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还没摸够?”

    “……”蒋桃道行不够,  脸热了几分,推了把季镜年,“十五分钟到了,  再不进去你学生就来围观你跟你老婆讨论晚上摸没摸够的大尺度问题了。”

    蒋桃重新带上墨镜进了教室,一本正经地拉着脸,  像是挨了季镜年好一顿臭批一般,稳稳地坐在前排。

    季镜年后进来,衣冠楚楚,斯文端正,  站在讲台上,  神色如常地继续讲题。

    仿若刚才在教室外,那场跟蒋桃的荒唐热吻并不存在一般。

    上完课,季镜年下午还有个讲座要参加。

    讲座人多且杂,  蒋桃没再多参与,  跟季镜年分别,回了工作室。

    于春来外出拍照了,  工作室只有坐班的后期跟助理小灵在。

    蒋桃窝在一楼会客间门的沙发上,  从包里翻出两天前蒋东林给她的名片,  捏在手心,出神看着。

    她一直不敢给陈婉意打电话。

    当年陈婉意走的决绝,  把她丢给蒋东林跟丢个缠在她身上多年的垃圾一样,蒋桃永远记得陈婉意看她的神色。

    没有母女该有地恋恋不舍,  陈婉意对她向来心狠,心狠到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愿留给她。

    蒋桃有时候能理解陈婉意,  蒋东林那么欺骗伤害她,她身上又流着一半蒋东林的血,陈婉意如果有半分血性,  绝对会与蒋东林以及她划分界限。

    更何况,陈婉意从小到大,样貌出众,学舞出身,成绩好脸蛋好天赋好,性格清冷孤傲,何止是有半分血性。

    如果她没有遇见蒋东林,她的人生将会是康庄大道。

    可这些都被蒋东林给毁了。

    蒋桃犹豫几番,还是拨通了名片上面的电话。

    电话滴了两声便接通了。

    蒋桃没着急说话,等着对面开口。

    “喂?”是一个略显年轻地女生嗓音。

    不是陈婉意,蒋桃说不上来是放松还是失落,她开了口,问:“陈婉意陈小姐不在吗?”

    女生道:“啊,你找陈姐吗?她最近生病住院了,没来工作室,你打的是工作室的电话,请问你是来问工作室的事情还是陈姐的事?”

    蒋桃说:“我找陈婉意。”

    女生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一下电话号码,你记一下。”

    蒋桃摸到会客室茶几上地纸笔,记下女生说的号码后,迟疑着又问了句,“方便问一下,陈婉意她在哪个医院吗?”

    女生估计年轻的很,没什么防备心,说了个医院名跟病房号。

    蒋桃道谢后便挂断了电话。

    把陈婉意地私人电话存在手机上后,蒋桃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工作室离医院有点距离,蒋桃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

    她进了住院大楼,撑着电梯上了陈婉意所在的楼层,到了病房门前,蒋桃没进去,隔着病房门的透明玻璃窗看了眼里面。

    正对着病房门的床位上躺了一个身形纤瘦的长发女人,因为是侧对着,看不到正脸,只能瞧见她眼角有一个泪痣。

    蒋桃记得很清楚,陈婉意眼角是有颗泪痣的。

    她走去护士台,问了下陈婉意因为什么住院。

    女护士问她:“你是她什么人?”

    蒋桃没迟疑,“女儿。”

    女护士记得陈婉意,是个顶漂亮地美妇人,她看着蒋桃跟陈婉意三分像的脸,没再多问,只是叹了口气,“你平常多关心关心你妈,长这么漂亮,怎么这么想不开。”

    蒋桃心紧了下:“怎么了?”

    女护士看着她,目露同情:“割·腕自·杀,被人送过来时,血都把衣服袖口都给浸湿了,再晚半个小时,人救都救不回来。”

    蒋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敲响病房门,走进去的,她在陈婉意病房旁坐下。

    陈婉意听见动静了,并没回头,像是全然不在意谁又过来探望了。

    蒋桃开了口,极其平淡的语气:“妈。”

    陈婉意猛地转过身,手撑在枕头上,眸光直直盯着蒋桃的脸,然后她十分平静地,面无表情地冲蒋桃道:“滚。”

    蒋桃抿了抿唇,“为什么自杀?是他对你不好吗?”

