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灯光闪了下,广播里响起微弱的电流声,似乎从里面传出了声“啧”,由于太过短暂,很多人没听清,顾南墨由于听力过人,算是听了个明白。
他目光清冷,扫过广播的位置,拧着眉。
“快说,你到底又撒了什么谎,要不然……”闻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自以为表情凶狠地威胁了一通。
杜强不但不害怕,甚至用着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闻白,顺便还翻了个白眼,挑衅道:“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屁孩插什么嘴,一边玩泥巴去,毛都没长齐呢,还学别人威胁人。”
“墨哥,他看不起你,嘲笑你。”闻白当然知道自己弄不过杜强,所以转脸就一副委屈巴巴地模样跟顾南墨告了状。
闻白:“他让你去玩泥巴,还说你……”
竟然还可以这样告状?
杜强在一旁看呆了,都做好顾南墨不搭理闻白他要怎么嘲讽闻白的话都想好一箩筐了。
他心说。怎么可能会有人信这样的告状,顾南墨又不是没有脑子,两个人的对话就是在面前说的,不至于听不出来他这是在嘲讽谁的。
很快杜强就发现了真的可以这样告状,因为有人真的会信,他的脸被打得啪啪响,同时自己还被警告了一顿。
顾南墨听着闻白后面越来越离谱的话,害怕闻白一个激动再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决定赶紧转移话题。
他看向杜强,抬了抬下巴,问道:“闻白身上的邀请函是你放的?”
“也不太可能,你要是有那个能耐,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就被捆到了这里,可是你为什么说话还敢那么横呢,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没啥本事还脾气大。”
他这自问自答,其中还带了不小的人身攻击。
杜强气的嘴唇发抖,顾南墨的话让他很没有面子,在心里已经想要把顾南墨生吞活剥了,他只看到自己此刻的难堪,却忘了之前他说了比这些更让人难堪的污言秽语。
“有问题就问问题,干什么伤别人自尊,强就了不起吗?”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顾南墨盯着杜强,“原来你也知道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可以随便的欺负别人,我还以为你不明白呢,怎么你可以这么对别人,当别人这么对你的时候就觉得委屈了?”
“我不会欺负人,但是如果对方自己就不把自己定义为人的除外。”他说。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南墨脸上的表情异常凉薄,看着不像有什么人类感情的模样。
杜强为自己辩解:“我什么时候这么欺负过别人了?”
“没有吗?你这个人啊,还真的是撒谎成性,”顾南墨的目光看向坐在离这边最远的老爷爷跟老奶奶,迅速的收回目光看向杜强,继续说道:“想起来了吗?”
杜强的脸色又白了一层,嘟囔道:“你又不认识他们,多管闲事,他们自己都没有说有问题,这里这么多的人在,你不去思考广播里说的推理游戏,你老针对我干什么?”
他要崩溃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子的人,如果他要是知道招惹了顾南墨会是这样的下场,打死他都不敢这么作死了,现在杜强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然他这种人是不会后悔自己欺负人的,只会后悔自己碰到了强者。
顾南墨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接着开口说道:“那我就说点其他的事,你还想要瞒着多久?”
“你怎么还……”杜强的眼神有些躲闪。
闻白把信递到顾南墨的面前说道:“墨哥找到了。”
“嗯,”闻白把信接过来,看向杜强,“还以为你这么胡闹一通就可以蒙混过去是吗?还是说我们看着都像傻子要被你一个人糊弄?”
杜强:“不可能的,我明明藏的那么隐蔽,怎么可能就被找到,而且还是被闻白这样子的人找到,不可能。”
“就算被你们找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也解决不了的问题,既然都会死,那还不如能活一个是一个呢,让我活下去好过都死了吧。”
闻白:“你自认为隐蔽的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下就看到了。”
“我明明没有看到你靠近沙发,你怎么会知道我放到夹层里的?”杜强问。
闻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先把你具体瞒了我们什么都说出来,怎么样?”
