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元姚一天里最期待的就是晚上八点。
那是他们家的晚饭时间。
总压榨他的杨总秘为了让他准时回家吃饭,都会准许他七点下班。
可今天,元姚恨不得被杨总秘摁在公司加班。
原因无他,餐桌上的氛围太尴尬。
餐桌上没人说话,但充斥着一种‘他爱他,他爱他,他爱他,他却爱吃饭’的氛围。
爱吃饭的那个人是元舟。
他左边坐着盛初酒,右边坐着时元青,时元青旁边坐着文望秋。
每当元舟兴起,给盛初酒夹了什么菜,右边的时元青必定要求元舟给他也弄。
若元舟不给弄,时元青就垮脸,就打击报复,疯狂给元舟夹菜。
盛初酒见此,当场捏折了筷子。
文望秋连忙做和事佬,连连表示:“我给你夹,我给你夹……”
时元青对文望秋那是相当不客气,直接打开了文望秋的手,还表露出明显的厌恶,说:“有你什么事儿?滚开!”
直至元舟给时元青夹了一筷子菜,他才作罢。
元姚看了看失落至极的文望秋,心想:这是舔狗。
他转头又看向冷若冰霜的时元青,心道:这是舔狗求而不得的高岭之花。
随后,他看向阴沉着脸的盛初酒,心说:这是被高岭之花抢心上人的冤种原配。
最后,元姚看向了众人不悦的源头——元舟,他相当无语的想:这是个干饭人!
干饭人元舟吃饱喝足后,还颇为奇怪的看着没怎么用饭的盛初酒,问:“阿酒,你怎么才吃这么点?食欲不振啊?”
盛初酒还没答话呢,时元青便冷冷问:“元舟,你为什么不关心我?!”
元姚心道,他弟要翻船了。
姚青也是这么想的,正准备打岔,把这话题糊弄过去呢,便听见元舟莫名其妙道:“你有什么好关心的?你不一直吃这么点儿吗?跟猫儿似的,又挑剔又吃得少。”
这事儿是文望秋告诉他的。
当年文望秋为时元青吃饭吃得少一事,专门找他求过厨子,说是御膳房一个厨子的手艺时元青能多吃两口。
可这事吧,除了文望秋以外谁也不知道。
他们愈发怀疑元舟跟时元青有过一段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时元青的习性呢?
姚青干咳了一声,暗示道:“舟舟啊,以前的事儿还是不要说了,专注于现在比较好。”
元姚瞄了盛初酒一眼,补充道:“妈说得对,总提以前的事儿,小心气跑现任。”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啊?谁听不懂这么直白的暗示啊?
文望秋给解释道:“姚夫人,小元先生,你们误会了。那以前的事儿,都是我给元舟同学说的,我——”
还没讲完呢,时元青就厌恶的看着他说:“文望秋,你是元舟的狗吗?什么都替元舟担着!”
文望秋无奈道:“阿青,你真的误会了,负你的人是我,不是元舟同学……”
文望秋费尽口舌的解释,时元青句句反驳就算了,还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两人在饭厅里旁若无人的争执,元姚三个成年人想劝架,却无从插嘴。
元舟则完全没有插嘴劝架的想法,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扭头跟盛初酒:“阿酒,你先吃,我去洗澡,正好你吃完了,我们一起看电影。”
盛初酒立马放下碗筷,说:“我服侍你沐浴。”
元舟瞬时想起元朝时,大将军服侍他沐浴的舒适。大将军认得穴道,手上也有力,按摩起来那是相当舒服的。
即使知道大将军没吃饱,也忍不住这诱惑。
元舟想了想,给厨房那边打了电话。
让做饭的阿姨做几份宵夜放在冰箱里。
这样,晚上大将军饿了,还能有宵夜吃。
安排好后,元舟便热情的邀请大将军同浴。
姚青急了,连忙道:“你们怎能一起洗呢?舟舟,你别耍流氓。”
耍什么流氓?
两个大老爷们儿一起洗澡,那叫互帮互助!
元舟知道跟他妈讲不通,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拽着盛初酒就往楼上冲。
关上门,谁也拦不住他跟大将军共浴。
姚青头疼道:“这个小流氓,不知道ao有别吗?!”
元姚拍了拍他妈的肩膀,安慰道:“妈,往好处想,最起码他只跟小盛共浴,没邀请吵架的这两个。”
刚讲完,时元青就从争论中清醒过来了。
他猛的起身,大步流星的往楼上冲。
在元舟房门口,猛敲房门,并说:“元舟!开门!凭什么跟盛初酒共浴,不跟我共浴?!”
文望秋头皮发麻,直接上手抱住时元青的腰,捂住了时元青的嘴,低声道:“阿青,你别发疯了!有什么怨气你冲我来,你打扰他们,盛初酒真的会弄死你的!”
时元青是oga,力气真不敌分化成alpha的文望秋。
他挣不来文望秋的禁锢,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裂痕,他翁声道:“文望秋!松手!”
