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好香。”
张云秀任他搂着不动,浅笑着。
他将张云秀掰转身来,道:“转过来给我看看。”
暮色昏暗,美人在怀也看不清晰,对上那双潋滟的美目,温清哲尚未说话,冷不防的有道声音拍掌道:“二婶真好看。”
正是小苑。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叫人生不起气来。
温清哲想起刚才小姑娘凑着门听别人说话的一幕,后悔极了,心想下次一定要教她,不许随便进别人房间,更不许随便偷听别人说话!
张云秀转身摸摸小苑的头,拿出给她买的小礼物,又给她柔软的头发用色彩鲜艳的头绳编两串辫子。
这个小家伙,只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就满村子四处喧了,就像小杰有了木马,才没空理你。
女人长发垂散着,显得很温柔,坐在凳子上,隐约可见玲珑身姿。
她拿着木梳,轻轻地给小姑娘梳头,说话不知不觉粘了些小姑娘的奶声奶气。
温清哲忍住内心躁动说:“我帮你提水。”
待温清哲将热水提进澡间,张云秀刚好抱着衣裳出来,小苑蹦蹦跳跳的给她阿爹阿娘看自己的两个小辫子,也将另外一件小礼物给小杰。
温清哲提着一盏油灯放入澡间,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张云秀将衣服放在凳子上。
温清哲目光晦暗的在张云秀身子上落了好一会才移开眼睛。
他嗓音低沉道:“你洗了我洗。”
他们早早吃了饭,提个灯笼到后院走走,两条狗也放了,一路出了田梗,两只汪前前后后跑来跑去。
夜深出田不带狗不行,蛇多,指不定哪个草丛就盘了一条。
狗夜间眼睛明亮,见了蛇会汪汪叫提醒主人。
流氓家那边如今已经荒了,他们没往那边走,觉得看过去都是脏的。
家门旁边的池塘很大,波光荡漾,竹林一弯,张云秀觉出点寒意,过了秋收就入冬了,别看白天还穿薄衫,晚上盖冬被都不会热。
幸好温清哲出来时顺手扯了披风。
早上农忙出了汗,日间又到街上走了一遭,身子都脏了,他们这里最不缺就是水,都得珍惜家里棉被,出街一趟必须浑身上下洗一遭,全部衣衫都换洗了。
他们两人都洗了头,现在回去头发未干,什么都干不了。
在外面吹吹风能早点回去睡觉。
风吹黄金稻浪,夜深人静,青蛙呱呱。
家里大哥还陪着那些苦力吃饭。
等他们在外面走了一圈,头发干了,回去的时候那些苦力也走了。
进了房间一关门,温清哲迫不及待的抱了她。
他咬着她耳根:“敷的是什么粉呀,今晚好漂亮。”
声音深沉晦暗,鼻息炙热,压抑良久。
他咬了咬咬她的嘴唇,说嘴唇也很甜呐。
女人肤色白里透红的,嘴唇也是鲜艳,看着就像熟透了的桃李,恨不得咬一口。
他的鼻尖轻轻描绘她纤细项脖的轮廓:“好香好滑。”
话说出来呼吸都变重了。
张云秀任他动手动脚,轻笑道:“没有敷啊。”
温清哲盯着她脸看:“没有吗?”
张云秀失笑推她:“就算有洗了澡也洗掉了啊。”
本来今日早上忙了一通,虽然午休了,但下午又逛街那么久,还是有点累的,但是温清哲现在半点都睡不着。
梳妆台前还放着的那盒口胭,温清哲又想起中秋月圆晚,她脸上敷上胭脂的娇好脸庞,不由得心动,拿起来问她怎么用?
在她唇上点了一下,然后他呆呆盯着她看。
张云秀略显窘迫,低声说不早了,早点睡吧。
上床后,她缩在里面,又是同床无话。
睡意朦胧之时,她感觉他靠近了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哑了:“我们明天上山吧?”
