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色蒙蒙亮,黑夜将尽的时刻,地窖中魔药办公室已经灯火通明。经过简单的梳洗,不苟言笑的魔药教授披上了外袍。
他所使用的一把褐色的象牙梳赠自老友——爱玛·格林,据说有舒经活血的作用,可以缓解疲惫。除了对他操碎一颗心的老友爱玛,几乎没有人可以对他的生活细节如此上心了。
魔药教授秉承了自学生时代养成的好习惯——早起,而早起的目的并不是像一些傻乎乎的魁地奇选手一样骑着扫帚飞来飞去,练习躲避、击打游走球,而是溜进禁林寻找诸如月痴兽的粪便之类的魔药材料。
很久很久之前,还仅仅是魔药爱好者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身边总是有一个比他稍矮的、同样黑头法但是蓝眼睛的女孩陪伴,她会提着一只小篮子,蹦蹦跳跳地进入她家“后花园”(禁林)。
寻得心仪药材、满载而归的魔药教授挥了挥魔杖,为自己清理出一条道路,路过魁地奇球场的时候,他听到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们大吼大叫,像是一群发了情的巨怪。
格兰芬多总是有着巨怪的头脑、巨怪的脾气以及巨怪的活力,他对此十分不屑但也在魔药课堂上为之困惑与烦躁。
前不久,爱玛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为他的报复心理提供了便利,那些经常调皮捣蛋的格兰芬多,类似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救世主以及他的巨怪朋友罗恩都遭受了制裁——被啄烂头顶!
他得意了一整天,但是却不得不将爱玛安置在蜘蛛尾巷。目前为止,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十分危险,除了像苍蝇般乱哄哄寻找蛛丝马迹的奥罗们,还有一些残余的食死徒势力在寻找她——她之前陷得太深了,以至于在食死徒群体中还有一些威望。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空中挥了一下魔杖,时间定格在清晨六点半,此时,他需要借助壁炉赶回蜘蛛尾巷,为爱玛做好早餐。
炸薯条的食物香气、煎牛排时油花爆裂的声音吸引二楼的住客从沉睡中苏醒,爱玛·格林缓缓坐起,头发乱糟糟团在头顶,眼睛睁不开、大脑也尚未开启。
居住在蜘蛛尾巷之后的每个早晨,她都有一段下床前的挣扎缓冲期,而她的耳朵可以捕捉楼下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以此来判断西弗勒斯的早餐制作过程进行到了哪一步。
爱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中泛着生理性泪水,推开房门进入二楼的盥洗室洗漱。
西弗勒斯敏锐地捕捉到了楼上的水流声,用魔杖指挥食物进入一个个餐盘,它们排着队,有序地摆放在餐桌。
单身汉的家中自从出现了一名女性,其内部构造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一张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个人使用的餐桌,还有一些绿色植被。
二楼由书房改造成的寝室中摆放了一张华丽的梳妆桌,是从位于瑟比郡的格林家搬进来的。
整栋楼中唯一的盥洗室内摆放了双人份的洗漱用品、洗浴用品,一条黑色毛巾与一条白色毛巾紧紧挨在一起。
“西弗勒斯,你回来了啊。”爱玛的两肩搭着一条白色毛巾,她身着银色的家居服,踩着一双柔软的拖鞋走了下来,未施粉黛的两颊泛着健康的红,一双蓝眼睛很是清明。
“八点有一节三年级的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一起上的早课。”斯内普抖了抖手中的《预言家日报》,一个醒目的标题吸引了爱玛的视线——小天狼星沉冤昭雪,“froetrayertowarrior”,还有一张小天狼星高举判决书,畅快大笑的巨幅海报。
哦,看来邓布利多可以举办一个欢迎小天狼星回归凤凰社的大型排对了。
“嗯哼,救世主的魔药水平如何?”他们默契十足地一同开动早餐,并且在对方一抬手、一个眼神示意下就知道要递过去某瓶配料。
西弗勒斯喜爱肉食,牛排配黑胡椒是他的最爱,他小时候在原生家庭中经常吃不饱,因而喜欢大鱼大肉,这无可厚非。
而爱玛·格林则极度偏爱蔬菜、果类,因此在跟随小天狼星隐匿于禁林的那段时间,日子格外难熬。
西弗勒斯每天早晨都会给她准备一份蔬菜碗,其实即使没有什么配料,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还会吃的很香。
