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钟畅拒不接受李朝阳送的玉佩。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都不应该接受李朝阳的玉佩。
她与李朝阳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更别提李朝阳送她玉佩若是被人当成是定情之物,她与李朝阳就得绑在一起。
她前脚拒绝李伯与李朝阳定亲,后脚就收下李朝阳的玉佩算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很好,你收下玉佩后,我们做朋友吧。”李朝阳说话很大声,他一步步向钟畅走近,直到他的仆人都落在背后。李朝阳朝钟畅又是眨眼睛,又是努嘴,见钟畅什么都不说,急得直跺脚。
这是在做什么?
钟畅不知道李朝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看不懂李朝阳眨眼和努嘴以及脸上各种丰富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选择静观其变,收玉佩是不可能收的,她就想看看这小少爷打什么主意。
陶愿听见有人靠近钟畅的脚步声,心知在场的人只有李朝阳这样做。他心里着急,情急之下想不出用什么方法阻止李朝阳向钟畅靠近。
陶愿的手突然摸到一把粉末,他心下一惊,面上依旧是不慌不乱的表情,心里却是难过至极。
这是钟畅给他的平安符。
现如今化为齑粉。
李朝阳见钟畅没有什么话说,陶愿也坐在一边傻愣的样子,他瞬间记得眼睛都红了。他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他气呼呼地说:“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说啦,我不要你的玉佩。”
钟畅瞧见李朝阳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玉佩,也算是看出对方此时是什么打算了。
李朝阳张大嘴巴,无声说出几个字。
我看上这个玉佩了。
李朝阳既然舍不得玉佩,为什么还要送玉佩给她呢?
想到这里,钟畅一点都不着急拒绝李朝阳,反而是饶有兴趣地观赏李朝阳着急的模样。
按李朝阳现在着急的模样,应该不需要很长时间就会说出他的目的。
她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然后继续与种树系统说话。
种树系统在李朝阳走过来时停止哭泣,哭声没有了,反倒出现了牙齿互相摩擦的声音。
因此钟畅看向李朝阳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审视,在思考李朝阳做了什么事情让种树系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撕咬李朝阳。
“咳咳——”陶愿的咳嗽声打断了李朝阳与钟畅两个人对峙的场面
这两个人里,一个不愿意送玉佩还假装欢喜送玉佩,一个不想接受玉佩并且琢磨对方是什么意图,双方都在等对方说出更坚决的拒绝话语或是背后的意图。
“啊!陶公子这是怎么了?钟姑娘你快来看看啊!”李朝阳像是找到一块金子,双眼发着光跑到陶愿身边嘘寒问暖,此时他以及把玉佩好好的揣进兜里。
他用旁人几乎听不到的气音说道:“太好了!我的玉佩保住了!陶公子,哦不,陶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李朝阳的知己好友了!”
陶愿:“?”
钟畅:“……”
钟畅听见陶愿咳嗽,连忙放下翘起的腿,大步一跨来到陶愿身侧。而李朝阳一心惦记着手里的玉佩,并没有发现钟畅以及来到陶愿的身边,并且也听到了他这句话。
陶愿的咳嗽声越发剧烈剧烈。因为用力咳嗽,陶愿苍白的脸上出现难有的红色。
因为陶愿这个咳嗽,李朝阳登时就对陶愿产生好印象。只要能保住他玉佩的人,都是他的好朋友!见这位新出炉的好朋友咳嗽咳得这么厉害,李朝阳不禁担心对方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他还指望下次陶愿也能故技重施,保住他李朝阳兜里的钱财。
“这陶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哦,不对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陶愿也不好说是为了打断钟畅和李朝阳的对话假装咳嗽,后来被李朝阳那句话呛到,才咳嗽咳得这么厉害。
“钟姑娘你怎么看?”
“陶愿的身体不能吃那么多丹药。”钟畅也摸不准陶愿这是怎么了,突然咳得这么剧烈,把脸都咳红了。陶愿除了眼睛上的问题,身体脉络也发生了变化。钟畅没有找出问题所在,见陶愿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才说:“先喝口热水缓缓吧。”
“听见没!还不快给陶公子倒一杯热水来!”李朝阳连忙指使背后傻愣愣站在那不动的仆人。“把我那葫芦拿出来!”
仆人们都没有动作,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呼吸推搡。
“我是叫不动你们了?”