“行,”杜强觉得信都被找出来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了,“我知道今晚肯定会死人,只要找到一个替死鬼,如果成功了,那么不单单是我,其他的人今晚也不会有事,所以大家不能这样对我,我也算是在帮大家,大家的心里肯定也这样想,只是没有人敢承认罢了。”
“信上写的明明白白,你们不都是已经拿到了吗?现在可以放了我吧?”他问。
终于问出来了。
闻白:“还有一个问题,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放在桌子上的,因为我是第一个过来的,当时趁着混乱的时候偷偷拿的。”杜强说。
“原来是这样,”顾南墨从沙发的方向往这边走,把他刚从沙发里取出来的信封用三只手指捏着,看着信封上的字,轻轻念了出来:“给亲爱的船长先生,泽尔留。”
杜强拼命地挣扎,因为过于生气,五官开始扭曲,质问道:“你们竟然骗我,你们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吗?”
“是找到了啊,这不是在这里吗?”顾南墨晃了晃手里的信封,轻飘飘地说道:“只不过是提前说了而已。”
“医生我们带过来了。”
餐厅门口的方向传来说话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门口站着三个人,除了沈圩跟沈甜还有个男人,除了手里提着的药箱,其他的地方看着怎么都不像是位医生。
他站在那里,一只手插在兜里,闪着精光的眸子扫过众人,目光在顾南墨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一头棕色的碎发,张扬的表情,脖子上戴了条银色的链子。
跟顾南墨的目光对上的时候,眼神里多了点挑衅的意味,他偏过头,问旁边的沈甜道:“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沈甜拉着他的手臂,边往里走边说道:“当然不是了,有人还等着你看病呢。”
男人抽出自己的手臂,提着药箱径直往顾南墨的方向走过去,把药箱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示意顾南墨坐下,他拿出听诊器就往顾南墨的身上放。
“心跳有些过于慢了。”男人用着温和地声音说道。
他用手捏住顾南墨的下巴,仔细地看着对方的脸色,“平时不按时吃饭吧,严重贫血……”
沈甜:“钟医生你在干什么?”
“看病啊,不是你们喊我来看病的吗?”钟一木问。
“是看病啊,”沈甜指着她旁边的杜菲菲说道:“可是病人在这里啊。”
钟一木满脸黑线,看向面前的顾南墨问道:“你不是病人为什么要那么配合?”
“……”
怪他喽,是他太好说话了呗。
“我以为你医术高明一眼就看出来我的身体不好,想要顺便帮我也看看呢。”顾南墨说。
钟一木有些古怪的看了顾南墨一眼,起身往杜菲菲那边走去,给杜菲菲检查。
餐厅里静悄悄的,沈圩坐了过来,“东西找到了吗?”
出去前他跟顾南墨交换过信息。
顾南墨把信封上的字给沈圩看,轻声说道:“泽尔给船长的信,你说这个信会不会是?”
“应该就是。”沈圩语气笃定地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的,又怎么知道被杜强给藏起来的?”顾南墨问。
两人在这边小声地聊了起来。
沈圩:“我是在你前面过来的,当时桌子上盘子摆放的位置怎么看都该还有封信才对,至于为什么我会认为是杜强拿了。”
他扫了杜强一眼,继续说道:“因为这里除了你来回不停的去拿吃的,比较活跃的就是杜强跟闻白了,至于闻白嘛,他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有那种心思的人,杜强他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谁跟他的目光对上他都要凶回去,有时候还会动手,让大家都不敢看他,这么高调,不怀疑他还怀疑谁。”
杜强听到这些话冲着沈圩龇牙,小声骂道:“多管闲事。”
“小心我把你的牙给掰了。”沈圩靠近杜强小声地说了句。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把信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越往后看脸色越凝重,他把信给顾南墨,“这是一封求救信,一名船员写的。”
“我们不知道泽尔是谁,有人知道,”顾南墨走到钟一木的旁边问道:“钟医生,可以打扰下问个问题吗?”
钟一木抬起头的时候,脸色白了几分,额头上全是汗,“泽尔是之前已经遇难的船员,每次出航前培训的时候都会讲到关于泽尔的事。”
“你们说的是什么信?”他问。
沈圩把信递过去,“这个。”
“这封信,”钟一木拿着信的手开始哆嗦,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这是一封来自三十年前的求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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