“不怎么样,甚至比他爸爸还要垃圾。”爱玛听到这个回答坏心眼地大笑,詹姆斯·波特在魔药课上的表现比她自己还要糟糕,他的水平仅仅停留在没有炸掉坩埚的份上。
西弗勒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黑老波特的机会,而爱玛格外喜欢他在狠狠吐槽老对手时容光焕发的神采。看来并不是小天狼星一个人还在惦记挂掉的波特,不是吗?爱玛坏心眼地想到。
送走了赶回去履行人民教师义务的斯内普,爱玛利用她贫瘠的家务魔法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栋屋子。
其实她能做的仅仅包括收拾厨房、清洁地板、清扫摆件的浮沉而已,当然还有整理斯内普杂七杂八的书籍。
她在忙完了这些之后,就会窝进斯内普的旧沙发翻阅一些闲书(《混血王子》电影中的那张),也包括一些杂志。
她利用西弗勒斯的名义订阅了一堆与他本人无关的杂志,有家务类型的、服饰之类的,还有魁地奇。
学生时代的爱玛·格林什么都会去了解一下,除了研究她喜爱的各类魔咒,她也会探索一下时装的奥义、钻石的品种以及魁地奇球星。
在她与世隔绝的十二年中,有许多新生代的球星崛起了,其中包括“维鲁多·克鲁姆”,就读于德国的德姆斯特朗。
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曾和她一同遭受审判的同僚卡卡洛夫就现任这所肆无忌惮地教授黑魔法的学校的校长,而他是一个贪生怕死、虚有其表的懦夫!
她给自己变出一杯橘子水。她还记得审判时,卡卡洛夫在笼子里差点吓尿裤子,当然,除了这个,那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卡卡洛夫大喊出小巴蒂·克劳奇的名字,这着实让风头正盛的巴蒂·克劳奇大惊失色。
那个世代辈出格兰芬多的家庭养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斯莱特林,并且投身于“伟大的”纳粹事业,一屁股扎进了阿兹卡班。可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小巴蒂的动静。
爱玛·格林此刻十分想要借用邓布利多的冥想盆梳理一下这方面的回忆,在阿兹卡班,这个本应十分活跃的学弟存在感极低,甚至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而其他那些黑魔王曾经的得力干将,在刚入狱的头几年,给阿兹卡班的看守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可以说是十分嚣张。可是,属于巴蒂·克劳奇的牢笼却奇静无比。最后,这个正当壮年的学弟甚至没有在阿兹卡班挺过一年就惨死了。
看来,这是一条需要被记录的疑点。
中午的时候,斯内普的时间格外有限,因为他还要准备下午课程要用的材料以及进行紧巴巴的午休。因此,他总是打包了家养小精灵准备好的午餐后,就匆匆赶回蜘蛛尾巷,紧接着马不停蹄地回办公室。
午餐有时是清煮荷兰豆、黑胡椒鸡胸肉配南瓜汁,有时是山药胡萝卜、烟熏小牛肉配橘子水。总而言之,每天都不重样。
爱玛不知道要感谢准备食物的小精灵,还是提供食谱的西弗勒斯,因为她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一些。
因此在午休之后,她会以阿尼玛格斯地形态飞出去锻炼一阵,在奥罗们的眼皮子底下呼啸而过。如果不是怕惹毛西弗勒斯,她真的想现身之后大展拳脚,毕竟实战是最好的减肥方式。
除了投食爱玛·格林,以及一天三次往返蜘蛛尾巷监督爱玛有没有溜出去恶作剧,魔药教授的一天简直忙得停不住脚。
众人只会觉得斯内普的黑袍总是在走廊中呼啸而过,是想揪住每一个格兰芬多的马脚,然后给他们狠狠扣分,实际上他真的很忙,因而不得不到处乱窜。
扣分找茬之类的事只是他顺手做了。教训格兰芬多,只是他忙碌之中的小乐趣罢了。而在能够端坐在办公室的夜晚,他也要笔耕不辍地批改作业、监视关禁闭的学生,以至于他总是忘记吃晚餐。
能够观察到这一小细节的爱玛·格林,在为数不多的几次陪伴他批改作业的情况下,发现了他对自己肠胃的虐待。
于是,爱玛·格林在七点之后会准时询问办公室内是否有学生,随后将自己做的爱心晚餐送到他的身边。
爱玛通过询问也会发现,关禁闭次数最多的便是哈利。至于罗恩,他笨手笨脚的行为祸害了太多魔药材料,关他紧闭的同时也是在挑战斯内普的极限,用斯内普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给他可怜的魔药教授悲惨的生活雪上加霜”。
给斯内普准备食物是很轻松的事情,因为魔药大师在很多事情上都很挑剔,也看不惯很多人,但是对于饮食并没有太多的要求。
他其实也喜欢喝一点酒,但也不会挑剔酒的种类。所以,爱玛邮购了几箱开胃酒、葡萄酒等等,每次晚餐前都会给他来上一杯放松心情。