文望秋不松,他的手便得到了一个咬痕。
不远处看着的元姚啧啧道:“真狠啊,难怪舟舟不要。”
姚青皱着眉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小时同学,更喜欢小文同学啊?虽说总是让舟舟关心他,但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反而是跟小文同学争执吵闹的时候,情绪波动非常大。”
元姚反问:“有吗?我倒觉得,这是高岭之花嫌恶舔狗的表现。”
元德海看了大儿子一眼,说:“难怪你三十岁了还没人要。没点儿眼力见。”
元姚:“……”
“爸,人生攻击要不得!”
大哥元姚被骂单身狗时,元舟作为弟弟,正躺在浴缸里,享受大将军的按摩。
元舟划了一下水,笑眯眯的说:“阿酒哥哥手上功夫不减当年啊!真舒服。”
盛初酒顿了顿,说:“陛下被时元青吵得头疼,为何还要容忍他胡闹?”
元舟并不吃惊大将军能看出自己的情绪。
毕竟同进同出十几年,两人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元舟笑了笑,说:“朕不是说了吗?朕感谢他。”
盛初酒不认为时元青值得陛下感谢,他说:“能为陛下做事,是臣等之幸!”
元舟用带着泡沫的手戳了一下大将军的脸,说:“傻子。”
盛初酒皱眉,问:“臣说错了?”
元舟道:“当然错了!”
看着盛初酒,元舟想起了当年回京,义无反顾的交军权,并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执剑人的大将军。
他温柔轻抚大将军的脸颊,说:“能有大将军鼎力相助,是朕之幸运。”
盛初酒僵住了。
元朝时,盛初酒其实经常听这种话。
但每一次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盛初酒干巴巴的说:“臣,臣……是臣之幸。”
哗啦——
元舟从水里坐了起来,他捧起大将军的脸,十分认真的说:“是朕之幸!若没有阿酒哥哥的鼎力相助,朕可掰不倒世家外戚,朕也没法一展宏图!”
“没有阿酒哥哥的贴身保护,朕可能早死于刺杀了!”
“还有,若没有阿酒哥哥的陪伴,朕怕是要寂寞死了!”
盛初酒心跳如雷。
他喜欢皇帝叫他哥哥,更喜欢皇帝的甜话。
盛初酒干咳了一声,干巴巴的说:“臣,臣……若没有陛下的信任,没有陛下费尽心思送去的军饷,臣,臣不会有平定北境之功!臣说不准就饿死在北境了。”
“就算没饿死,就算平定了北境,功高盖主的臣,也会像臣的父辈一样,于午门斩首。”
稍顿,盛初酒深吸一口气,说:“若没有陛下的陪伴,臣也会寂寞死的。”
元舟哇哦的一声说:“这么看来,朕和阿酒哥哥是双向奔赴,互相成就啦!”
这等暧昧言论,元舟说的相当自然。
盛初酒也听得理所当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他被元舟哄得晕头转向,完全忘了时元青的事儿。
直至时元青再次闯入,打扰他们看电影不说,还命令陛下陪他睡觉时,盛初酒忍无可忍,道:“时元青!你算什么东西,敢让陛下□□?!”
时元青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面无表情的说:“我算他债主。”
“我说了,什么时候我不被前世噩梦所困扰,我就不纠缠他了。”
盛初酒动手了。
他直接掐住了时元青,把他摁在电影室的地毯上。
在时元青呼吸急促时,盛初酒冷声道:“陛下不是你的债主!陛下没欠你的情债!也没欠你的钱债!时元青,我警告你,再闹陛下,我就……拧断你的手脚,卸了你的下颌骨!让你做个不能行走,不能说话的废物!”
时元青没有丝毫害怕可言。
他憋红了脸,一字一顿道:“有本事杀了我,只要我不死,只要噩梦不止,我永远不会放过元舟!”
刚讲完,时元青就被抽了一耳光。
不是盛初酒打的,是文望秋。
别说时元青了,盛初酒都懵了,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时元青的脖子。
这一巴掌不重,但也不轻,时元青霜白的脸上瞬时出现了红手印。
时元青轻触灼痛的脸颊,他双目赤红,难以置信的看向文望秋:“你,你敢打我?!”
元朝时,文望秋没少打时元青。
时元青是个天生恶人,为了管教他,文望秋用尽各种办法,最后选择了让他疼。
只有疼,才会长记性。
文望秋冷冷的看着时元青说:“你再闹,我还会抽肿你的左脸。”
元舟目瞪口呆,着实没想到文望秋会动手打人。
这还是他那温润如玉的文卿吗?
最让元舟惊愕的是,被文望秋抽过巴掌,被文望秋警告的时元青,竟然不闹了。
元舟正想着,时元青难道吃硬不吃软时,他突然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倒不是不好闻,只不过本能的排斥。
元舟皱眉,正要问什么味道时,刚还气势凛冽的文望秋倒在了时元青身上。
连大将军盛初酒,也跟着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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