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琢。
一名脾气不好的数学老师。
这点全校皆知。
尤其是那些尖子生深有体会。
可没有人知道,这个总是在学生违反校纪校规时,罚他们倒立做题的赵琢,私底下是个穿越迷!
他这会儿,已经打从心底认为高三(19)班全员都是穿越过来的。
古穿今,个个都是朝中重臣,不然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子,哪儿来这么强的气势?
别说元舟做了二十年皇帝,就算没做,他也能猜到赵琢的想法。
谁让他是跟在元姚和赵琢后头长大的呢?
在赵琢跟前,所有不符合他想法的解释全都是掩饰。元舟也没就没说什么中二病之类的虚话,他反问一句:“琢哥,你觉得这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赵琢拿下嘴里的烟,目光灼灼的看着元舟,说:“我觉得你们整个班都——”
话还没讲完呢,任勉就气喘吁吁的上楼来了。
赵琢也是要脸的,瞧见任勉,立马不说什么穿越之类的事儿了,他奇怪的问:“任老师?你不是在开会吗?怎么上来了?”
任勉是从会议室赶过来的。
会开到一半,隔壁18班的老师就给他打电话,说他们班又闹起来了。
任勉能咋办?他自然只能赶过来。
喘了两口气后,任勉相当熟稔的跟赵琢解释:“赵老师,是这样的,我们十九班的学生啊,在前几天出现了集体分化现象,脑子出了点问题。”
“性情大变不说,还因集体分化一事由元舟同学的信息素引起的,导致他们把元舟同学当皇帝。”
说到这儿,任勉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了。
显然,为此事任勉是相当的头疼。
任勉捏了捏眉心,继续说说:“赵老师,我一定会尽快让学生正常起来的,在此之前,请你谅解他们的胡闹。”
“实在不能谅解,赵老师,你要有火气,直接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任你发火。”
任勉是真的怕赵琢冲学生们发火。
倒不是护犊子,只是怕班上的那群野蛮的oga把赵琢给揍了。
这要是揍了老师,19班全体怕不是得被记处分,甚至被迫停学!
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发生,任勉一咬牙,补充道:“你打我都行,千万别向这群孩子发脾气。”
赵琢:“……”
赵琢无语道:“任老师,不至于,真不至于。你放心,我能谅解他们,也不会冲他们发脾气的。”
任勉长舒一口气,而后试探的问:“那赵老师你……继续上课?”
赵琢应了,进教室前,趁着任勉不注意跟元舟说了一句:“下午放学别走,我送你回去。”
元舟没应,打定主意跑路。
一回教室,元舟就问盛初酒:“阿酒哥哥,你家在哪儿啊?欢不欢迎朕去住啊?很久没和阿酒哥哥抵足而眠,怪是想念的。”
天子塌前将军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周边武将不仅不觉得不对,或是不好,他们还暗自高兴,觉得自家将军受到了皇帝的看重,压了那群叽叽歪歪的文臣们一头。
几个武将为了让自家将军‘圣宠不衰’,他们一下课就凑堆,商量着要给将军家里添点什么好东西。
副将桑涛说:“我觉得奶茶很不错,我愿称之为这个时代最美味的茶!”
殿前司指挥使邓成义说:“二锅头更带劲儿吧?那是我喝过最烈的酒了。”
禁军统领谢平则有不同意见,表示:“酒有什么好喝的,应该给陛下准备肉!家母牛排做的特别好吃!我可以提供牛排!”
顺天府府尹寇元凯,作为武将堆里少有的文化人,他表示:“俗!俗不可耐!陛下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我提议应当送名画!名字!名器!陛下肯定会喜欢的!”
……
羽林军右卫段六道:“几位大人,何必苦思奇想?全部奉上不就好了?”
几个武将商讨的事儿,元舟毫不知情。
他正在告知他的大将军,他离校可能会被堵。
盛初酒是典型的皇帝唯粉,听说元舟离校会被堵后,他第一反应就是竖子岂敢?!
“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敢堵陛下您?!”
元舟:“……”
他就知道他的大将军会大发雷霆。
元舟上手捂住了盛初酒的嘴,故意冷着脸说:“盛初酒,你是非要跟朕对着干?”
盛初酒顿了顿,瓮声说:“臣不敢。”
元舟冷笑,说:“朕看你敢得很!朕指东,你偏向西行!盛初酒,我看你才是那个以下犯上,对朕最不敬的人!”
盛初酒条件反射的想要跪地请罪。
元舟横眼看他,说:“瞧,又不听话了,又想跪朕!”
盛初酒:“……”
他不太习惯的跟元舟平起平坐,犹豫了片刻后,说:“臣知错。”
元舟瞥了他一眼,说:“知错不改,下次还敢?”
