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掌柜看着手里的几张图纸,不管咋样,他还是很相信何田田的眼光的。
毕竟,女人才是最懂女人的。
“何嫂子你放心,这头巾和丝巾我肯定能找人做出来!”管掌柜信誓旦旦。
何田田刚踏出去的脚,然后又收了回来。
她看向管掌柜,很是认真的说:“我还有一个要求。”
“啥要求?”管掌柜愣了一下,然才反应过来。他笑摸摸的说:“何嫂子你放心,要是这批烟雨纱能够处理掉。您这设计图案,我花一百两银子买断成不?”
“不。”何田田拒绝道。“我的要求是你以后大可不必喊我何嫂子。”
明明这管掌柜的看起来比她年龄还大呢,竟然喊她嫂子?
何田田忍无可忍!
“额……”管掌柜有些头秃,不过生意人向来精明。
他笑呵呵的说:“得嘞得嘞,那我以后喊您何妹子成不?”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的那一百两银子,也别忘了。”有钱不赚王八蛋,她何田田可不是什么清高之人。
“放心放心,忘不了。”
管掌柜很是客气的把何田田送出门。等到一直目送何田田走远,他才回到了屋子里,重新关了门。
管掌柜找了一面镜子,他对着镜子里左看右看。
咦,他难道就真的这么显老吗?可是他今年不过才二十岁啊。
管掌柜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挺起的大腹,双手放上去摸了摸。
难道是自己逐渐发福的身材,让何嫂子,哦不,何妹子觉得他年龄比她大吗?
管掌柜因为此事,陷入了沉思。
何田田跟往常一样来到西区照顾这里的灾民,值得开心的是,那些感染较轻的灾民再过几天就能够回家了。
赵小河小小的身子在各个帐篷里来回穿梭,在给那些大夫们打下手。
这么一段时间住下来,何田田都觉得赵小河长高了。
难道是因为府衙里伙食还不错的缘故?毕竟一天两个肉包子,这可是在家里吃不上的。
来不及多想,何田田便去寻了刘神医。
今日她还要继续给刘神医打下手,把药材都挑拣筛选一遍,然后称药配药呢。
从早上太阳冉冉升起,一直忙到了日落西山。
何田田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样的日子,她很怕自己闲下来。
在古代没有通讯工具,她也不知道家里的孩子们咋样了。每次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明月,她都忍不住的思念孩子们。
也不知道小明珠咋样了,有没有好好喝奶。
也不知赵小绿跟赵灯笼两人又研究了什么好吃的,更不知道赵丸子跟赵小兰有没有把家里那些羊啊鸡啊还有兔子啊照顾好。
后院的西红柿跟黄瓜应该结了不少了,她都没来得及吃呢。
何田田脑子里忍不住的去想这些,越想越觉得有些落寞。
正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
隐约好像听到前院里有人在说话,那声音一开始还很小,最后逐渐大了些。
谈话声把何田田的瞌睡吵得荡然全无,她穿好衣服起身,推开门打算去看看。
赵小河也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
“婶子,这是发生了啥事啊?好吵……”
他平时睡觉都是雷打不动的,今日也被吵醒了。
“不知道,婶子去看看,你回屋子里躺着。”何田田关好自己的房门,朝着前院走去。
赵小河昏昏欲睡的点点头,又继续回房间了。
何田田来到前院,看到院子里站了大概有十几个人。
而刘县令也正好赶到,他看了何田田一眼,没吭声。
张师爷清了清嗓子,说:“各位亭长,稍安勿躁。咱们去议事厅议事吧。”
何田田鬼使神差的也跟了上去,她坐在最后面。
既然这些人都是各村的亭长,那为啥他们长丰村的赵亭长没来?
刘县令坐在最面前,他喝了一口茶水。
然后看了一眼坐在最前面的桃花村的亭长,问道:“陶亭长,你们深夜造访,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陶亭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把年纪了,这下子估计摔的不清。
“县令大人,俺们村的干旱之事还没有解决。可村子里的人便丢了不少。”
刘县令想起前些日子关进大牢,现在在西区服役的那些人,好像就是桃花村的?
不过,刘县令没有即刻说出,而是问:“具体何事说来听听?现在干旱已成事实,但程家庄,还有万家村,以及附近的几个村子,人家都找到了水源。”
陶亭长自然不知道其中状况,他继续哭诉,“说来也是奇怪,俺们村子失踪的二十三个全是汉子。还是这些汉子的家人来找俺,俺才知道。”
“后来细问之下才得知,这些汉子说要出去闯荡闯荡,找些吃的和水回来。可是这一走都十来日了,也不见踪影。俺托了人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就是在长丰村消失的。可恨那长丰村的赵亭长是个不讲理的,愣是没跟俺说俺们村人去哪的事!”
陶亭长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都说长丰村子是最穷的,这些人不会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毕竟,在这次干旱之下,他们村子也发生了易子而食的情况。
何田田在听到“赵亭长”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得看了一眼这个陶亭长。
瘦瘦弱弱的身子,黑黝黝的皮肤一看就是常年在田地里劳作而留下的。
那双精明的眼睛处处透露着算计,看的何田田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县令大人,俺看这长丰村的赵亭长真是狗胆包天。您一定要把他押入大牢才行啊!”陶亭长继续哭诉。
下面那十几个其他村的亭长听陶亭长这么一说,心中也悲愤起来!
“这赵亭长也太不是个亭长了,怎能如此野蛮霸道!”
“他们村子穷的很,人也粗鄙不堪的。”
饶是何田田站在最后面,那也听到了这些亭长们对赵亭长的贬低,以及对他们长丰村的看不起。
这就像是学生时代有人骂自己的母校一样,自己怎么骂都可以,但别人不允许说一个不好。
现在何田田就是这种心理。
就在大家以为县令要发火惩治赵亭长都时候,没想到他只是语气很平淡的说:“怎么?陶亭长说这话的意思是在教本官做事?”
“不,不敢。”陶亭长没有等到预期的县令大人为他们村做主,而是一个这样不咸不淡的反问。
刘县令冷哼了一声,脸色也铁黑,心情看不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陶亭长与其在这里质问别人,倒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治理的村子。竟让村子里的人去别人家里行偷盗之事!”刘县令气的一拍手边的桌子。
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陶亭长也是吓得不轻,头都快要贴在了地上。
他来时并没有听村子里的人说是去偷盗啊?本以为好不容易抓到了赵亭长一个把柄,想好好的在县令大人面前挑唆一下的。
最好让县令大人治赵老头一个大罪!他心里才舒坦些。
可现在……事情发展的好像不是这样。
刘县令看陶亭长跪在地上默不吭声的样子,有些头疼的拧了拧眉心。
他把目光看向了程亭长,岔开了话题,“程亭长,你们村子不是找到了水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被点名的程亭长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回县令大人,俺们村子有上千户人家。找寻了那么久终于在一座山上找到了些许水源,每家每户省着点用的话,能撑个把月的时间。”
刘县令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上次他也是听了赵亭长的建议,开始派人到处寻找水源。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干旱的情况较比先前大有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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