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府。

    “ouch……”哈利睁开了酸涩的双眼,后脑勺与额头上的伤疤都在一跳一跳地剧烈疼痛着。他的意识层面一片浆糊,身体被卡在了一个机关中。哈利勉强地低下头去看,发现那是一把长长的石镰刀。他费劲地扭动身体挣扎了一番,但是既无法让镰刀移动分毫,也无法够到衣袋里的魔杖。

    此时已是黑夜,细密的浓雾笼罩着远处高大的房屋,而只有一处窗户闪耀着昏黄的灯光。自己被几座墓碑围绕着,几只乌鸦落在上面,正冷冷地盯着他,处处都体现了不详。更诡异的是,他的身旁还有有一口巨大的坩埚,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有人来了。哈利率先听到了落叶破碎的动静,随后他便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穿透浓雾向他一步步走来。她的身形很是高挑,从她的手臂轮廓可以看出,其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当她终于走到那口坩埚旁边的时候,哈利惊奇地发现,这个戴着兜帽、遮着面孔的人留着褐色的蜷曲长发,很可能是个女人,而她怀里的东西露出了一张十分丑陋可怖的脸。哈利猛然将它与梦境中的大头婴儿联系了起来,它有着一张扁平的蛇脸,皮肤像是被火焰灼伤过,裹有鳞片,完全睁开的红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这是像破烂一样苟且偷生的伏地魔!

    “你在干什么?快放了我,”哈利冲那个苗条的女人大吼着,而她充耳不闻,挥舞着魔杖升高了火焰,“快一点,塔米尔!”婴儿状态的伏地魔在包袱里面不安地扭来扭去,它的声音既尖利又冷酷,哈利看到,这个被唤作塔米尔的女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烧好了,我的主人,”她的嗓音就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百灵鸟,小心翼翼地答复着。哈利向下看去,坩埚之中,整个水面翻腾起细密的水泡,像是缀满了一颗颗钻石。

    “现在,做你该做的,”它继续使用威严压迫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似乎有些不情愿似的,磨磨蹭蹭地打开了包裹着这个怪物的绸布,露出了它纤细、怪异的四肢。塔米尔举着它的腋下,将它悬空放置在坩埚的上方。她似乎还在犹豫,而就在这一刻,伏地魔轻轻地揭开了她的面纱,露出了一副姣好的面容。

    她正在强忍着泪水,明艳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楚楚动人,“你难道不想让我回来吗?”伏地魔放缓了语气,“不,我当然希望,”“那就快一点做!”它严厉地打断了她的辩解,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塔米尔咬了咬下唇,她狠下心来将婴儿的整个身体都扔了下去。在这一刻,她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他再也不能像昨日一样依赖着我了,塔米尔这样想到。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哈利听出了这是在念咒,因为她的声音变得低沉、严肃,像是恶魔的吟唱。脚下的坟墓裂开了,哈利惊恐地大叫着,“快停下!你在做很糟糕的事情,你正试图复活杀人狂……”一根灰白的骨头迅速升空,然后“扑通”一声掉入了坩埚里。随后,他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掏出了匕首从自己的手腕处剜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她神情庄重而又陶醉地念出了这声咒语,接着将冰冷的目光投射到哈利身上。

    哈利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不会是想要取走自己身上的某个器官吧!他绝望地挣扎着,最后只能无助地看到女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她在哈利的手臂上随意地划了一刀。哈利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他看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用玻璃瓶装满了自己的鲜血,然后泼洒在沸腾的药水中。

    坩埚中的液体迅速变成炫目的白色,里面的东西被迅速烧干,火星四处飞溅。突然,坩埚里的火星熄灭了,白色的蒸汽快速弥漫开来。哈利心如死灰地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身形在坩埚里面站了起来,“我的衣服,塔米尔,”跪在地上的女人这才敢抬起头仰望他,眼里装满了浓浓的爱意。她殷勤地将衣袍穿戴在他的身上,手指拂过他精瘦的肌肉线条,“行了,把我的魔杖给我。”伏地魔避开了她的触碰,眼睛死死地盯住将嘴唇紧紧抿住的哈利,轻蔑地笑了一声,接着他开始检查自己的每一个部位,快速适应着这个刚刚塑成的身体。

