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审案,兰林围场条件有限,自然不是那么适合。

    此行发生的事情太多,皇上亦没有心思围猎。

    因此,一行人再没有停留,回了京城。

    只六皇子看着有些闷闷不乐,身边的宫女宦官怎么哄也鼓着嘴。

    “我不要回去!和太子哥哥约好了要猎得瑞兽献与父皇的!”

    最后好说歹说,哄得六皇子动身,只不过那个叫福临的宦官,回宫后,得给六皇子当马骑三天。

    六皇子年纪小,闹脾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人注意这个插曲,只当他孩子心性没有玩好不愿离去。

    马车上。

    舒芷音掀开车帘,看了眼两侧的护卫,压低声音,道,“郭梓义一案,王爷打算从何查起?”

    “先从其亲眷、同僚、上峰入手,一个一个盘问,总会有线索的。”

    “确应如此。”舒芷音说着,又担忧起来,“只是不知,实际执行起来,会不会遇到阻碍。”

    男人摸了摸少女的如缎般的黑发,“想那么多做什么,一步步慢慢来,此案有我,阿音不必忧心。”

    “倒也是,”少女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相信王爷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马车驶到丞相府,二人一同下车。

    舒芷音见了迎接的家人,高高兴兴跑了过去。

    “爹爹,娘亲,哥哥,我回来啦,你们有没有想我呀?”

    “好孩子,可算是回来了,”丞相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眼里蕴着泪光,“听说兰林围场猛兽多,爹娘担心了好一阵子,还好安然无恙回来了。”

    “阿音这么大人了,哪里需要爹娘担心。”舒芷音说着,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人,眼里闪着亮光,“再说了,有王爷在,定然不会让阿音受到伤害的。”

    丞相夫妇这才注意到被忽视的谢霁川。

    舒相面含歉意,正要赔不是,却结结实实受了对方一礼,忙道,“王爷这是?”

    谢霁川立直了身子,道,“此次围猎出了些小事故,是我疏忽大意,害得阿音陪着吃苦,还望丞相海涵。”

    “出了何事?”舒云湛适时开口道。

    虽然他对晋王印象不错,可关乎自个儿妹妹,他必然将妹妹放在第一位。

    “爹、娘、哥哥,你们别急啊。”舒芷音挡住家人探究、疑问的目光,急切开口,“听我说,这事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王爷也绝对没有亏待我。”

    她只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道她与谢霁川围猎时,突然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黑衣人追击,亮出身份亦被无视,无奈之下躲到隐蔽之处,这才逃过黑衣人的追捕。为了防止被再次发现,两人找了个山洞凑合了两晚,直到被皇上的人找到,这才安然回了围场。

    “阿音受苦了。”丞相夫人怜爱道。

    即使女儿已经轻描淡写,她还是觉得女儿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毕竟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哪里在野外生存过。

    “不苦的,娘亲,阿音没那么娇气。”

    舒芷音又说了好些话,才哄得一家人将注意力从这事上转移。

    谢霁川只待了一会便起身告辞,道有要事在身。舒芷音知晓是要查郭梓义的案子,在爹爹极力挽留时,为他说了话,这才顺利走脱。

    舒云湛打趣道:“我看阿音长大了,是愈发有主见了,满心维护王爷。”

    “哥哥,你不要再说啦。”舒芷音白了自家哥哥一眼,继续给娘亲捏肩。

    --

    自打从围场回来,谢霁川整日忙着查郭梓义一案,将与郭梓义有关联的人查了个遍。

    然而只得出一个结论,郭梓义为官清廉,忠心为国,绝对不可能谋逆。

    因着查案,不得不反复传唤其家眷,每每弄得对方涕泪横流,坚称郭梓义是清白的,请求晋王明查。

    为此,谢霁川头疼不已。

    这日,谢霁川正在书房翻看卷宗,下人来报,太子到了。

    “知道了,请太子进来吧。”谢霁川蹙眉,思索不解之处。

    他不知谢景烨来做什么,但既然来了,自然要以礼相待。

    “几日不见,皇叔似乎清减了些。”谢景烨踏进书房,找了个位置坐下,“想必是为郭大人的案子操劳过度吧。”

    谢景烨放下卷宗,召了下人,“来人,给太子殿下上茶。”

    “不必这么麻烦,我就是来坐坐。”谢景烨摆手,“若皇叔不嫌弃,侄儿这里倒是捉了个人,或许对该案有利。”

    见谢景烨气定神闲地说出这番话,谢霁川有点怀疑,但最终只是问道,“太子所说的是何人?”

