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水蒸气从棱柱形“铁桶”的缝隙钻进了每一窟囚笼。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淡水与干面包的补给已经迟了五日。西伯利亚的强风制造出剧烈的气压骤变,在“铁桶”的周围,惊人的涡旋形成了巨浪,卷起了鱼群,恶狠狠地拍打在铜墙铁壁之上……“轰!”但是这一声巨响不同寻常,因为它制造出了地动山摇的效果。
这是幻觉吗?囚笼中的贝拉特里克斯从破烂的床板上一跃而起,她紧紧地抓住铁栅栏,将脸贴在上面,两只幽黑、狂热的眼珠子从疯狂的乱发中露了出来……“哦,宝贝,再来这么一下吧,不要让我失望……”
斜对面牢笼中的罗道夫斯压低了声音冲贝拉喊道,“贝拉,疯婆娘,我没在做梦吧,”贝拉咬紧了下唇,死死地盯住发声的来源,不耐烦地冲自己的丈夫吼道,“闭嘴,罗道夫斯,你吵到我了!”她的期望没有落空,在第二次巨响之后,一整块铜墙铁壁变成了一堆破烂。
大厦倾塌。有的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有的人神色惊恐地蜷缩在墙角,生怕会有什么庞然大物张开了血盆大口;有的人畅快大笑,因为他们明白,十多年的念念不忘终于换来了回响。
贝拉推开了罗道夫斯的怀抱。她赤足踩在了碎石块与尘土之上,面色坚毅而虔诚,一步一步地、蹒跚着朝光明乍现的大洞走去。她的眼睛许久未见过如此刺眼的光芒,因而在模糊的视线中,她仅仅能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怎么是你?你这个叛徒,你把我们留在这里……”面色红润、衣冠整齐的爱玛与面容枯槁、衣衫褴褛的贝拉特里克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贝拉嘶吼了一声后,异常敏捷地扑到了爱玛·格林的面前,企图用锋利的指甲划破她的脸蛋。但她仍旧是太虚弱了,因而只能堪堪够到爱玛的衣领。贝拉特里克斯迅速转变了策略,她抓住了爱玛的衣领并迫使对方直视自己的双眼,“我带来了礼物,贝拉,”爱玛轻轻一挥手,浑身恶臭的女人便被迫离开了自己。
接着,她从衣兜的袋子里面掏出了一大把魔杖,“如果我没记得的话,这根是你的。胡桃木、龙心弦杖芯、12又四分之三英寸……不易弯曲,”她像逗小狗一样,用灵活的手指急速转动魔杖,在贝拉的头顶溜了一圈,“别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爱玛·格林……因为这是你欠我们的。还给我,”她神情高傲地眯了眯眼睛,向爱玛伸出了一只手,“主人在外面等你,”爱玛出其不意地猛然靠近。贝拉倨傲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紧接着转变为狂喜。
爱玛迅速将那根虬张、怪异的魔杖放到贝拉的手心,接着将剩余的魔杖向天空中抛撒……在一瞬间,它们便像插上了翅膀,迅速飞回曾经的主人身边。囚笼一个个打开,一个个外形憔悴不堪但精神抖擞的食死徒纷纷聚集到爱玛与贝拉的身边,“食死徒们,回到主人的身边吧……紧握魔杖,感受你们的力量回到身体,然后,飞,”语毕,爱玛的身后便挣脱出一双强健的翅膀,并迅速将她包裹,一个翻腾之后,一只鹰隼出现在他们面前,向乌云笼罩的一半天空展翅飞去。
在此之后,一道道黑雾迅速成型。他们肆意、任性地穿插在卑躬屈膝的摄魂怪之间,炫耀自己的力量。当他们跟在鹰隼之后飞翔了一阵,终于在海上迷雾的尽头看到了一艘巨船……站在甲板上的伏地魔用猩红的竖瞳遥望着半明半暗的天空。当看到一个个仆人御风而来之时,他神情骄傲地张开了强壮的双臂,随后张狂、畅意地大笑,露出了两排惨白、尖锐的牙齿。
甲板之后站立的拥趸们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神情,他们自发地拍打手掌,纷纷半跪下来向黑魔王谦卑地道贺,而在他们头顶的桅杆之上,插着阿兹卡班看守斯蒂芬·平克双目圆睁的头颅。
