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又挂上了憨厚的笑容:“卡特管家,虽然我最近陆续抓了能力者回来,但这次实属意外,男爵大人不是总苦恼身边的人不够美丽优雅配不上高贵的他吗?我本意只是想寻找美丽的男孩女孩们,为男爵大人分忧,至于这次这个居然是能力者,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可怜的小约翰。”管家表情夸张,眼神却并无同情。
“别这么说,也不是所有的能力者都会被男爵大人杀掉换取能力卡片的,我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伯尼脸上的肉挤了挤,又挤出一个笑容,“反正一个能力者最多只能持有三张能力卡片,男爵大人手头应该暂时不用补充卡片库才对。”
卡特一时语塞,内心确实弹幕刷屏:谁要你那个吃屎能力啊!还是被动锁定技,还占用卡片位,脑干被抽干了才想要你的能力。
江亭此时换上了男仆的服饰,亚麻材质的衬衫倒是比玛琳那个干尸给自己穿的衣服舒服多了。江亭一直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的性格,既然机缘巧合来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干脆就当是角色扮演游戏,活着走到通关。
“约翰,男爵大人对一切优雅美丽的事物都容忍度极高,你只要记住一点:不想死的话,不要随意打听男爵大人的能力。好了,你今天先从见习男仆做起,还不能成为男爵大人的贴身侍者,你先去跟着老乔伊打杂吧。”卡特跟江亭交代完就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老乔伊从前是男爵的贴身侍者,因为年纪大了,现在退居二线干些杂活儿,说是年纪大了,可江亭看他不过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
穿越到异世界也逃不过35岁定律吗?卷文化真是龙卷风过境,不过德古拉不是能永生吗?那岂不是卷成灰渣渣了。
“你叫约翰是吧,你过来帮忙一起准备晚宴吧。”老乔伊抱着沉重的桌布,只抬头瞥了一眼江亭,略微交代了一句就步伐匆匆地往楼上走去。
江亭紧随其后,“乔伊先生,男爵大人晚上要宴请宾客吗?是那位大人吗?”
老乔伊步履不停,嘴里骂骂咧咧:“你脑壳里装的是核桃吧?那位大人怎么可能出席晚宴,他从不交际也不需要交际。晚宴没有宾客,只是男爵大人例行晚餐,高贵的男爵大人重视仪式感,要求每顿晚餐都按照晚宴准备。”
江亭抱起花束,按照老乔伊的吩咐开始布置餐厅,这套活儿他熟,自己死之前就是干办公室的,布置会场、给领导倒水这套活儿轻车熟路了。江亭心想:既然现在摸不清男爵的脉数,就按伺候领导的法子来呗。
江亭手脚麻利,又会说话,一套马屁十八拍将老乔伊拍的十分熨帖,竟是没喝酒也有些醉醺醺的。江亭从老乔伊这里得知男爵能力极强,打败过众多强者,因为德古拉不喜与外界接触,男爵帮助他处理事务,从而成为德古拉的心腹。但有一点,男爵对自己的能力讳莫如深,没人知道男爵的能力是什么,或者说,知道的,都变成尸体了。
江亭忍不住犯嘀咕:这个德古拉不就是个资深社恐吗,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哼,等老子见到这个千年老蚊子,只待老子一发功,小学生作文能力不是爱写景吗,但凡老子把月光改成日光,把黑天改成白天啥的,哈哈哈哈灼灼日光烧死你这个老蚊子。
江亭yy的几乎颅内高潮,这时,老乔伊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约翰,愣着干什么,快退去厨房,晚宴要开始了,准备上菜。”
宴会大厅金碧辉煌,摆满了银质烛台,灯火摇曳,竟将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烛光经过水晶吊灯的折射,在绣着暗纹的白色桌布上漾起金色的波纹。明明只有男爵一个人用餐,却将整个长桌都用鲜花布置,鲜红的蔷薇花上甚至还挂着水珠,娇艳的好似丰满的女人。
真是太奢侈了。江亭一边感慨着一边快速走去厨房。伯尼在厨房忙碌,他一改往日的憨傻,表情严肃地将鹅肝摆盘,好像在对待什么传世的艺术品。
等等!鹅肝?这个世界有肉食?有动物?
江亭来这个世界好多天了,从来没见过人类以外的生灵,从枯木女玛琳那里知道这个世界的动物因为怕被吸血都跑光了,这是哪儿来的肉?