张云秀红着脸说不行,过两日是阿谨的生辰,可以迟一点再上山吗?
小舅子过生日,温清哲哪有不答应的,一夜无话。
鸡啼温清哲就醒了,天色一片漆黑,黑暗中看看旁边还睡得安稳的媳妇儿,他突然很不想起来,侧了个身,揽着温软的人儿,很快又陷入梦。
房子外很意外的,没有脚步声。
这么一睡过去,醒来之时只听到房外大嫂急促的脚步声,她拍着大腿:“哎呀,猪还没喂,猪还没喂!”
今日天蒙蒙亮,猪大爷都吃上了,如今猪食都还没煮。
她怪温清川:“都怪你,说什么再睡一会儿,你看再睡一会儿就睡到太阳晒屁股了!”
张云秀躺在床上还懒洋洋的不想动,她揉揉眼睛:“要起床了吗?”
温清哲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不急,等粥熟了再说。”
那还有的等,张元秀睡眼朦胧,很快又睡过去,每次做完事她都特别嗜睡。
温清哲捏了捏她鼻子,好小巧一只,捏起来特别好玩。
他来了孩子性似地捏个不停,被张云秀一手打开,她嗔道:“都呼吸不了了。”
将身子转过了另一侧。
温清哲觉得她那样子太可爱了,偏要挤进去。
张云秀张开眼睛:“你不多睡一会儿吗?”
温清哲道:“睡,我抱着你睡。”
张云秀贪婪地缩进他怀里面,十月底清晨有些寒意,被窝里暖和,他怀里更暖和。
温清哲亲亲她的眉眼,舒畅地闭上眼睛很快睡着。
再次醒来是被小杰小苑敲醒的,他们出去跟小伙伴玩一早上了,回来就喊还在赖床的二叔二婶起来喝粥。
温清哲极少这么闲,这个时候才起来喝粥,他觉得睡得浑身都要散架。
吃完粥没事做,他就跟张云秀去小溪洗衣服,夏天的衣服洗了收起来。
一大群小媳妇看到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出来,都掩着嘴笑,男人出这边田还是挺稀罕的,特别是到这条小溪洗衣服。
他们只能挑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溪水清晰有流沙,张云秀想起那时温清哲提着一个破竹篓回来,说是在小溪里抓到的鱼,忍不住笑。
水至清则无鱼,她从来还没在这里看到过鱼,许是她来得不多。
不过山溪里面确实有鱼,但哪里有长的那么大的,都是小鱼。
太阳出来溪水就不冷,赤脚踩在沙滩上,脚底下痒痒的挺舒服。
他们洗完衣服不急着走,在沙地里挖贝壳,挖彩石。
深秋下雨少,水线下降,裸露出一大片沙滩,溪水将沙滩冲洗得很干净,温清哲用沙叠了个堡垒。
他叠完后觉得自己幼稚极了,这么大了还玩这个。
抬头见张云秀挖了个坑,又开了个渠,将水引进坑里。
玩沙玩厌了,将衣服放在原地,沿着江流,一直往上走。
江边两岸都是竹林,越往上走,越是人迹罕至,竹林郁郁葱葱,风一吹,婆娑作响,溪水欢快,叮叮咚咚。
沙地很平坦,倒是有一些竹木干枝。
一开始赤脚找还觉得痒痒的还咯噔脚丫子,现在走在细沙上就好受多了,能感觉到异样的舒服。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前面竹林在地上投一大片阴暗,张云秀扯扯温清哲,她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听说江边都多蛇。
虽然有温清哲在,但她也怕他出事啊。
这里人迹罕至,不知道会有什么不明生物。
温清哲点头,正要往回走,突然听到嘎嘎叫声。
沿着声音去寻,发现一只鸭子歪在竹根下,应该是受伤了,看到有人来,叫声更急。
张云秀奇道:“居然有人来这里放鸭吗?”
