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能掉下来吗?
小李不懂,喝醉的人无法感知外界的诡异气氛,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搜嘎,原来月亮的嘴唇是红色的……”
郑月慈心虚的抿住嘴唇,生怕别人从她这里看出一点端倪。
韩江易倒是不怎么怕,他喝了点酒,浑身上下散发着渣苏的气质。
左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他哼着歌,心情颇好的附和着小李:“也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啊,江易?”
那领头人早就看出了韩郑两人之间的拉丝氛围,暧昧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连。
“是呗,给大家伙解释解释呗!”
“万一哪天我的月亮也掉下来亲我一口呢!”
韩江易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或者说他是不是打了激素,平常懒得搭理流言蜚语的韩某人,突然间就转了性子,十分乐衷于为大家指点迷津,活像是被夺了舍。
“这得看月亮当天的心情。”
韩江易摩挲了一下肩膀上的口红印,余光瞥着女孩快要低到沙发下的头顶,勾起嘴角,懒洋洋的解释着。
“心情好了,可能是橙色,心情不好了,可能没什么颜色。”
耳垂红到在幽暗的灯光下都能看清,他揉了揉眉心,低声笑道:“害羞了可能是粉色。”
“如果超级生气的话。”
“……可能就变成红色了吧。”
“欧哟~”领头人磕的心肝乱颤,“那你肩膀上这个,是什么颜色啊?”
“这个嘛,我想让它是粉色来着。”
“但现实,好像是红色。”
梁中凛打完电话推开门,发现包厢里的气氛甜腻腻的,于是他坐在韩江易旁边,暗戳戳的问道。
“江易,你们讨论什么呢这么火热?”
“我知道!”领头人第一个举起手来,“讨论我李哥今天的内裤到底是不是红色!”
安详的小趴菜:……?她妈的
李趴菜一骨碌爬起来,指着领头人就开骂:“他妈的老子今天是黑色的!傻/逼快给爷爷滚过来行注目礼!”
两人打闹着,梁中凛看着桌子上歪歪倒倒的酒瓶子们,问道:“七八/九?”
“对对对,”一女孩连忙点头,“中凛,一起玩呗?”
“玩呗!”梁中凛推了推韩江易,算是间接拍拍郑月慈,“师妹,玩吗?”
郑月慈现在正是忍不了别人把自己看清的年纪,尤其是某些人一口一个“小姑娘”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四五十了呢!
郑月慈的逆反之心不允许她继续唯唯诺诺任人宰割下去,她片刻没有犹豫,立马应下邀请:“好啊。”
接着有用胳膊肘撞了撞韩江易:“来战。”
她眼神清亮,远比她自认为的要单纯的多,韩江易默不作声,待到郑月慈以为他不战而败的时候,他突然靠近,发丝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不战,”韩江易转了一下腕间的手表,“我想和你并肩作战。”
没有一个女孩可以抵抗这种毫无保留的偏爱,郑月慈从小缺爱,更是对这种爱意无法招架。
久经情场的经验在韩江易身上显得十分无力,郑月慈再次被扳倒一城,心中燥郁越发压制不住。
自从认识了韩江易后,内心中的狂躁虽然越来越频发,但却也十分不可思议的可以控制了。
七岁的年龄差犹如鸿沟,尽管郑月慈怎样努力的装成熟,扮演玩咖,总是会被韩江易一眼识破。
“江易,加入吗?”
“不了,”韩江易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她玩,输了我喝。”
“欧哟~~”
包厢里的起哄声此起彼伏,从来都是郑月慈把控全场,此时她难得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怒视着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韩某人知道不能逼的太紧,于是又想方设法的找补。
“脸皮薄,还没追到。”
大家纷纷表示o得k,没在猜测两人间的进展,专心玩起了游戏。
酒滴四溅,觥筹相碰,清脆的杯子碰撞声醉了众人的耳朵,霓光跳跃在眼睛里,台上情歌交缠。
骰子在极速变幻着,随着光晕,与阴影里的粒子交错,呼喊与喝彩掀顶,五金折叠刺眼的反光。
“骨碌碌。”
盖子开启,三点和四点跃于桌面。
“七七七!倒酒!”
旁边人丝毫没有手软,将偌大个酒杯倒的快要溢出来,在座人纷纷倒着喝彩,幸灾乐祸的喊道:“哎哎哎,别被自己背刺啊!”
接下来就到了郑月慈了,她摇晃着骰子,不像其他人那样做足假架子,她随便摇晃了几下,便开了盖。
看她摇晃的如此随便,大家的心都被推到了嗓子眼上,生怕随手一抓,又遇到一个千王玩咖。
但郑月慈其他的还行,就是这个摇骰子拉的厉害,不论怎样,都会中枪,这次也不例外。
“五四!五四!”
“摇到九了卧槽!全喝!”