    伏地魔张开了一双苍白有力的大手,活动着十个手指,然后将魔杖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心,表情欣喜若狂。一只大蛇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嘶嘶地围着他兴奋地打转,而他身边的女人眼含爱慕,伏低做小,仿佛已经忘记了右臂的伤痛还在汨汨地流出鲜血,“伸出你的左臂,”他继续使唤着她,她乖顺地伸出了手臂,谦卑地低下了头颅。哈利看到,伏地魔扬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将魔杖对准了黑魔标记。

    哈利感到前额的伤疤再一次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拿一根烧火棍不断地捅向这一处。伏地魔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满意、更加残酷的神情,他直起了腰,高傲地俯瞰着低矮的墓葬群,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着塔米尔说道,“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有多少人是有胆量回来的,又有多少人居然有胆量不回来?”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迅速抬头注视着漫天的星辰。他们是谁?他们是要从天上来吗?哈利感到十分困惑。

    伏地魔开始焦虑地在镰刀石像前踱步,而不到一分钟,他的视线又落回到哈利的身上,蛇脸迅速扭曲起来,露出了残酷的微笑,“哈利·波特,你知道吗?你站在我父亲的尸骨上,他是一个愚蠢的麻瓜,就像是你母亲一样,但他们都有用处,是不是?你妈妈为了保护你死了,我杀了我父亲,他死后又派上了用场。”接着他继续将自己父亲、母亲的悲惨往事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地讲了出来,用来打发这无聊的等待时光。

    他的语气淬满了恶毒,他的眼神闪耀着得意,他的一字一句无非就是承认了两件事。一,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一半麻瓜的生命。二,汤姆·里德尔居然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杀人狂。哈利一边吸着凉气,一边警惕地盯着他踱来踱去的步伐,生怕他会一个箭步冲到自己面前,而幸运的是,伏地魔还在陶醉于自己的演说中,“啊,我有点伤感了,(他明明笑得很开心,哈利在心里小声尖叫道)可是,看吧,哈利,我真正的家人回来了!”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几团黑雾。它们就像有生命一样,毫无规律地在夜空下乱窜,接着急匆匆地降落在墓地中。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集体戴着高高的兜帽,用银色的面具蒙着脸,默不作声地、小心翼翼地向伏地魔靠拢。在杉树林之后,幻影移形的动静也在此起彼伏地响着,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个荒凉之地,将伏地魔团团围在中心,而他们纷纷虔诚地跪倒在他的面前。

    “主人……主人……”其中一个食死徒跪着爬到了伏地魔的面前,亲吻着他黑袍的下摆,其他人纷纷效仿,一个个重复做着这些滑稽的动作。圈子里面还留有一些空隙,他们似乎还在等着其他人的加入,哈利想到了其中的一个——“我会的,哈利,因为你妈妈的仇,我还没有报……”她说这话的那日仿佛还停留在昨天,而噩梦很快就实现了。他望向了那片杉树林,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一个高挑的身影在浓雾里逐渐显现。她没有给自己加上丝毫的伪装,光明正大地将自己暴露在食死徒与伏地魔的面前,乌黑的头发被冷风吹乱,使她苍白、疲惫的脸庞若隐若现,而在黑夜之中,她的两只蓝眼睛却闪耀着惊人的光芒。哈利紧紧地闭住了嘴巴,并迫使自己想点别的,用来逼退眼眶里的湿意。他不能暴露爱玛,他必须配合好爱玛,才能至少让其中的一个有活命的机会。

    “我的主人,”爱玛·格林半跪在伏地魔的面前,顺从地垂下了头颅,静静地等待他的问话,“爱玛·格林,”伏地魔冰冷的声音在她的上方响起。她能感受到那锐利的目光正在透过身体来审视着自己的灵魂,“多么勇敢,又多么的不容易,从‘死亡的世界’回到人间,”“但我没有想到,你第一时间选择的,居然不是找寻我的踪迹,却是投奔他人。哦,对了,在你心里,他是什么?”伏地魔猛然抬起了爱玛的下巴,掐住了她的脖颈,用愤怒的竖瞳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们是在一起了,但是,这只会让我们对您的忠心牢牢地绑在一起,我的主人。如果小巴蒂·克劳奇在过去的一整年里能够寻求合作,您的大计也不至于磕磕绊绊地进行,”爱玛知道伏地魔的耐心有限,于是她只能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呼吸中迅速组织出一段合理的话,“巴蒂认为你、斯内普,并不可信,邓布利多甚至愿意帮你打掩护,难道不是吗?我可真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伏地魔冷冷地说道。

