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提和斯库尔倾吞日月……诸神的黄昏已经来临……黑暗的生灵们苦寻旧主……没落的救世者们挣扎求生……战局的转机指向一位关键人物……出生于双子星闪耀的时刻……流淌着塞勒姆女巫强大的血液……围绕她的所有选择都至关重要……在无数个关键节点,接受灵感的指引方能扭转局面。”
——西比尔·特里劳妮
诸神黄昏篇章开启。
对于哈利来说,经历那场战斗后的麻烦事还在接踵而至。当私自处置了小巴蒂·克劳奇之后,福吉与邓布利多在医务室中大吵了一架。两个年龄在百岁上下徘徊的老头,当着斯内普、小天狼星、韦斯莱夫人、麦格教授、庞弗雷夫人,甚至是比尔、罗恩、赫敏的面剑拔弩张,口不择言地针锋相对。
最终结果是,尽管哈利身上的伤口可以解释他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局面,斯内普勇敢地将轻易不肯示人的左臂展现给福吉,但这都没能打动魔法部部长贪恋权力的心。“如果你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康奈利,”邓布利多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你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情,而我则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这让福吉瞬间暴跳如雷,他视邓布利多的声明为威胁,甚至是宣战,“好啊,好啊,邓布利多,三强争霸赛是不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而结束的,”“你说的那个人已经销声匿迹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一些颤抖,显然对自己的主张没太有自信)我已经听够这些言论了,我不想再浪费我的口舌了。我明天会让我的助理联系你的,重新讨论这所学校的教育模式。我必须……我必须回魔法部了。”兴许是斯内普刚才的举动吓坏了福吉,他在走之前又不小心瞟到了纯黑色的标记,这让他差点叫出声来。在他踉踉跄跄地走后,斯内普皱着眉头,斜睨了大门口一眼,随后用力地将袖子撸了下来。这让哈利忍不住去猜,他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吓唬福吉。
“好了,哈利,你此刻需要大量的休息,几个月之后,霍格沃茨还需要你站在比赛场地……(‘哦!我可怜的孩子。邓布利多,能不能?’莫莉·韦斯莱强忍住的泪水此刻终于决堤了,她鼓起勇气来站在邓布利多与哈利之间,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邓布利多的表情依旧十分坚决,“莫莉,你知道的,一旦被火焰杯选中,勇士就不可能退出。另外,我们还有一些工作要做……我可以指望你和亚瑟吧?”
让哈利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次,韦斯莱夫人脸上的犹豫与哀伤马上一扫而空了,“当然,邓布利多,就算是为了孩子们,”“好的,我需要立刻通知亚瑟,让他迅速联系那些能认清当今局势的人,越快越好,”没等韦斯莱夫人开口,比尔立即自告奋勇地宣布要做这件事。
邓布利多欣慰地点了点头,在比尔出门后,他立刻招呼着斯内普、小天狼星、麦格教授等人去他的办公室里。他们就像是整装待发的武士,纷纷默不作声地、有秩序地走出了医务室,每个人脸上都呈现出庄重、坚决的神情,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小天狼星都显得十分严肃,“将无梦酣睡药剂喝了吧,哈利,”将大门关闭前,邓布利多慈爱而又深沉地回头看了哈利一眼。哈利悬着的心此时才沉回了肚子里,在赫敏与罗恩的陪伴下,他最终陷入了沉甸甸的永夜。
在休养了几个月后,哈利重新恢复了活力。在这期间,除了陪伴哈利这件事之外,小天狼星打算什么也不干了。哈利发现,小天狼星偶尔会专注地盯在某个物件上发呆,但大部分时间内,他都很好地掩盖住内心的忧虑与悲伤,保持着积极的外在。
哈利明白其中的缘由,自从那件事情过后,爱玛就再也没在校园里出现了。她就像曾经承诺过的那样,再一次投入到那个充斥着暴力分子与疯子的阵营中去了,倒也不是说她对那些人抱有特殊的癖好,毕竟怪人与坏人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这些事情总有人要去干,战争中需要这些人的存在,否则我们就会像是瞎子点灯那般战战兢兢,我们会承担更多的损失……”小天狼星曾对哈利夸赞过爱玛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对凤凰社做出的贡献。
虽然她本人对这些荣誉绝口不提,但也不可否认这是伟大的,她就像是踩在灰色钢丝上的杂技演员,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坠入万丈深渊。而这一次,他和小天狼星达成了一致的默契,他们心口不宣地都没再提及过爱玛,因为目前他们对这些事都无能为力。
