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扑眨着明亮的杏眼,语气天真:“师父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没有我搞不定的。”
宋思远挑眉,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你这娃娃,人小口气倒是大。”
皎皎小腰杆挺得笔直,面上带着一丝丝骄傲,高扬着头点了点下巴。
宋思远笑意更深,小宋站起来后没好气地捂着肚子瞪了她好几眼。
这小女孩,怎得手劲儿比他还大?
宋思远咳了声,引得所有人的注意:“我要你陪着宋……小宋,直到他离开。”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小宋率先忍不住,惊呼出口:“谁要她陪了?!我不要。”
皎皎晃了晃小脑袋,嫌弃地瞥了小宋一眼,学着宋思远挑起眉头:“就没了?”
宋思远淡淡地望了小宋一眼,方才还在不停吐槽反抗的人一下子就焉了,垂着头不再言语。
宋思远又低下身去,凑在皎皎耳边低声说:“我要你看牢这小子,别让他一个人跑出去。”
皎皎纳闷地看了宋思远一眼,又瞧了瞧瘪着嘴的小宋,不明白为什么。
但念着宋思远一身强壮的腱子肉和小宋舞得阵阵生风的大刀,皎皎犹豫了两秒便果断答应了。
“成交,你可不许骗我,要教我武功哈。”
皎皎瞪着大眼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企图恐吓宋思远。
宋思远一怔,又放声大笑起来。
有这个小徒弟在,宋鹤轩想抑郁都不成啊。
皎皎不明白宋思远怎么没被她吓到,反而笑得如此高兴。
她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又恶狠狠地瞪了呆呆看着她的小宋一眼。
小宋抿了抿唇角,立马扭过头去,不想同这小屁孩计较。
宋鹤轩在一旁看得捧腹大笑,只觉得这皎皎和小宋都十分幼稚。
系统:……亲亲醒醒,小宋是你啊!
梦戛然而止,宋鹤轩一愣,疑惑问道:“这就没了?”
系统:“嗯嗯,宿主该睡了。明日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宋鹤轩有些意犹未尽,动了动有些僵硬的长腿。
惊喜?
宋鹤轩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妙。
梅韫素迷迷糊糊地看到皎皎拜师,还没来得及问师父的名字就猛地惊醒。
她扭头朝外看去,发现天灰蒙蒙的,发着一点微弱的光。
梅韫素出声唤来静乐,却发觉嗓子有些干疼。
梅韫素咽了口唾沫,想起昨晚在梦里说了一宿的话,正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陡地僵住——
她昨晚梦了些什么?
柳眉微皱,无论她怎么苦想,却也是回忆不起半分。
静乐端着铜盆踱步进来的声音打断了梅韫素的沉思,她抬眼望去,只见静乐放下铜盆后扬着笑容朝她走来。
静乐柔声:“小姐,我服侍你起身?”
梅韫素摇头避开了她伸来的手,自己坐了起来,接过绣帕。
在温热的绣帕下,一夜的疲惫渐渐散去,梅韫素想起那个转瞬即逝的梦,还是觉着有几分邪门。
她轻咳一声:“静乐,现在几时了?”
静乐乖巧地回道:“已是辰时一刻,小姐要传膳吗?”
梅韫素往日里都是睡到辰时正才将将转醒,但今日也失了睡意,还是点了点头,勉强食过一些清淡小粥。
用过早膳后,梅韫素上了马车正阖眼歇息,却听见静乐惊呼的声音:“二小姐,你这是要作甚?小姐在马车上呢!”
一阵动静后,车帘被一只柔荑撩开,梅韫素冷了眼神,朝那望去。
果见梅清婉嘴角衔着温婉的笑意款款走进来,柔声道:“姐姐,没打扰到你吧?”
梅韫素语气有些冷:“你上我马车作甚?”
梅清婉有些委屈,露出一个伤心的笑容:“姐姐,这是不喜妹妹吗……”
梅韫素眉头紧锁,隐约觉着胃里有些翻滚,那一小碗白粥正往嗓子眼里涌。
梅韫素费劲压下心中的恶心劲儿,淡淡开口:“没,只是好奇妹妹怎么舍得上姐姐的寒酸马车。”
梅清婉嘴角的笑意一僵,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跟丫鬟吐槽的那一句话也被梅韫素听了去,怪不得这几日梅韫素对她反应淡淡的。
梅清婉秀气地皱起眉头:“姐姐你听谁胡扯的?我去帮你罚她!”
