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风将吴识铮送到小区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今天周六,漾漾在家吧?你瞧我都忘了这事,不应该约你周末的,还把你拖到那么晚才回。”
吴识铮说:“没事,她晚上自己去补课去了,晚饭估计跟同学在外面吃呢。我都是放养的,几点回去都不打紧。再说,她知道我是和你出来,赶我出门赶得最紧。”
“那这也太晚了,一个女孩自己在家也不安全。”陆程风正色道,“我们律所刑事组上个月就接了个猥亵案,就是女孩晚上一个人待着时遇上的。”
“行,都听大律师的,下次注意。”吴识铮答应。
陆程风放心地点头,正想跟吴识铮道别,可是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吴识铮疑惑地看着他。
“吴摄,你要是缺发胶我可以送你,以后别用这种过期的行么?”
吴识铮赶紧举起手机对着脸照了照,可是手机屏幕黑不溜秋的,车里光线也暗,根本看不见。吴识铮又不好意思拉下头顶上面那块遮光板,进退维谷。
陆程风的手自然地伸到吴识铮头顶,帮他拉下遮光板,翻开小镜子。
陆程风手腕处的香水味就这样随着气流灌进了吴识铮的身体里,很淡雅却也略带艳丽——又是那瓶鸢尾玫瑰。
吴识铮照了镜子才知道,他的头发正处于半立不立的中间状态,刚出门那会儿弄的造型全没了,粘着的发胶却又不能让头发恢复自然柔顺的状态,很尴尬。
吴识铮发誓,他一回家就要把那瓶发胶杀了。
陆程风贴心地替他解围:“下次不用喷,就拍照那天垂着那样,挺好看的。”
吴识铮如沐春风,答:“好啊,那下次就垂着。还有下次么?”
陆程风不禁勾起嘴角,沉默片刻,认真回答道:“有啊,下次叫上漾漾一起。”
他们三十了,混过了多少饭桌酒局,甭管真不真假不假,马上答应别人的邀约才能让场面好看,但是最后实际履行的却寥寥。反而是那些真正过了脑子的应邀,才显得格外真诚与珍贵。
“那就下次见,程风。”吴识铮打开车门,跟陆程风道别,特意加重了“下次”二字。
陆程风听懂了他的重音,轻笑了一下,回:“下次见,吴摄。”
即将被关上的门又被拉开,吴识铮问:“还叫我吴摄?”
“嗯?”陆程风没反应过来。
吴识铮身子又压近车里,手撑在座椅上,靠近陆程风,“我都叫你程风这么久了,你还这么客气地叫我,怕刚刚说的‘下次’也是场面话。”
陆程风听懂了,推他肩膀,忍着笑意说:“关门,蚊子进来了。”
“冬天了哪有蚊子?”吴识铮不依不饶。
“快点。”陆程风佯装生气。
吴识铮顺利地透过他的生气看到了一丝羞赧,于是他伸手挑了挑陆程风的下巴,起身离开。
在吴识铮离开很久之后,陆程风还停车在原地,平复着心情。
刚刚下巴被吴识铮碰过的地方像灼烧一般发热,冷却不下来。
陆程风拿出吴识铮送他的那枚书签,背面的“想你”二字映入眼帘,再次震动他的心跳。
思忖片刻,陆程风拿出手机,给吴识铮发了条消息:
【识铮,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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