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盛亲自致电让暮云白回趟家。
低调典雅的客厅,三堂会审,暮老夫人的拐杖,在地板上砸的砰砰响,“你是怎么回事?到死都不想让我抱上重孙子是吧?”
暮云白瞟向唐云,见他妈见死不救,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奶奶,您这身子骨硬朗着呢,不差这两年。”
“再两年?你给我说说,你媳妇人呢?听说回来了,都没到我跟前站一站。”说到这暮老夫人就生气,陈家也算是有些脸面的,就教出来这样的女儿,果然跟她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妈一个德行。
“是我没让她过来的,奶奶你要生气就骂我吧。”
老太太也是知道她孙子袒护媳妇,不然也不会遮遮掩掩替她说了5年好话。
“你确实该骂,好好整治一下作风问题,别到处给我丢人。”穆圣是军人出生,骨子里严肃古板,不喜外面那些酒场作风。
“你一边去!”暮老太太终究还是疼暮云白的,一听孙子挨训了,急着把儿子赶一边去了,“今天让你回来就是让你离婚,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你赶紧再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孩子,你可是暮家的独苗。”
他就近坐下,掏出手机,打开游戏界面。暮云白进门之前就料定了会是这件事情,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拿出陈夕月那套消极抵抗的法子来对付他奶奶。
暮老夫人是什么人,活这么大岁数还猜不透小辈的心思,拿出一沓照片扔暮云白身上,用拐杖威胁他,“你今天就在里面挑个人出来,挑不出我就随便指一个。”
“奶奶,您这是不把国家法律当回事儿,公然给我找小老婆。”
唐云见差不多了赶紧给暮盛使了个眼色。
“你小子,少跟我胡说八道!”暮盛训完儿子又转过头对亲娘说:“只要法律承认,夕月就还是暮家的人,您也就不能再提这件事儿。”
见家里没人支持,暮老太太破口大骂:“好!我老婆子是坏人!我明天就去陈家,说什么也了断了这门婚事,逼也逼陈夕月离婚。”
“我离婚了。”暮云白一句话让局面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说着把离婚证扔在茶几上。
暮老夫人怒气消散,面色缓和,拿起证件看了看,“早这样不就完了吗?你挑一个合适的,找个机会见见,定个日子把事办了,你都四十几岁的人了,早就该给暮家开枝散叶了。”
唐云不相信她儿子会离婚,和暮盛对视一眼,一时想不明白他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前些天还要死要活的呢。
暮云白成年之后,极少在老宅留宿,今天却主动住了下来。
唐云本想去问问她儿子,还需要啥吗,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烟味熏的直头疼,捂着鼻子没好气,“这里不能抽烟,要抽回你家抽去!”
暮云白这才想起,他妈有鼻炎,一闻烟味就头疼,他爸都把烟戒了。起身开了窗,斜斜靠在窗边,“妈,你说……夕月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就凭这句话,唐云破案了,那离婚证一定是个仿制品。
“儿子啊,一个人不相信,总是能找得到理由的。”
窗外风起,吹乱了一地枯叶,日子也越过越冷了。
“林小姐。”暮云白奉命来接相亲对象林晚星。
林晚星眸子一亮,自从上次跟着长辈去了躺暮家,没几天便接到了暮老夫人邀她去暮家做客的电话。暮云白的大名,富贵圈里谁不知道,温润儒雅,有钱有貌,却混迹花丛,时常同各大女星富家千金出现在各大版面的头条。她常跟父母出席酒会,为人自然是圆滑的。
暮云白这样标准的完美型钻石王老五谁不妄想,可是,圈内盛传,鲜少露面的陈家二小姐都没有拴住他,更何况家世不如陈家的她呢,林晚星从小优异惯了,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当她第一次因为家世不匹配拒绝暮云白时,欲擒故纵自然是主因,但,她不敢去尝试,她怕自己同他身边其他女人一样,那些注定被抛弃的女人。
没想到,暮云白只是笑了笑,气定神闲:“好,那就做朋友。”
暮云白是冷淡了一些,可是举手投足间那种优雅自信也令她深深着迷,就如同现在这样地坐在她对面,切着牛排的样子都那么让人挪不开眼。
两人坐在暮云白第一次约她见面的地方,他将一个精致的宝蓝色丝绒盒推到林晚星面前,笑得疏离:“打开看看。”
林晚星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一套珠宝,奢侈品牌的钻石项链,耳环,手链,是女人都该有的反应,她也一样,惊喜得几乎合不上嘴。
“喜欢吗?”暮云白突然觉得有些无趣,每一个女人收到礼物都是这个表情,除了…他烦躁地蹙眉,每天早上起来,他都告诫自己将她放一放,可是仍旧挡不住一遍一遍地无意想起。
