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谢策立道:“姐夫,我想到家里不是种了许多花吗?如今年节将近,咱们不如到县场里卖花,县城最近造了一条新街道,有许多好店铺正等着商家入驻。那一处街道宽阔,马车好停,很适合搬运盘栽。”
“开花铺子啊?”陈红梅表示很为难:“这年头谁买花啊?”
谢策立道:“大嫂莫担心,有人买的,只是您平日没注意看。在京城过年之时甚至是每家每户都买花呢。”
陈红梅尴尬挠挠头:“也是,我这村妇不懂这样,你们聊你们聊。”
谢策立笑笑,回头与张云秀道:“之前忘了说,姐姐这边若是愿意去绣汝安图,或许酬劳不会太高。”
张云秀点头道:“没关系。”
官府给出的价格一般都是比较中肯的。
谢策立趁热打铁道:“每月只十两银子哦?”
每月十两银子,相对于张云秀如今绣个手帕都能有五两银子,实在太少了,难怪连谢公子都卑微起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谢策立立刻又补充道:“不过我们还有许多补贴,就刚才给姐姐说的租店铺钱,可以以非常优惠的价格给到姐姐。”
他转了个头,看向温清哲:“姐夫不是做雕刻的么,也有许多漂亮的作品一起都可以放在店铺里面卖。我觉得这个店铺还是有必要开起来的,您说是吧?”
以往出口动不动就是本公子的谢公子,今日姿态怎么放的如此低。温清洛一边吃水果,一边不敢置信的摇头。
温清哲张云秀对视一眼,点着头,没说话。
谢策立看到他们在会心而笑,感觉有戏,也不急在一时,道:“明日咱们可以先行看一下铺子,再做决定。”
吃完歇息片刻,温清哲就要动身去守夜了。
谢策立还主动请缨:“姐夫让我去吧。”
守夜不真是守夜那么简单,还要喂养山上的牲畜,清理畜舍,他一个少爷哪里能处理这些。
温清洛虽是嘴角一抽,但还是跟着过来道:“我也去,哥哥你留在家里陪二嫂吧。”
上次回来没带狗,温清哲以为他下次回山,是跟张云秀一起,一大早就去,就不需要带狗了。
不过也是他心急,急着见媳妇不够谨慎,不然怎么说都应该带狗回来。
如今没有狗带路,张云谨也要去,他担心这三人的安危。
虽然已是初冬,蛇都冬眠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叮咛了一会儿,好生小心。
谢策立道:“姐夫放心,我们骑马去!”
众人:“嗯?”
谢策立笑笑:“本公子来时有备了马,如今,还拴在村口。”
两行人约了明日午时县城相见。
陈红梅见温清洛就要出门,立刻招手将他偷偷喊入房,先是给他塞了二十两银子。
温清洛吓了一跳,说话都不玲珑了:“大、大嫂?”
家里是发了吗,竟给他如此多生活费?
陈红梅道:“不是给你的。”
“啊?”
“你二哥明天不是要去看铺子?他如今一直在家帮忙,哪有什么闲钱啊,这二十两你给拿着,明日若是要钱,你就给他。”
温清哲这个人,无故给他钱,他还不收,陈红梅只能将温清洛喊来了。
温清洛哦了声,陈红梅还在琢磨:“你说二十两够不够呢?”
她想想又掏出三十两,一并五十两给了温清洛,额外又给了温清洛些碎钱作生活费。
张云谨温清洛跟着谢策立一起去到村口时,发现他不但备了马,还有人在那里等他,原来谢公子本来没打算呆那么久的,结果还是磨磨蹭蹭到了晚上。
让侍卫等了他半天,侍卫看到主子,还没笑出来就被主子要了马,挥手打发了人,让侍卫自己走路回县城。
侍卫忙按着马:“公子您要去哪?请允许属下一起去,保护您的安全!”
谢策立骑在马上,一副带兵遣将的语气道:“要去喂鸡,你去吗?”
众侍卫明显一愣。
温清哲跟张云秀回房休息时才表现出兴奋,他们商议起开店之事,温清哲笑道:“我本来也有这打算。”
张云秀揽着他,脸颊在他脸上蹭蹭:“那我们明日先去看看。”
次日张云秀温清哲乘着牛车悠哉游哉,去到之时,远远看到一个三马并驱的马车旁站着三个人,温清洛一看到他们就冲他们大幅度招手:“这里!”
马车宽大漂亮,五个人坐进去一点不显窄小,中间还设了茶水,道路平整,茶水竟也没洒。
马车哒哒哒走得慢,两侧大大的窗帘掀起,可看到沿途装潢漂亮的二层设计铺子,一排排的,许多铺面已有商家入驻,有卖布匹,有卖衣裳,有卖香料,有卖人参灵芝,有卖珍品首饰,隔百米就有一个三层设计的酒楼,还设计了专门的停马场。
下了马车走在大街上,谢策立意气风发,他伸展着双手:“这里,未来绝对是整个县城最繁华的地方!”