第三项赛事是迷宫。魔法部的工作人员将魁地奇球场上的草皮全部都糟蹋了,最终利用变形术建造了这片迷宫森林。按照上一场比赛的比分顺序,塞德里克和哈利分别在拥抱了邓布利多之后走进了入口;克鲁姆的处境便有些尴尬了,他的监护人——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此时已经逃之夭夭,于是他只能敷衍地同巴格曼先生握了握手,随后进入了迷宫;芙蓉·德拉库尔对黑暗的地方抱有深深的恐惧,她一直在发抖,而马克西姆夫人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小声安慰着她,因此她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后来,在小天狼星的分析中,哈利得知了赛事设置的原理:无论他们选择走向哪个岔路,最终要直面的都是与他们的短板相关的难题。就好比三心二意的克鲁姆没有答对斯芬克斯的谜题,他没有耐心去分析那些神叨叨的谜语,并想强行突破神奇动物的封锁,因此在斯芬克斯的肚子里呆了许久。芙蓉所畏惧的是黑暗之中未知的变故,在冗长、漆黑的赛道中,等待她的其实不过是一些被削弱了威力的魔鬼藤、被剥夺了大棒的红帽子、会发出怪叫的卜鸟……但这些都加深了她心底的恐惧,于是行至半路,她便主动发射了求助信号。塞德里克面临的是与海格豢养的炸尾螺搏斗的难题,鉴于炸尾螺表皮坚硬、性情残暴的特性,与之搏斗既需要智慧,同时也需要耐力,因此,这是迷宫向一位专业的魁地奇球手所发出的挑战
而哈利所面临的是他一直以来的心魔。一只摄魂怪猛然出现在他行进的道路上,哈利竭尽全力去想那些愉快的过往:同小天狼星一起打魁地奇、爱玛温暖的怀抱、和罗恩、赫敏一起的欢乐时光……“呼神护卫!”一只银色的公鹿从哈利的魔杖里跑了出来,用坚硬的角将摄魂怪撞翻。可是哈利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摄魂怪可不会摔跤呢,它们都是在地面上滑行,“你是个博格特!别想骗我,滑稽滑稽!”
最终,哈利与塞德里克在迷宫的尽头相遇了,“你曾告诉我第一个项目是龙,不然我在第一个项目就被淘汰了,”塞德里克温和地对哈利说道,“你也告诉我金蛋的秘密了,赛德,我们扯平了。”于是,在塞德里克的建议下,两个霍格沃茨的勇士同时举起了奖杯。但在这一次,除了身上的一些擦伤,他们安然无恙地在赛道的尽头同时现身,一起平分了那1000加隆的奖励。这就像是梅林补偿给他的好运气,但哈利在心底深切地希望,梅林还是把这些好运气送给爱玛吧,毕竟她正在做最需要运气的事情。
但接下来,让哈利没想到的是,在盛大的庆祝晚会过后,他便要迎来史上最无聊的、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假期了——他不仅要面临着与小天狼星的分离,还要重新忍受德斯礼一家,而小天狼星的态度让他感到受伤,“哈利,你必须回到那个狗窝也好,猪窝也罢,但你必须要待上一段时间。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这是邓布利多的决定。”好吧,在这之后,他便被打包扔进了女贞路4号。
爱玛这边又恢复到朝九晚五的小职员生活了。托邓布利多的福,小巴蒂·克劳奇并没有在审讯的过程中说出她的名字,接着,他便被偷偷溜进去的摄魂怪夺走了性命。但这并不意味着,霍格沃茨对她来说是安全的。硕果仅存的食死徒们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得知了她的伪装,这就会使爱玛陷入到被动的局面中任人拿捏,并且应伏地魔的要求,她必须深入到魔法部内部为他取得最新的情报。
“穆迪如何了?”爱玛嗷呜嗷呜地将一只煎蛋塞到了嘴巴里。早餐提供者斯内普正试图不断地往她的盘子里加入热量极高的油炸食物,于是爱玛端着她的盘子溜到了沙发上,“他在圣芒戈,怎么了?黑魔王要对他下手?”斯内普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块培根肉正在煎锅里面滋着油花,不时地有几颗油星落到他黑色的巫师袍上。爱玛分心地想到,佩妮·德斯礼的碎花围裙貌似就能解决这个厨房之中的小问题,“清理一新(无声咒),记得给培根翻面,西弗……不不,我只是友好地关心一下。”
接着,爱玛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被发现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啊?我的意思是,他毕竟在那个箱子里呆了一年,”斯内普适当地拉开了与煎锅的距离,显然,他敏锐地注意到了油污的问题,“他的头皮秃了一块,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个的话。”他一本正经地盯着爱玛,然后摆出一副威严的表情,用下巴示意她赶紧回到餐桌上(陪他一起用餐),“哈哈,”爱玛将盘子重新放回了餐桌,用力地鼓了一下掌,满脸的幸灾乐祸,“我猜就会是这样!(斯内普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好像受到那些坏家伙们的影响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歪了歪脑袋。