    这句话像是撕破了陈婉意面无表情那层皮囊,她五官扭曲起来,抬手摸到床头柜上的东西,尽数往蒋桃身上砸,语气尖细:“这世上除了你那个恶心至极的爹以外,谁都对我很好!”

    蒋桃没躲,她怔然地看着发疯的陈婉意,好像又回到了七岁那年,陈婉意精神失常总是打她那段时间门。

    可是,可是陈婉意后来遇到了一个男人,跟他结了婚后,情绪分明已经稳定下来了。

    这十几年,陈婉意虽然一直不乐意见她,但她托于春来打听陈婉意的事,于春来说陈婉意这几年情绪很稳定,跟男人感情也没什么裂隙。

    之后,蒋桃怕自己过多关注陈婉意,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先把自己折磨疯,知道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并且生活幸福后,便没让于春来继续打听。

    前段时间门听张望提起,她才又敢想起陈婉意。

    蒋东林说她去了医院,蒋桃担心她是否身体出了问题,便克制不住打了电话,但没想到陈婉意竟然割腕自杀。

    陈婉意还在用能摸到的东西砸她,梳子镜子水杯便当盒尽数往她身上脸上砸过来。

    镜子边角磕到了蒋桃的额角,疼得她皱眉,她没躲,仍旧由着陈婉意发泄着。

    直到护士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看到蒋桃额间门留下地血迹才抱住陈婉意,让蒋桃先出去,不然不利于病人情绪稳定。

    蒋桃低着头,出了病房门。

    护士随后出来,看了她一眼,“跟我过来,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伤口不大,只不过血流的有点多,护士给她包扎完,带她回去时,问她:“你真是她女儿?我看她怎么把你当仇人一样?”

    蒋桃没说话,走到病房门外地长椅上坐着。

    她本来打算在这坐着等陈婉意的丈夫过来问问他情况的,但一直到晚上九点,除了工作室的几个学生外,一直没男人来探望陈婉意。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蒋桃拿出来看到是季镜年打来的,她没着急接,点开微信给陈莫莫发了条消息。

    【蒋桃:一会季镜年打给你,你就说我在你店里玩,晚上住你家。】

    发送成功,蒋桃清了清喉咙,才按了接听键。

    “喂,季老师,怎么了?”蒋桃语气伪装的很好,像是在喝一杯甜滋滋的卡布奇诺。

    季镜年似乎在开车,有风声从开着的窗户缝隙钻进来,他问:“在家?还是在工作室?”

    蒋桃看了眼入夜后逐渐安静的医院长廊,语气依旧伪装的很好,“没啊,我在陈莫莫店里,今天她店里搞活动,我来凑个热闹,对了,晚上我不回去了,陈莫莫生日邀请我喝酒吃大餐。”

    季镜年并没多问,他道:“好,注意安全。”

    蒋桃说行,“那我挂了,陈莫莫喊我呢。”

    “嗯,挂吧。”

    蒋桃按断电话,面上伪装出来的神情收的一干二净。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下,她低头看。

    【陈莫莫:?你在搞什么蒋桃桃?你不会又在跟季老师吵架冷战吧?】

    蒋桃给她回:【没,我在医院,我妈住院了。】

    陈莫莫过了三分钟才回:【阿姨没事吧,对了季老师给我发消息了,我给他说了你在我这,还有蒋桃桃,我觉得你应该跟季老师说下你的家庭了,毕竟已经领证了,季老师又不是没责任遇事只会逃避的人,他帮你一起分担会好一点。】

    【蒋桃:我跟他说过了。】

    但是她不想让季镜年跟她一起承担陈婉意的怨气,季镜年本就因为责任对她负责跟她领证,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她怎么可以让季镜年跟她一起面对这种糟糕的事。

    【陈莫莫:行吧,你先陪陪你妈,我明天过去找你一起,别拒绝我,我这人就喜欢帮助别人,你别剥夺我的快乐!】

    【蒋桃:行,谢谢你莫莫。】

    【陈莫莫:说谢就客气了,明天见吧,一会你把地址发个我。】

    蒋桃回了个好字,把地理位置发给陈莫莫后便把手机塞进了包包。

    下午见到的女护士交了晚班要走,见她一直坐在病房外面,关心了句,“你打算就一直在这坐到天亮?”