梅韫素好笑地看她两眼,懒得继续打太极,往后一靠:“随你吧,只要不嫌我马车破旧,比不得你的舒适就行。”
梅清婉看着梅韫素这么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心中不忿更甚。
哼,等下这么多人看着,我看你脸面往哪里摆。
马车终于慢悠悠地摇了起来,朝着学府缓慢驶去。
今日出发得早,但因着梅清婉闹了一番,到学府的时间同往日无异。
梅韫素一个眼神也没给梅清婉,自顾自地撩起车帘扶着静乐的手跳下了马车。
梅清婉在后面恶狠狠地看着梅韫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立马换上了一副温婉的笑容,仪态万千地下了马车。
尚未往约定的地点走去,梅清婉就听见清脆的一声:“徒儿!”
梅清婉惊慌地望过去,只见梅韫素被一灰衣老头扯住衣袖,笑意盈盈地喊了声徒儿。
身旁的学子也纷纷围了过去,聚在一起看热闹。
梅韫素面上写满了吃惊,搞不懂为何陶游突然冒出来叫她徒儿,这要是被柳云听了去,那还得了?!
梅韫素挣扎着想扯出衣袖,但无奈陶游力气大,她也不好硬扯,害怕人摔倒,只得好生出言相劝。
还没开口,梅韫素就听见后面传来急切的跑步声。
“师父,我才是你的徒儿啊!”
梅清婉心急,跑得有几分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便控制得不好,有几分刺耳。
陶游莫名地看了身后的绿衣女子一眼,有几分摸不着头脑:“谁是你师父?我就清婉一个徒弟。”
梅清婉连忙扯开两人,急急回道:“是啊,我才是清婉,你的关门徒弟啊!”
陶游退了一步,细细瞧了瞧两人的长相,随后又一把扯住梅韫素的衣袖,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我徒弟,我徒弟是她。”
陶游朝梅韫素努了努嘴,笑眯着眼打量着自己的得意乖徒。
不愧是他一眼就看中的好苗子,京城里随便一打听都是他徒儿的大名,什么京城第一才女,他都觉着不够,他徒儿该是整个姜国第一才女!
梅清婉傻了眼,急得不知该怎么办。
周围有几位贵家公子随着家父见过陶游,知晓他琴圣的身份,一下子就传开了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脸淡然的梅韫素身上,惊叹着梅韫素的才学惊人,不仅被柳夫子收为徒弟,连琴圣都主动要收为关门弟子。
这该是何等的荣誉啊!
身披多等荣誉的梅韫素叹气,这事怕是已经传到师父耳里去了,等下该怎么解释啊。
梅清婉听着周遭人的夸赞,心里的酸意和不快都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她红着眼声音急促:“可是我才是梅清婉啊!是你点名要收为徒弟的人,她是梅韫素,刚从小镇回来哪懂什么弹琴啊!”
梅韫素闻言挑眉,觉着这两人之间好像存在着什么误会。
梅韫素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口赞同她的话,尽快结束这一场闹剧,却又一次被人打断。
陶游顿了一下,手掌抓得更紧:“那我要收的徒弟就是梅韫素!”
梅韫素:……大可不必。
梅清婉气得眼圈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周围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瞧,这巴着赶上去都不要呢。”
“是啊,还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我看是她自己封的吧!”
……
梅清婉眼泪要落不落,不死心地上前一步:“可你跟父亲说的是要收我为徒啊?”
陶游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板着脸摇头:“不行,你资质太差,教不了。”
话落,周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嬉笑声。
几位平日里看不惯梅清婉的贵女更是出言讽刺——
“我就说吧,就她还第一才女?简直是能笑掉我阿公的大牙!”
“哎呦,大小姐你可别这么说,小心人哭着赖你啊……”
“呵,我怕她?一只野山鸡罢了,怎么比得上真凤凰?”
难听的话不断涌进梅清婉的耳朵,她羞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朝说话的小姐看过去,狠狠地瞪了好几眼。
那贵女也是不肯示弱,撇着嘴乜她一眼,满是不屑。
梅清婉咬紧唇瓣,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往下落,看上去怪惹人怜惜的。
可惜在场的人看完全程,没人生出怜悯之意,反而觉得她自作自受。
梅韫素皱眉,这老头还能凭着扫两眼定天赋?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开口婉拒:“陶前辈,我……”
梅韫素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被匆忙赶过来的人打断。
饶是再好的脾气,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断,也忍不住生出一股燥意,她蹙眉扭头望过去,想学着师兄怼人一句,却在接触到来人的目光后瞬间移开视线,将头埋得低低的。
怎么师父看起来怎么凶啊,太受欢迎也不是她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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