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深家里蹲了几天,才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能沉迷于咸鱼生活!
沈念深,你可是大厂里卷出来的,千万不能被温水煮青蛙了。
这可是be的小说,他必须要攒够小钱钱,将来才能有钱买蜗居继续躺平。
沈念深当即也不困了,跳下床。
目光放长远,拿到小钱钱后如果想要钱生钱生钱需要做什么?
当然是一定数量储蓄,剩下的拿去投资啦!
他抱着满腔志气,一出门看见巨大无比的太阳,顿时就后悔了。
啊,好晒,好想在空调房里躺着啊。
咸鱼的志气马上犹如落到地上的水一样轻而易举地被阳光蒸发了,他去买了一根续命的冰棍。
转眼就被孟言澈逮到了。
这个孟言澈也不知道在外面蹲了他多久,一看到沈念深出门马上就跟了上去。
“深深!”
沈念深一回头,看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左耳戴着一枚银耳钉,正微笑着看他。
这就是原主那个白莲花朋友孟言澈了。
沈念深非常不情愿地转过头。
“……有什么事吗?”
孟言澈毫无芥蒂地挽着他的手,就像前两天被删被拉黑的不是他一样,“上车说吧,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沈念深抬头看了看天空。
艳阳高照,紫外线蒙蔽了他的眼睛。
沈念深再一看这人的车。
好家伙,敞篷车。
你怎么不在这三十度的天坐辆马车过来。
“我不去。”沈念深慢吞吞地含着冰棍,原地一蹲直接摆烂。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孟言澈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孟言澈:……
这傻白甜到底怎么回事?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没之前这么好糊弄了。
沈念深像是一只蜗牛慢腾腾地移到屋檐下,一边含着冰棍。眯起眼睛抬头,看到天空后又光速低下了头。
阳光下他白得发光,皮肤剔透得过分,像是一只小电灯泡。
孟言澈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猜想。
这个沈念深不会是觉得他的敞篷车太晒了,所以不愿意跟他走吧?
“这个车的蓬能收起来。”孟言澈试探地说。
沈念深马上抬起头,用一种亮亮的期待眼神看他。
孟言澈:“……”
沈念深仿佛疏远了他,又好像没有……应该是他的错觉吧,不然一个正常人难道会因为想要坐上车吹空调就能跟讨厌的人呆在一起?
孟言澈越想越多,看沈念深的眼神就越惊疑不定。
难道沈念深不仅怀疑了他,还想用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让他不断自我怀疑?
孟言澈不由得眯起眼睛,沈念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沈念深……真的只是想蹭个车。
上了车,他就像是一坨烂泥一样摊在车上,享受着车内的空调环绕。
他太高估自己了,果然一出门就会化。
孟言澈开车到了一个酒店的包间里,播放着优雅的舞曲,大概是某种上流的酒会吧。
沈念深也不想进去的,但是里面有超级舒服的空调耶,还有水果拼盘!
欲望战胜了理智,沈念深走进大厅,就像一尾鱼一样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了。
孟言澈放下brovench的新款男士包,“深深,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沈念深想也不想就接上:“怪可爱的。”
说完以后他才捂着嘴,最近土味情话看得太多了,全文背诵了属于是。
孟言澈:……
孟言澈指甲扣得嵌进肉里,眼底不免染上了一些焦躁,频频往往外望。
沈念深一看就知道这个傻b心里在想一些坏坏的事情了,顿时瘫在了浅绿色真皮沙发里。
他知道剧情发展到哪里了,这个孟言澈想要绑架他,以此来要挟时闻野。但是他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撕破脸,所以只能先诱哄他与老板产生间隙,然后再下手。
打手就安排在这地方的暗道,只要把他骗离了包间,他就会被轻而易举地抓走。
沈念深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顿时变得封心锁爱。
原主都吃不起饭了还要接济这群狐朋狗友,估计百年火化以后都能出舍利子。
呵。
想离间他和老板?
想得美。
沈念深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块胖乎乎的西瓜送入嘴里,露出享受的表情。
孟言澈边说边挽住了他的手,手上的劲头可一点不像他的表情这么亲和,似乎想要强行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力道之大,拔河都没这么离谱。
沈念深一身软肉,拔起来还真有些难度。
孟言澈吃力地挽着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深深,陪我去看看后厨吧,我想问问那道梨花酥怎么还没上。”
“不要。”
沈念深犹如一只八爪鱼一样贴在沙发上,最后为了不让孟言澈把他拔起来。
他,甚至扎起了马步。
孟言澈:……你没事吧?
随着时间过去,孟言澈明显地越来越焦躁。
孟言澈打量起沈念深,眼神染上了几分怀疑。
难道沈念深已经开始有了防备了,知道他准备要下手了?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要乖乖跟着他来?
沈念深无视他的眼神,继续窝在沙发上吃果盘,一口一个小水果,每一次都露出了享受的眼神,像是一只餍足的肥橘。
孟言澈:“……”
虽然很不敢置信,但是他好像是来白嫖空调和水果的。
时间不断过去,孟言澈就越来越焦躁。
这次他一定要得手,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能得到那些股份,他就能大发一笔了,到时候就是他的美妙人生的起点。
孟言澈咬着指甲,表情阴翳。
沈念深懒洋洋地递给他一个橘子,道:“你脸色好像很不好,吃橘子吗?”
