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红方发现一个巨大的洞穴。
洞穴里藏着比机甲更具破坏力的、最原始的武器。
大家喊不出它的名字,便用“恶兽三目”代替。
恶兽三目几乎摧毁红方一半战斗力,最后是路衍出手将其制服。
路衍本想训练赛结束后再处置那只恶兽三目,但阵营里不少训练官不由分说的要恶兽三目当他们的武器,竟然是不顾阻拦向蓝方发起进攻。
在大皇子派的训练官群里,路衍这个指挥官也是名存实亡的。
只是路枭眼前这只恶兽三目大很多,对比起来,红方阵营里那只更像是幼年时期的恶兽三目。
路枭听后就想对路衍说一句话:你可真是我的亲哥啊。
同一时间,远在营地的亲哥路衍正急得不行。
从天而降的龙冲散了阵型,这场训练赛因此意外被迫中止,学校紧急给每一位学生和训练官发送撤离通知。
好在大多数人都在周边,这场撤离活动进行得还算顺利,很多点完名的训练官已经带着自己的满编队伍乘上学校来接的车子离开。
可眼看着太阳下山,路衍却迟迟找不到唐枭几个,终端也联系不上。
原以为就他一人遭此境遇,没想到另一个快疯了的人竟然是游上将。
游上将手下就一个路枭是整个帝清都知道的事,路衍暗道不妙,静下心开始数游殊身边的人头。
好吧,闻名帝国的精英团一个不少,游殊身边独独缺少一个路枭。
这下弟弟也失踪,路衍是真的可以疯了。
事关弟弟和学生的安危,路衍觉得他有必要跟游殊坦白一些事情。
路衍喊住游殊,差点被游殊扭头看过来时眼底的戾气吓住。
他知道能领导一个alpha军团的人绝对是一个狠角色,当初游殊收下路枭的时候他还担心路枭的性格会在游殊那里吃亏,好在没有。
这段时间共事下来,人人都知道游殊为人冷淡,不怒自威,也没人敢去招惹。
现在,游殊脸上的表情也是没人见过的可怖。
那双阴鸷的眼神里像是失去了什么,拼了命都要找回来。
瞧着游殊并没有跟他缓和脸色的意思,路衍讪笑一声,“游上将。”
学校里的人都习惯喊“游上将”这个称呼。
代表敬重,也很疏离。
“我知道训练场的角落里有一个被封锁的禁区。”路衍开门见山道。
路衍好歹是路家出来的少爷,被游殊冷着脸对峙也不落下风。
他只管说他的,要是说服游殊和他一起去找人他还有个帮手,要是无法说服,那他大不了一个人去禁区碰运气。
弟弟跟学生总要救不是?
“我就不说训练场里为什么会有禁区,反正一般人进不去,也找不到。”路衍观察游殊脸色,“今天突然出现的那条龙可能就是从那里来的,如果他真的带走了咱们的人,去它的地盘应该能找到。”
游殊一颗心沉下去,语气冷淡,“之前为什么不说?”
“方才在向学校申请救援。整个训练场大概只有禁区的磁场会影响终端,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是抱着侥幸心理,别说小孩子,就是训练官独自在里面也不一定走得出来。”路衍苦笑,“万一咱们的人不在它那儿呢?如果不在,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在,那就……”
“走。”游殊打断路衍,不想听什么后果,不容置疑,“带我去。”
路衍心下一喜。
“你们要去禁区?”戴之双带着人走过来,“去禁区好歹要等学校的救援到后再去,你们这几个人去……”
“等救援的时间里你知道那几个孩子会经历什么吗?”路衍咄咄逼人,“据我所知戴前辈手下也有个叫宁稷的学生失踪吧?宁将军府的大少爷要是出什么事,不只是你,就是学校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更别说失踪人员名单里还有个路家宝贝着的路枭,别说他小爸,他爸一句话就能把学校翻过来。
“准备准备就出发吧。”路衍丢下这句话去到另一边。
“老大,你别太担心。”莫寒溪有些受不了这等紧张诡异的气氛,什么都往乐观的方向说,“路衍训练官手下失踪三人,他最宝贝的学生唐枭也不见了,要说最急的应该是他,他不敢诓骗我们。”
“对啊老大。”雾鸫接过话题,“而且你想想,如果路枭真在禁区,说不定会遇到唐枭,有唐枭在,总比像之前咱们猜想只有他孤身一人要好。”
唐枭……
游殊脸色又冷一度。
“不是,老大,担、担心也不能用在这儿用信息素啊……”莫寒溪在游殊手底下当副将,怎么着也是个顶级alpha,嗅觉很灵敏,别人能闻到的他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他也能闻到。
他就感觉这会儿鼻腔里好大一股攻击性极强的柠檬味,刺激得他脑壳都要炸了。
鹊楠也摁摁太阳穴:“真的别担心,路枭很机灵,你教的枪法他一学就会。”
兄弟几个都把话说完,梧悬邶憋了憋,啥也没憋出来,站一边缓神去了。
游殊冷声说:“最好如你们所说。”
晚上八点,月亮高高挂起。
天上没有一片云,显得这个夜晚尤其孤独。
恶兽三目似乎怕水,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立足在对岸用它三只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这边几个警惕的学生。
宁醇被盯得止不住发抖,说话带上哭腔,“怎么办?跑、跑不跑啊?”
