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庄以临开车亲自把礼物送到莫太易家。

    莫太易是个世外高人,一向闲云野鹤惯了,也颇有些高人的古怪脾性。

    庄以临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药石无医,差点就要留不住。

    冯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哭的肝肠寸断。

    后来,还是在有心人的点拨之下,花费重金找到了莫太易,三跪九叩求他救自己儿子一命。

    莫太易问了庄以临的生辰八字之后,发现他命不该绝,且与自己还有一段师徒之缘,因而这才答应救他,并在事后收庄以临做徒弟。

    要按平常,一般人见都见不到莫太易,可是这次,竟有人让莫太易主动收作为徒,可真是稀奇哉?

    莫太易收了庄以临后,重新给他取了个法名——莫如静。

    就是希望他能够体会清静与虚无,以此得到事物的真谛。

    除此之外,闲暇之余还会教授庄以临一些心法和强身健体的武术,这在后面对庄以临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庄以临也十分敬重他这个师傅,说是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庄以临兜兜转转来到雍州城最繁华的一处街区,提着大包小包左拐右转来到一处不起眼的药材铺。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

    莫太易作为一个出家人,不喜欢住在人烟稀少的僻静无人之处,反到喜欢一个人住在最繁华热闹的市中心,真是怪哉!

    庄以临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在埋头整理药材。

    “小刚。”

    石刚闻言,抬头一看,发现是庄以临,于是惊喜的叫道:“师兄!”

    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跑到庄以临面前,“师兄,你怎么来了?”

    说罢,接过庄以临递过来的大包小包的礼物,“这是什么呀?呀,还挺重。”

    “这是给师父的中秋节礼物,你也有份。”

    说罢,庄以临环顾四周,没发现莫太易,于是问道:“师父人呢?”

    石刚把礼物放到柜台上,闻言转过头,“师父出去了,可能要过会才回来,师兄你再等等吧。对了师兄,你吃饭了吗?我刚煮了饭,你要不要吃点?”

    庄以临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待会儿在长鹤馆还有个饭局呢,就不吃了。既然师父不在,那我就等会儿再来。”

    “哦。”石刚刚说完,猛然想起莫太易出去前嘱咐他的话,连忙道:“师兄,师父临行前说让你在这等他回来,在此之前哪都不要去。”

    “这……”庄以临犹疑道。

    “师父有说原因吗?我这个饭局十分重要,缺席不得。”

    石刚摇摇头,“没说,只嘱咐我务必让你在这等他回来。”

    “那这样啊,我还是先去参加饭局,待会完事后第一时间回来,也耽搁不得什么。”

    石刚见庄以临要出去,连忙喊住,“诶!师兄,师父这么说必定有他老人家的深意,他叫你等他回来自有他的道理,你这么出去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庄以临听罢,转过身,敲了下石刚的脑袋,装作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乌鸦嘴,好的不说净说些丧气话。放心,你师兄我武功高强,寻常人奈何我不得。”

    石刚捂住被敲的脑袋,委屈的说道:“师兄,我这都是关心你嘛,你干什么这么大力的敲我。”

    庄以临闻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是师兄不好,不过这饭局我是一定得去的。绿色盒子里有你最爱吃的桂花糕,那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现在就可以拆开来吃。”

    说罢,转身便走。

    长鹤馆。

    二楼最大的包厢内,坐了各界名流。

    每届商会选举前夕,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所有参与竞选的候选人和参与投票的十人都要一起吃一顿饭。

    意在提醒众人,买卖不成仁义在,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即使最后有人落选了,也不能伤了彼此的和气,毕竟同属一个商帮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彼此要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呢。

    这场饭局的组织者依旧是刘一清。

    巨大的圆形桌子上,刘一清坐在主位,官方派出的三个人坐在刘一清左侧,商圈派出的三人则坐在刘一清右侧,然后民间选出的四人代表则依次紧挨在官方派出的三个人后面,剩下的几位候选人则紧挨在商圈三人后面,另外几位作为调节气氛存在的中立派则坐在下首。

    目前就庄以临和严伉还没到。

    酒桌上,彼此觥筹交错,虽然饭局还未开始,但一点都不影响彼此之间的寒暄。

    不知是谁问了句“严老板和庄少爷怎么还没来?”

    一向嗓门大的商圈代表之一王任野听了这话,立马嚷嚷道:“我看啊,这庄家大少爷八成是心虚,不敢来了!”

