舒心眼皮子底下浪荡了几年,估计在舒心手底下没少受罪。
贺余枫挺实诚的也点头承认,“我当初那是脑子轴了,明白晚了才分开了几年,想想都后悔,”接着笑叹,“可这个现世报,报的哥们儿心甘情愿……”
贺余枫回到家醒了酒才反应过来,暮云白还好意思说他现世报,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他们几个谁都跑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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