“对了,爱玛,你是如何搞到一个新身份的,”斯内普怀着既关切又好奇的心情,专注地凝视着她,“哦!要找一个这样的人并不难,比如伯莎那样的,单身、独居、只有远房亲戚、社交关系简单……我‘说服’她去南非旅游了,估计一年半载的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你知道的,一些非常手段,”只不过,那个女孩目前还有一个难缠的追求对象,让她感到很头疼。但这样的小事就没必要让西弗勒斯知道了,爱玛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他一眼,看着他迅速而又优雅地往腮帮子里填东西。只是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皱紧了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盘子里的培根、煎蛋、牛排都跟他有仇一样。
他吃饭的时候为何也是满腹愁绪的模样呢?爱玛放下了刀叉,将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然后看到他疑惑但却专注地望向自己,嘴角还冒出了一截蛋边,为他增添了几分傻气。爱玛“扑哧”地笑出声来,“怎么了?”斯内普挑高了一边的眉毛,然后将嘴巴里的东西吞下去,接着脸色不自然地找寻餐巾纸擦拭嘴角,又重新困惑地望向她,“没怎么,我只是觉得有你在真好,西弗,你重新点燃了我的生命。”
斯内普虽然不知道为何一个普普通通的早餐时间会突然演变为一个情话大会的开端,但他并不排斥心爱之人突如其来的示爱,并用实际行动抚慰了她难得的多愁善感。他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一切,招呼爱玛到他这里来,然后看着羞答答的她红着脸埋入了自己的怀中。他心满意足地胡撸着她黑藻般的长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怕,爱玛,我一直在你身边……”从前,都是爱玛目送着斯内普跨进壁炉里上班,现在他变成了那个专注地凝视着“宠物小鹰”飞向天际的人。
为了避免被飞路网管理局的人察觉到异样,爱玛通常会随机选择一个公共壁炉去往魔法部。当翠绿色的火焰笼罩全身时,她便可以在暖洋洋的短暂旅程后在魔法部现身、登记,“阿尼亚·麦可拉根小姐,早上好!”埃里克·芒奇轻轻抬了一下圆圆的礼帽,爱玛淡淡地笑了一下,“早上好,埃里克,祝你有美好的一天。”埃里克望向她的背影,嘴里发出“哇哦”的感叹。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阿尼亚从来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向来不会与人眼神接触,这可真叫人感到意外。
爱玛排着队搭上了第二班电梯。电梯灯的周围有许多浅紫色的纸飞机,上面盖着“魔法部”的印戳,是部门之间用来传递消息的渠道。电梯里塞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有举着飞天扫帚、脸上涂着油彩的巫师,一看便知是就职于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员工,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巴格曼先生便是这般懒洋洋、华而不实的装扮;还有穿着三件套、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呈现出一丝不苟的精神面貌的职员,比如笑脸逢人、社交态度积极良好的珀西·韦斯莱,很难让人无法猜出他受到了巴蒂·克劳奇的直接管理;当然,也有像亚瑟·韦斯莱先生那样,积极乐观、始终笑眯眯地回应每一个人的问好,但不虚伪不做作、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态度的巫师。奇怪的是,他似乎在和自己的儿子珀西正在玩一种名为“假装谁也不认识”的游戏,这让爱玛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第四层,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包含野兽、异类和幽灵办公室、妖精联络处和害虫咨询处,”一位提着奇怪生物的巫师高声喊道,“对不起,请让我出去,”而笼子里类似鸭嘴兽的生物居然说起了人话,“识相的都让开。不要继续无礼地打量着‘奥托老爷’了,小姐。(那个怪物和爱玛对上了眼)小心我把你的鼻子咬下来。”它扁着一张嘴叫嚣道,肥嘟嘟的身躯在笼子中愤怒地摇晃着。