    “西弗勒斯一直替他做事,取得了他的信任,并且我在狱中取得了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信任,成功帮他洗刷了冤屈。就像是交易一样,作为回报,邓布利多愿意帮我隐瞒。但巴蒂始终不肯接受我的试探,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将功劳独揽全身,”“邓布利多抓住了他,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他全都招了,我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呈现给您,我的主人,就在我的脑海里……”

    伏地魔沉默了一会,他松开了爱玛的脖颈,用手指摩挲了几下爱玛的苍白的脸颊,然后将她推到了身后的一个食死徒的怀里。那名食死徒稳稳地接住了爱玛的肩膀,露出了一部分白金色的长发。

    “好吧,无论如何,欢迎你们所有人,食死徒们,”伏地魔平静地扫视着跪了一圈又一圈的这些人,“13年了,有人为了我做了十多年的牢,但有些人健康无恙、魔力一如从前,却不肯来帮助他们的主人,尽管他们都曾宣誓过要永远效忠于他?”

    “我回答我自己,”伏地魔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一边在人群之中来回踱步,看到有些人像筛糠一样抖着,轻蔑地笑了笑,“他们一定是相信我完蛋了,于是赶紧溜回到敌人的阵营,宣称自己是无辜的,中了夺魂咒,是吗?”

    “我必须要承认,我感到很失望……因为你们但凡用脑袋想一想,就能想起我很久之前便宣称过自己已经采取了防止死亡的办法,并且我曾无数次展现过我比任何巫师更加强大,”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将魔杖对准了其中一个,吓得那人屁滚尿流地求饶,“你说说,你和他们是不是相信还存在更强大的力量,可以与伏地魔大人抗衡呢?比如说,那个下里巴人的头目,邓布利多。(‘不,不是的,主人,饶了我吧,主人,’那人的精神防线彻底被击垮了,他痛哭流涕地匍匐在地上,颤抖着身体)”

    “钻心剜骨!”倒在地上的食死徒开始痛苦地扭动、惨叫。哈利第一次看到有人遭受这样的酷刑,就像之前穆迪在课堂上用来演示的那只蜘蛛一样,发出最惨烈的叫声,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爱玛,发现她低垂的侧脸十分的平静,似乎已经感到麻木了。

    “起来吧,艾弗里,”伏地魔结束了惩罚,“我不会饶恕你们任何人,你们这些苟且偷生的败类,我要你们还清十三年来的债,克拉布(他一个个地掀开了这些人的面具,教他们体会到深刻的恐惧),麦克尼尔,高尔,诺特……还有你,卢修斯,”伏地魔拍了拍卢修斯·马尔福的失了态的脸,轻轻地眯了眯眼睛。

    “我的主人,倘若我发现任何的征兆,我都会,”他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道,“征兆有的是,我狡猾的朋友,去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有人发射了黑魔标记,但我听说你惊慌失措地跑掉了,”马尔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彻底闭上了,“行了,你令我失望,卢修斯,但你以后会更忠诚地为我效力的,对吗?”

    “当然,主人,感谢你的宽宏大量,谢谢您,”卢修斯感激涕零地说道,而伏地魔专注地看向他身侧的空隙,那里原本应该站着两个人,“莱斯特兰奇夫妇应该站在这里的,”接着,他又走到了最大的空档前,“这里也原本站着六个人,有三个为我而死,有一个害怕地逃走了,剩下的两个,其中一个只派出家庭代表是不够的,爱玛,让他自己来同我解释,告诉他,男人怎么能畏畏缩缩的呢?”在伏地魔的鼓励下,有几个食死徒配合地笑了几下,尽管他们的笑容僵硬、声音难听。

    伏地魔很快就收敛了嘴角的笑容,他继续说道,“小巴蒂·克劳奇,我最忠诚的仆人,他和塔米尔共同帮我举办了这个‘复活派对’。靠了他的努力,我们的小朋友今晚才会来到这里,”众人的目光一致投射到了哈利身上。爱玛握紧了手中的魔杖,死死地盯住伏地魔的一举一动。

    “哈利·波特,得益于他麻瓜母亲的庇护,从伏地魔大人的手下逃过一劫,你知道自己的名气是欺世盗名吗?”他猛然举起了手里的魔杖,“钻心剜骨!”哈利从未经受过这样的痛苦,他感到四肢百骸都在燃烧,脑袋也仿佛要爆炸了,但这痛苦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他听到爱玛站到了伏地魔的身边,并向他提出了一个建议,“我的主人,这个男孩身上似乎有谜一般的运气,我们都能相信在数次危急之时是邓布利多、莉莉·波特保护了他,这一次,他必然会被您彻底击败,但不妨让他死的更有价值一些呢?”