“少爷这葫芦里只有冷水。”
“拿你不会加热啊,你这火灵跟是摆设?”李朝阳的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色,他快步上前逐个敲打仆人的脑袋。
“会、会烧掉葫芦!”
李朝阳正被仆人们气到说不出话来,在仆人面前来回走动。
钟畅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高颈圈足的容器,体积不大,把盖子打开后还能闻到飘出来的香气,也能看见袅袅上升的热气。
“一会如果还感觉到难受,就把这个喝了。”
“好,我知道了。”
陶愿听话地点头,双手握住钟畅递过来的东西。
钟畅又拿出一道写着繁杂符文的纸,对陶愿说:“这是传讯用的符,你如果感觉到很难受,可以用这个找我。这个普通人也能用。”
“好,我知晓了。”
“那我出去帮忙了。”
“好。”
无论钟畅说什么,陶愿都说好。无论钟畅给了什么,陶愿都接下了。
李朝阳听说钟畅要出去,赶忙对钟畅拍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这里唯一的普通人。“放心!有我呢!保准不会让陶兄掉一根头发!”
陶愿握住容器的手一紧,果断拒绝李朝阳的好意。“我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劳烦李公子。”
李朝阳大手一挥,脸上尽是不在意的表情。随后他拍拍兜里的东西,双眼眯成一条弯弯的线,话里的语气充满了愉悦。“因为我心情好啊。”
钟畅:“……”
陶愿:“……”
钟畅他们一直忙碌到傍晚。暮色四合时,钟畅心里想着与星纪的约定。
她环顾四周神色悲怆的修士,她垂眸看那干净的地板,顺着廊道走去约定好的地点。
先前一直在处理战后的事物,痛失亲友的修士来不及悲伤。现在夜色降临,四周一片安宁,埋藏起来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一时情难自抑。
钟恒面露疲惫,她与钟畅迎面相遇。她下意识问钟畅的去处。
“小畅这是要去哪里?”
“娘,我现在去星纪。”
“好。那你快些去,别让……星纪等久了。”钟恒的手顺着钟畅的胳膊往下摸,在钟畅手腕那停留片刻才收回手。她不忘叮嘱钟畅把星纪照顾好。
“星际体弱,你记得提醒她吃些东西。”
“我知道了,娘。”钟畅听见钟恒的话,身体下意识作出反应。钟畅看见钟恒眼里的关切,心下一暖。明白钟恒这话里是关心星纪,实际上也在叮嘱她。
“快去吧。”
钟恒拍拍钟畅的肩头,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
钟畅进房间就看见里头的人,除去星纪外,还有她的几个师姐:柳凡芍、郁蔓云和叶骁瑞。
钟畅不知道这几个人先前在聊些什么话题,在座的四个人里只有星纪一个人在笑,其余四个人如临大敌般,面色沉着凝重。
叶骁瑞本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现在这常人勿近的气场更甚。
钟畅进门后对里面的人说道:“我来了,没有来晚吧?”
“没有。”星纪抬起手朝钟畅摇了摇,并指着唯一的空座位说:“你先入坐。”
“那么在聊什么?师姐们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
叶骁瑞深吸一口气,一副不想多说一个字的模样,表情仿佛是欠下很大一笔债,无力偿还的忧愁。
郁蔓云和柳凡芍齐齐望向笑眯眯的星纪,不约而同地说道:“你可以问问这位好城主做了什么。”
钟畅摸不着头脑,星纪的性格说好听些就是温顺,不与人交恶,难听些就是懒得搭理他人。
“星纪你中霜毒之后为什么没有解?”
要是说归云城里没有一个医修能解霜毒,钟畅是不相信的。
星纪的身体不如普通人强壮,身子骨弱,老城主和城主夫人为此寻遍名医,归云城城中理应不缺良医。
“不小心中了荒漠雪妖的霜毒。”星纪显然没把霜毒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迟迟不解。
“荒漠怎会有雪妖?”钟畅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她望着三个又陷入沉默的师姐问道,“我没听错吧?”
霜寒草通常长于雪山之中,雪中精怪以此为食,以此辅助修炼,因此雪妖多生长在雪山中。
“我们先不说这个。我们先来说说你种树的事情。”星纪看向钟畅的眼神里带着幸灾乐祸,嘴角高高扬起,笑着说,“你叶师姐为你量身制定了一个修炼计划,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感不感动?”
钟畅听见星纪的话,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不顾叶骁瑞在场,直呼完蛋。
“啊?星纪你这是要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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