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乌云翻滚堆叠,风吹得树枝狂乱飞舞,呜呜的风声伴随着飞舞的落叶。顷刻间,大雨笼罩了b城,整个城市落入雨声中。
焦宅被雨幕包围着、挤压着,客厅里仿佛也笼罩着乌云。焦择一走进客厅,所有人就像打开开关的机器,刷地望向他。焦宏康、陈秋静、陈致其甚至姑姑焦志芸也在,所有人都神情疲惫,看向焦择的眼神各异,陈秋静与陈致其母子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焦择在所有人面前站定:“爸、姑姑。”
焦宏康指着自己右手边的位置:“坐。”
焦择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喝,他表情严肃中透露出一丝惬意。
陈秋静怎么看都觉得他在幸灾乐祸,一股怒火烧得她眼眶像着火一样红。
陈秋静拿手指着焦择的鼻子,声音就像在尖叫:“是你!对不对!是你恨你弟弟,你让人把你弟弟绑架了!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啊?”
焦择双腿交叠,舒舒服服靠着沙发,好整以暇地问:“我绑架他干什么?我闲得慌?”
陈秋静呵呵两声,那怪眼斜瞅着他:“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了继承权!不是吗?你可真毒,就为了这个,想你弟弟死吗?”
姑姑焦志芸起身,坐到焦择身旁,她嘴唇颤抖着:“阿择,是你干的吗?……应该、不是吧?!”她的话里没有底气,颇为心虚地看了陈秋静一眼,她偏心焦择,但相对于此时好端端坐着的焦择,此时她更担心焦年,毕竟她也是焦年姑姑。
焦择感到心堵,沉声说:“姑姑,我没有,我向你保证。”
但姑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露出如释重负的眼神,而是敷衍地点点头,露出难看的笑。
焦宏康一直没有说话,望向焦择的眼神有些不善,嘴角紧紧地抿着。
所有人的表情都表明,他们都认为是焦择绑架了焦年,并且认为他死不承认。
看来陈秋静拿出什么“证据”说服了所有人。
终于,焦宏康开口了,所有人都精神一震“焦择!是不是你绑架了焦年!他在哪儿?你做事情不过脑子的吗?你想坐牢吗?!”
焦择视线划过每个人的脸,所有人或愤怒或不满,只有陈致其,他靠着墙壁,穿得还是那么得体、头发精心打扮过,虽然装得很担心的样子,一双眼睛闪烁着幸灾乐祸。
焦择慢慢地道:“爸,你怎么能确定是我绑架了焦年?”
焦宏康将桌子上散落的文件丢到焦择面前:“你自己看!”
文件上,图文并茂,记录着他的通话记录,他分别前天、昨晚与某个不知名的电话通话,经过ip追踪,与绑架焦年并打电话勒索焦家的绑匪位于同一区域,以及他名下的某张卡,昨晚忽然向一个不知名账户划了一千多万。
还记录了跟家里人吵架后的那天,焦择驱车驶离b城,在某山上呆了一夜。照片里他与一个阴影靠得很近,似乎在密谋什么。
前面的那些信息,焦择都面不改色,钱包经常被他丢在房里,他几个手机来回换,丢了好几个不常用的了,焦年能带着人闯进他以前的住处,拿到这些东西作案也不奇怪。
桌旁放着一个手机和一张银行卡,正是给人发信息划钱的手机与银行卡,手机此时还开着机。
焦择打开手机,有材料里的通话记录,短信里最新的几条信息,分别是:
已发送:“事成后,1500万。”
焦择说:“这张手机卡和银行卡我早就不用了,这两样东西从哪里拿到的?”
陈秋静鼻孔里喷出一声嗤笑,眼神仿佛淬毒:“开始撇清关系了是吗?嗯?有用吗?这两样东西在你现在的宿舍柜子里翻到的!”
看来还趁他们不在,去了趟学校宿舍。
焦择:“我有这么蠢,把通话记录和短信留着?”
陈致其插嘴:“确实删掉了,这是技术人员恢复的。”说完挑衅地看他一眼。
天衣无缝。
焦择继续翻看,忽然他脸色一变。一张文件上,记录着他上次回家吵架离开后,驱车驶离市区去了郊外一整天,配图是他与一个男人的阴影靠得很近,仿佛在密谋什么。
那一天,他与文良在破晓中拥吻,那个跟踪拍照的人估计也拍了照片。焦择表情变得阴郁。
焦宏康紧盯着他的表情,焦择脸色一变时,焦宏康的心直往下沉,随即愤怒涌上来,即将烧断他那根理智的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焦择牙齿磨了磨:“我说什么?有这种闲情逸致耍这种小手段的人,除了焦年和陈秋静,这个家还有谁?我看他们是自导自演!”
焦宏康霍地站起来,指着焦择:“你荒唐!荒唐!”
焦择冷着脸扫视现场的所有人:“天天派人跟踪我,我想问问是谁?给我看这个照片,想表达什么?”
陈秋静尖声笑:“焦家的人出去,谁没被跟踪拍照,怎么,被拆穿心虚了?你解释啊!你那天出城干什么?在外面呆一夜干什么?你好好的市区你不呆,跑郊外喂蚊子,你有病?”
焦择:“我的行踪需要向你汇报?”
陈秋静:“不需要!那你去向警察汇报!”
焦宏康断喝:“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他摁动某个按钮,一群打手冲进来,垂手侍立。
焦宏康喝道:“将他带到仓库里!”
陈秋静不敢置信地回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宏康,你要包庇他?焦年也是你儿子!他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
焦宏康只觉得整个人在被一把无形的刀在千刀万剐,整个人混沌而离奇的歇斯底里,他狠狠给了焦择一巴掌,焦择被打得一晃:“你就算是我儿子,也别想逍遥法外!等事情了结,我让你吃比在监狱里还要强千倍万倍的苦头!”
焦志芸连忙起身,摸了摸焦择瞬间肿得老高的脸,含泪说:“好了,哥,好了……”
陈秋静抓住焦宏康的衣服摇晃:“就关着?焦年也是你儿子,也是你儿子!”她又转身,冲姑姑焦志芸跺脚:“她也是你侄子!你们都偏心!都偏心!”
焦志芸转过头,捂着脸哭。
陈秋静扑过来,跪在焦择脚边:“放了阿年吧,我给你跪下,给你跪下了!”
所有人都去搀扶她,她手舞足蹈,又想要去厨房拿刀杀焦择。
客厅里乱成一团,陈秋静歇斯底里,所有人大呼小叫。
焦宅客厅很大,焦择觉得自己宛如蚂蚁一样,望着天花吧有些恍惚的晕眩感,又仿佛很小,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致其安慰他妈妈时,眼中有愧疚心虚,焦择看到了,他想陈致其一定知道什么,并且焦年的境况应该没有那么糟。这件事情,漏洞很大,
但焦择却只觉得很累,他不想拆穿什么,像一个在水里挣扎太久的人,望着遥远的海岸,只想要闭上眼睛。
外边好大的雨,有雨丝在灯光下闪着银光,像谁的眼泪。
周文良抚摸着阳台上的衣服,将比较干的衣服拿到宿舍里用风扇吹。
焦择昨天没有回来,并且联系不上人。
刘志华告诉周文良,焦年被绑架了,焦家二少被绑架生死未卜,这个消息不胫而走,闹得满城风雨。
第三天,周文良终于确定,焦择估计被家里软禁。从那天短短的通话来看,焦家人估计是认为他指使绑架的焦年。
当天晚上,他登录一个特殊的网站,网站页面漆黑,泛着幽兰,白色的丝线在网站四周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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