伯尼完成最后一步摆盘工作,将银质盖子慢慢盖在菜上,示意江亭将菜放到上菜的推车上去。
“小约翰,傻愣着干什么呢?没见过肉吗?”伯尼又挂上了憨厚的笑容。
“实不相瞒,还真没见过,我在乡下连蚂蚁都没见过一只。”江亭吞了吞口水,这肥佬的厨艺真不是盖的,香味隔着盖子都要把江亭迷晕过去了。
伯尼哈哈大笑,抓起白色的毛巾草草的擦了擦手,肥厚的手掌拍了拍江亭的后背:“小约翰,你一直在乡下没见过肉很正常,这是男爵圈养的家禽,除了鸡鸭鹅,还有猪牛羊呢,都在郊外的农庄里派专人打理,这在这个世界可是独一份儿,别的地方可找不到哟。”
江亭感觉一只大熊掌在拍自己,将他拍的向前踉跄一步。突然,银铃声响起,厨房所有的人立刻进入状态,伯尼也收起了笑容,一把将推车塞入江亭手中,“小约翰,开宴了,准备上菜,注意优雅。”
江亭推着小车在餐厅门后站定,他要等前菜吃完再上主菜,是自己太久不吃肉了还是伯尼的手艺实在太好了?鹅肝的香味一个劲儿往江亭鼻子里钻。
要不,我就尝尝酱什么味儿?不吃鹅肝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江亭的手比脑子快一步已经掀开了银盖的一角,手指迅速在盘边抹了点酱伸入口腔。
江亭感觉自己上了天堂。他活了二十几岁,家里条件也不错,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也不是没吃过,可从未吃到过此等美味。
江亭像是被蛊惑了似的再次掀开银盖,取了最不起眼的一小片塞进嘴里,再次感受味觉升入天堂的感觉。江亭有时候很怂,有时候又挺莽,他觉得鹅肝有很多片,少了这一小片根本看不出来嘛~江亭不敢再冒险,小心翼翼的将盖子盖好,端端正正站着等待上主菜的信号。
宴会厅中清脆的银玲声响起,两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随之打开,江亭整了整身形,学着在电影里看到的欧洲仆人的模样,缓步推车进入厅内,他低着头,将主菜端上长桌尽头的位置,将盖子掀起,小心翼翼地抬眼,这才惊觉男爵的目光一直饶有玩味地盯着自己。
男爵这张脸绝对对得起“优雅高贵”四字,他头戴一顶银灰色的假发,泛着缎子的光泽,卷发略微遮盖前额,下方嵌着宝石一般的眼睛,乌沉沉的如黑洞一般吞噬一切,或许是常年不晒日光,皮肤白皙而透亮,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透着健康的红润。这是一张让女人疯狂,让男人生厌的脸。
“你就是新来的小家伙?”男爵的声音和容貌相配,嗓音富有磁性。
“尊敬的大人,我叫约翰,乐意为您效劳。”江亭躬身行礼,也不管礼仪正不正确。上辈子的工作经验告诉自己:人菜嘴要甜,礼多人不怪。
男爵瞥了一眼桌上的鹅肝,忽而沉下嗓音:“偷吃可不优雅哦。”
江亭周身汗毛骤起,冷汗涔涔,他想跑,但是男爵惊人的气势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气,更别说挪动脚步了。
“伯尼说你是个能力者,我本想留你在身边,能力者终归比土著要有意思的多,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趣。”男爵似从江亭眼中看出惊诧,又扯动嘴角拉出一个笑容,眼神却依然寒光凛凛,“你觉得你的伪装很精妙吗?伯尼的右手一触碰到你,就知道你是能力者了。”男爵顿了顿,“毕竟,能力者是鲜活的血肉味儿。”
江亭大骇,男爵的语气神态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自己剁吧剁吧吃了。不对不对,江亭强迫自己冷静,茹毛饮血可并不优雅。
江亭搓起响指,内心的小人早都给自己的编剧之笔跪下烧香磕头了,“大哥啊,不对!爷爷啊,求你给力点吧救救孙儿吧。”
“——微风骤起,摇曳的烛火泛起迷人的光波。”
他、奶、奶、的!
生死时刻你还有心情跟老子在这写作文?把老子刚给你烧的香吐出来!
江亭认命般地将“微风”改为“狂风”,期待来一阵十八级大风将整个城堡搅得一团乱,自己好趁乱逃跑。
狂风突起,猛烈地撞击着房屋,四周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窗帘、桌布如入魔般乱舞,坚持不久又被生生扯断彻底卷入窗外,隐入天际。
所有人都站立不稳,被狂风卷着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男爵坐在长桌尽头不动如山,衣服边都没卷起一丝。
除了男爵的假发。
男爵的假发被狂风掀飞,露出了男爵的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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