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阿南那赌鬼老父还过来闹。阿宁都被气哭了。阿南气不过,拿扁担来将他赶出去了。
小果她娘亲跟一众绣女都走了,小果还不愿意走,频频的回头看张云秀,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云秀边问她怎么啦?
她低着头说她也想。
小果自己给自己梳妆打扮好几次了,每次出去都被那些富贵人家的姑娘们笑。
张云秀涂的胭脂水粉却很好看。
见她想学,张云秀顺便教了她。
这里逢年过节都喜欢爬观音山,拜观音是一个寓意,主要是那里风景还算优美。
有卖花的姑娘上来询问,温清哲问张云秀要不要。
她说不要,转手他却给她买了,插在她发髻上。
张云秀本来就长得美,今日已经是涂了胭脂水粉,更加娇嫩,如今头上插了花,她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些频频看过来的目光,羞得她无地自容。
以前还做闺女时,她面对这些目光倒还是坦然,后来没了父母,又被退了婚,越发不敢打扮如此张艳。
张云秀低声道:“好多人看着。”
温清哲同样压低声音道:“那是,毕竟我媳妇长的最漂亮。”
她被他油嘴滑舌逗得一笑,红唇皓齿,明媚的笑容,观音寺下满山片野的红花都不及她分毫。
她慢慢的将头抬起来,感受着尚夹带着寒气的春风。
她裹着披风,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这一朵花插在头上实在好看,陆陆续续一大群人围着那小姑娘买花。
张云秀跟温清哲走远了,忍不住回头问他多少钱买的?
温清哲:“五百文。”
张云秀瞪大眼睛:“啊?”
“咱们家的花不也卖这么贵吗?”
“咱们摘的花那是花瓶贵!”
方才张云秀还有点不好意思,如今直将脊梁挺直,这花五百文啊,且只能戴一次!
张云谨爬山也带着小猫,没人时放下小猫,它撒欢儿地跑,有人了它就钻到张云谨脚跟。观音山简直处处是人,张云谨索性将它放入怀里。
温清洛见人半天没跟上来,回头喊:“二哥二嫂?”
张云谨逗着小猫道:“他们两口子,你管他们干嘛呢,咱们玩咱们的。”
心情颇佳地学着小猫喵喵两声,迎头却撞上一人,抬头看,宋泽回笑若春风,道:“阿谨。”
张云谨假装不认识,直接掉头就走,宋泽回喊了他一声,他无动于衷走的更快,谁知没走两步,前方又有一个人喊他:“阿、谨?”
张云谨抬头一看,前方站着一个女子,他姐就站在旁边。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女子就是宋梦回。
女子看到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知道自己叫对人了,与张云秀笑道:“阿谨与你长得倒是很像。”
张云秀微微一笑。
张云谨心道:“今日怎么这般倒霉?”
宋梦回是宋泽回的亲妹妹,也是他姐姐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但是自从他父母走后,宋家人忽然搬走,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复存在了,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他们姐弟面前?
当年张云谨太小,那段日子带给他的伤害极大,不像张云秀早已有了自己的世界观,虽然轰崩了,但还是有根基在。
过去的那些情谊,她不是说忘就能忘记。
不知不觉间,她们坐到了小亭子上,聊一些不着边,两人都无比尴尬。
大年初一,曾经的挚友问好之后,再无别话可说。
张云秀僵直的坐着,不由在想她为何突然回来了。
这里的习俗,大年初一那天,女儿一般是不会归家的,要过了大年初一才归家。
她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开口去问。
温清哲走到张云谨那边,无聊至极:“你姐姐跟她很熟吗?熟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张云谨看他一眼都不好意思告诉他这个女人是谁。
外面的人等得无聊,小亭里面的那两人却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温清哲正想问张云谨要不要叫他们出来。
那边观音庙里突然吵闹起来。
吵杂声中,一道尖锐浑浊的声音格外吵人:“真是贱格,我儿子没看上你,你还贴上来!”
很快看到一个老妇人拎着一个小姑娘又打又骂,他们走近了,才看到那老妇人正是宋母,小姑娘就是小果。
宋母骂:“做小也不要你,打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大冬天还露胳膊,怎么就不冷死你?”