爱玛不得不承认,她居然对这只奇怪、暴躁但又可爱的神奇生物心动了,“这个小玩意叫‘奥托’老爷,居然有人拿它当宠物养,”亚瑟·韦斯莱用惊奇的眼神打量着它肥硕的屁股,换来了奥托老爷的一顿怒骂,“对不起,亚瑟,这是被私自改造过的神奇生物,再说一遍,对不起,诸位……”那位羞得面色酡红的巫师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从奥托老爷的扁嘴巴里不断冒出的脏话可谓是十分失礼,并且现场还有几位女士存在,提着这个东西的他简直想钻进地缝里。
“第三层,魔法事故和伤害司,包含逆转偶发事件小组、记忆注销指挥部和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每当到这一层的时候,电梯里几乎不会剩下什么人了,于是爱玛可以放心大胆地趁着电梯晃晃悠悠上升的功夫同亚瑟寒暄几句,“家里还好吧,亚瑟?莫莉、比尔、珀西都怎么样?”“他们都好极了,莫莉着迷于家中的害虫清理,比尔在古灵阁的工作也转正了,珀西还是老样子,他挺好的。(话虽如此,但他的脸色还是僵硬了一瞬,眼神也在不自然地飘忽着)目前为止还没有恶□□件发生,大家也就先得过且过地活着。日子还要继续,对吧。”亚瑟亲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的没错,保持良好的心态,我们才不会被困难击垮,”爱玛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电梯的栅栏门再一次吱呀吱呀地开启,他们迅速站到了两边,亚瑟向爱玛露出了一个仅限于萍水相逢关系的礼貌微笑,之后便昂首阔步地走开了。走廊上贴着傲罗指挥部标签的一扇门大咧咧地敞开,爱玛依稀能够看到属于自己的那张通缉照片上的金额又翻了一倍,旁边还密密麻麻张贴着她毕业时手捧九张证书时的照片、曾在魔法部工作时的照片、和卢修斯·马尔福、卡卡洛夫等人在酒会上的合影,“你看到过这个巫师吗?如果你不幸与她迎面撞上,请不要试图与她硬碰硬……提供线索并帮助我们抓捕到这名黑巫师的人将获得两万金加隆的奖励。”
爱玛既为自己的身价暴涨感到窃喜,同时又在心底默默地感激着金斯莱,“阿尼亚!你终于来上班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春夏交接之际,感冒可真是恼人啊,对吗?”当栅栏门快要关闭时,一个稻草色的脑袋及时挤进了电梯间,他湿润又多情的眼神热情地注视着爱玛,准确地说,是伪装成阿尼亚的爱玛。此人便是正在追求阿尼亚·麦克拉根的狂热对象,德达洛·迪歌。他一边激动地对爱玛说着话,头顶上的高礼帽颤颤巍巍地马上要掉下来似的,“你好,迪歌,谢谢关心,btw,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办公室在刚才那一层。”
迪歌的笑容立刻凝固了,他转变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受伤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并不会这样咄咄逼人……而且,(他的语气弱了下来)你曾邀请我晚上去你家吃饭,不知道……这还作数吗?”爱玛磨了磨后槽牙,她心想,托了迪歌的福,她不得不做足功课,将此人查了个底朝天,推测出他只是个黏人的傻瓜蛋之后才敢放心大胆地入职。现在他居然还想去蜘蛛尾巷做客?如果斯内普回到家以后发现了一名陌生男性的身影,她也保不准迪歌究竟会遭受怎样的黑魔法伤害。
“我想你是有什么误会,迪歌,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她展示出左手中指上的紫蔷薇戒指,这是她刚刚得到的生日礼物),所以,请回到属于你的楼层,不要再打扰我了,”说这话的时候,爱玛的良心有一些痛,因为她暂时阻断的是阿尼亚与德达洛的姻缘。不过,她已在心里承诺过,等到合适的时机,她一定会让二人再续前缘的。
迪歌看到了那枚戒指后,便发出了小动物的嚎叫,“不!不!阿尼亚,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会突然变心,是不是有人对你施加了夺魂咒?”说着,他便想掰过爱玛的脑袋来仔细研究,判断一下她的眼神是否呆滞,是否遭遇了黑魔法的侵害。
爱玛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窜了起来,迪歌一路跟着她追到了地下一层,这里的门牌上都写着“部长办公室,康奈利·福吉”、“高级副部长办公室,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等高官的名字,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成为丑闻中的焦点人物,“迪歌,我命令你,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要再继续纠缠我了!”
