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过后,格兰芬多的宝石就少了一大截。但与此同时,莉莉对于三个人一起的社交活动也产生了极大的抗拒——没错,经过爱玛的观察以及分析了那晚对斯内普旁敲侧击所得出的内容,她大约了解到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了。但是鉴于她并未在场,关于孰是孰非,她还不能妄下评议。

    “莉莉对西弗也不是全无感觉的吧。”——一个合理的推测从爱玛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如果一个人十年如一日地精心呵护你、认真对待你,并且,他还是个异性,就算是石头也会开花的。

    可是,莉莉在开花的同时又是产生了什么顾虑呢?难道是——自己?

    冷汗从爱玛的头顶开始往外冒。她可以接受莉莉和西弗在一起,但是,如果自己与西弗连朋友都做不成,那才是真正让她痛苦的事情!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中,木材劈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在爱玛耳边回响。西弗勒斯正坐在她的左手边认真写一篇有关“非生命召唤咒”的变形术论文——他的鼻子几乎要贴到羊皮纸上了,手中的笔唰唰唰写个不停,密密麻麻的字迹跃然纸上,每一个字母都力透纸背。

    ——还好,西弗不是一个“恋爱脑”,他的一整天都被与owls相关的考试科目占据了,更何况,三个人的友谊已经默契地转为了地下模式,他暂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傻西弗啊……”爱玛在心里感叹道:“如果自己存心搞破坏,他这辈子也别想和莉莉在一起了。”不过,从一个客观的角度分析,他和莉莉就算是在一起了,也会面临许许多多的矛盾与问题。

    圣诞节期间,爱玛与西弗勒斯一起登上了回家的火车。随后,他们与莉莉及其家人告别,一同坐上了骑士公交。

    让人感到可喜的是,艾琳·斯内普在泡泡的精心照料下,恢复了一些精气神,斯内普惊奇地发现,她甚至订阅了几本巫师杂志。

    蜘蛛尾巷的圣诞晚宴让他永生难忘。托泡泡的福,墙壁上增添了一些槲寄生小枝与常春藤编出的花环,整个墙面像撒了一层银霜,即使将餐桌上的蜡烛熄灭了,也会熠熠生光。不过,这些都是魔法带来的效果,圣诞节一过,蜘蛛尾巷还是会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但是,圣诞晚宴上,自己的母亲面对满桌的饕餮盛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还拉着他的手祝福他“圣诞快乐”,这才是根本性的变化。

    爱玛的蓝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像两颗宝石,相比于以往,她显得更为稳重与寡言,默默注视着两个不善言辞、心里却都有着对方的母子。

    深夜时刻,圣诞歌从格林家搬过来的留声机中缓缓流淌出来,爱玛与斯内普坐在沙发上一边分享饼干,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最后,他们捧着格林家的家庭相册,开始研究起来——

    “你妈妈很漂亮,你继承了她的高鼻梁……”

    “还有她的脾气,我爸爸曾经说我很像她……”

    “你爸爸看起来很随和。”

    “失去我妈妈之后,他就沦为了一个老古板。”

    “比我还古板吗?”

    “哈哈哈……”

    ……

    爱玛与斯内普的亲密无间刺痛了小天狼星,他几乎认定了那两个人一定是在一起了,说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深夜,他们也会像霍格沃兹所有的普通情侣一样躲在某个角落交换彼此的气息、紧密地贴在一起。

    假期的时候,他跟随詹姆斯回到了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过圣诞节,詹姆斯的爸爸妈妈热情地招待了他。那段时间,他们一起在麻瓜世界里畅游,在西伦敦的酒吧里面喝得酩酊大醉、在地下纹身店感受皮肤被刺痛的触觉——但那种感觉远远比不上心碎。

    他最终没有听从詹姆斯的建议,在胸口纹什么“枪支”、“猫头鹰”、“飞天扫帚”,而是将一朵蓝玫瑰留在了左胸。

    可是,他的一片痴情永远不会得到回应了,她的笑容、她的温存、她的理想都与自己无关,而有些人却能轻而易举地拥有一切,这让他愤怒、妒忌。

    “打人柳的根部有一个结疤,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

    在又一次发现斯内普偷听他与詹姆的密谈之时,小天狼星将他揪了出来。不同于以往,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魔咒混战。这一次,小天狼星想给他更严厉的惩罚。

    ——原本,斯内普可以安然无恙地在霍格沃兹度过后面这三年的,可是他的大鼻子太讨人厌了,四处嗅来嗅去,想探听他们的秘密。他到底想得到什么呢?他非要将自己连同三个好兄弟驱逐出霍格沃兹才肯善罢甘休吗?

