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
我正准备烧菜,发现家里没水了。
“龟哥!带桶水去!”我就冲屋里大叫。
龟哥正玩游戏不想去,摇着我胳膊冲我撒娇道:
“可是伦家车车坏掉了啦~”
我一脸嫌弃:“小哥早给你修好了。”
龟哥发现偷懒计划失败,就撒开我胳膊,冲闷油瓶无奈道,
“我谢谢你,修车侠。”
然后骑着小电瓶就走了。
(腊月二十二)
小鸡崽们长的很快,没几天就长了翼,一个个欢快的很。
龟哥在一旁窥探很久,冲我道:
“有钱你看那只山鸡,长的越来越像道菜了。”
我踹他一脚,让他别动歪心思。
原先龟哥搭的小鸡棚空间已经不够,黑眼镜打算扩建一番。我不懂这些东西干脆就让给他们搞了。
此时已腊月将低,天气冷的害人,我和龟哥窝在通暖气的屋子里,椅子上两人还在院里,一句话没有。我们俩人贴在暖气片上,很不理解。
也许,这就是百岁老人的乐趣吧。
(腊月二十三)
老爸老妈来了电话,意思是说今年不回来过年。我思绪万千,觉得我是时候该屯一些年货了。
我环顾四周,黑眼镜和龟哥在搭鸡棚,只有闷油瓶无所事事,我歪心思一动,拖着闷油瓶去了菜市场。
地铁上人意外的多,我和闷油瓶刷了卡,在关门的最后一刻挤了上去。
我松了一口气,闷油瓶跟在我身后。地铁太挤了,很多都是买菜的老大妈和遛弯的老大爷,因为快过年了,所以和我们一样屯年货的人,也很多。
我被挤的不行,就抬了一下手。地铁突然开动,我重心不稳就要歪倒栽跟头,手就到处乱抓,栽到对面大叔跟前。
顺便给人家抢了个地主。
闷油瓶隔着几个人,伸手一把拽住我的领子,我才算稳住。
大叔脾气超好,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看着自己的最大牌——两个a,犯起了愁。
菜市场上的人到是不算多,我们一样样采购。我忽然发现带着闷油瓶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简直是一个行走的货架,太方便了!
因为家里有养,我只买了一两只鸡。鱼到买了很多,水果蔬菜也一样。还有各种瓜子,过年必备品都不能少。
一趟下来,我一个月的工资都快搭进去了。
我们到家发现龟哥已经拆了快递。我和龟哥合资给闷油瓶买了台智能手机,这样到哪里都能联系到他,就不怕他跑丢了。
“到时候在给他开个定位,跟你手机联起来。”龟哥给新手机充了电。
晚上,我手把手的教给闷油瓶怎么打电话怎么发短信,龟哥甚至把微信□□都给他搞上了,还换了个清澈如水的铃声给他。
刚开始他还听得认真,等讲到微信□□,他大概觉得麻烦,也不走也不烦,就在椅子上发呆不理我,任凭我在旁边讲的眉飞色舞,声情并茂。
后来我直接放弃,一直安慰自己,电话短信学会就很不错了很不错了,吴老师不能要求太苛刻。
(腊月二十四)
我起的时候,龟哥还在睡懒觉。闷油瓶早就晨练回来,我想试试他还记不记得昨晚我教的那些,就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院儿里顿时响起一个巨响的铃声,
“我从草原来~吹动你心怀~火辣辣的情歌~那蓝天的爱~”
我懵在原地。
闷油瓶倒是没那么震惊,不紧不慢从兜里掏出一个老年机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看我,接了电话。
我有点懵,昨天不还是智能机吗?怎么回事儿,变老年机了?
我不知道我愣了多久,大概是刚睡醒脑子还没开机,行为比较缓慢。我想了一圈,觉得,这手机大概就是一夕白发吧。
闷油瓶忽然就笑了一下,就看着我,他越看我,我就越懵。我甚至开始认为他昨晚是不是连夜赶路到卖家哪儿,去换了个老年机回来。
就过了好久,他又笑,指了指他的老年机,冲我道:
“话费。”
我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自己手机,发现通话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
要知道,闷油瓶这电话卡是去年我找我二叔玩的时候在南京办的,因为是临时用,就没有开通全国漫游,所以我俩打电话跟打长途没有区别。
我猛然清醒,冲闷油瓶呲牙咧嘴,迅速摁掉了挂断键,跑到屋子里用龟哥手机发了我二十块红包,才觉到安慰。
黑眼镜也早起,他说,手机是闷油瓶跟他换了,闷油瓶觉得智能机麻烦。
黑眼镜拍拍我,让我给他微信通过,我一看,他的微信头像是个大大的穷字。
果然,人世间的悲喜是相通的。
“你那老年机里头有没有别的电话铃声?”我忽然想到闷油瓶那灭世般的手机铃声,“给小哥换一个轻盈点的。”
“我不知道,手机给哑巴张之前,铃声是‘荷塘月色’。”
我张张嘴,“啊”了一声,天啊,这就是百岁老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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