乡下总有人家赶着一群鸭子到江边或者池塘里放养一阵。
这附近离人家可远了,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鸭子。
温清哲道:“能将鸭子赶这么远的,一定是家里养了许多鸭子。我大概知道是哪户人家。”
张云秀抱着鸭子,温清哲提桶,一起回去了。
温清哲特意绕了一段路,穿过一大片竹林,这些竹林遮住了阳光,竹根下昏昏暗暗的,道路基本是没有道路,令人生畏,张云秀紧紧的跟着温清哲身后,
有不明状的鸟咕噜咕噜叫,叫声在这片竹林里显得幽深诡远。
她莫名害怕,悄悄拉拉温清哲衣襟。
温清哲让她走到前面,宁愿走远慢点,一只手拉着她。
好不容易出了竹林,终于看到一望无际的金黄水稻,这里也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这儿割禾。
放眼入目都是水稻,零星散落一些小树木,一座古塔坐在其中。
恍若来到世外桃源。
温清哲道:“大家都去收割远一点的地了。”
原来如此,张云秀还没松下一口气,穿过一个稻田的时候,忽然一只大鸟咕地一声一飞冲天,张云秀差点踩到,吓得回头往温清哲怀里扑。
温清哲摸摸她头,别怕是鸟。
那只鸟好大,在空中盘旋几圈,咕噜咕噜叫着往竹林飞去。
水稻田太久没有人来,已是一些小动物的天下,温清哲叫她小心些,就怕地上有蛇。
一路有惊无险,来到一片菜田,说明便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了。
旁边有小树林,细看里面竟然有一个房子,里面有许多鸡鸭狗。
远远的听闻人声,狗就吠起来了,非常凶残,虎牙裸露在外。
温清哲站在门口远远地喊了几声,里面传来一声谁啊,温清哲道:“你家有没有少了只鸭子?”
那主人一出来,看到温清哲怀里面的鸭子,笑颜逐开,连连道谢,还要摘一些石榴果子给温清哲吃。
回到家中,陈红梅终于要去给田里割禾的汉子们送饭菜。
在乡下,请人家割禾大多数只请一顿,有时候甚至连一顿都不请,自己各管各吃的。
他们家庭条件还不错,觉得这些人都辛苦,一般中午晚上都有肉吃。
下午醒来看到大哥坐跟大嫂坐在厅里面商量什么,看到温清哲睡眼朦胧的出来就跟他商量要不要买地。
温家兄弟爹娘以前都是做泥匠,四处去给人家造房子,温老爹还是有本事的工头,他造的屋子好,又会木工活,十里八乡都喜欢请他。
虽然死的早,但都给温清哲、温清洛两兄弟备好了娶媳妇的本钱。
但是屋地没存够三块,温老爹就去了。
如今这屋子十年了,是温老爹亲自带头造的,白墙黛瓦,村中依然能排上它的名号。
温清川跟温清哲打商量,要不要将旁边的荒地买一块下来。
这些特意是用来造房子的地,而不是种田的地,要比田地贵一点,乡人都有落叶归根的意思,特别重视自家的土地。
他们家有三兄弟,旧屋那里有一块地,现在住的这里有一块,还缺一块。
旁边那块地的主人今日正要给儿子分地。
这一块地看起来不到两分田,要价到了三十两银子。像温清川这种人家,都要存个小半年。
也难怪乡里乡村的许多兄弟为了房地,争个你死我活。
这家要分地的兄弟俩就请了族老,量了地,分好地,没有异议之后各自捉鳖,抓到哪边就得哪块地,一村子人看着不能反悔。
家里有钱的那个兄弟转手就将房子卖出去。
第一位买家肯定是温家。戏看足了,但温清哲说不买。
“指不定将来……”他看了眼张云秀,见她也在看着自己,眼中有期待,忽然他想问问张云秀,将来想去哪里,这里人多不好问。
他道:“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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