最后带他们来到街道入口,第一个店铺还空着,它有县城里平常小铺的四倍宽,比隔壁铺子也要宽上两倍。
翩翩公子站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里便是特意给姐姐留的店铺。”
他指着前面的空地:“这里以后任由于姐姐种栽!”
打开门,整个铺子空空如也,但是结构装横漂亮,宽阔广亮。后面接一个大院子,有卧室,但是没有厨房。
谢策立侃侃而谈:“这铺面一年我至少要收个两三百两银子,现在我只收五两一个月,看在您是咱姐的份上,再给你打个优惠,三两银子一个月,一般人我都不会租给他!”
温清洛挠头道:“这福利太好了吧?我怎么就这么不敢相信呢?”
因喝了茶,有了便意,谢策立带他们如厕,出来大家都赞叹不已。
张云秀红着脸进了女厕,才转入,闻到一股香味,还有铜镜,旁边一个小喷泉可供洗水。四处墙壁全是美人壁画,风雅至极,更重要的是这厕所还是免费的。
张云秀跟温清哲互相看着彼此,张云秀脸很红,若是刚看到街道她有点激动,看到铺子已是十分满意,如厕后已完全找不出不租店铺子的理由了。
温清洛看着这豪宅般的茅坑:“你装横得这么漂亮得花多少钱啊?”
谢策立道:“小哥哥,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可是能当肥料卖的。许多人靠这些发家至富了呢。”
“啊?”
温家鸡鸭猪狗牛都有,足够自给自足,温三少更是不知柴米油盐,哪里懂这些。
谢策立一笑:“不然你以为你家养这么多猪干嘛?”
“卖钱啊。”
谢策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这只是其一。”
看温三少一脸茫然,谢策立也没多说,他们一会还得去吃饭,这不是什么下饭的好话题。
张云秀走过来,她的神情期待而憧憬,小心翼翼地道:“我想去看一下我的工友们?可以吗?”
谢策立的笑容一瞬有异,立刻又恢复原样,得体道:“不急,先稳定下来再说嘛。”
张云秀歉意地笑笑:“说得也是,我太心急了。”
很快,谢策立的随身侍卫带来了契约,一般都是家里男人签字,但温清哲没钱,张云秀走上前,却被温清洛先一步掏出钱来了,他直接将钱放在桌子上:“大嫂给的五十两,够签一年有余呢!”
张云秀顿住了。
温清哲执着笔,还是回头看她,想了想小声与她道:“你的钱够吗?”
虽然很丢脸,但是与其欠大哥大嫂的,他不如欠媳妇的。
张云秀立刻如雨过天晴般露出个笑容。
她实在不想开个花店还用大嫂的钱,这本就是一时意气决定之事,亏钱了如何是好,这个县城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过年买花回去摆的习俗。
若不是谢策立提出到县城卖花这主意,陈红梅估计得骂有病,乡下人家喜欢花的大多自家都种有,谁会去买。
张云秀不想跟温家人起冲突,更想跟温清哲独立出去。
张云秀掏出三十两悉数交与谢策立,后者道:“姐姐,这个铺子估计还要装饰一下,要请人工,哪里都要用到钱,一时半刻也没这么快回本,要不您先交三个月的租金,往后每月初交当月租金?”
钱财留在自己身上最好,张云秀立刻同意了,她见温清哲签完字呆呆立在一旁,伸手拉拉他的手。
哪都要钱,他却没什么钱,帮不上什么忙。
看到张云秀用安慰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觉得挺愧疚。
刚从店铺出来,就听到有人喊:“阿洛!”
温清洛回过头来,街道上一群身穿同极校服的少年招着手走来,笑道:“你们怎么在这?”
众少年皆见过温清哲,此刻热情的喊二哥,拘谨的喊老师。
“我们出来走走。怎么你们家要在这里开店啊?”
“是啊,二嫂在这里开花店,我们正打算去看看花瓶。”
一群少年吵吵闹闹说要一起去,阿肖站最后面,话不太多,跟着同伙喊了二哥二嫂,他声音虽低,但是发音清晰。
此刻听到花瓶,眼睛一亮。
不过他一向沉默,被一群少年的叽喳声压下去了。
看了几家,张云秀温清哲商议着价格,这些花瓶好看是好看,甚至可谓工艺工,但实在太贵了,到时花卖不出去就难办。
是以暂时先买几个装花试试。
忽然有个少年手心拍手背道:“你们买花瓶,阿肖家不就有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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