    “哦!爱玛,你是有什么鬼点子吗?”伏地魔愉悦地说道,“我的主人,既然是‘复活派对’,我们不妨以巫师的方式来庆祝,让他心服口服地败在您的手下,成为被献祭的羔羊,”“你是说传统的决斗……(黑魔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爱玛近乎于无懈可击的笑容,眯了眯眼睛)哈哈,伏地魔大人很多年没有进行过这个残忍的游戏了,”看到他的眼睛里重新迸发出兴奋的、杀戮的光芒,爱玛在惊惧的同时感到一丝窃喜。是的,这起码为哈利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她这样想到。

    “将他放下来!今日,我要向你们证明,你们究竟是误解了什么,这个男孩,大难不死的男孩,从我的手里逃脱完全是侥幸,”趁着伏地魔洋洋得意地宣战的功夫,爱玛迅速侵入了哈利的大脑,“哈利,是我,我是爱玛(哈利差点被脑子里面的声音吓到了,他迅速看了爱玛一眼,发现她明明在认真地注视着伏地魔的背影,于是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听着,我只是潜入了你的大脑,不要回答,不要出声。你身后的奖杯是一个门钥匙,找机会靠近它,哈利,你就可以回去。哈利,勇敢一点,如果失败了也没什么,你要记住,我不会让你死的,所以你可以勇敢地决斗。”

    ——“我要退出去了,我爱你,哈利。”在这之后,爱玛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推搡了哈利一下,“愣着干什么,傻男孩,主人说,请你进入角斗场。”

    “快点,你学过决斗是不是,哈利?首先,互相鞠躬,”伏地魔这样说着主动欠了欠身,随后看到哈利倔强的面孔后表情凝固了一瞬,“我说,鞠躬!”他挥动着魔杖,迫使外力压弯了哈利的脊柱。食死徒们看到哈利挣扎的表情,纷纷乐不可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快乐的屠杀游戏罢了。

    “现在,我们决斗。”说完,伏地魔便变了脸色,他还没等哈利反应过来,便率先发射了钻心咒。躲闪不及的哈利痛得在地上来回打滚,围观的食死徒们发出了雀跃的欢呼声。爱玛愤怒地咬紧了后槽牙,他根本就没有倒数,他根本就没想给过这个男孩机会,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折磨与杀戮了。

    “暂停,哈利,休息一会儿……(他露出了一个伪善的笑容)很疼,对吗,你不希望我再来一次,对吗?当然可以,只要你向伏地魔大人求饶,哈哈,说,求求你不要,”当疼痛结束之时,哈利便挣扎地翻身爬起了,他的脚步不断后退着,坚定地摇了摇脑袋。

    伏地魔的笑容消失了,“调皮的男孩,‘魂魄出窍!’说,你想要求我。”夺魂咒生效之时,哈利感到脑海中属于自己的思想瞬间被清空了,有人在耳边不断窃窃私语,“快向他求饶”、“做他要求的”、“屈服吧,与黑魔王为敌是不可能的”,但哈利不想被摆布,他的一颗心同时也被愤怒燃烧着,更深层的潜意识正在告诫他自己,“不,你不会求饶,你永远都不会向这个人渣、败类求饶!”

    “不!”哈利挣脱了夺魂咒的控制,他愤怒的呐喊回荡在寂静的墓地中,“你不肯说,是吗?不肯接受我的仁慈,”伏地魔狰狞地笑了一下,食死徒们不敢再发声取笑这个男孩了,他们低下头来不敢看伏地魔糟糕的脸色,生怕自己会成为一个出气筒,“我要杀了你,哈利·波特,我要摧毁你,现在害怕的话,已经太迟了,”说完,他再一次举起了魔杖,而这一次的哈利早有防备,他敏捷地往身旁一扑,躲到了一处墓碑的后面。

    “不要背对着我,哈利·波特,我要你眼睁睁地看见我是如何杀了你的,”恼羞成怒的伏地魔对着几处墓碑发射魔咒,将其一一摧毁,逼得哈利不断地后撤、闪躲,像躲避疯狂的游走球一样,但这些攻击远比魁地奇比赛上的残酷的多,因为伏地魔发射的可都是闪着绿色光芒的夺命咒。

    “现在,你没得躲了,”伏地魔迟迟不肯摧毁这最后一块墓碑,就是为了等待走投无路、垂头丧气的哈利主动走出来,接受终将死亡的命运,而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个男孩并没有丧失斗志,而是握紧了魔杖,像一头小狮子一样闪身冲了出来,“除你武器!”