    蒋桃笑笑:“我怕她出事,守一晚。”

    女护士道:“这里有护士巡夜的,你不用费心守着。”

    蒋桃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你早点回去吧。”

    女护士没再多问,乘电梯下了楼。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依旧没男人来探望陈婉意,蒋桃很想进去问问她是否跟她丈夫吵架了才割腕自杀,但她忍住了。

    她进去只会让陈婉意情绪暴走。

    蒋桃站病房门口看了会,正对着门地那张床位空了,陈婉意搬去了里面那个床位。

    她不想让蒋桃看见她。

    蒋桃坐回了长椅,手机又响了声,她以为又是陈莫莫发来的消息,打开看了眼。

    眸光微顿,是季镜年。

    【季镜年:跟陈莫莫回去了吗?】

    蒋桃没耽搁,给他回复了过去:【到陈莫莫家了,她喝醉了在吐,季老师不跟你聊了,我现在要去照顾一个醉鬼了。】

    【季镜年:嗯。】

    这一晚,蒋桃没动过地,一夜糊涂过去,醒来时,她半躺在椅子上。

    陈莫莫正神情复杂地站她跟前看着她。

    蒋桃揉着额头坐起身,头太痛,她颦着眉,“你来这么早?”

    陈莫莫递给她一杯温豆浆和三明治,皱着眉看着她额头上的绷带:“怎么这么惨?额头怎么回事?还有你一整晚就住在这?在附近找一个酒店住下也行。”

    蒋桃握着豆浆杯,没说其他的,侧眸看向病房,“我想在这看看能不能见到我妈地丈夫。”

    陈莫莫问:“你见到没?”

    蒋桃摇头:“没。”

    陈莫莫迟疑,“阿姨还是不想见你吗?”

    蒋桃点头,并没多难过,“她一直不想回想那些糟糕往事,我恰巧能让她反复想起来,不见我也正常。”

    陈莫莫皱眉:“你打算一直等在这里?还有阿姨生的什么病?”

    蒋桃说先待几天吧。

    继而她扭头,靠向陈莫莫的腰,低声:“割·腕自·杀,莫莫,所以我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没了。”

    陈莫莫僵住,不可置信道:“割腕?你不是说阿姨这几年情绪都很稳定吗?怎么会突然割腕自杀呢?”

    蒋桃疲累地摇头,“不知道,她不会跟我说,所以我想问问她丈夫。”

    陈莫莫纠结道:“季老师那边呢?你跟他撒谎在我这住一晚成,一连住几天不回去,季老师肯定会来我家找你的”

    蒋桃摇头,“不会几天,我再等一天一夜,如果他再不来探望她,我会进去直接问她,激怒她也没事,我需要知道她为什么情绪稳定好几年突然情绪崩溃要自杀。”

    “所以季老师那边,你再帮我瞒一天。”蒋桃道。

    陈莫莫看她好一会,说行。

    她给季镜年打了个电话。

    滴了两声,季镜年便接通了。

    “季老师吗?您醒了吗?”陈莫莫问。

    “嗯,醒了,怎么了?蒋桃有什么事吗?”季镜年问。

    陈莫莫:“没,就是想跟您商量个事。”

    季镜年:“你说。”

    陈莫莫:“就是我妈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晚上要一起吃饭,我有点社恐,想让蒋桃跟我一起去,吃完晚饭回来就很晚了,她今晚也不回去了,还是直接住在我家。”

    季镜年停了会,问:“蒋桃在你身边吗?”

    陈莫莫看了眼蒋桃:“在呢。”

    “让她接下电话。”

    陈莫莫:“好的。”

    说着,陈莫莫把手机递给蒋桃,示意她接。

    蒋桃背靠着医院的墙壁,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语气如常,“季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季镜年问她,声线在电话里格外平稳低沉:“什么时候回来?”

    蒋桃说:“明天上午或者下午,你有事要我帮忙吗?”

