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要是这老天还不下雨,估计连一星半点的水源都要枯竭了。
“师爷,那求雨的大仙是怎么回事?这法事大大小小的都办了多少场了,这雨呢?要是再求不来雨,就让他别干了!”刘县令有些不耐烦的说。
他觉得自己今年的当官之路异常坎坷,现在这该死的瘟疫好不容易得到了缓解,可这干旱的问题还没有头绪。
想到这里,刘县令不由得看了一眼人群最后的何田田。
他心里总感觉这何氏跟寻常人不一样,万一她有解决的办法呢?
“何夫人……”刘县令朝着后面喊了一声,“方才的事情想必你也听到了,咱们整个长宁县现在都处于干旱之中,本官想问你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这干旱一日不解决,每天渴死的人跟先前得了瘟疫死的人,不相上下。
而且他已派人去查探了此次瘟疫的来源,乃是长宁县城郊的一个村子。
因为旱死的人较多,又是大夏天炎热的,尸体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便引发了一些系列的病情感染。
城郊的那个村子,现在已经成了重灾之区。
被点名的何田田有些懵逼,老天不下雨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要是能做得了上天的主,就不会在这受人间疾苦了。
不过,何田田还是走上了前来,如实的说:“回县令大人,民妇也不知道这天什么时候下雨。不过那花钱请人求雨之事,还是不要做了。”
“哦?此话怎说?”刘县令追问。
何田田坦白的回答:“这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不过赵亭长前些日子带着村子里的人四处寻找水源。设身处地,冒着危险不辞辛苦,终于在村子的狼山上找到了。”
刘县令被后面一句话给惊喜到了,他已经不管什么是“封建迷信”了。
起身便说:“真的?”
“自然真的。那狼山虽然危险,可深山里面藏着丰富的水源。养活整个长宁县应当不是什么问题。”
狼山的水源,本来是为了给他们长丰村救急用的。没有到必要时刻,那一日发现的人都不会提起。
何田田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也是考虑到现在缺水的村子太多。
这次因为缺水发生的疫情还有得治,那么下一次呢?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刘县令激动的搓了搓手,双手又在自己的官服上抹了两下。
太好了,太好了。
他又可以给知府大人写信,把这样激动人心的消息上奏给知府大人了。
万家村的万亭长,站在一边酸溜溜的说,“赵亭长既然早就发现了水源,为何不早些上报?”
害的他们这些人,每天都要饿肚子。哪天要是能挖到点野菜吃,都觉得很满足了。
何田田看了一眼万亭长,对他的印象也不好。
不知道这万家村的人都是一个德行还是怎么着?这万亭长的一举一动,跟赵老婆子简直一模一样。
让人心烦厌恶!
何田田可没这么好的脾气对待这么刁钻的人,她恶狠狠的看向万亭长。讽刺道:“怎么?你们万家村离我们长丰村百里多的路,就算是我们发现了水源,你们怎么运回去也是个问题!”
这话说的确实不假,谁不知道那长丰村地方偏远啊。
又穷又落后,先前他们从未瞧得起这样的地方。
可没想到如今只有那里发现了大量的水源,还真是……老天偏袒!让那赵老头得了便宜!
一直跪在地上,伏下身子的陶亭长听了,也想为自己村子争取一把。
现在可就是他们村子一点水源都没有啊,不管这运水的路多远,他们就算是豁出去命也得去。
“县令大人,俺们桃花村距离这长丰村还算是最近的。俺们可以自行去取水。”陶亭长壮着胆子说。
何田田简直被陶亭长这样的厚颜无耻之人惊住了,她方才有说她们村的水愿意借给桃花村吗?
县令大人有说这水谁都可以去取的吗?
这群人……简直太没有素质!有辱斯文!
“陶亭长,我们还是来算一算你们村的人到我们村偷粮之事吧!别嫁进来一个陶桂花,长丰村就要养活你们一个村的人!”何田田很是无语的说。
陶亭长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何田田。
“你……”陶亭长的嘴巴张了张,“你不是何石头的姐姐,何春家那丫头吗?”
陶亭长仔细的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虽然过去了七八年了,但他依稀还记得何春家那丫头的相貌。
何田田愣了愣,反应了好大一会,才想起原主的娘家可不就是桃花村的吗?
原主的爹叫何春,阿娘叫酸丽,她还有一个弟弟叫石头。
自打原主嫁到长丰村之后,就彻底跟娘家断了联系。
赵老婆子那人专横霸道,不允许原主回娘家探望。而娘家的人来看她,也被赵老婆子喊人撵走。
何田田穿过来之后,也一直没想起自己的娘家这回事。
陶亭长看到何田田愣神的样子,赶紧上前套近乎。
“何家丫头啊,你不记得俺老头子了?你小时候俺还抱过你嘞。”
何田田:“……”
这么老套的说辞,大可不必了吧。
“陶亭长。”刘县令的屁股重新坐会了椅子上,“你们村那二十多人正在府中的大牢里关着,偷盗之罪,此事说小不小。”
陶亭长赶紧点头,“是是,是我这个当亭长的没有管好村子里的人。他们既然犯了错,就应当受到处罚。”
陶亭长现在压根就不想着该如何出气了,他现在只想去运水。
他们村子可太需要水了,这是全村的希望啊。
“不过本官以罚他们去西区给大夫们打下手,等到这城里的瘟疫什么时候根除了,他们才可回家。”这也算是让他们将功赎罪了。
“县令大人英明,县令大人仁慈。”陶亭长赶紧拍马屁的附和。
底下十几个亭长,他们现在各自心怀鬼胎。
长丰村竟然有水,这水肯定是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他们恨不得现在即刻回家,赶紧组织村里的人去运水。
“县令大人,我既然把这水的事情告诉了在坐的列为亭长,那我也希望咱们之间不要因为水的事情而发生争抢打架等事。”何田田看向刘县令,“还请县令大人派人驻守狼山脚下,管理各村运水事情。”
这话说到刘县令心坎里去了,他也是这样想的。
“何氏所言极是,本官明日便派人去驻守。你们这些当亭长的,回去之后务必管理好各自的村子,至于如何运水之事,你们各自想办法。”刘县令吩咐的说。
末了,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每次运水必需有各村的亭长亲自到场。要是有谁怀了不轨的心思,那就永远别想运水!”
何田田站在一旁听着,都不由得要给刘县令鼓掌了。
有进步,较比之前的心软,刘县令支愣起来了。
夜深人静,各自的亭长索性也不着急回去了。
先前每次晚上到府衙的时候,刘县令都会给他们安排住处。
虽然是大通铺,可也比露宿街头好了太多。
众人都走了,只有陶亭长留了下来。
何田田早就看出来他还有话要说,所以才没急着走的。
跪的太久,陶亭长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
他看向何田田,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何家姑娘,您许久没回娘家了吧?可想知道家里的情况?”
何田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陶亭长也不觉得尴尬,“唉……俺们桃花村虽然以前是条件最好的。可是自打干旱以来,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村民们没得吃啊,只能去山上挖野草。”
“可到了最后,这树木也逐渐枯死了,后来就只有吃一些树根泥浆裹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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