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王朝现任皇帝兴德帝30岁那年不知为何中了风,虽不太严重但右半边身子有点不听使唤,且常年头疼,严重时眼睛肿痛,不能视物。元后生子时难产而亡,好在孩子活了下来,也就是现如今的太子武极。后续了长平的母亲李氏为继后,先后生下了武哲、武晏以及长平。
永徽朝贵女不入皇家,这是开国就定下的规矩,也是吸取了前朝的经验,避免外戚专权。所以不论是元后、继后还是其他嫔妃所能依靠的都只有圣人和子女。武极为元后所出,既是嫡也是长,自小就被立为了太子,颇受重视,而长平的两个哥哥则出于先帝遗志,及冠成家后就与其他皇子一样被派到各州府任职,守护永徽江山。长平因是皇帝最小的女儿,深受帝后喜爱,自小带在身边,就是嫁人也选了京中武将世家裴家,赐了公主府,便于长平能经常入宫伴驾,也不用受公婆太多管制。永徽朝对女子还是很友好的,和离、再嫁、读书、骑射都是可以的,女儿家出入也相对自由,长平幼年得帝师教导读书,和御林军统领裴老将军学习骑射功夫,最爱听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的典故。及笄时皇帝特旨,允长平建立侍卫队,编制五百人,归公主府辖制。皇后协理朝政以来,更是陪在帝后身边听听壁角,帮忙整理整理折子,所以长平的政治觉悟怕是要比几个哥哥更加强些。
今天见了这样的事情,长平原本焦虑的心里就更加不安了,父皇母后、太子、朝臣这中间的暗流涌动怕是快要翻到明面上来了。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回了公主府,长平安排侍卫看押那几个郎君后就招了府医急忙来到了安置武子斐的院子“范医官快去看看子斐如何了”。武子斐此时躺在客间的床上,面色苍白,但比在酒楼上时已是好了一些了,见长平与医官来了,立刻要从床上下来行礼“你快别动了,让范医官看看如何了”,武子斐面怀愧疚,斜倚在床边说道“姑姑,子斐已经好多了,今日劳烦姑姑了”。“快别这么说,你是三哥的孩子,又叫我一声姑姑,怎么与我这般客气。”范医官在一旁捋着胡须诊脉,闭目不言,长平看的着急,急忙问道“范医官,子斐如何了?”“小郎君外伤倒也不重,就是内腹受创,怕是要将养一段时日。”“好,那子斐你这段时间就在公主府修养,你也别推辞了,放你自己回去姑母可不放心,回头三哥也得怨我没照顾好你。”长平看向武子斐说道。“那就尊姑姑之命。”武子斐倚在床头低声回应。
公主府正堂此时其他几家郎君的长辈都到了,只有刘家尚未到来。赵之振站在厅堂角落,不敢落座,只敢低头用眼角偷瞄厅堂里的情况,他虽说是金吾卫都督手下第一人,却也没资格进入长平公主府所在的太平坊,更别说进入公主府的正堂了,今天也算是拖了他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的福了。就在赵之振胡思乱想之际,就看见长安书院的监政被请进堂内,连忙行礼,监政也与几家人团团行礼后各自落座。赵之振头皮又开始发麻,他是真不敢坐啊,别人可能是一头雾水来的,他确是从手下听了耳报的,这事可大可小,来的路上他就寻思了一路,按说来了公主府而未去京兆府衙,想来公主不是想要闹大的意思,可是学监都请来了,又不像是要大事化小的意思,哎呦,真是愁死他了,早就叫他家的小子不要和刘家的那个不着调的小霸王来往,就是不听,如今犯到了公主手里……,回去定要他好看。
就在这时,赵之振就看见十几个女侍卫身披软甲鱼贯而入,分立大堂两侧,紧接着就看见长平公主唇角带笑步入厅堂。长平已将出游时穿的胡服换成了石榴裙,纱罗织就的长裙上缀满了红珊瑚珠,金色云纹披帛垂在臂弯,蝠纹玉梳插在发髻间,大方浓烈,好一位端庄福贵的美人。赵之振见到这般架势,心头越发慌了。
长平在堂中主位坐定,看向堂中众人“今日因家中子侄之事请各位大人及诸位夫人来我公主府,还请各位见谅。现在就让我的亲卫给各位大人说说这事。”露华一步上前,给众人行了一个武将礼后说道:”今日各位大人府上几位小郎君将皇三子家的大朗挟持至烟雨楼,发生争执,并扬言是给太子爷面子才请大朗喝酒,而大朗给脸不要脸,故将大朗打伤,公主府里的医官已经诊过伤,外伤若干,内腹受创,需卧床修养……”
露华还没说完太子府长史张家的夫人就惊叫道:“怎么可能,我家小郎怎会如此。”一说完才惊觉失了礼数,一旁张大人见自家夫人失礼忙找补:“公主赎罪,我夫人因着急儿子才失了礼数还请公主担待。但我儿一向守礼,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是吗?”长平闲闲应了一声,瞄了露华一眼,露华招了招手,就见一名身穿黄色圆领窄袖袍衫的中年人端着描金漆盒进了堂中,露华接过,从盒中拿出几张纸,递到了长平手中“这是纪先生询问几家郎君和他们的随从时录下的,上面有本人的签押。”“万一是屈打……”张夫人的话随着长平和露华的眼神看去渐渐消了下去。长平立时被气笑了:“既如此,让各位大人自己也看看。露华,你让人将各家的郎君也带上来,让夫人们看看我公主府可有怠慢那几位郎君。”几位大人连忙口说不敢接过了口供,赵之振也凑到跟前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这帮愁人的孩子,还好自家那个蠢儿子只是随同,即未动手,也不曾口出狂言。
赵之振看完口供按压住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脏,眼观鼻鼻观心回身立在墙边,不敢言语,而此时各家郎君也被带入厅堂。夫人们立时上前嘘寒问暖。赵之振的妻子早逝,他一个男人不便上前,只得立在墙边未动,赵之振儿子赵建满脸心虚的看到自家如同隐形人般的爹爹,不敢多说,摸着鼻子乖乖来到父亲身侧。小霸王刘平未见家人来后便一言不发的站到了张大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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