“走吧。”路枭也受不了这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它看上去像个弱智,这么长时间都没攻击我们。”
宁醇又快哭了:“你、你说这话就不怕它听见啊?”
“他听得懂吗?”路枭扭头,意味不明地笑起来,“那你要是不乐意走,你就呆在这儿啊,让宁稷保护你。”
说完路枭就带着唐枭转身走进身后的树林。
孔银和柯有仪见状也二话不说飞快跟上。
宁醇看看三人的背影,又看看脸色隐晦不明的宁稷,回头不小心与恶兽三目对视上,脑子里一根弦倏地断裂,抖抖擞擞跑上去拽住路枭衣袖。
宁醇崩溃:“宁稷才不会保护我,我还是跟着你们靠谱一点。”
“宁醇,同是将军府出来的,何必将我说得这么难堪。”宁稷最后跟上,像是终于从唐枭的坦白中缓和过来,脸上又换上虚假的笑容,“小心父亲听见,会生气的。”
宁醇闻之色变。
嚯。
路枭挑眉。
他第六感一向很准,因此从始至终就笃定宁醇认识宁稷,也觉得这俩关系不一般,怎么说也得是个远房亲戚,今天看来是吃到大瓜,搞不好这俩是亲兄弟。
可宁将军府有两个少爷吗?
而且这俩兄弟的待遇差别还有点大啊。
路枭眼神询问唐枭。
“宁醇非宁夫人所生。”唐枭低声提醒。
私生子?
哦,那就说得过去了。
路枭轻轻挥去宁醇抓他衣摆的手,非常直白且毫不客气的将宁醇丢在身后。
路枭是个记仇的人,不管是三皇子的指示还是宁将军府自以为是的意见,打上路家主意的人都在他反感范围内。
他不喜欢宁家人,不管对方是亲生子还是私生子。
除非这位私生子将来有能力斗过亲生子当家做主,届时有什么合作或需求再来找他谈也行。
宁醇被丢下,失神地虚空握握拳头。
宁稷轻笑,评价道:“绝情啊。”
宁醇轻哼一声,没搭话,厚着脸皮紧紧跟上路枭。
脚下枯枝发出窸窸窣窣声响,原本的暂休地距离中届河太近,已经不太安全,更何况突然得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个恐怖的东西,论谁今晚也不会好过。
不过龙也见过了,再看到一点其他超出认知范围东西的存在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合理。
路枭捏捏眉心。
他其实已经走得有些累了。
这一天下来,他可算是知道之前跟游殊那几个人一起的时候有多轻松,至少神经是完全放松的,他可以把自己的安全完全交付给游殊,而且精英团给的安全感也真不少。
路枭叹气,拍拍唐枭肩膀。
意思在说:花花,你可得跟我哥好好训练。
唐枭莫名被鼓励一番,打起精神警惕四周。
这一晚注定是不和平的。
众人刚熄火走进树林深处没多久,动摇的地面让安静许久的队伍再次炸开。
宁醇回头,本就没什么颜色的小脸变得煞白。
那只怕水的恶兽三目竟越过中届河,正飞快朝他们狂奔而来,俨然一副展开攻击大开杀戒的模样!
路枭听见队伍里有谁骂了声脏,下一秒眼前又黑了。
恍惚之间,路枭听见有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那声音空灵,在说:“悠着点,别把他们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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