    不过,身经百战的伏地魔也早有准备——“阿瓦达索命!”两道光柱,一绿一红,在空中相撞,(卢修斯·马尔福紧紧地握住了爱玛·格林的手腕,她疯了吗?她刚才是想冲出去吗?‘你干什么?丢弃你不必要的仁慈,’他小声地、咬牙切齿地说道。爱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扯开了他的手臂)连接着它们的两根拥有同一杖芯的魔杖开始剧烈地颤抖,不仅如此,纠缠在一起的光柱开始分化出闪烁的金线将哈利与伏地魔笼罩在一起,而将食死徒们牢牢地格挡在外面。

    “不要动,他是我的,我要自己解决他!”伏地魔此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虽然他的心里又惊又惧,但是强烈的自负心理迫使他必须强硬起来。突然间,哈利听见了凤凰的歌声,那是闪烁的金线所发出的,在此时此刻,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吃进了哈利的肚子里,因为凤凰就是邓布利多的象征。

    “不要断开连接!”他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知道不能断掉,”哈利积极地回应这个声音。紧接着,几个发光的球体从光柱相接的位置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在哈利面前形成了具象的实体。

    伯莎·乔金斯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别撒手,哈利,维持着联系,”另一个幽灵是一个年迈的老头,他惊魂未定地从光球里面钻了出来,“这么说,你们是巫师,耶稣啊,”他们俩似乎打定主意了要帮助哈利,商量好了一起围着这个金色的笼子奔走,将外面的食死徒们耍得团团转。哈利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他总不能一直在这个笼子里维持着这个动作吧。

    很快,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像伯莎一样落在了地上,直起身子来深情地注视着他。哦!这幅温柔、美丽的面孔曾经出现在哈利日日夜夜的想念中,这是他的妈妈啊,“妈妈!”哈利的双臂同时用着力,控制着自己的魔杖,“亲爱的,你爸爸等会也会来,听我说,我们会为你争取一段短暂的时间,你必须到门钥匙那里去,它会带你回霍格沃茨……明白吗?哈利。”

    “我明白了,妈妈,”哈利认真地回答道。接着,他看到妈妈透过了金色的光柱忧郁地注视着远方,但由于幽灵们都在乱跑,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正在外面直愣愣地伫立。詹姆斯·波特的灵魂很快便从一个光球里面钻了出来,他用低沉地声音告诉哈利,“倒数三个数,哈利,立刻松开魔杖,回到门钥匙那里。”

    食死徒们像野狗一样围着突然出现的光笼叫嚣,爱玛透过刺眼的光柱勉强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哈利与伏地魔正处于一种诡异的对峙状态,就好像谁也动弹不得一样。光球里面钻出了一些幽灵,爱玛一一辨认着,有年老的伯莎·乔金斯,《预言家日报》上曾刊登过她的照片,一个带着报童帽的老头,剩下的两个教爱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爱玛。”她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属于莉莉的,像黄鹂鸟一样好听的声音,“莉莉,是你吗?莉莉,我真的对不起你,”爱玛的嘴巴一扁,差点哭了出来。为了维持冷静的假象,她只能用力地将指甲没入柔软的掌心中。

    “不必这么说,你做的已经更多了,剩下的交给我吧。”说完,她便将头重新转向了哈利。在光柱破裂的一瞬间,所有的幽灵都围到了伏地魔的身边。哈利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快速奔跑到奖杯那里,并向身后发射了无数个攻击魔咒,“奖杯飞来!”这是他平生用过的最好的飞来咒了,一眨眼的功夫,哈利便消失在墓地之中,在最后一秒,哈利还能听见伏地魔气急败坏的叫声。

    “闪开!我要杀死他,他是我的!”怒急攻心的伏地魔向身旁的仆从发射了无数个钻心咒来消解心中的怒火,此起彼伏的哭喊与嚎叫也没能让他动容分毫。只见他那两只猩红的眼睛在眼眶之中焦虑地乱转着。又一次让哈利·波特逃掉了,又一次……他从未领略过这样的挫败感,“爱玛,爱玛,”爱玛一路挣扎着爬到黑魔王的脚边,那强烈的灼烧感几乎要将她的灵魂烧穿了,“哦!你怎么,”伏地魔不耐烦地挥了挥魔杖,解除了施加在她身上的咒语。

