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择的声音很低:“关于他高中的工作?”
齐鸣宇直起身体,忙澄清:“我没有特意去查其他信息啊,是查感情经历顺带……你看了就知道了。”
焦择:“你看了?”
齐鸣宇没吭声,腹诽道我自己找的侦探,侦探不得怀疑那位是我的人啊,不得跟我报告啊?
焦择没有拆开那一份所谓藏着文良工作经历的文件袋,用打火机点燃,火光照得他的脸,带着煞气:“你最好别对外泄露一个字。”
齐鸣宇再一次怀疑自己为谁在辛苦,然后对面这货将文件毁尸灭迹后,将情敌的照片揣兜里,看来是真打算认真斗情敌了。齐鸣宇大为无语。
一个电话让焦择被迫扭转车头,将车停在公寓外拐角的某个咖啡店门外。
焦择的姑姑焦志芸打电话请他喝下午茶,还说如果不来,直接到他住的地方去喝。焦择只觉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住哪儿,都用这个狗理由骗他出来。按耐住烦躁的心情,焦择走进咖啡厅。
此时周文良刚好冷着脸从对面马路走过,焦宏康的助理alan坐在一辆车内,等人走到后打开车门。周文良面无表情地低身坐进去,车头转弯,向外开去。
焦志芸与一个贵妇正优雅地坐着聊天,旁边坐着个漂亮的女孩子,大约跟焦择同岁。
看见焦择走进来,焦志芸与她们站起来,笑意盈盈地招呼他:“阿择,可算来了,过来,许久没见盼盼了吧?”
于盼盼半低着头,带着点害羞:“阿择,你住这儿吗?能看见你真好!”
吴丽妍笑着说:“这儿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偏。”
焦志芸点头:“是呀,我过来坐了好久的车,还不如搬去我那片地方,阿择,去姑姑那儿,姑姑给你一套房住。”
焦择脸色一点儿表情都没有,问:“姑姑,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焦志芸:“我没什么事情,我想你来看看不行吗?”
焦择:“前两天不是才见过。”
焦志芸哎呀一声,拉着于盼盼的手:“这不是遇见盼盼妈和盼盼,说起你,所以顺便来看看吗?你不知道盼盼有多关心你!”
焦择语气没什么波动:“姑姑,我说了,不要插手我的感情生活。”
焦志芸话噎住,画风一转,说:“点菜,先点菜吧啊!盼盼和盼盼妈,坐!”
余盼盼忙不迭地给坐下,她被安排坐在焦择身侧,夹了一块肉伸到焦择面前来,焦择将碗挪开。余盼盼悻悻地将筷子转个弯,放吴丽研碗里:“妈你吃!”
吴丽研有点儿不快,但也只能强笑着夹起来吃。谁让她就这一个女儿呢?
在一处安宁的的餐厅包厢内,周文良脸因为生病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静静地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alan脸上挂着商业微笑:“周先生,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来意。”
周文良:“这次筹码是什么?”
alan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胳膊夹着公文包,似乎里面的东西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alan直起身体,把公文包打开,倒出许多的照片:
周文良与文桢远、与某位的床照、与一些酒吧内的客人的亲密照。
这些照片里,除了那张床照是真的,其他的照片都是因为角度巧妙而显得暧昧无穷。
还有他曾经枕着文桢远的手睡觉,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
周文良看着这些照片,露出若有所思的深情。
alan知道但凭照片不能达到目的,只能步步紧逼:“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照片要是送到焦少手里,他会怎么想?哪怕勉强原谅你的过去,还是会心存芥蒂吧?”
周文良想到前两天焦择的疯样,估计是看到这些照片的缘故,点点头:“你说得对。”
周文良没有多余的表情,alan猜不透他的想法:“周先生,你知道焦少和二少在争夺焦氏,如果你执迷不悟跟他在一起,只会让他一无所有。”
周文良:“说完了吗?”
lan笑着说:“那么,周先生认为我们将这些照片发到您的学校去,会发生什么呢?或者发到您妹妹的学校,让别人知道她有个这样的哥哥,又会怎样?”