    新仇旧怨在小天狼星的心里沸腾,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烧穿。他不想放过斯内普了,他想尝尝复仇的滋味。

    傍晚时分,斯内普躲在打人柳旁边的灌木丛中,心脏在他的胸膛“咚咚”直跳——几个月来,联系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察,他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卢平每个月都要消失几天”、“‘劫道者’搞非法研究”、“打人柳的根部有一个机关”……当庞弗雷夫人从打人柳的洞口走出时,他几乎能感受到血液在胸中沸腾。可是,他等了几个小时也没有等到波特与布莱克的身影,这让他感到很困惑。

    深夜时刻,乌云遮过了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斯内普的内心在犹豫,是自己进去看看卢平在搞什么,还是就这么无功而返?但说不定,待会,他那两个呆头呆脑、四肢发达的好兄弟就勾肩搭背着来了呢。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斯内普控制了一颗小石子,将其投掷在打人柳的结疤上。和布莱克描述得一样,打人柳的攻击行为停止了,在树根底部,一个漆黑的洞口缓缓地露出来了。

    斯内普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到底要看看,这条密道通向哪里,而卢平究竟在做什么,会不会像他一样,在地洞里面秘密地熬制慢性毒药,或是他真的有什么隐疾,到了柳絮纷扬的日子里就会变成一只丑陋的大蝴蝶?好奇心已经战胜了他对黑暗的恐惧,他迅速滑了进去,过了一段时间,才落到一片空地上。

    “荧光闪烁!”他举起魔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这里是一栋三层格局的楼房,蛛网与灰尘厚厚覆盖着楼梯与扶手,看样子被荒废已久了。唯一新鲜的是,地面上有两串一大一小的、明显属于两个人的足迹。

    斯内普跟随卢平与庞弗雷夫人的足迹,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而当他快要接近顶层时,几声痛苦的低吼从一个密闭的房间里传了出来——那声音有些像人,也有些像动物。

    “动物实验?”梅林的胡子啊!这可是严重触犯了巫师法律、足以给三个人分别来一张去往阿兹卡班的单程票的罪名啊!他们最好能够跪下来求自己大发慈悲——小天狼星绝不会想到自己足够勇敢,在深夜里勇闯禁林,在一片漆黑中只身进入密道吧,他以为,那些羞辱、恐吓之词能够打消他刺破几个人的秘密的欲望吗?

    而当他使用开锁咒打开了那扇门时,眼前的景象足够让他终生难忘——一个刚刚完成变形的狼人正直立着望着他,他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中泛着幽幽的绿光,口水从他的獠牙中流淌下来,沾湿了胸前破碎的衣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屋子里面本应该只有两个人的,但是其中一个居然是狼人!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迅速上演:狼人即将扑到他胸口的前一秒,他的大脑不再宕机,而是利用手中的魔杖将摇摇欲坠的大门迅速关上,而在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二楼隔间的那一刻,卢平的利爪撕碎了不堪重负的木门,从顶楼瞬间跃下,几步来到了他的面前——鲜血从胸膛、手臂喷涌出来,就当他以为自己在不及与爱玛、莉莉、艾琳告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昏昏倒地”的念咒声从他身后传来——那是詹姆斯·波特的声音。

    大量鲜血的流失让他的脑壳发昏,凭借着詹姆斯·波特的搀扶,他们几乎撞倒了屋子里的一切摆设,才终于爬出了洞口。在他昏过去的前一秒,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他想错了小天狼星,他是想杀了自己啊……”

    还没等他想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足以让小天狼星置自己于死地的时候,他就在圆月的照射下,彻底昏迷了。

    当斯内普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便是邓布利多、詹姆斯·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彼得·佩德鲁几个格兰芬多站在他的病床前。还好,庞弗雷夫人是一个斯莱特林,这让他的心里宽慰了一些。