每当夜晚有人前来关禁闭,她就会变成一只鹰,在几位倒霉的学生之中巡视,不定时地降落在某个学生的头顶。
如果有人祸害魔药材料,它就狠狠地啄上一口。而旁边的魔药教授就能专注地批改作业了,他对于这只宠物很是满意。
因此,放假之前的霍格沃滋都在盛传斯内普的宠物——那只老鹰已经成了精,它甚至能判断出处理魔药的手法发生失误,而且在他们偷偷说斯内普坏话的时候,也会啄上一口。
六月底,当所有学生都踏上了回家的列车,霍格沃滋的教授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弗利维教授提议几位教职工一同去三把扫帚聚餐,得到了除斯内普教授之外的所有人的赞同。
麦格教授平日里严肃的面孔,此时也增添了几分愉悦,她骨子里仍旧是个喜欢热闹的格兰芬多,虽然自己已经上了年纪,但还是喜欢和老家伙们聚在一起。她暗自猜测西弗勒斯拒绝聚餐是否是因为与他们有很深的年龄代沟,毕竟他也曾是是自己的学生。
被拒绝了三次以后,弗利维教授明白了斯内普去意已决,他不羞不恼,显然是了解这位同事的脾气——毕竟他曾经是自己学生。
聪明、沉默、自尊心强、不合群……有一部分年轻人的青春期就是如此,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活泼。
西弗勒斯大概知道他在别人心里的样子,但也不是很感兴趣。他现在只想回到家里品尝爱玛的手磨咖啡以及满足一下自己的小兴趣。
他已经给自己列了一串长长的阅读清单,并且打算将材料室中的一部分带回蜘蛛尾巷。他的心情都表现在轻快的脚步上了。
走出蜘蛛尾巷的壁炉,他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据他所知,十几岁、二十几岁的爱玛没怎么下过厨,因为她家里有一只叫“泡泡”的家养小精灵。
现在那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正在替她守护瑟比郡的房产,而它如果看到自己的格林小姐洗手作羹汤,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甚至动手打扫卫生,那么一定会悲愤地把脑浆撞出来。
显然,眼前的格林小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很享受制作美食的过程。
“呀,西弗,你回来了。”她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专注于她的美食大业。
她利用自己非凡的变形术为手中的蛋糕增添了许多华丽的装饰,与她平时喜欢看的那些blingbling闪的裙装上面的花纹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嗯”了一声,紧接着说到,“我起初还担心放任你一个人在家会饿死,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厨房里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上手。他坐在自己应该坐的位置,不打算进入厨房讨人嫌。然而当他打开沙发上放着的书本,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不可否认的是,爱玛的到来为死气沉沉的蜘蛛尾巷带来了活力。
曾经的他宁愿待在霍格沃滋的地窖一整天,也不会在工作日回家。而当他每次回家投喂爱玛的时候,看到她认真吃东西的样子,再看到家里的大变样,他的心里都暖洋洋的。
此刻,他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段难得温馨的时光——妈妈就站在爱玛的那个位置忙来忙去,而下班回家的父亲会将他举过头顶,在客厅里转来转去。那是几岁时候的事情了?他记不得了。
“爱玛。”他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怎么啦?西弗勒斯。”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笑意。
“不要做的太多了,吃不完的。”他的声音很温柔,如同大提琴悠扬的低音划过爱玛的心里。
她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如您所愿,斯内普少爷。”
虽然她还是玩笑的语气,但是她的心脏其实在乱跳,以第三根肋骨为起点,能够跳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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