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恒站在钟畅背后输送灵力。
晏开眉把碾碎的丹药混入水中再喂到钟畅嘴边。“喝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还有我们这些老骨头顶着呢,哪里用得着你来拼命。”
晏开眉细心为钟畅把凌乱的头发别在而后,柔声说着宽慰钟畅的话。
“会没事的。”
“我知道。”钟畅从阵法中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力,这灵力比刚才还要浓郁。“还有师尊呢。”
留在雾洲、玡洲的掌门、长老除了防备妖族、魔族的突然袭击,还在阵中坐阵,为玄枵护法。雾洲和玡洲的所有保护阵法都有一个相连的地方,如同一张网,相互连通。
所以玄枵没有孤军奋战!
“他们妖族和魔族果然分出一部分力量去攻打雾洲和玡洲。”
“玡洲没事了。”
“雾洲也稳住了。”
柳家情报网发达,消息最灵通。玄枵中有柳家的人,他们接收到雾洲和玡洲内的柳家人传讯,齐齐松了口气。
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着急地问道:“小姑娘你们在说什么?那狡猾的妖族和疯子一样的魔族去攻打雾洲和玡洲了?”
“是。但是他们没得逞!”
“只要守住边界,城中的百姓就不会出现伤亡!他们正往玄枵来,我们只要撑住——”
“好好好!”老者高兴地连说三个好字。
“他们放血了!”
魔族的血渗透树身,钟畅、钟恒、晏开眉三人齐齐吐出一口鲜血。
即便血液中拥有净化的能力,只凭钟畅一个人也抵挡不住外头数量众多的魔族。
“小友你们好好休息,接下来到我们了!”
又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双方僵持不下。魔族人嗅着场内的各色气味,发疯似的寻找钟畅。
钟畅的黑色的眼睛与半身衣服上沾有血迹的魔族对上。“哈哈哈——我找到你了!”
钟畅听这话,就知道对方已经盯上她了。这话一出,战场上的妖族和魔族都死死盯着钟畅看。
她心知自己把魔族和妖族的仇恨拉得稳稳当当,继续留在内堂只会让还在里头调整气息的人遭受攻击。
那魔族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哪怕身上被戳出洞口,也有被法术灼伤,也不停下飞驰的脚步。他径直朝钟畅冲去,此外还有三个大妖与这魔族同行。
钟畅顾不得自己还能不能抵御魔族的一击,她不敢继续在内堂逗留,迅速结印瞬身离开内堂。
一个魔族、三个妖族将脱力跪在内堂外的钟畅包围。
“就是这个丫头片子干得好事吧!”猫妖望着磨损厉害的爪子气不打一处来,指甲缝隙还镶着木屑。
“是她!”鼻子很灵的犬妖也确认是钟畅弄出的大树。
钟畅面对他们的攻击,不躲也不避,跪在原地不动弹。
“撕碎她!”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地面出现几跟带刺藤条直面迎上敌方的攻击。
三个大妖被这藤条逼退,只有魔族依旧上前。魔族的身体被藤条贯穿,同时一掌劈向钟畅。
钟畅受力向后飞去,跌落在地。她听见识海有个声音在叫她——
“阿畅!”
陶愿在钟畅突然离开的识海,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保护钟畅。陶愿把这个想法付之于行动。
陶愿仔细辨认重物摔倒传来的声音来自哪个方向,他准确找到了钟畅所在的地方。
钟畅顾不上这个种树系统,此时听到种树系统的声音,艰难睁开眼睛。闯进钟畅视野范围的是陶愿的脸。
“阿畅你怎么样?”
钟畅顾不上回答陶愿的话,她问种树系统:“叶晓瑞她们怎么样了?”
“她们没事。郁蔓云她们救下了叶晓瑞,她们在往玄枵赶来。”
“那就好……”
魔族人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狼狈跌倒在地上的同时,钟畅也陷入昏迷。
“这丫头片子还挺厉害。”猫妖见那魔族身上的伤口,心有余戚。
“猫就是胆小!”犬妖与猫妖不和,哪怕现在站在同一天战线上,犬妖逮到猫妖的小辫子就开始嘲讽,不放过任何一个嘲笑猫妖的机会。
猫妖朝犬妖亮起爪子,作势要和犬妖干架。“你说什么!”