    已到选举前夕,整个雍州城都知道了庄以临的竞选方案,百姓们毋庸置疑是极为高兴和支持庄以临的,可商圈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老子为了让自家子弟进雍州中学读书,又是捐钱又是捐楼的,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入学名额,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开口就提出要办个免费让普通人接受和他家子弟同等教育的小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尤其还是同处一个圈子,这么掘自家的坟墓,更是吃里爬外的叛徒!

    此话一出,众人也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各自心里都有小九九,不好在这场合出口。

    只有刘一清开口道:“任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庄少爷有什么可心虚的?你怕不是还没喝酒倒先醉了!”

    刘一清作为好几届的商会选举总负责人,再加之其一贯严明公正的作风,因此威望极高。

    所以王任野被刘一清这么一说,心底纵有些不忿,也只得忍了下去。

    中立派的蒋曜见状,知道用到自己的时候到了,立马出来打圆场。

    “是啊是啊,王老板,这你可真是糊涂了,快快快,自罚三杯。”

    说罢,提起手边的酒壶,往王任野的座位走去。

    王任野知道对方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于是也就顺坡下驴,接过蒋曜手中的酒壶,干脆道:“好!算我不对,我自罚三杯!”

    说罢,站起身,咕噜咕噜连喝三杯。

    众人见状,不禁拍手叫好道:“王老板好酒量!”

    就在包厢内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之际,庄以临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众人见状,立马招呼庄以临入座。

    只有王任野站起身,对庄以临嚷道:“以临贤侄,你迟到这么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刚才世伯可因为你自罚了三杯,你就当尊老爱幼,自罚五杯吧。”

    众人完全没预料到王任野脸皮这么厚,但这丝毫不妨碍众人看庄以临的热闹,纷纷打起精神,想看看庄以临如何应对。

    蒋曜见状想再次打哈哈,却不料被王任野身边坐着的许子兴一把拉住,并对他几不可微的摇了摇头。

    虽然蒋曜不知许子兴为什么拉住自己,但一想到许家和庄家关系向来亲近,也就作罢。

    许子兴此举就是想借罚酒稍稍平息一下大家的怒火,在座的除了王任野肯定还有其他人看庄以临不顺眼,只是王任野性子耿直,才这么明晃晃的为难庄以临。

    要换了其他人,可就不只是罚酒这么简单的事了。庄以临被王任野这么为难一下,其他人反到不好再在明面上为难他了。

    况且,以他对庄以临的了解,他绝对有能力应付这种局面。

    庄以临闻言,倒也干脆,直接拱手道:“是以临的不是,以临自罚五杯。”

    说罢,接过王任野递过来的酒壶,直接斟满,连喝五杯。

    王任野心里归瞧不上庄以临“吃里爬外”的行径,但他一向是个性情中人,一看庄以临这么豪爽和干脆,也不由得对他心生几分喜爱。

    要不是他这个方案实在是触及了他们这个圈子的核心利益,他一定把票投给他,只是可惜了。

    “好!贤侄果然豪爽,世伯就不为难你了,坐!”

    庄以临于是顺势入座。

    不知是谁又道:“现在只剩严老板没来了,要不要派人前去看看。”

    王任野听罢,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老严被自家婆娘挠花了脸,如今躲在家里没脸见人呢!”

    同桌的官方代表之一苗敬年听罢,连忙道:“我可听说严夫人是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的,不会做出此等事吧?”

    王任野闻言,两眼一瞪,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要我说,这女人就不该宠,你越宠她,她就越发要骑到你头上来作威作福。到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众所周知,严伉是个大老粗,但娶的夫人却是个文化人。因此严伉也一向敬重他这个夫人,并不在外沾花惹草,算是圈子里少有的模范丈夫。

    “尤其这读了书的女人,更是难管,你说她一句,她就有十句等着你,不把你气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是决不罢休的。”

    说罢,还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

    唯有民间代表之一郑罕打趣道:“王老板,你的这一番见解,该不会都是从令夫人身上得出的吧?”

    王任野闻言,立马高声反驳道:“她敢!我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

    “哦,是吗?那改日我见到令夫人,一定把今日之事好好与她说道说道。”蒋曜打趣道。

    “诶,别别别,蒋老弟,我这都是醉酒后的胡话,哪里就值得你亲自转告?”

    众人一看王任野怂了,又是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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