直将小果骂得狗血淋头。
宋泽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走了,聚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宋梦回都看不下去了,顾不着再跟张云秀诉旧,立刻起身去劝阻。
小果娘亲听闻声响很快也赶来劝阻。
从人群中断断续续的口舌才知道,原来,刚才宋泽回在烧香,小果就一直跟他,大冬天的,观音山上寒风凛冽,小果没穿几件,一边香肩露出来,宋泽回叫她珍重,香也不烧就走了。
小果正要珍重,衣衫尚未整理好,就被半路杀出的宋母给揪住,要打要骂。
围观的人很多,小果看到这边,似乎看到了张云秀,不知怎么的,突然发了狠推了宋母一把,之后任宋母坐在地上打泼撒骂,她捂着脸往山下跑去。
一场鸡飞狗跳,众人下山回家。
温清哲早早的将张云秀拉回房,说她很好看,很心动,像新娘子那么好看。
说到新娘子张云秀又想起了什么,她当时是独守空房那么久,听完哼了一声,转过那边不理他。
温清哲连忙又哄又劝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那天真的想洞房的。哪有放着美娇妻不要,自顾自睡觉的,我真的是喝多了。”
张云秀这才理他,红着脸道:“你那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很委屈的说:“其实没喝多,我一直算着呢。”他想了想又道:“就挺奇怪,有个哥们一开始一直帮我顶酒,后来一直给我敬酒,啊,这才喝多了点。”
问题就出在这里,那哥们先帮他顶了那么多酒都喝了,后来又敬他酒,也都喝了,人家没醉,他醉了。
张云秀偏头:“哦?”
他有点尴尬,咧唇笑:“酒量不好。”
像他这种长相挺拨俊朗的人,一但撒起娇,真令人好不忍。张云秀扑哧一笑。
见她不生气了,温清哲立刻过来揽她:“要不今晚上补回来?”
他们贴得紧紧的,隔着许多衣服,张云秀都能感受到他体温的滚烫。
张云秀故意装作不知:“补什么,怎么补?”
温清哲的呼吸已然粗糙起来,低沉道:“我们都穿那套喜服吧。”
他的声音就落在她耳边,听到他说话那种感觉,就像一颗大石扑通一下,掉进了心屋。
张云秀紧紧的抓了一下衣服,才没有让情绪溢出。她微微低着头,将头顶在温清哲的颈窝间。
温清哲顺势亲亲她的耳廓道:“好不好?”
张云秀咬咬牙,她觉得自己身子都要软了,还问自己好不好。
幸好温清哲没有纠结太久,他将她拉到衣柜前,这套衣服自从新婚那天穿过,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没动。
此刻掏出来衣服上还有一股清香,温清哲捧着衣服轻轻嗅了嗅说好香。
张云秀感觉被他嗅到了自己身子一样,想到了他们两人在被窝里的场景,一下子颤粟。
两人很快换上了新衣,张云秀头发没有太多的装饰,温清哲拔出她发簪,她长发垂下来,她眼眸也跟着垂下来,不敢跟温清哲直视。
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期待已久的亲吻却没有落下来。
那抬头只看到温清哲去找什么东西,片刻他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礼盒,张文秀微微睁眼,这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她知道,就新婚之日她带的那对璎珞耳坠。
温清哲道:“是我打磨的,你就戴了一次。”
说着要给张云秀戴上。
猩红的璎珞坠在她白净小巧的耳坠上,无形的诱惑。
躺在床上温清哲直咬她的耳垂,他动作不重,很轻很轻的,张云秀将他抓紧了,才没叫出来。
下午张云秀出房,看到她弟手里捏着一封信不说话,倒是温清洛一副奇怪模样,他道:“怎么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送信人都不好意思跟他说,他们公子之前一下子写了好多封离别愁绪的信,因怕一下子全塞给张公子,他会烦而不看信,于是分开一次次给,当时公子的说法是,若张公子回了第一封信,则每天给他一封。
午间没做饭,正要出门吃,又见宋泽回在小果家门道歉:“我代替我母亲来跟你道歉。”
小果羞涩又激动:“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啦?”
宋泽回失笑摇头:“不。”
小果怔了一下,哭着跑了。
宋泽回回头看到张云秀他们,清朗一笑,正要说话,他的随从慌张跑来:“不好了,公子,老太太她、她又要将小姐许配给别人家!”
宋泽回笑容一僵,立刻告辞。
毕竟是曾经的闺中密友,张云秀跟着过去看。
原来宋母又想将宋梦回许给一个官二代,据说其舅舅在京城做大官。
官二代横行霸道的,年近三十,宋梦回嫁过去还是做妾。
张云秀第一次听到宋泽回骂娘。
官二代见宋泽回不肯嫁妹妹,拿出契约要宋母赔钱,宋母转过头来找宋泽回要。
宋泽回一看契约,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区区五百两将他妹卖了,语气不由加重:“娘,我跟你说过,我现在暂时没有钱!”
之前的旱灾,他的钱用来收购了粮食,运到灾区,又买了些店铺,新开了店,一下子没那么多现金。
宋母瞪大眼,双手一摊:“那钱我花完了啊!”
她过惯了逍遥快活的日子,哪一天不要日花千银。
官二代欲去拉宋梦回被拦,怒道:“老太婆你耍我!”
说着就要拉宋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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