她觉得有一股异样的力量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了,当她的蓝眼睛与迪歌土棕色的、眼含泪意的眼睛对视之时,那股力量便正式生效了,“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再纠缠你了,我应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做自己的事情,彻底忘掉……”他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神采,嘴里重复嘟囔着爱玛希望他做的事情,然后乖乖地转身去按电梯键,等待下一班电梯的到来。
爱玛眨了眨眼睛,又握了握手掌。这不一样,这和她对阿尼亚做得事情,夺魂咒、遗忘咒什么的都不一样,她刚才仅仅是利用了眼神接触便将迪歌的心思蛊惑了,但她从未学过这样的魔法,“he—he—”尖细的嗓音一下子将爱玛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你傻站着干嘛呢,阿尼亚,你难道不应该立刻来我的办公室向我汇报吗?”
爱玛僵硬地转过身去,扬起一个格式化的笑容,顺从地回应道,“您说的没错,乌姆里奇女士,作为您的副手,我已经失职了许多天了。”眼前的小个子女人立刻露出了一个假笑。她长着一副方正的、刻薄的面孔,皮肤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两颊,上面涂抹着厚重的腮红以及粉色眼影。每当她发表言论的时候,她便要将戴着白丝绒手套的两只手矫揉造作地握在胸前,棕色短发上的黑色蝴蝶结随着她甜腻、尖细的叫声一颤一颤的。更糟糕的是,她今天穿了一套粉色开襟毛衣,搭配了一条深粉色的半身裙。
在阿尼亚的日记本中,爱玛得知这位乌姆里奇女士(1981年时,她还只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普通高层呢)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控制狂、虐待狂。她不仅会不遗余力地压榨底层员工的劳动成果,还不曾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他人的机会,而阿尼亚的自信心就是这样一点点地被磋磨掉的。尽管爱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接下来的话还是让爱玛产生了对着乌姆里奇的蒜头鼻来一下的冲动。
“我十分欣慰你会有这样的觉悟,阿尼亚,到我的办公室来吧……我有许多文件还需要处理。福吉部长将教育改革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我,我很感念于他的信任,但就是苦了你了,我的阿尼亚,你今天可能要开始加班了,因为许多待定的草案还需要你来帮助起草呢。不过你放心,我会适当的给你一些指导的,但你要记住,我很忙的,不要事事都拿来烦我。”她的眼神中饱含威胁与恶意。爱玛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地说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女士,我可是在您的身边工作了整整三年啊,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乌姆里奇的嗓子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响,这表示她对于爱玛的话感到很受用,于是爱玛趁热打铁地从宝蓝色的手提包里面掏出了一瓶甜滋滋的雪莉酒,“我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您的雪莉酒该续上了,家里正好有一瓶现成的,我给您倒上一杯尝尝,”这可撞击到乌姆里奇的心坎上了,“哦!阿尼亚,你可太贴心了,”她捏着嗓子发出来的甜腻的声调,简直让爱玛感到头皮发麻。但她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从她的酒柜里面掏出了一个流光溢彩的玻璃杯,为乌姆里奇倒上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啊!(品尝了一口雪莉酒后,那张癞□□一样的脸庞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我品尝到了清爽的坚果味道,你可是用心了,阿尼亚。(她赞许地朝爱玛抛了一个媚眼,但是紧接着,她的言语又开始惹人厌烦)对了,阿尼亚,我不得不以一个上级的身份关心你,那个德……德古拉·迪歌,你还和他厮混在一起吗?那种一屁股蹲在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好多年,迟迟无法得到升迁机会的男人,阿尼亚,我觉得你似乎是脑子不太好使,才会看上他,”她斜着眼看着阿尼亚,语气里充满了嘲讽。能买到价格如此高昂的酒又有何用?阿尼亚·麦克拉根仍旧是那个平庸的、不中用的小职员,瞧瞧她做的那些事吧。
“您是说德达洛·迪歌吗?(爱玛立即大声地指出了她的失误)我已经和他一刀两断了。我感到您说的对,女人啊,还是应该为自己找一位有权有势的丈夫才能提升自己的价值,”乌姆里奇停止了饮酒的动作,她眯着眼睛,怀疑地打量这个三观突然与她如此契合的副手,然后最终相信了她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如果你真能这么想的话,我会很欣慰……阿尼亚,我允许你称呼我为多洛雷斯,我想我们……很合得来!”