周文良面无表情,他慢慢打量着一身笔挺西装,却说着这么下三滥手段的人,他轻轻地笑了:“你发。”在大学里,谁管你哥哥是做什么。在一些卷得厉害的大学里,大家都很忙,做鬼人家也懒得管你。
alan顿了顿,语气变得强硬:“周先生,之前焦总承诺的条件还有效,且追加一千万,足够你和妹妹安稳地渡过余生。如果你还坚持,别怪焦总采取非常手段!”alan在“妹妹”两个字咬音极重,带着某种威胁的意味。
周文良表情变得很难看,他站起来说:“请转达焦先生,焦先生应该反思,他这样的行事风格,教出绑架自己陷害哥哥的儿子也不奇怪。他敢动我妹妹,他全家也别想好过。”
周文良说完推门而去,没有给alan反应的时间。
alan脸色一变,刚想说你好大的口气。转念一想,他竟然知道焦二少绑架过焦少,看来焦少真的对他很痴迷,这种事情也对他说。
至于他放的狠话,alan嗤之以鼻,一个穷小子,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儿,还能翻天了?
周文良坐公交回到公寓附近,心里烦得要命,听见某个地方的呼喊声,扭头看,透明的咖啡馆里,有个女人朝他招手——焦择的姑姑。
周文良心里知道又是一番麻烦,但念着自己教过玲玲,只能抬步过去。
走进去才知道好一出鸿门宴,焦择姑姑旁边坐着吴丽研,她女儿坐在焦择身侧。
焦择姑姑把要起身的焦择摁到位置上:“周老师,阿择说要去找你,没事儿,来这儿一起吃饭。来,坐这儿。”
周文良并不想坐,他看了一眼吴丽研,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扭头对焦志芸说:“我还有事,只是进来跟您打声招呼就走,玲玲学习还好吗?”
焦志芸有点儿不自然地笑了:“好、好,她……现在学得挺好的,新家教很喜欢。”实际上,谢玲玲天天闹着要周老师回去教她,各种作妖。
周文良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吴丽研起身迈出一步挡住周文良的去路,伸出手:“年轻人你好,我是盼盼妈妈,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她的脸色带着得体的笑,竟有些从容、优雅,带着些傲气在眉眼中,好像对面站着的人低她一等。
她丢掉所有过往,过得真好。周文良心想。
周文良伸出手与她轻轻相握,
这是一双修长、布满老茧的手,小时候肯定过得很穷苦,为了过上好日子,不知道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吴丽研腹诽。
关于对面青年的一切焦志芸都告诉她了,这是一个学历不错,但做过不正当行业的小子。这样的人,怎么比得过她的盼盼,怎么配得上焦择?
这样的货色,玩玩就算了,还敢公开出柜。
吴丽研觉得可笑,焦择未免过于荒唐。
周文良收回手,声音有点低:“阿姨,你是n
城人吗?”
吴丽研斜睨,撩起自己的衣服轻轻坐到椅子上:“这你都听出来了?你也是?坐下说话。”
周文良嘴角有一抹弧度,好似拙劣的假笑,无端让人觉得在讽刺什么:“我叫周文良。”
他的名字,从来没有改过,文善也一样,听说是爸爸给取的名字,后来爸爸跑了,抛妻弃子。妈妈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会叫他的小名“团团”,偶尔喊他“阿良”。
女人的假睫毛一掀,嘴角抿出不耐烦的弧度,哼笑:“啊,谢谢介绍,我知道你的名字,志芸说过你,听说还在上大学,听说学校还不错,可惜……”她挑着眉,笑着摇头,捻起茶杯小口地喝茶,神态就像个掌事宫女在训宫女。
这个女人是妈妈?她的语气神态,周文良不会认错。但他竟然期待自己认错人,即使当年他亲眼看着她把门反锁丢下他和文善逃跑,再次见面也不想是这么个情境。她忘记了自己的孩子,连名字都毫无印象。
人总是给自己的渴望事情留一点儿余地,好给自己的过往留一线生机。周文良在这件事情上,却寻不到一点儿回寰的余地,他为自己也为文善可怜。
周文良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留下身后一叠声的谩骂。
“志芸,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妈!你别说了!”
“真是!爱吃不吃!”
“阿择!阿择你去哪儿?”
“焦择,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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