    “怎么……我没死吗?”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眼里面飘了出来,他仇恨的目光直逼站在最远处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一脸冷漠,但他的心里绝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他很后悔,如果不是“尖头叉子”决意赶到了通往尖叫棚屋的密道,自己可能真的要背负了一条人命。

    与此同时,由于自己的冲动,“月亮脸”的秘密也暴露在斯内普面前。虽然他已付出了代价——病歪歪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负了伤,但是,他既然没死,就会为自己讨个说法。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由于我的失察,让莱姆斯伤害到了你。”邓布利多的表情很复杂,有审视、有歉意,也有不可动摇的强硬,他强硬的态度隐藏在长长的胡子下、隐藏在带着和善笑意的面孔中。

    “一句抱歉……我差点死在里面,如果我被咬了……”斯内普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但是碍于满身伤口,他咽下了未说出来的话又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这只是一个恶作剧罢了,西弗勒斯,我想,没有人想要你死的,更何况,詹姆斯还救了你……(‘他是怕罪孽深重吧,我不信他有那么好心!’斯内普直视邓布利多的双眼,内心充满了愤怒——好啊,看来他们都是一伙的,堂堂的霍格沃兹的校长,意图包庇一个狼人以及一个杀人犯学生!)”邓布利多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向斯内普,仿佛就在看一个孩子玩闹,料定了他翻不出什么水花。

    “你无法否认的一个事实是,你确实欠了詹姆斯一条命。你是个讲道义的孩子,我想,你不会想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吧。”说完这些之后,邓布利多依旧用一双狡黠的蓝眼睛,笑眯眯地望着他,只是那笑意深不见底。

    斯内普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魔压存在,那是伟大的、强大的霍格沃兹校长正在向他示威。是啊,他起码愿意与自己白费口舌,以他的能力,一个威力十足的遗忘咒根本没什么难的。醒来之后,他可能会以为自己失足从天文塔上摔了下来,并且,仍旧是詹姆斯·波特发现了他,自己说不定还会对那个自大狂感恩戴德……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斯莱特林,他咽下了那些反驳的话语。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是软弱无力的。

    长久的沉默过后,邓布利多再次开口了,他一定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

    “我记得,你在就业咨询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药剂师’——我的孩子,我想我会很愿意为你写一封推荐信给伦敦魔药协会的。”邓布利多将十指对在了一起,他的眼睛注视着窗外的一块云彩,仿佛在对床上的斯内普说着类似于“今天天气真好”的话。

    “不用了,谢谢。”斯内普语气淡淡,但他的内心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他扭过头去不看任何人,拒绝任何交流。

    “好吧,西弗勒斯,感谢你的风度。不过,这几颗酸味爆爆糖你一定要收下,待会,你的好朋友爱玛·格林马上就来了……她会喜欢的。”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感受到了恐惧,现在,他只觉得彻骨的寒冷,明明在草长莺飞的四月,他却能感受到寒风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之后,邓布利多带着两个得意门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医务室。

    爱玛是在凌晨惊醒的,梦里全都是张牙舞爪的妖怪。最后,那些妖怪纷纷消失了,变成了躺在血泊之中的父亲。

    地窖里悄然无声,她身披一件外袍坐在炉火旁写一篇与月长石功效相关的论文,时不时还要查看斯内普的魔药笔记。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是在此时急匆匆地闯进来的,他当时说了什么?西弗勒斯被禁林里的东西伤到了。

    斯内普根本就没服用庞弗雷夫人塞到他手里的生死水,那瓶东西连着几瓶空了的补血药剂都被他一股脑地扔到了床头柜上,旁边还有几颗酸味爆爆糖。

    在应付完斯拉格霍恩教授,并注视着他离开以后,斯内普才将目光投向了爱玛。

    “红帽子还是格林迪洛?”爱玛掀开了他的被子,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傻话——梅林的胡子啊!只有五足怪才会有这样的威力吧——一瓶白鲜香精下去,这伤口也无法完全愈合吧。

    “你猜猜。”斯内普的语气甚至带有几分恶意。

    “狼人从圈套里面跑出来了?”爱玛发现了几颗酸味爆爆糖,她撕开一个放进了嘴里——那是她最近爱吃的口味,每次从弗里维教授的办公室里面走出,她都会收获几颗。

    “对……”斯内普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是他的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巨石,教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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