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激烈讨论,6个人才终于确定了项目思路,用特色休闲游,带动返乡创业和乡村振兴。
这种项目,最怕的就是和别人完全一样,没有自身的特色。而南京周围的郊区游,竞争可谓是激烈。
千年古刹下的古村民宿,虽然路程远了点,但古色古香,溪水清澈,巷子深幽。说是民宿,设施却堪比五星级,一部分由古建筑改建,其余是仿古建筑,室内设施豪华,餐饮由名厨坐镇,有人驱车只为去吃顿午饭,拍个照打个卡。当然了,那里的价格也令人咋舌。
距离市区半小时车程的“欧洲古堡”,超大草坪和欧式建筑,低配版的唐顿庄园。一开始,都是拍婚纱照的人去,后来被网红频频打卡,也带动了周遭的发展。连带着附近的鲜花产业、采摘园、农家院食宿,都生意红火。
而南缨她们所在的苏家村,村子里的建筑就是白墙黑瓦,十分常见。优点是临近生态公园,占据地理优势。缺点也很明显,由于之前缺乏整体的规划,村里的民宿风格不一,品质参差不齐,配套的餐饮、游乐设施也都没有,所以住客寥寥,褒贬各有评说。
“理想村”项目选址在这里,也是看重未来的发展潜力,至于如何突出重围,地产公司也有自己的规划考量。
sunny她们走了一段时间弯路,开始想主打高端休闲游,舍弃高污染、低营收的低端产业链。于是游说投资方追加投入,同时利用手里的人脉资源,招商引资,吸引大品牌入驻。苏家村的人也可以就近就业,从事保洁、服务员等工种。
但是几番讨论会下来,资方坚决拒绝了这种设定。几人甚是头疼,没少在背后吐槽。
后来,南缨忍不住出声提醒,资方在郊区的项目很可能不止这一个,项目的差异化定位,才是资方考量的核心。
况且,南缨觉得这里的村民自得其乐,没必要非去给人打工。这里虽然没有非遗传承人,但有的村民会木工、雕刻、陶瓷,有的擅长种菜种花,还有喜欢竹编的。与其统一培训上岗,不如各自发挥所长,打造一个体验式的旅游小村。
ada们,一开始并没把南缨放在心上,觉得她是搞艺术的,不食人间烟火,更不懂得商业运营。但一段时间过后,却对南缨纷纷改观,认同了她的提议。
而且他们觉得南缨非常勤奋,往往是大家都睡觉了,摄像机关了。她才拿着笔记本电脑,轻手轻脚地去露台上,处理自己的工作。有时熬到凌晨,第二天还精神矍铄的录制节目,真是令人佩服。
其实他们误会了,南缨算不得是勤快的主儿。只是临走前接了设计项目,只能等摄像机关了,才能抓紧赶制手里的活儿,也跟在北京的迪迪、老马沟通一下进度。
再者说了,苏黎白天站岗不方便接电话,夜深人静正适合聊天。俩人不开视频,南缨手里还赶着画稿,只是语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这种暖暖的陪伴,让南缨觉得十分安心。
再说回几人的“理想村”策划,她们设定的项目定位,主攻20到35岁的青年群体。临村的大湖做为休闲区,放养天鹅、羊驼、羊羔,大片草坪可以扎帐篷露营,不过为了避免破坏生态,搞限量露营、预约制,最多十组家庭。
sunny提议,湖泊上不搞游船、垂钓这些老套的项目,而是开发桨板。sup桨板起源于夏威夷,是非常适合初学者的项目,很快就风靡全球。理想村这里提供全套的装备租赁,同时聘请专业的运动员做指导。
理想村的独栋民宿们很快就会建好,就以这里为中心,辐射周边产业。
苏家村,作为深度乡村体验区,帮助村民开发diy手冲咖啡、手作陶瓷、皮具、木雕等等特色小店,更重要的是开发文创,就以苏家村特色的大白鹅作为卡通标志。南缨设计了一系列文创产品,也考虑到自己不会长期呆在苏家村,就在网上联系了几个愿意做设计的独立插画师,长期和苏家村开展合作。
南缨是做现代艺术的,设计这些小东西跟玩儿似的。样品刚出来就大受欢迎,先被节目组的女孩子们瓜分了,男摄像大哥一个茶杯都没捞着。
理想村的理念就是——“要玩,更要会玩。”
年轻人追求新奇潮流,也追赶颜值和概念产品。理想村将变得轻松、有趣,是适合呼朋唤友来的地方。
设想一下,户外爱好者可以在这里感受最优美的自然环境,和小动物零距离接触。在‘天鹅咖啡厅’喝个下午茶,给造型精美的点心拍个照。