    他将爱玛从地面上捞了起来,两只竖瞳死死地盯住她,“听着,我要你去查刚才是怎么回事,搜查莉莉·波特的遗物,将事情办得漂亮些,”“遵命,我的主人。”爱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看着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不再如此可怖,才敢大口地喘着粗气。

    蜘蛛尾巷。

    “爱玛?”斯内普蹑手蹑脚地从壁炉里面走了出来,漆黑的客厅中伸手不见五指。渐渐地,他的视野才适应了夜色,“西弗,别傻站着,”躺在沙发上的爱玛猛然出声,吓了斯内普一跳,他差点对着那里发射恶咒。

    “哦!”斯内普迅速扑到了沙发旁,顺手点亮了天花板上的烛灯,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两人都有些睁不开眼,“他惩罚你了……因为我……”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隐忍的神情,斯内普便明白了她曾遭遇了什么,在他围着邓布利多、福吉打转的时候,他的爱玛正在黑魔王那里受苦。

    “嘿,放松,”爱玛迅速爬了起来。虽然她的胸口还残存疼痛,但她努力扯出了一个愉悦的微笑,抚上了斯内普紧绷的面容,“一场无差别攻击而已,你知道的,哈利又在他的手里逃脱了,他恼羞成怒、拿人出气……艾弗里才是老倒霉蛋呢,他当了两次出气筒,”说着说着,爱玛的脑海中又浮现了老同学屁滚尿流的可怜样,轻轻地笑了出来,可紧接着,她的面色再一次凝重了,“你真该看看今天发生了什么,你绝对想象不到,”爱玛用双手捧起斯内普的脸庞。她那碧蓝色的瞳孔迅速放大,将斯内普带入了她的意识之海。

    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斯内普并未体验过除了摄神取念与冥想盆,还会有这样一种方式进入他人的精神世界。但那个引路人是爱玛,他便变得格外顺从。这就像是爱玛替他打开了一扇门,用无形的手温柔地引导着他,让他能看到她是如何在霍格沃茨的校园来回奔跑的、她去往了霍格莫德、幻影移形到一处墓地、黑魔王的为难、卢修斯……最终是莉莉·波特的灵魂。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麻木的痛觉,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即便是身死,莉莉的灵魂依然在用最伟大的爱意守护着自己的孩子,而造成这骨肉分离结局的人是谁?是他。

    他强迫着自己跟上爱玛的步伐,浏览完这之后的一切,隐隐地做出了一些决定。正当他要退出这意识之海的时刻,他发现了一个显眼的蔷薇色的小门,这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在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快去看看,里面有重要的回忆,一些被你遗漏掉的东西。”“西弗?”由于将主动权交给了西弗勒斯,爱玛只能被动地维持一片空白的状态,她不知道西弗勒斯正在观赏哪一扇门,于是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绞尽脑汁地思索自己是不是有未曾交代过的小秘密,然后她猛然想起了一个。

    斯内普果断地退出了爱玛的脑海。他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中剧烈地颤动着,“于是我心安理得地过了那么多年,”并且他还曾在心里埋怨过爱玛将他独自一人丢在这个他不愿留恋的世界里,无望地苦等她回来。此时,他被埋藏的回忆所带来的愧疚与自责彻底击垮了,“爱玛,我现在要求你,不许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了,”斯内普将爱玛低垂下来的头颅扶正,轻柔地擦拭她不断滴落的泪水。她的心中又羞又恼,还残存着对往日辛苦的委屈,这不断地刺激着她的泪腺,让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看那个啊,”爱玛带着哭腔大吼道,“那很傻的!”她继续孩子气地抱怨道,然后用力地捶打斯内普的胸膛。好了,她的底裤现在都被扒干净了,她彻底地没脸见人了,“哦!这一点也不傻,傻的人是我,愚蠢的人是我,我想为过去的自己向你道歉,但这已是徒劳无功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的全力保护你,然后告诉你……(他焦虑地扯了扯头发,因为他此生从未说过如此肉麻的话,可是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将这些难以启齿的话勇敢地说出来,尤其是在此时此刻)好吧,爱玛,我是爱你的,你一定能感受到,”爱玛无奈地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嘴巴,“别说了,西弗,这一点都不像你,正常点吧。”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恼羞成怒地堵住了爱玛不识好歹的嘴巴,然后将她愤怒的抱怨通通都吞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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