孟言澈:“……”
他只能强颜欢笑,“谢谢,不用。”
这边两人还在对峙,那边的时宅。
沈念深拿着钱出门的事引起了时闻野的注意。
他终于还是出门了,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时闻野扣上钢笔的笔帽,揉了揉眉心道:“他拿着钱去做什么了?”
管家欲言又止,看了他几眼却没有答话。
时闻野已经多少猜到了,这么有骨气的人同意跟他签这种不平等协议拿钱,八成会送到那几个所谓的朋友手里。
时闻野挂掉电话,自下而上勾起的眼睑微垂,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他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一切都很没意思。
无非是拿去尽数“救济”了他那些朋友,圣母下凡都没有这么好心。
他不用过去就知道了事情的结局。
沈念深被孟言澈绑架了,成了威胁他的筹码。
——尽管他反反复复跟他强调过那个孟言澈不是什么好人,让他注意注意再注意,让他不要出门,但是都没用。
就是这么荒谬。
这是在现实世界里,却还是会发生这么滑稽的事。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能轻而易举地被绑架,他怀疑是不是这人是不是被降智了。
时闻野扶着桌子的手青筋暴起,扯了扯嘴角。
随即勾起冷笑的弧度,眼神却嗜血地凶狠,像是无声息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猎豹,沉默地跟什么对抗着。
他的眼型不笑起来的时候会显得很严肃。
管家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必然跟沈少爷相关。
结合最近的事,不难想象应该是跟沈少爷那些朋友有关。
明明都已经说过了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为什么沈少爷不相信呢?
“备好车,准备走吧。”
管家抚了抚黑色手套,“好的先生,去哪里?”
时闻野扯了扯嘴角,眼底却一片漆黑。
去迎接降智剧情。
管家叹了口气,为他备好车。
……
宾利停下,迎宾的经理非常热情地迎上来,恭恭敬敬把人请了进去。
时闻野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幽暗情绪,迈步而入。
通常这个时候,沈念深已经被孟言澈完全掌控住了,要挟他让出公司的部分股份,
很幼稚很可笑,比三流影视剧还要可笑,确是真正发生在现实的事情。
他试图去破坏这个轨迹——从每一环。
包括阻止他和孟言澈来往、限制他出门、打断孟言澈拐他上车。
但是每一个蝴蝶扇动着翅膀最后却导向同一个结局。
时闻野扣好宝蓝色的袖扣,黑色碎发下的眸子显得有些阴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起来颇为刻薄。
管家不由地屏住呼吸,心里也被愁云笼罩。
天空是雾蓝色的,犹如被笼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巨大的布,而他们被这层布笼罩之下的阴影笼罩着。
时闻野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眼神冷冽,像是掺了冰。
沈念深正在好好地吹空调吃瓜,看到他来了,眼睛不由得一亮,勉为其难地放下手里的水果看向他。
——然而,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口口声声喊他老板的那颗小韭菜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懒洋洋地扒在沙发上,任由孟言澈怎么掰扯都拉不开,身下的沙发皮座宛若养他存活的水。
孟言澈则焦躁地劝他走,还不停地试图撺掇他,但是沈念深完全不为所动,像是夏日躲在摇椅上偷懒睡觉的橘猫。
让他下来走一步仿佛都是煎熬。
沈念深吹着空调吃西瓜,孟言澈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就像是和尚念经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就像是一只挑食的猫猫一样巡视着餐台,悠悠地卧在沙发上,娇贵地等着主人来喂他一口才肯施舍着张开嘴。
这一切的运转不再像是三流小说,周而复始。
那些预想中可悲的结局都没有来,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懒猪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吃着水果。
被绑架被勒索,可笑的背叛。
所有都没有发生。
沈念深好好地躺在沙发上,任孟言澈怎么劝说拉扯也没动,懒洋洋的,动作慢吞吞的,像是一只发了懒的橘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想逃避,不想动”的信息。
很显然,要不是因为这里有空调和沙发,他应该会马上抽身离开。如果不是有西瓜,他应该很不愿意听那个孟言澈在他耳边哔哔赖赖。
时闻野牵起嘴角。
新的剧情开始了。
直到这个人的到来。
不,应该说是这颗小韭菜的到来,这是他自称的。
时闻野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闪着兴味的光。
孟言澈一看时闻野已经来了,顿觉大事不妙。
“老板!”沈念深就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向他冲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自然的身体反应,时闻野觉得颇为愉悦。
沈念深扬起高傲的脑袋,“我一直在乖乖坐着等你。”
他可不会没事去找孟言澈做慈善,自己都吃不起饭还要偷电瓶养这群人。
孟言澈神色闪躲,喊了声时总。
与此同时,他轻轻咬起嘴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高大的男人一眼。
时闻野这种级别的男人是他不敢觊觎的,也不知道沈念深这种白痴是走了几辈子大运才攀上的。攀上了还假清高,看得他作呕。
孟言澈的眼里泛起一丝冷光,手指紧紧地陷进肉里。
这个沈念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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