第二日的《预言家日报》刊登了这场史无前例的集体越狱行动。近五页的报纸纷纷按照“通缉令+罪行”的方式,密密麻麻地叙述了这九名男巫以及一名女巫所犯下的种种恶行……“安东宁·多洛霍夫,”他面容苍白、下巴扭曲、眼神狠厉,在报纸刊出的照片里,他正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每一位订户,“残忍地杀害了吉狄翁和费比安·普威特兄弟,并参与到诛杀国际魔法合作司前司长本杰明·莱克特的罪恶行动之中……”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这是一个头发油漉漉的麻脸男巫,在通缉令的照片里,他眼中曾经的精光已经不在,眼睛里面充满了对生活的绝望,“罪名是偷窃人事档案,间接导致了英雄的波特夫妇惨死于神秘人杖下,除此之外,他身为‘缄默人’,泄露了大量有关神秘事物司的高级机密……”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罗道夫斯的五官十分平庸,但引人注目的是他不可一世的倨傲神情。被捕之后,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变得像一堆烂菜叶,光鲜亮丽的袍子也出现了破损,“参与了多起麻瓜遇害事件……残忍地杀害混血、麻瓜血统的巫师数十名,以下为详细名单……”
……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加格森、穆尔塞伯、多尔芬·罗尔、特拉弗斯、塞尔温……”其实还有一个名字,赫敏没有念出来。她用报纸挡住了侧脸,小心翼翼地瞥了纳威一眼。
圣诞节的时候,她和哈利、罗恩以及其他的韦斯莱一起去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病房中看望伤重未愈的亚瑟·韦斯莱先生。当她们准备去往六楼的茶室消磨时光时,意外地碰见了遭受“一忘皆空”不可逆伤害的吉德罗·洛哈特教授(他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笑眯眯、傻乎乎、连自己妈妈的名字都记不住的傻瓜蛋了)以及纳威的父母。
如果不是碰巧撞见了纳威和奶奶前来探病,她可能要过很久才能了解到软绵绵的纳威有一对坚强的英雄父母……她还记得已经糊涂了的爱丽丝·隆巴顿怯怯地将一张皱皱巴巴的吹宝泡泡糖的糖纸放到纳威手心的场景,当纳威的奶奶随口嘱咐他扔到垃圾箱的时候,纳威悄悄地把糖纸塞到了口袋。
哦!心思敏锐的赫敏都能想象到纳威会专门准备一个铁皮盒子用来盛放精神失常的母亲递给自己的糖纸,珍藏这些带有缺憾的“母爱”。并且每次探病后他一定都会既开心又难过……那时,她强忍着眼泪才能说出,“纳威,祝你圣诞快乐。”
这个圆脸男孩向来是好脾气,温声细语地同他人讲话,从不把别人的讥笑放在心里,但此刻,看着报纸上张牙舞爪的贝拉特里克斯,纳威面色凝重,两条眉毛皱得紧紧的,看起来快要哭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上面写着,“参与到多起麻瓜街区爆炸、纵火、人身伤害事件……协助杀害国际魔法合作司前司长本杰明·莱克特……酷刑折磨弗兰克与爱丽丝·隆巴顿夫妇,导致二人永久性残废。”
这些刺眼的文字一遍遍地在提醒纳威,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纳威努力让泪水不要从眼里掉出来,他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害怕并不代表他没有抗争的勇气,因为除了害怕,还有愤怒在心里燃烧。
“赫敏,我大概知道我昨天为何会神经质地大笑了……他得逞了,”哈利也在注视着纳威,但他很快就移开了不礼貌的视线,“别泄气,哈利。根据福祸相依的道理,虽然集体越狱是一件祸事,但是福吉的谎言很快就要被戳破了啊……我建议你询问一下你的古怪朋友,愿不愿意让古怪杂志社刊登一篇石破天惊的文章。”
赫敏的眼睛燃起了狂热的情绪,似乎要准备干什么大事一样,但她刚才的用词让护短的哈利觉得有些不舒服,“好的,我认同你说的话,除了把卢娜形容成‘古怪朋友’,还有把她爸爸的杂志社形容成‘古怪杂志社’,”他严肃地看了赫敏一眼,后者露出了无奈的微笑,“好吧,我道歉……”当她刚想打趣哈利与卢娜的关系为何没有更进一步时,罗恩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了她,“梅林的胡子啊,你们看第十版!”