果然。
非酋就是非酋,不管你是在骰子界还是桥牌界,郑月慈永远都是最非的那个。
旁边人低声笑道:“千王姐姐,我还等着求带呢。”
摇到九后的这声“千王姐姐”简直将嘲讽值拉满,郑月慈“啧”了一声,狠狠地在韩江易抵着她脚尖的皮鞋踩了一脚,端起满的快要溢出来的酒杯就喝了起来。
喝酒不怕,郑月慈酒量好得很。
酒杯口很大,差不多快要占满郑月慈的一张脸,酸涩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专属酒精的阵阵刺痛。
酒精是郑月慈的福尔马林,艰难的维持着这具快要腐烂尸体的表面原型。
酒中的气泡蒙蔽她的双眼,郑月慈第一次发现,气泡聚集起来,竟然能倒映出人影。
温柔的手顺着她的背,绕到前面来将酒杯抬起,郑月慈喝的有点快,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反应要比平常更慢一些。
韩江易成功的将酒杯从酒鬼的手中解救出来,郑月慈喝了快半杯,韩江易拍拍她毛茸茸的头顶,对着杯口上暧昧的口红印覆了上去。
他喝酒的姿势也是副十足的名画,硕大的喉结滚动着,薄唇咬着杯沿,酒液被一点一点喝掉,偶有一滴不听话的,顺着脖颈流入白衬衫中。
韩江易身上的毛病不少,而且还能勾引着别人也一起生病沉沦。
他喝酒不看水平线,眼睛微微迷起,喜欢盯着对方一动不动的观看着,搞得对方也口干舌燥。
至少现在的郑月慈是很渴。
漂亮书生被男狐狸精蛊惑,口中没有酒,却不得已跟着对方一起吞咽着,郑月慈离得韩江易很近,甚至还能听到对方喝酒的吞咽声。
声音与灵魂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接了一个十分色/情的吻,frenchkiss,韩江易在强迫自己和他眼/交。
酒被很快喝完,再拿下来的时候,口红印已经消失,某人嘴角却是粘上了些似有似无的红色。
郑月慈的心脏像是生了病一样,下着大雨,雾蒙住了窗子,房中的壁炉火在一片灰烬中跳跃着,倒影嵌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窗外的烟花被投影灯吸收,尽数开在了桌子上早已枯萎的花里。
郑月慈耳膜快要被心跳声震到碎掉了,她难耐的捂住心口,一瞬不动的观察着韩江易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她刚刚,好像,似乎,可能,对韩江易心动了。
又或许在更早之前,她早就动心了。
在他踏进清仓的第一步,在他指节敲击吧台的第一响。
台上的灯光耀眼,干冰模糊他在台下的轮廓,耳机里劲爆的歌曲推动着。
“isitthelookinyoureyesorisitthisdancingjuice……”
“是对视瞬间的怦然心动还是酒精起效”
人群缭乱,她一边打碟,一边偷瞟。
“noonewillknowwhoa……”
“没人会发现的”
她盯着韩江易喝了那杯自由古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whocaresifwe''retrashed……”
“谁在乎我们是不是已喝得神志不清”
没人知道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因为郑月慈十分善于伪装,演技之精湛,连她自己都骗了过去。
“andit’songirl……”
“后劲来了感觉到位”
面前为自己挡酒的人与在清仓里将自己挡在身后的人缓缓重合,郑月慈揉了揉眼睛,酸涩感与湿热感交合着。
“阿月,继续。”
韩江易浑身上下散发着张狂的,让人腿软的渣苏感,说出来的话也嚣张霸道的过分。
“喝趴他们。”
“sowhatyouwannadooohooh~”
“你也感觉到一股冲动吗”
台上的音乐进入高/潮,郑月慈望进韩江易的眸子里,全身血液好像沸腾。
她余光瞟到了大屏幕上热吻的男女主角,烦躁的气息被藏匿在封印里,心中空旷的皮特克恩岛火山爆发。
心中旷原似有狂风呼啸,野火丛生,有东西快要喷薄而出。
“阿易。”郑月慈抓住韩江易的衣摆,湿润感轻轻拂过她的指尖,流过他身体的酒滴在悄无声息的讨好她。
“你会帮我吗?”
眼睫下的阴影消失,韩江易看着又传到郑月慈面前的骰子,十分自然地拉过她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他神情自然,仿佛就像吃饭那样稀松平常。
双手被温热的大手牵动,两人的气息在方寸之间交缠融合,韩江易气息不稳,但依然带着笑意。
“当然。”
点唱台那边骚动着,一帮人激情讨论着下一首曲目,不知道谁不小心误点,音乐戛然而止,只剩下台上人的清唱回荡在包厢里。
“that''scooloohooh~”
“一切如你所愿”
音乐再次响起,韩江易摇骰子的手停下,转头对上郑月慈恍惚的脸,轻声呢喃情话。
“阿月。”
“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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