“够了!别忘了正事!”狐妖出声制止猫妖和犬妖起内讧。
此时陶愿搂住意识不清醒的钟畅步步往后退,想要退回内堂时,一只利爪裹挟着一股黑气和腥臭味挥来。
陶愿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保护钟畅这一念头上,明知□□凡胎挡不住利爪的攻击,仍然用并不宽阔的后背为钟畅挡住危险。
充满生机的力量不断涌入钟畅体内,她恢复一些意识,也闻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钟畅的视线变得很模糊,这个时候的她对任何响声都十分敏感,依据利爪挥动发出的风声,推测利爪挥来的方向。
狂怒的风带动钟畅舞出的木条,挡住利爪的第一次攻击。陶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扶着钟畅往内堂跑。
只要有医修在,就能救钟畅!
这个念头让陶愿身上充满力量。
一股强劲的冲力正面袭击,陶愿躲闪不及被击中,他紧紧抱住钟畅跌到一侧的栏杆上。
陶愿用手抹开钟畅嘴角的血液,红着眼睛问道:“阿畅你没事吧。”
不问还好,一问钟畅就憋不住眼泪,带着哭腔说:“好疼!”
意识未完全清醒,她本能的喊疼,视线被泪水模糊。
不能睡。
钟畅用力睁开眼睛,不让沉重的眼皮耷拉下来。她的两只手在背后胡乱摸着,还没站起来又跪入地中。
陶愿气得眼睛更红了,他从袖笼中抽出刀刃,不顾一切朝中间的妖兽刺过去。
狐狸咧嘴一笑,露出锋利的牙齿。“这人类有点意思。没有灵力还能这样清醒,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一抹冷光闪过,两只妖兽被这剑锋逼得后退几步。剑刃径直摄入黑气形成的屏障,愣是在那戳出一个大洞,新鲜的空气大量涌入。
外头的风吹散弥散在玄枵里头的蝴蝶粉,钟畅等人的意识渐渐回笼。
外头吹进来的风中沾染上泥土花草的馨香,钟畅清醒过来就感受到身体被重物压迫的疼痛感,喉咙一阵腥甜。
“不能让你们得逞。”钟畅口中吐出一口血,顾不上擦拭嘴边和脸上的血迹,运气体内的灵力,生长出荆棘。
尖锐的红棘像一条张开嘴巴露出毒牙的蛇,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灵活的缠上三只妖兽的腿,沾上毒的刺麻痹了妖兽的神经。红棘相互交错织成一张带刺的网,形成阻隔妖兽与人类的一道防线。
陶愿踉踉跄跄站起来,脸色极为苍白,肩膀上的窟窿很大,血将他浅色的衣衫染红。
钟畅眼中毫无惧色,她身上流出的血液与其他修士的血液融成一处,还有妖族、魔族的血。
陶愿木然地低头看脚下蜿蜒的红色和黑色相容星辰诡异色泽的水流,他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嗅到浓郁的铁锈味和腥味,连走带爬回到钟畅身边。陶愿对钟畅说:“钟畅……别怕……”
潺潺如流水的琴音响起,因吸入蝴蝶粉的修士一个激灵,如接受一桶冷水直面而下。
被泼醒了。
“居然还有人不怕死,跑进来送死。”
“人类啊,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进来送死?”
“虽然你早死晚死都要死——让你多活一天你不活,这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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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进来的修士瞬间成为众多魔族和妖族的眼中钉。
“援军来了!”
与此相对的是看到希望的修士们,他们像是打了鸡血,身上又涌现出力量继续战斗。
郁蔓云飞快跑到钟畅身边,一手往钟畅嘴里塞丹药,另一只手附在陶愿肩膀上的窟窿。
陶愿不愿被郁蔓云治疗,他心系钟畅的身体情况,他哀求郁蔓云先给钟畅医治。
“我没关系的,你快救救她!救救钟畅!”
郁蔓云受不了这黏糊劲,稍微加点力气按压陶愿的肩膀。她见陶愿吃痛倒吸一口冷气,不再继续唠叨才松手。
“你放心,她没事!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陶愿急得眼睛在流泪,听到郁蔓云这话,也松了一口气。“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糟糕,牙齿酸了。”郁蔓云仿佛吃了一片柠檬,口腔传来酸溜溜的味道。“咦,真是嫌弃!说的好像我会放着自己师妹死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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