赫敏迅速重新打开了报纸。像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是为了减少巫师们的恐慌情绪,这则报道仅占据了一个角落:《魔法部职员死于非命》,……(省略前文)四十九岁的博德先生被一盆植物勒死在病床上,经抢救无效。
“你们不觉得博德很耳熟吗?”罗恩继续焦急地补充道,除此之外他必须压低了声音,因为乌姆里奇的肿眼泡还在学生之间来回巡视,“哦对,我们见过他,在洛哈特对面的床。他是在神秘事物司工作的,”赫敏紧接着开始思索更详细的细节,“别想了,赫敏,那盆植物是匿名赠送的……八成是食死徒干的,为了杀人灭口,”哈利冷冰冰地说道。
他的眼中闪现着愤怒的火焰……已经出现了一名魔法部的受害者了,但福吉还在一叶障目地活着!福吉把罪责全部推到了爱玛·格林的头上——“如此大规模的越狱,我们怀疑有外面的接应,要知道爱玛·格林可是一个名副其实并且在逃的食死徒……我们有理由相信是她组织了这场恶□□件,”整个英格兰的摄魂怪都围绕在那里,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制服那些没有脑子、喜欢吸食他人美好回忆的丑东西。
哈利抬头看了一眼邓布利多,他正面色凝重地与麦格教授小声交谈。在上一个假期的审判过程中,邓布利多曾站在辩护席中,面容恳切地对福吉说道,“让摄魂怪做看守,是阿兹卡班最大的漏洞啊,”可是愚昧之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最终自食恶果。福吉再也不可能回到那无数个平和、美妙的午后了,无论是锡兰红茶还是伯爵仕女茶都无法抚慰他战战兢兢的心脏。
——“康奈利·福吉已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了,”爱玛在走廊中遇到了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口发呆的金斯莱·沙克尔,“麻瓜首相要疯了,他强烈要求我们派出几位傲罗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伪装成阿尼亚·麦克拉根的爱玛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喔,虽然他还没有审批你的文件,但是就在几分钟前,他办公室里的纸飞机宣布‘所有魔法部的职员都不允许对外谈论集体越狱事件’。所以说,再等等吧,他快要想出来一种新的自我安慰的方法了,”敏锐的二人听到走廊中传来了脚步声后,便迅速噤声,金斯莱好笑地在自己的嘴巴上做出一个夸张的“拉拉链”的动作。
来者是部长助理珀西·韦斯莱。他将自己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故意绷紧了脸皮,僵硬地挺直肩背,目的是为了武装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让爱玛毫不怀疑的是,珀西一定是读过了《小职员如何实现巨大跨越》这本烂书,导致了他几乎是误会了所有的上下级以及平级之间的相处模式。
下属并不应该一味地伏小做低,眼珠子盯着领导转,一味地献殷勤……有时候适当的玩笑以及谈心也可以拉近与上级的关系。而平级也不意味着绝对的竞争,同事之间也可以互帮互助以及互相成就……所以每次当她站到福吉办公室门口的时,珀西这个臭小子没必要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沙克尔先生,下午好……麦克拉根小姐,请问您为何站到这里……我只是去上了一堂厕所,但这不意味着我将无法为部长提供我一直以来所做的、完美的、尽心尽力的帮助,”爱玛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因为有一股汹涌的火焰烧到了她的嗓子眼。