“喜欢。”林晚星嘴角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极力隐藏这自己内心的狂喜,暮云白并不像初见时那般冷漠,尤其是看着她出神时的目光,那么温柔。
“晚星。”暮云白还是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喊她,林晚星惊讶之余还有些不好意思。垂了眼睑,静待下文。
“我…”暮云白突然有些难以开口,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林晚星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心跳加快,却见他顿住,似乎很艰难,不禁挑了眉,带着疑惑。
“我们假装交往,这套珠宝算是谢礼。”
林晚星瞪大了眼,表现得很意外,让她忽的失去了来时的兴奋,心头涌上来一股失落,一点点晕开。
暮家,暮老太太邀林晚星来吃饭。
“怎么不吃东西?”暮云白将自己面前的牛排一块块切好,换掉了林晚星面前的盘子,林晚星面上微红,有些不知所措地喝了一口红酒。
她这样小尴尬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以前的陈夕月,暮云白一时愣了神。
唐云招呼着林晚星,撇着他那笨蛋儿子心不在焉的蠢样。
林晚星见暮云白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心里慢慢生出了希望,或许还有机会。
暮老夫人被林晚星哄得喜笑颜开,“晚星啊,和我家云白相处的怎么样啊?”
“我们正在交往。”暮云白面无表情地叙述一遍,平静的不带丝毫感情。而这种平静,是他在深夜念着陈夕月时怎么也沉不下来的。
林晚星沉默了两秒钟,面带娇羞地点点头,面上洋溢的笑也掺杂几分胜利的喜悦。
暮云白的思绪又渐渐离开了,身边坐着的人要他媳妇,这样笑的如果是陈夕月,一切就完美了。
“晚星,这周六是云白生日,你跟着他,顺便去见见他那几个发小,看着点,别让他们玩过头了。”暮老夫人虽然笑的慈祥,却不像是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布置任务。
唐云趁四下无人,把暮云白拉到一旁,低声训斥,“你在做什么?搞的这么复杂,以后不见人了,夕月回来怎么办!”
暮云白送林晚星回去的路上,“云白,周六我能去吗?”
“能。”暮云白又补充一句,“你再叫上你几个朋友。”
见发小,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不都是假的,是不是说明她也可以试着…去靠近他的心?
只是,生日会结束的当晚。
“晚星,谢谢你的配合,以后不需要了。”
“啊!这就……结束了。”林晚星眸子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可是暮云白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如果那个人不是陈夕月,任谁哭的再可怜,结果都是一样的。
“林小姐,我们好像没这么深的感情吧!”他眼睛眯了眯,叹了口气:“林小姐,我不该…利用你,真的对不起。只是除了她,谁都一样,谁都…不可能。”暮云白的话让林晚星没了希望,他挪开她的手,决绝得像个陌生人。
看出了林晚星眼里的感情,暮云白不想真把事情弄复杂,提前终止计划。他也算试过了,除了她,除了陈夕月,谁都不行。
暮云白躺在别墅的阳台上,透过玻璃窗,夜色深邃,漫天的繁星,他的思绪又不知不觉飘到了陈夕月那里。
忍不住掏出手机,盯着陈夕月的号码看了好久,直到屏幕暗下,锁屏,他又按亮屏幕,调出刻在脑海的那串数字。
终是,忍不住按了拨通键。
暮云白听着那头机械化的提示声,也只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从脖子里扯出一段黑线,那枚钻石婚戒护在一个水晶罩里,被他串了起来挂在脖子上,黑线不短,刚好垂到心口的位置。他把玩着胸口的戒指,陈夕月,陈夕月…一遍遍默念她的名字,直到睁不开眼睛,疲累的睡去。
从太姥山采了些新茶,又同当地茶农买了当年的陈茶,叶云华就从太姥山上下来了,路上出了点状况,错过了高铁,只能在附近住一晚,而向来认床的陈夕月,又是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晕晕沉沉的陈夕月一坐上回城大巴,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实在忍不住,吐了一路。
叶云华拍着陈夕月的背,让她舒服些:“再忍忍,下个路口我们就可以下车了。”
林嘉木开了瓶水递给陈夕月漱口,眉头皱得老高了,“你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开始晕车了?”
陈夕月难受的说不出话,难道是昨天没睡好的原因,以前就是感冒头疼是坐车,也从来没有晕车吐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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