    他将与郭梓义有关系的,不论是家眷、亲友,还是邻居等,一一传唤过了,自认没有漏掉的。

    就是不知谢景烨为何这般有把握,是对案件有利之人。

    谢景烨不答,只道,“此人已被侄儿扣押,皇叔若是不放心,可以亲审一遍。”

    谢霁川将信将疑,到了关押那人之地,才讶然道,“王大人?”

    “王爷。”王述僖浑身是伤,被铁链困在牢房,动弹不得,说话已是有气无力。

    “前日不是才见过吗?王大人怎么变成了这样,这又是何苦?”

    谢霁川走近,上下打量着王述僖,满腹的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这王述僖是礼部左侍郎,比郭梓义稍长一级,他自然讯问过此人。

    前日传唤,王述僖还一口一个郭大人平行端正,断不可能做出谋逆之事,与其他人口供别无二致,只是不知,短短两日之间,怎么就成了阶下囚。

    “王爷何必如此惊讶,”王述僖面色灰败,一脸做坏事被揭穿的表情,只不过此时事情败露,他也没那么多所谓了,说话声音有些嘶哑,“下官……下官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可太子殿下机警过人,最终还是发现了我做的事。”

    “你为何要那么做?”

    谢霁川想不明白,身为礼部左侍郎,王述僖前途无量,不存在升官无望,为何还心肠歹毒,做出反叛谋逆之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借刀杀人,残害了一位忠臣。

    “很简单啊,”王述僖笑着,却无比难看,“郭梓义比我入仕晚,却处处压我一头,虽说我比他职位略高,但世人皆知他清正端方,忠君爱国,但又有谁知我名姓呢?下官明明也做了许多事情,却无人知晓,我心里不服!”

    “所以你就陷害郭梓义,骗他说皇上要他去寻找什么仙境?”谢霁川气极,哪有这样借刀杀人、草菅人命的,简直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王述僖点头,却道,“不止这些,若不是郭梓义的家眷在我手里,他岂肯乖乖就范呢?”

    谢霁川不可置信道,“你居然还用家眷要挟他?”

    简直是不可理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觉得理所当然,他从未见过这般无法用言语形容之人。

    “咳咳,”王述僖吐出一口血,笑着,“那又怎样?郭梓义做了一次这样的事,便不再是清白的郭侍郎了,下官就算是死,也值了。”

    谢霁川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那么,意图谋害皇上、刺杀我和舒姑娘、让六皇子惊马,这一系列的事,都是你做的吗?”

    “是!这些都是我一人所为!我王述僖认罪!”

    王述僖答的迅速,没有半分犹豫。

    可谢霁川总觉得哪里不对,在这句话中愣神思考了一息,却突然听到异样的声音。

    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

    “王述僖!”谢霁川忙几步过去,捏住王述僖的下巴,使其嘴巴张开。

    可已经晚了,他满口鲜血,只有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

    “来人!快传太医来!”谢霁川扶着他的脑袋,疾声呼喊。

    “怎么了?皇叔。”谢景烨带人赶来,被眼前景象震惊,“这里发生了何事?”

    谢霁川拿帕子擦了擦手上蹭到的鲜血,看了眼耷拉着脑袋的人,道,“王述僖,咬舌自尽了。”

    “为何?他昨日还好好的。”谢景烨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谢霁川:“他认罪了。”

    这个案子除了开初没有头绪,到现在真相大白,一切明了,可谓是顺利非常。

    但他总觉得事情像是没那么简单,经过一番调查,谢霁川查出,王述僖其人,虽对同僚有些嫉妒心理,但绝对没有那么病态。

    正要再查下去,皇上却道,“不必了,结案吧。”

    让忠臣郭梓义死在牢里已是意外,这王述僖若再有个什么隐情,让皇上的脸往哪搁呢。

    谢霁川只得先结了案,为郭梓义平反冤情,还以公道。

    有些疑问,只有待日后慢慢查了。

    不论如何,尘埃落定,王述僖实在算不上是清白的。

    舒芷音听闻案件全过程,叹了口气,最终只道,“王爷不要想太多了,也许这便是上天的安排,速速结案也免得王爷忧思过度。”

    这几日,谢霁川查案,两人虽未见面,她也处处担心,遣了青樱去向紫丰打听案件进展,劳心费神。

    乍然听到结案,惊讶怔愣有之,但更多的是,忧心这么多天的疑团总算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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