珀西·韦斯莱,她记住他了,死孩子,如果有一天狭路相逢,她一定要狠狠地吓唬他,“喔,如果在办公室门口站岗也算是完美的、尽心尽力的帮助的话,那么请你继续,顺便帮助一下金斯莱吧,他有一封急件需要部长过目,”爱玛扬起了一个欠揍的笑容。按理说,她这么大年纪了不应该跟一个孩子计较,可她就是忍不住,并且她已经计划好了某天在珀西租住的小公寓的暗巷中钻出来吓唬他。
“当然,这不劳您费心了,麦克拉根小姐。我建议你尽快回归自己的工作岗位,”他又展露出一个倨傲的神情,向着副部长办公室的位置,故作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来。金斯莱看到爱玛的眉毛已经跳起来了,可她只能忍气吞声地眨了眨眼睛,脚步重重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这里并不是适合斗殴的舞台,看来爱玛·格林咽下了不少怨气……而且亚瑟家的这个傻小子真的听不出来爱玛的语言艺术吗?
“沙克尔先生,无论您以后需要找部长审批什么文件,直接找我就好了。我是珀西·韦斯莱,部长唯一的秘书……”接着,金斯莱便被迫接受了珀西热情的握手礼。看来这个傻小子真的听不出来别人在膈应他,真是个傻小子。金斯莱露出了慈爱且无奈的笑容。
上班、下班、和死孩子共事、今天还被迫听了一堆与自己相关的黑暗八卦……满腹怨气的爱玛走在通往蜘蛛尾巷的街道中,胡乱地踢着易拉罐、小石子发脾气,因为她自己曾单方面地承诺过,无论乌姆里奇有多恶心、加班有多痛苦,都不能把情绪带回家里。
——“喔,喔,喔,爱玛·格林……沦落到住进麻瓜街区,不,麻瓜的垃圾堆里,”爱玛猛然转过身来,果不其然看到了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的贝拉特里克斯。
“我还奇怪呢,这里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原来是莱斯特兰奇夫人大驾光临了,鄙人真是有失远迎,”爱玛做了一个滑稽的脱帽礼,但贝拉特里克斯并不吃这一套,她愤怒地竖起了两条眉毛,歇斯底里地朝爱玛大吼道,“收起你的假惺惺!贱女人……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她用魔杖抵住了爱玛的喉咙,爱玛不甘示弱地用衣兜里的魔杖顶住了她的腰腹,“我不需要回答你任何问题……你以为黑魔王是傻子吗?该问的他早就问了,并且连同西弗勒斯……以交叉质询的方式。”
贝拉特里克斯却不为所动,她用两只闪烁着恶意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爱玛,“这么说,那都是真的了……为了掩盖能让你顺利逃脱的小秘密,阿尼马格斯,你把我们的记忆都抹掉了?”
爱玛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怎能轻易地回去……我惜命,我想你也是,”贝拉收回了魔杖,她一边假装思索着,一边玩弄手中的魔杖。爱玛警惕地观察她的动作:在她手中,每一次魔杖旋转停止,杖尖都毫无意外地指向了她。
“真是可怜见啊,东躲西藏那么久……但你有想过吗?当你成功逃出去了之后,我们这些人还傻乎乎地等你回来救我们呢。”她故作委屈地嘟了嘟嘴,眨巴着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她。可是本就丑陋无比的毒蛇又怎会惹人怜爱呢?