或者,你可以选择往小巷子里走,在‘茶巷’喝一杯雨前新茶,和卖茶的阿姨谈天说地。再去村民的自家菜地摘些西红柿小青菜,叔叔会帮你烹制最新鲜的菜肴。
你可以和精品咖啡师一起,学习手工冲调、咖啡拉花。也可以和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一起雕一个小摆件,或者做个钥匙扣。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溜走,没有全国景点都一模一样的连锁店,更没有强制的推销、恶意抬价。这里可以轻松的逛,放空心情,让时间慢下来。
一大群朋友,可以选择住在理想村的独栋小楼,分摊下来费用也不高。带着小朋友的,还可以选择露营看星星,亲近自然。
理想村是‘打工人’的周末加油站,是情侣的心灵栖息地。玩完发个朋友圈,就会被人追着问在哪儿,下回也来打卡。
这个商业设想,不仅得到了地产房的支持,还得到了村民委员会的一致认可。他们早就想吸引年轻人回乡创业了,但这里缺乏特色产业,不如在外面挣得多。
如果理想村的项目一旦建成,年轻人也不会觉得村子老旧俗气了,况且前期也有资金扶持,肯定都愿意回到家门口。
更何况,南缨还给了村子一个诱人的条件!
村里都是新建的大白墙,既不是古老的江南建筑,没有历史保留价值,也不是现代的建筑集群,缺乏让年轻人‘打卡’的欲望。庄盈曾想过整体的外观改造,但造价太高,不现实。
南缨在村子里转了三天,忽然想到自己在国外时,去过一个涂鸦小镇。那里的原始建筑物都不高,当地人喜欢刷成彩色,衬托着海边的明媚阳光。后来陆续有艺术家到访,在墙上留下了自己的涂鸦,村民们也很喜欢,非常珍惜的保护了起来。后来,涂鸦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胆,竟然变成了涂鸦村!有人不远千里飞过来,只为了看著名的画作。还有艺术家争先恐后,也要在那里留下自己的印记。
国内也有人在做,但零散的画作没有规模效应,大面积改造需要很多艺术家的支持。而且最难的是让村委会同意,谁知道要在自己家墙上画个什么鬼!
这回,南缨采取了怀柔策略,一步一步推进。她在村口湖边支了个画架,默默写生。先是吸引了小朋友们来看,渐渐地就变成了教学,手把手教小孩子。后来有开朗的大娘,看她教小孩子画的好,就愿意让她画自家的墙。
那位大娘可能不上网,不知道南缨一平尺的画作有多值钱。还很不放心的在旁边盯着,借着送水的功夫,仔细打量。
三十多度的天气,南缨站在梯子上满头大汗,挥笔勾勒着墙画的轮廓。这种大面积的画作,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其实心里有些忐忑。
但她画着画着,突然觉得盯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不止是大娘和那些偷看的小朋友,还有几道锐利的目光从巷子拐角处,斜斜的射过来,看得她好不自在。
午后的日光燥热,南缨被盯得浑身难受,终于忍不住放下画笔,去巷子里一探究竟。她本以为是江家派人来盯着,避免她搞事情。可是来人,她并不认识。
一行三人,虽然穿着t恤、短裤的便服,但是脊背笔挺、皮肤微黑,而且气质沉稳,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村民。
南缨和苏黎接触得多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是现役的军人。
南缨一头雾水,歪了歪脑袋,迟疑了片刻,疑惑地问:“您好……?”
打头的人伸出一只手,主动和南缨握了个手,态度和蔼,十分官方: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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