——“谁t你合得来啊!”(她对着墙壁大吼道)直到回归自己的那间朴素的办公室之后,爱玛胃里的翻腾以及大脑缺氧的眩晕感才终于停止了。太变态了,她从未遇见过如此变态之人,她的办公室里面挂满了“嬉戏猫咪”的装饰盘,充斥着刺鼻的香薰气息,衣服上全部都镶着蕾丝花边,就连办公桌上的桌布、笔筒都是粉粉的、毛茸茸的,但就是少女心如此爆棚之人,却拥有了世界上最臭的一张嘴。她感到“不会再快乐了”,乌姆里奇这样的上司在上班的第一天就抽走了她所有的愉悦,她可真行啊!
但是普通小职员的生活远不如爱玛这般“丰富”。除了朝九晚五地上班、写报告、起草文案、整理会议纪要……在休息日里,爱玛还要不定时地去往伏地魔那里汇报工作。她感到自己又回到了1978年,那个时候,她对自己参与的事业抱有强烈的自信心与一百分的热情,而他们那些人在推杯换盏间的口号都是“为了伟大的事业”。现如今,她必须要昧着良心一遍遍的说着,“为了黑魔王”。
艾弗里为黑魔王寻得了一处房产,这里依山傍水,面积广阔,但就是缺少他心爱的黑森林以及能够在黑森林中野蛮生长的黑暗生灵。他一遍遍地对硕果仅存的食死徒们强调,“我们要召回遗失的伙伴们,我们要恢复昔日荣光。”……
“所以,爱玛,你接触到的这位女士即将去往霍格沃茨任教?”黑魔王的两道竖瞳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是的,主人,我需要使用一些小手段控制住她吗?”爱玛跃跃欲试地等待他的首肯。哦!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让乌姆里奇很难耐的,可谁料,伏地魔大手一挥,直接否决了她的提议。“不,这个方法我们用过一次了,难道不是吗?邓布利多一定会有所警觉的,就让她依从本性自由地干吧。福吉要做的事情正是我所期待的……没有了邓布利多的霍格沃茨,我很期待会是怎么样的。”
爱玛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福吉的昏聩行为正中黑魔王的下怀,蛰伏在此处的他就像伺机而动的毒蛇,正等着魔法界的正义人士们彼此敌对、分崩离析,等内部矛盾达到鼎盛的时期,便是他重振旗鼓、东山再起之时。她默不作声地将目光从黑魔王坐着的那把椅子上移开,又不小心与角落里站着的塔米尔·格林格拉斯对上了眼。塔米尔和负责照顾二人起居的家养小精灵站在一处,爱玛有点分不清这两位的地位孰高孰低。
伏地魔注意到了爱玛的打量,他大大方方地介绍道,“这是塔米尔·格林格拉斯,你们之前是小姐妹,对吗?”塔米尔立即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走到了伏地魔的身边,激动地回话,“是的,主人,我们曾经是室友。”爱玛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并没有接腔,这个小动作又迅速被伏地魔捕捉到了,“哦!我明白了,曾经,对吗?看来有人被踢出了小团体了,那会是谁呢?”塔米尔的面色瞬间惨白,她不知道自己是继续站在这里任人羞辱,还是要重新站回那个角落。
“你出去吧,塔米尔,我和爱玛还有要事商量,(伏地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接着,他便将这个无趣的女人抛之脑后了,继续同爱玛说起其他的话,“我让你查的东西,有眉目了吗?”哦!他终于提起这个了。爱玛迅速从手提包里翻出了一本纸页泛黄的孤本,这是邓布利多交给她的东西,目的是为了让那日的闪回咒事件有一个值得信服的结果。
“这是莉莉·波特的遗物,我在小天狼星·布莱克那里取到的。单是从这本书上,我仅能了解到那个魔法的指向性非常明确,是产生在您和哈利·波特之间的。符合基本逻辑的是,在这个孩子成年之前,他都会受到母亲的庇佑……在那一日,我看到了莉莉·波特与詹姆斯·波特的灵魂,这也许就是‘闪回咒’被激发的其中一个原因。也许还有其他的,毕竟还有其他两个幽灵也出现了……”