“不,你的确来救我们了……不过,迟到了整整两年,”果然,语毕,一道绿色的索命咒便从贝拉特里克斯的杖尖发射了出来。
爱玛用力挥开那道恶毒的咒语,强大的效力击垮了一个麻瓜的院墙,“你疯了,贝拉!把我杀了,黑魔王饶不了你,”爱玛严厉地斥责怒发冲冠的贝拉特里克斯,可阿兹卡班的黑暗只会让她更加疯狂,她伸出了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一副魅惑的表情说道,“不,黑魔王只会夸赞我为他清理了废物!”说完,更猛烈的咒语一而再、再而三地从她的魔杖中发射了出来。
爱玛沉稳地击退了她眼花缭乱的咒语,如果能预料到有那么一天,说什么她也不会采纳西弗勒斯的建议,将那些他熬制的强力滋补药剂当作是示好的礼物送给这些在狱中受尽了折磨的“同僚”——这可真是用“汤姆的拳头捣了汤姆的眼”!
她面无表情地回挡贝拉愈发张狂的攻击——五颜六色的咒语摧毁了麻瓜们的院墙以及院墙内的花花草草,珐琅玻璃碎成片片,而在这之后又被变形成锋利的箭阵。而爱玛不甘示弱地召唤出的黑色火焰,星星点点的火光在一瞬间形成燎原之势,侵吞了贝拉以及她周围的蛇虫鼠辈……
贝拉不慌不忙地释放出强力的“盔甲护身”,随后反手便发射出一个强力爆破咒。爱玛迅速幻影移形到屋顶的上方,而她刚才站立的地点顷刻间变成了一片废墟……疯狂的贝拉特里克斯不依不挠地追了上来,最终两人都化身为一团黑雾迅速缠斗起来,所到之处皆被愤怒的烈焰摧毁殆尽……
而这场酣畅淋漓的争斗并没有让爱玛感受到一点痛快。她很生气,并且多年来针对贝拉特里克斯积攒的怒火在一点一滴地吞没了她。这无疑可以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仅需要一个对视。贝拉特里克斯与爱玛使用魔杖抵住了对方的脖颈,而前者无疑是最过分的,因为爱玛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那根狰狞的胡桃木魔杖的顶端已经化为匕首的刀尖,鲜血正顺着自己的喉咙滑到了胸口……
“你做了什么?”贝拉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对劲了,因为爱玛远离了她的魔杖,而她还在维持这个愚蠢的姿势,“回答我!你这个贱人……定身咒?这不可能,我的项链可以帮助我抵挡这些小把戏!”爱玛不耐烦地将一个钻心咒打在了她的身上。
由于来不及反应,凄厉、愤恨的吼叫不受控地从贝拉的嗓子眼挣脱了出来,“嘘……别冲我大吼大叫的,贝拉(爱玛用魔杖在她的腮部狠狠地戳出了一个窝),”而对于这未知的恐惧,贝拉只能既畏惧又愤怒地斜着眼睛瞅她,因为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完全束缚了手脚。
“你的项链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破烂……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贝拉,看看你的周围,你觉得自己身在何处?”爱玛·格林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发出来的,既飘渺而又虚幻,带着强烈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贝拉猛然发现自己可以活动手脚了,但是她还没高兴几秒钟,便随之惊恐地发现,爱玛·格林已经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了,而周围也不再是麻瓜街区的断壁残垣,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沙滩、绿松石颜色的海水、高大的灌木丛、一栋温馨的海边小屋……“波斯科诺海滩,”贝拉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可能,”这当然不可能。当本杰明·莱克特遇害之后,波斯科诺海滩便成为了荒凉之地,无人打理的荒漠植物连同苔藓吞没了房屋。
炊烟顺着烟囱袅袅升起至云端,屋内的主人本杰明·莱克特正哼着不成调的苏格兰歌谣,指挥着锅铲煎炸几块鲜嫩的肥鱼,“你早就死了,你不可能出现在我的眼前!”贝拉轰开了小屋的大门,而本杰明悠悠地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当然了。如果不是你,我应该在享受安然自乐的退休生活,”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瓷盘们分装那些炸好的酥鱼,“但是你知道吗,莱斯特兰奇,坏事做尽的人,会遭受到惩罚的,”语毕,温馨的场景便立刻消失了。房间之中只剩贝拉一个人心惊胆战地矗立在原地,而她的周围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死寂。