    “没有。”季镜年说,“注意安全。”

    蒋桃说好的。

    电话挂断,把手机递给陈莫莫。

    陈莫莫道:“我还是觉得这事你应该跟季老师说一下,即便你不想让他承受阿姨地怨气,跟他直白说一声,让他别过来不就行了,不至于非得瞒着他,万一他知道了,心有芥蒂怎么办?”

    蒋桃把冷掉的豆浆跟三明治放在椅子上,揉了揉后脑勺,“莫莫,没人会想要沾染麻烦,我不想要让他牵扯进来。这种情况很糟糕,我一个人承受惯了,也没觉得多难捱。”

    陈莫莫只好作罢,陪着她一同坐在椅子上等着。

    中午饭是陈莫莫去外面餐厅打包的饭菜,蒋桃没吃两口就放下了,陈莫莫也不能硬塞,只能叹气。

    晚上八点,终于有一位男士推开了陈婉意的病房门。

    蒋桃起身,起的太急,她差点摔倒,得亏陈莫莫扶了一把。

    两人走到病房门口,借着一点点视野,能瞧见陈婉意跟男人抱在一起,哭的小鸟依人,那模样并不是像是男人对她不好,蒋桃一直高悬的心放了一半。

    她跟陈莫莫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男人出来。

    蒋桃上前,拦住男人,“您好,能方便跟您谈谈吗?”

    男人看着蒋桃跟陈婉意三分像地脸失神片刻,继而颔首,“可以。”

    三人去了医院楼下的快餐店。

    男人名叫林易,瘦高个,气质很疏朗,看向蒋桃:“你是婉意的女儿蒋桃吧?”

    蒋桃点头,并没多做寒暄:“你好,我想知道我妈她割腕自杀的原因。”

    林易皱起眉,似乎有些难以开口,踌躇良久才道:

    “这事是我不对,我父母一向不太喜欢婉意,觉得她长得过分漂亮,又开工作室,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以后也不能好好过日子,我觉得婆媳关系向来不融洽,婉意在鹤城,我父母又远在陵城,婆媳关系差点也就差点了,没想过调和,但这段时间门不知道我父母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过来找婉意跟她吵了起来,婉意一时想不开便——,这事是我不对,我父母年纪有点大,要死要活地,我只能先把他们送回老家,才能过来找婉意。”

    蒋桃问:“什么风言风语?”

    林易看了她一眼:“你应该知道吧,不知道是谁说你妈知三当三,还未婚先孕生子。”

    蒋桃愣住,她看向林易,心绪波动的很快,他原来也不知道陈婉意的过去吗?如果知道的话,林易会怎么处理他跟陈婉意的关系?

    是会像他父母那样,闹起来离婚还是会对陈婉意一如往常?

    蒋桃嗓音个干干地问:“林叔叔,我只想问您一句,如果你相信风言风语是真的,我妈她曾经是小三,您会跟我妈离婚吗?”

    林易看她一眼,皱眉:“婉意不是那种人,即便她真的是小三,也一定是被骗的,她很单纯,我相信她。”

    蒋桃松了口气,“希望林叔叔能说话算话,对我妈好一点,打扰您这些时间门了,您回医院吧。”

    林易摆摆手,“没事,别这么客气。”

    蒋桃冲他后背道:“对了,您别告诉我妈,我找过您,她不太喜欢我,提到我情绪会不稳定。”

    林易颔首,“我知道了。”

    回去市中心地路上,蒋桃全程没说话。

    陈莫莫问了一句,“阿姨的那些消息是谁故意放给林叔爸妈听的?”

    蒋桃面无表情,“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陈莫莫问:“谁?”

    “张望。”

    -

    到了陈莫莫小区,蒋桃跟着她上楼。

    陈莫莫问,“事情提前结束,你不回季老师家吗?”

    蒋桃摸了下还粘着绷带地额角,“明天再回吧,我这个样子回去,怪狼狈的。”

    陈莫莫回头瞥她:“确实,脸色惨白,眼底乌青,外加上一张毫无血色地唇,活脱脱像是几个月没喝过血的吸血鬼。”

    蒋桃挠了下陈莫莫的后腰,陈婉意的担子卸下后,她心情放松许多,语气嗔怒,“陈莫莫,我多漂亮,即便再丑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入目吧!”