盛初酒不想违逆皇帝,他不太情愿的说:“臣改,臣不问那狂妄竖子便是。”
不问,不代表不教训!
盛初酒阴仄仄的想,他一定要找出那竖子,狠狠教训一通!以此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冒犯他的陛下!
十分清楚大将军性子的元舟幽幽道:“不是不问,是不准教训他!听见了吗?朕的大将军。”
盛初酒在元舟凛冽的眼神下,最终服软认输,承诺不去找那竖子的麻烦。
他压着屈辱说:“臣会引陛下避开围堵之人。”
作为天下兵马大将军,不能为皇帝斩平障碍,反而要领着皇帝逃窜,盛初酒心里憋闷不已。
尤其在元舟得寸进尺,让他以后都不能对那些不敬之人动手时,邦邦硬的大将军盛初酒忍不了了,他一字一顿的说:“恕臣不能领此令!”
“臣是陛下开疆扩土的剑,也是陛下震慑宵小的剑!若剑不出鞘,不开刃,不见血,如何震慑宵小?!”
盛初酒气势凛冽,带着金戈铁马的血气,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元舟,说:“谁也不能伤到陛下分毫,纵使是陛下您……也不能!”
元舟:“……”
不太妙啊!
元舟心想,19班所有人里,恐怕只有他的大将军很难丢开名为尊卑的枷锁。
盛初酒把他供在神龛上,架在天地神明的位置上了。
这是他的错。
他用阴谋诡计和甜言蜜语哄骗了盛初酒。
就这么不管的话……元舟啧了一声,心说:那我可真是人渣。
并不想做人渣的元舟决定徐徐图之,手把手的帮大将军丢开名为尊卑的枷锁。
元舟真诚的对盛初酒说:“阿酒哥哥,我错了,以后碰见欺负我,对我不敬的人,我肯定喊你教训他们,好不好?”
盛初酒最受不住撒娇了,尤其是皇帝的撒娇。
随着下课铃声响,盛初酒朝元舟伸出手,说:“陛下,臣应您所想,带您逃离学校。”
盛初酒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他真带着元舟逃离学校。
翻的老宿舍楼那边的院墙,那利落劲儿啊,让蹲守在院墙另一边的赵琢拍手叫好:“不愧是大将军,带着个老爷们儿都能越过这么高的院墙。”
元舟:“……”
好家伙,赵琢竟然猜到他要翻墙跑路了。
赵琢完全无视了元舟的无语表情,他掐灭了手上的烟,将其装进烟袋里后,两眼放光的看着盛初酒,问:“这是轻功吗?是轻功对吧?!”
元舟立马摆手否认:“不不不,赵老师你看错了,这只是普通的翻墙。”
赵琢不信元舟的鬼话,他就盯着盛初酒,说:“大将军,你来回答,我看错了吗?”
除了皇帝,天下兵马大将军盛初酒何时被用这种自上而下的语气命令过?
盛初酒眸色微沉,问:“围堵陛下的人,是你?”
元舟:……完了,大将军眼里的杀意已经藏不住了。
果不其然,在赵琢点头之际,盛初酒的拳头就砸过去了。
赵琢只觉耳侧有劲风扬起,等他反应过来时,身后院墙被砸裂了。
盛初酒狠厉的看着赵琢,说:“再让我知道你不敬陛下,裂开的就是你的头。”
甩下这句狠话后,盛初酒便护着元舟离开了。
他根本不晓得,惊醒的赵琢没有半点惧怕,反而相当兴奋。
赵琢还拿出手机,给元舟发微信,说:“元舟,你的大将军似乎不太懂现代法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他。”
这还不够,赵琢还贪心的说:“你其他臣子的现代文明教育,我也可以代劳。”
元舟没回微信,这会儿他正拖着大将军盛初酒去医院呢!
刚才一拳,很帅,但废手。
盛初酒的手此刻血迹斑斑。
他还说:“陛下,臣身强体健,这点伤于臣来说不痛不痒。回去以后,用酒杀一杀就好了。”
盛初酒说得轻快,可实际上元舟买来碘酒给他涂抹伤口,他都直皱眉。
元舟瞥了一眼,边给擦药,边说:“你以前那个身体,自小练武,还征战沙场二十年,自然耐得住痛,现在这个可不一样,娇贵得很。”
现在的高中生,不论ao,哪个不是爹疼妈宠着长大的?哪个不是细皮嫩肉的?
盛初酒现今的躯壳哪能和元朝的天下兵马大将军相提并论?
盛初酒纠正道:“臣不娇贵,臣即使成了什么欧——”
话还没讲完呢,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踉踉跄跄的过来,还凑到盛初酒跟前,嘿嘿笑道:“诶呀?这不是阿酒吗?这才分化呢,就跟你爸一样带客人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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