“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出来!爱玛·格林!”她不间断地挥舞魔杖,攻击性咒语将小屋内的摆件、瓷盘、木桌等等击得粉碎。贝拉特里克斯对这无尽的沉静感受到了恐慌,这让她回想到了被囚禁在阿兹卡班的岁月,无情的海浪、病痛的呻/吟、老鼠磨牙的声响组合成单调的乐曲,摧毁了她十多年的岁月……她惊慌失措地想要走出这个充斥着不详的屋子,却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推开任何一扇门与窗。
——“偿命!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邪恶的食死徒,坏事做尽的贱人,死亡也无法还清你制造的罪孽,你必然在地狱中忍受永不熄灭的厉火!”贝拉惊恐地大叫。因为在她的脚边,地面突然裂开了一条口子,而本杰明像是从地狱熔岩钻出来的厉鬼,猛然抓住了她的脚踝……他鲜血淋漓、肢体破碎,不停说着诅咒的话语,力气之大使她无能挣脱,差点将她拽进那个充满了恶鬼与火焰的大洞。
正当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坠落进无尽的火焰之时,场景又发生了转换。这一次,贝拉特里克斯来到了普威特兄弟居住的森林小屋。她曾用火焰烧毁的房屋变成了焕然一新的模样……“不要,不要……”她不受控制地抬起了脚步,径直走了进去。
面无表情的普威特兄弟诡异地矗立在起居室的中央,冷眼旁观她跪倒在流淌着鲜血的接骨木花纹的地毯上,而这里曾是他们的丧身之处,“凶手,凶手……”他们的嘴里重复着这一个单词,并举起了两串荆棘,抽打在贝拉的躯体上,“惩罚,惩罚……”她哭叫着忍受折磨,将双手抱在了胸前,面目、后背、四肢逐渐被荆棘抽打得血肉模糊,而双腿就像是被焊死在地面上,无论她如何挣扎也动弹不了。
当她快要痛死过去后,场景再一次发生了变换。隆巴顿夫妇穿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病号服呆愣愣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是这个女人,”爱丽丝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我想我们应该在她身上试试钻心咒,”弗兰克同样微笑着,并举起了魔杖,“她可能会变得像我们一样,”爱丽丝“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别人是怎么说我们的呢?又呆又傻,呵呵,”弗兰克与爱丽丝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像是正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将咒语快乐地击打在贝拉特里克斯的身上。
贝拉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因为所有的疼痛都是那么真实,而眼前的真实一遍遍地提醒她,她无力反抗、任人宰割的现实。而这是她最恐惧的事情……她曾经以傲人的实力凌驾在众多食死徒之上,又视麻瓜、泥巴种、混血、纯血叛徒为蛇鼠之辈,因为她可以轻易地利用力量与权势来碾压他们。而现在,她看着越来越多的、曾经“消灭”过的人一个两个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折辱她的骄傲,她的精神防线便是在此刻被彻底击垮了。
爱玛冷眼看着贝拉特里克斯双眼呆滞地跪坐在砖瓦的废墟之上,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真是遗憾,为了大局,她现在既不能杀之而后快,也不能要求她做出一切反常、过分的举动……而她无法控制伏地魔的心腹以至于让他察觉出不妥之处,但是,她可以在贝拉的心底埋下一颗定时炸弹,适当的时候便可以被引爆,“你是梅林的孩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既然如此,你必然相信炼狱的存在。作恶多端的你,死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请你拭目以待……”她在贝拉的耳边轻轻说道,就像是恶魔的吟唱。