    陈莫莫怕痒,哈哈大笑,出了电梯,声控灯被她笑声震响,余光陡然瞥见她门前站了一个长身玉立西装革履的男人,她猛地捂住嘴,拍掉还在她腰上乱挠的手,低声:“蒋桃桃,你老公!”

    蒋桃没听清,见陈莫莫陡然立住身形,整个人没稳住,从陈莫莫身后钻出来,然后就瞧见季镜年褐眸淡淡地看过来。

    随后,蒋桃清楚瞧见他冷雾眉颦了下,视线是落在她额角上的。

    蒋桃下意识抬手捂住额角,然后转身就往还没完全闭合的电梯里跑。

    季镜年腿长,几步过来,便轻而易举在电梯闭合前,同她进了电梯轿厢。

    陈莫莫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闭合前,蒋桃望着她那双忧愁似水的杏眼。

    电梯门一一闭上,便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轿厢内过于安静。

    蒋桃靠着一边站着,没说话,心下却在飞速编着她脑袋到底是如何受伤的。

    季镜年单手插兜,站在另一侧,借着轿厢上的镜墙,淡淡开口:“额头上的伤是陪陈莫莫相亲弄伤的?”

    “……”蒋桃心虚就磕巴,“唔……是。”

    季镜年问她:“陪陈莫莫去哪相的亲?”

    蒋桃继续磕巴:“唔……就她咖啡厅附近的烤肉店。”

    季镜年瞥她一眼:“我刚从咖啡厅那边开车过来,没瞧见你的车。”

    “……”蒋桃咬了下舌,早知道说远点了。

    季镜年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平静道:“蒋桃,你把地方说再远我也知道你再骗我。”

    “……”蒋桃颦眉,觉得不能被季镜年这么牵着鼻子走,她硬气起来,冲着季镜年不满道:“你凭什么这么认定我骗你,我们做夫妻两个多月了,我是那种喜欢骗你的人吗?”

    电梯门开。

    季镜年低声:“陈莫莫生日不在昨天,是我跟你刚领证那天,那天你还去她店里给她庆生了,我记忆力很好,蒋桃。”

    蒋桃僵住。

    她昨天顺口撒的谎好像是说给陈莫莫庆生……所以他是从第一天晚上就知道她在撒谎骗他了。

    蒋桃低下头,站着不动。

    季镜年出了电梯,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动,转身又进去握住她手腕,将她拉出电梯。

    一路无言走到季镜年车子跟前,季镜年才松开她的手。

    “蒋桃,我跟你说过我会给你足够的私人空间门,我不会过问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所以你没有必要撒谎骗我。”

    季镜年声线低稳,徐徐响在她耳侧。

    蒋桃哦了声,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季镜年伸出一只手摁在副驾驶车门上,将她拉开一半的车门给关上。

    蒋桃抿着唇,看向季镜年。

    他褐眸低垂,“这两天是不是在故意躲我?”

    蒋桃只是还心虚着,才谨慎地不多话,闻言,她皱眉,看向季镜年,疑惑:“我躲你干嘛?我们又没有吵架,我只是有点……自己的事。”

    季镜年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没开口,抬手掌心压着她脑袋,揉了两下,“没事,回去吧。”

    蒋桃虽然对季镜年的欲言又止不明所以,但她还挺喜欢季镜年揉她脑袋的,她哦了声,没再多问,上了副驾驶。

    到了季镜年家,已经晚上十点半。

    蒋桃有两夜没洗澡了,虽说身上还没到发臭的地步但也绝对有味道了,一到家,她直奔主卧浴室,匆忙洗完后,记起又没拿睡衣进来。

    跟季镜年亲热过那么多次,蒋桃这次一点犹豫也没,直接大步出了浴室,然后跟上次一般模样,出门就撞见了季镜年。

    这次他是推门进来,离她极近,伸手就能触到的地步。

    蒋桃见他朝她抬起手,脸热着,忙不迭捂着胸往内嵌地衣柜走,“等我穿个衣服。”

    季镜年却跟过来,蒋桃套着睡裙,余光瞄见他过来,停在她身边,随后俯下身,似乎是要亲她的姿势。

    蒋桃忙捂着嘴,闭眼道:“季老师,我好累好困,今天不想做。”

    这是真话。

    “嗯。”季镜年淡淡嗯了声,俯下身地动作不停。

    蒋桃睁开一只眼,瞄着他。

    就见季镜年附身在床头柜抽了一张纸巾,随后直起身,将那张纸巾摁在她额角。

    纸巾触到她额角时,蒋桃疼的“嘶”了口气。

    蒋桃眨了下眼,原来并不是要亲她。

    季镜年在她耳边低声道:“额头怎么弄伤的?”

