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爹给了我一部分军队让我负责训练,这些人都对我忠心耿耿,适当的时候自能帮上王爷。并且,”秦陌钰的目光中添了一丝狡黠,“我觉得王爷你最大的阻碍并非太子,而是野心勃勃的潇王。”
“怎么?”白沧岚目光中锐利了几分,“潇王曾向你透露过他的野心?”
“是。”秦陌钰直截了当地承认了,“不过沧王殿下不必担忧,我如今也算是潇王身边亲近的人,有的是机会趁其不备对他下手。”
白沧岚再次玩味地笑起来:“那么,本王就等着看陌钰你打算如何下手了。”
“此事还需静待时机……我不能在此多做逗留,今日便先告辞了。”
说罢,秦陌钰起身穿好衣服,踏上回将军府的路。
回到自己的房间,秦陌钰却冷不防地看到白潇河正在房中等他。
白潇河急切地朝他迎过来,“陌钰,你还病着,这是跑去了哪里?”
“我身体已经无碍,整日躺着也是憋闷,所以去附近散了散心。”秦陌钰淡淡一笑,忍着某个部位的疼痛坐到床边,“潇河你也坐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主要是看看你身体好些了没有,”白潇河依言坐下,“顺便有一事想与你商议。下个月是父皇的五十岁寿辰,此乃大寿,必将比往年隆重,你觉得我该送他什么贺礼才好?”
秦陌钰闻言心中不禁冷笑:你这不是“顺便”来与我商议,而是专程来利用我的聪明才智为你牟利吧。
他还记得上一世时,自己打探到皇帝前不久在赏梅园看上一个打扫宫女,封作梅贵人。既如此,皇帝最近想来对梅花兴趣浓厚,而他素日里又爱收藏名家字画,秦陌钰便拿出母亲生前留给他的银子,花大价钱买了一副出自大家手笔的腊梅图,叫白潇河献给皇帝。皇帝对这一礼物十分喜爱。
如今可不能再把这种好事留给白潇河了。
说来,上一世皇帝的五十岁大寿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刺客混进了戏班子,意图行刺皇帝。这戏班子是十二皇子请入宫中给皇帝献礼的,虽然经过大理寺审讯后查出刺客并非十二皇子指派,皇帝还是以失察之罪判了他杖刑八十,让他半条命都丢了。
此刻离皇帝寿辰还有一段时间,十二皇子多半还并没有开始筹备,那么,既然戏班子要找机会混进宫里,如果先发现了白潇河正在找人唱戏呢?
如果戏班子是白潇河带入宫里的,到时候戏班子出了问题,就成了白潇河的责任。
秦陌钰浅笑着开了口:“皇上大寿,大家定会争相奉上珍稀礼物,故而我认为礼物就算再昂贵也未必会出彩,还不如博皇上一笑。”
“此言很有道理。”白潇河点头表示赞同,“那么,如何才能博父皇一笑呢?”
“要令皇上开心就要投他所好。据我所知,皇上素日里喜欢听戏,不过皇家戏班演来演去就那几个人几出戏,他早该看腻了,不如潇河你精心去民间挑选一个戏班子,让他们入宫献艺。”
“陌钰你此计甚妙!”白潇河闻言十分欢喜,“那我现在就去筹备!”
“此事自然是早些备妥为好。”
秦陌钰知道白潇河是个凡事都爱早作打算的人,这并不是个缺点,却是个可以为自己所用的特性。
从那天起,白潇河就开始在民间四处寻访技艺精湛的戏班子。
秦陌钰和十二皇子的交情也不错,便故意设法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十二皇子,这样他也就不会再安排相似的贺礼。
至于那腊梅图,秦陌钰依然花大价钱买了来,然后叫贴身小厮送去给白沧岚,建议其当作贺礼。
他自己现在能不跟白沧岚见面就不见面,免得又被做些这样那样的事……
而再次与白沧岚相见,便是在皇帝的寿宴上。
作为大臣的家眷,秦陌钰也在被邀请的行列。
不过他只是安静地坐于角落,与白沧岚擦肩而过也装作不识,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
到了献礼之时,白沧岚果然献上了那副腊梅图,在皇帝面前将其展开。
“这是……”皇帝看到图的内容时微微有些惊讶,但并未像前世那般喜上眉梢,“沧王有心了。”
最终,皇帝只是淡淡夸了白沧岚一句,就命人把画收了起来。
秦陌钰心想,皇帝和白沧岚之间父子感情多年来都极为淡薄,也难怪他不会像前世对白潇河那样对白沧岚大加赞扬。
之后,就轮到白潇河找的戏班子上场了。
戏班子演的是一出三英战吕布,台上的武生们个个英勇魁梧,演技精湛,打得如火如荼,把皇帝看得眉开眼笑。
而秦陌钰一见到这出熟悉的戏目,就知道,真正的好戏快要上演了。
只见那饰演吕布的小生忽然掉转了手中方天画戟的方向,直直朝皇帝刺去!
“父皇小心!”白沧岚快速冲到皇帝面前挡住。
刺客手中并不是道具的方天画戟刺中了白沧岚的肩头,御前侍卫们此刻一拥而上,很快制服了刺客。
秦陌钰惊讶的倒不是刺客没有行刺成功,这个结果和前世一样;可是,前世的白沧岚并没有去替皇帝挡刀。他为什么能第一个冲过去?难道他早知道刺客要做什么吗?
“沧王你没事吧?”皇帝看着白沧岚血流如注的肩,有些惊魂未定。
“儿臣无碍。”白沧岚快速撕了一块衣角,按在肩上止住血。
“来人,快去请太医……潇王!”皇帝将愤怒的目光转向白潇河,“你找来的戏班子里怎会有刺客?!”
“儿臣不知!”此刻白潇河已面如土色,连忙跪下,“此事与儿臣无关,请父皇明鉴!”
“是啊皇上!”这时白潇河的母亲郑贵妃也跪到皇帝面前,抹着泪开了口,“皇上是我母子二人此生最重要最敬仰之人,臣妾和河儿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皇上的事?!”
“谅你们也没这个胆子。”皇帝看了哭得梨花带雨的郑贵妃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但是,事情在查清之前,潇王你须在府中禁足,不可踏出潇王府半步。”
“儿臣遵旨,谢父皇给儿臣一个查清冤屈的机会!”白潇河重重扣了个头。
秦陌钰暗自啧了啧嘴——
前世皇帝发现戏班子有刺客的时候,可是直接把十二皇子送入了大理寺,着人和刺客一起严刑审问。
他对最宠爱的四儿子白潇河,果然还是留了情面。
不过没关系,凭白潇河和郑贵妃在前朝后宫中的势力,自己本来就没指望单凭这件事就能彻底搬倒他们。
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跟他们算账。
“沧王,”处置完了白潇河,皇帝再次看向白沧岚,“你护驾有功,赏黄金百两。”
“谢父皇。”白沧岚淡淡地谢恩。
秦陌钰暗叹,皇帝对白沧岚的奖赏跟赏一个下人似的,他们父子间的心结果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但事情也算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这时太医已经赶来,他给白沧岚一番诊治后,说白沧岚肩头只是皮外伤,定时敷药并且休息些时日就能痊愈,没有大碍。皇帝便叫白沧岚回去休息,并且免了他这几日的早朝。
于是,白沧岚自那日就开始在沧王府里养伤。
这时秦陌钰可不能再躲了,他于情于理都该去沧王府探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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