邓布利多瞒了爱玛许多事情,其中便包括莉莉的遗嘱。在凤凰社创立之初,每一位成员都怀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提前分配自己死后的遗产去向。詹姆斯·波特与妻子共同决定将古灵阁里的所有金币留给哈利,并将祖传的隐形衣交由邓布利多代为保管,而那个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小屋,虽然实际上已成为战争遗址,以供后人吊念,但名义上也属于哈利·波特。
除了对儿子的牵挂以外,詹姆斯将自己的那堆破烂,包含飞天扫帚、恶作剧小玩意、魔法道具之类的东西都留给了兄弟们,比如,“飞天扫帚属于大脚板,希望他能善待我的宝贝”、“窥镜属于虫尾巴,希望他在危险来临之时跑的快一些”、“马鞭草项链与幸运手环属于月亮脸,我听说吸血鬼‘喜欢’狼人,希望他能小心一点”……这简直就像是闹着玩的!
而莉莉留给爱玛的则是一本古老的白魔法书籍。这本出自波特家的藏书记载了那些关于爱的小魔法,她本人也向邓布利多坦白了自己以灵魂为代价守护哈利的事实。由于受托人为阿不思·邓布利多,所以被囚禁于阿兹卡班十多年的爱玛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但邓布利多隐瞒到现如今,便显得有些不够意思了。面对爱玛的愤愤不平,他是这样说的,“这都是我的错,爱玛,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老糊涂,我有时候真的……想给短暂失忆的大脑来上一拳。”爱玛隐隐地觉得这个措辞她曾经在哪里听到过。最终,看着邓布利多笑眯眯的模样,她还是决定不要免费为邓布利多歪歪扭扭的鼻梁提供正骨服务了。
——“将闪回咒的功效扯到爱的魔法,爱玛,不要让他察觉到是其他的问题,比如,魔杖。这件事情,能多瞒一天都是我们的胜利,”邓布利多睿智的目光取代了刚才的诙谐。他将篡改过后的假书交给了爱玛,并且针对这件事情他早就准备了许多年。他的目的很明确,一是为了让伏地魔暂时转移对哈利的注意力。二是为了保护奥利凡德。因为在哈利买到那根魔杖的第二天,邓布利多就收到了他的来信。
伏地魔对爱玛的说辞半信半疑,但他目前为止的确无法得到比这更合理的说辞了,“好吧,爱玛,谢谢你的礼物,(他扬了扬手里的藏书,对里面记载的白魔法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不过,我同时对另一件事情感到好奇。告诉我,爱玛,当你接近他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对邓布利多?”尽管黑魔王多次宣称邓布利多是下里巴人的头目,但他数十年来都一直最忌惮他的存在,因而这是一个需要小心回答的问题。
“深不可测、从不轻信于人……我很难摸清他的真实意图,”爱玛露出了无奈的神情,这成功地愉悦到了黑魔王,“对嘛,这才对嘛,所以说,爱玛,你还有很多要学的。他一贯的手法便是这些,通过迷惑别人的方式,取得他人的信任来为自己办事,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伟大的白巫师……(他冷笑了一声)我在教你,爱玛,巴蒂就是为了这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太过自大了。(他装作为巴蒂·克劳奇惋惜的模样,但那眼底依旧冰冷的、无情的,像蛇一样的冷漠)”
——“但我想你不会的,爱玛,你很谨慎。与此同时,我要你紧紧地关注西弗勒斯的精神动态,你的爱人,爱玛,要提醒他时刻保持清醒,不要被邓布利多蛊惑!”黑魔王突然展现的威严让爱玛顿时冷汗直冒,她强装冷静地半跪在地上向黑魔王承诺,“我发誓会永远忠于您,我的主人,如果斯内普胆敢有二心,他将不再是我的爱人。”
伏地魔用冰冷的目光审视了她许久,才松口让她离去。但爱玛知道,黑魔王的信任从来不会给予任何人,他所需要的,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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