    蒋桃洗澡时拿掉额头上的绷带看了眼,伤口并不深,已经结了薄疤,没想到澡洗完,薄疤被冲掉,又流了血。

    她仍旧没说陈婉意,囫囵道:“不小心磕到的,真的没发生什么事。”

    季镜年见她不想说,并没多问,让她自己用手按着纸巾,阻止着血迹流满侧脸,转身又出了主卧。

    蒋桃睡裙穿好,就乖乖按着纸巾,盘腿坐在床侧发呆。

    季镜年拿了双氧水和创可贴进来。

    站床侧她身前,给她伤口重新消毒贴上创可贴后,他才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季镜年洗完澡出来,尊重她意愿并没碰她,坐在他那一侧靠着床头,带着眼镜在看书。

    蒋桃今晚不想做,也没那么坏心眼地非要靠去季镜年怀里拱“火”,便老老实实地侧躺着,背对着季镜年在看微信消息。

    这两天她没心情上网,微信上积攒了很多未读消息,蒋桃挑了些要紧的回复了,读到工作室小灵发来的微信,她才记起还欠着肖婷朋友一个拍摄。

    【小灵:蒋老师~您还在吗?肖婷朋友拍摄日期在周日下午,也就是明天,您要是没空的话提前跟我说,我来跟对面沟通推迟一下,您看到回复一下我qaq】

    蒋桃给小灵回复过去:【不用推迟,我明天下午有空,还是在工作室拍吗?我明天下午过去。】

    【小灵:蒋老师!您终于在线了qaq,拍摄地不在工作室,不过离工作室也不远,在市区一摄影棚内,您看行吗?】

    【蒋桃:行,你把地址和顾客联系方式发我下吧,明天我来联系。】

    【小灵:好嘞!】

    小灵推过来一条名片,蒋桃点进名片,要添加时,发现人已经在她的好友列表了。

    是一捧粉荔枝玫瑰头像的女生。

    蒋桃记得还是前几天通过的消息,想到肖婷说的她朋友想约她档期很久了,蒋桃恍然,没多想,把备注改成顾客加拍摄日期后,倦意上涌,便把手机丢在了床头柜上。

    临睡前,蒋桃没忍住,半撑起身,凑到季镜年跟前,猝不及防抬手抱住季镜年的脸,让他从书本上转过头,准备亲他两口。

    结果刚低下头,没料到还戴着眼镜,冷硬的金属边框磕到她眼敛上方,疼得她嘶了口气。

    松开手,蒋桃半跪在床榻上,揉着眼敛,“季老师,你眼镜是暗器吗?”

    季镜年将书丢在床头柜上,伸手朝她,“过来我看看。”

    蒋桃挪过去,将脸凑上去放在他掌心。

    眼皮并没伤到,只是疼的她眼睛泛红,季镜年放下心来。

    蒋桃幽幽道:“我就是想要个晚安吻,季老师你暗器伤我。”

    季镜年褐眸掩在薄薄镜片下,他闻言,睨她片刻,抬手摘掉眼镜,微微掀眸,道:“可以亲了。”

    他摘眼镜的动作做的慢条斯理,极其赏心悦目。

    蒋桃嘴角轻扬,哦了声,这才心满意足继续双手抱着他下颌线,将红唇覆上去,他薄唇随即含住她上唇瓣,比她先主动地吮咬了两口。

    一个晚安吻被季镜年搞得又欲又辣。

    蒋桃开心了,再亲估计他就起火了,她及时推开季镜年的脸。

    唇瓣分开时还响起一声轻“啵”声。

    季镜年眸色幽深,蒋桃手从他下颌线挪到他,摸了摸他的耳骨,才爬回了自己被窝里。

    “季老师,晚安。”

    季镜年重新把眼镜带上,薄唇润泽泛着光,他嗓音低哑,回她: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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