——“我是个高傲的人,贝拉,因此我爸爸总是要求我低调一些,别给自己惹麻烦。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因为别人没拿我的话当回事而不感到生气,”爱玛继续悄悄地说道,“我总是会偷偷地报复回去……让我想想,贝拉,你这个坏女孩,你总是打我的脸,我都想不到哪一句值得你根深蒂固地记住了,”很快,爱玛就想到了最初她救下小天狼星时对贝拉说过的话,“看着我的眼睛……我曾说过,‘小天狼星是你的手足,你没必要这么做’,但是,你总是执着于为家族扫清余孽……啧啧。那么,我就命令你,永远不许伤害你的手足!forever!”她严厉地说道。
——“接着,忘记我今日对你做过的一切,继续过你偷来的生活吧……因为我迟早要宰了你。自己滚吧。”爱玛松开了贝拉的衣领。她恶狠狠地看着贝拉僵硬地起身,随后在自己的视线中幻影移形,“sonofbitch,”她环视着沦为一片废墟的麻瓜街区,狠狠地咒骂道。
其实,当贝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是感到欣喜的,因为这些狡猾的食死徒极少会存在落单的情况,他们总是成群结队地做那些邪恶的勾当……爱玛首先想到,这是一个机会。
但理智很快便与情感产生了交锋。如果她杀了贝拉特里克斯,黑魔王追查下去,那么她与西弗勒斯的身份很快便会遭遇怀疑;如果她控制了贝拉特里克斯去做言行与她本人不相符的事情,那么她周边人的一次次提醒也会击垮爱玛对她的精神控制。唉。
“恢复如初,”爱玛一脸不甘心地对这一带的建筑念咒。破碎的砖瓦回归到原本的位置,被火焰烧毁的草木重获新生,沾满污渍的珐琅玻璃光洁如初,老鼠们也钻回了臭烘烘的下水道里……
“也许‘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同事得知此事会感谢她的帮助,”并且,她和贝拉差一点就把西弗勒斯的老家毁了……就差一点。星星点点的火焰烧到了自家大门,爱玛一挥手便收回了魔法的效力,推开门之后,她感觉自己遵守了约定——没有把糟糕的情绪带回家里。
————s·sande·gforever————
脑补小剧场:
面色凝重的斯内普小心翼翼地沾取白鲜香精涂抹到爱玛白皙、细嫩的脖颈上,因为那里被贝拉特里克斯的魔仗划出了一条小口子。
“这里曾经连一条颈纹都没有,贝拉特里克斯怎么敢的?”他一边皱着眉头涂抹药液,一边警惕着观察爱玛会不会因为他手重了而偷偷忍耐、抽气。沉重的怨念压弯了他的眉毛与嘴唇,斯内普咬牙切齿地骂着,“她完蛋了,贝拉特里克斯这个疯婆子、神经病……我要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塞进她的□□(爱玛惊讶又好笑地瞪大了眼睛,因为斯内普在她面前几乎不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谩骂,但她感到既惊喜又感动),我要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怒急攻心的斯内普不停地磨着后槽牙。爱玛听到,他在将瓶瓶罐罐放置回橱柜的时候还跺了一下脚,真是可爱极了。他以为自己听不见吗?随后,爱玛听到了他在工具间中将工具搞得哗哗响的声音,“这么晚了,你还要熬制魔药嘛?”爱玛依靠在门框上撅着嘴看他。
斯内普的视线不受控地转移到她脖子上的绷带,于是他的大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冷哼,“我要送给她一瓶陈年美酒,能让她醉生梦死、奄奄一息的那种……我要让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跪下来求我解药,”凄冷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爱玛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他继续冷冷地补充道,“我说到做到。”
看着眼前这个身型挺拔、面容严肃的狠人,爱玛情不自禁地把两只手手捧成心状放置在胸口,“你真tghand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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