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无边暗黑溟涬中,弥漫着阵阵阴狠浊气。所有事件在此刻静止,象征着事件发生的淡蓝色时间星璇也缓缓停止转动。
蓝色星璇之上,一位身着紫红色无上鳞甲,手持灰铁青龙戟的少年静静的悬浮,一双明眸大眼微微睁开,宛如深渊的黑瞳刺穿溟涬,迸发出神韵精光。他浮于这黑暗,仿佛在等候着什么。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凌厉看穿时间空间,显然他已经寻到了。旋即捏起青龙戟,粗壮的手臂缠绕着粗如藤蔓的青筋,猛地稳稳向前一抛,划出一道猛烈的枪气。所到之处浑噩浊气纷纷洞穿。枪气隐匿于时间之外,又刺破时间,于灿烂如火的黄昏下画出阵阵脂白色尾焰,在某个时间点击中烛九阴。
这一枪,崩碎空间。在重启的无边淡蓝色时间星璇中划开一道深渊似的痕迹,于茫茫破碎时间中永世留存。
烛九阴脖颈伤口处圆润浑滑,不曾见的一丁点血色痕迹,消失之处更是不见得一丁点碎肉残骨。拥有长城般的躯干宛如一条断肢蚯蚓不断扭动,人形头颅“咕咚”则掉在地上不断哀嚎,在它正前方,正是穿着紫红色无上鳞甲少年的少时模样。
少年负手而立,千千乌墨发丝随风逐流,幽幽目光似有似无,并不惊讶于面前发生的事情。他摘下天穹之上悬浮的神器岚水盂,这本是烛九阴的法器,目的本是扰乱江河湖海秩序,他刚摘下,其间本喷薄而出的洪水顿时断流。
他姓金名盏,生父崇伯鲧。
无尽溟涬深处,只见一白衣女子上身着锦瑟柳衣璎珞袍,下身着琉璃褶白裙,衣角镂刻金色蝠图,头戴珠饰黄金百兽冠,白纱掩面,芊芊长发飘飘然,宛若仙子下凡。她一手持千麟长剑负于背后,一手紧紧握拳,默默注视这一切。而她就是应龙,少年的引导者。
这一切的起源,追根究源还要从五千年前说起。主角金盏也是于此刻诞生。
时至夏朝前夕,汹涌黄河洪水泛滥,百姓民不聊生,中原大地更是五谷不收。舜九年,金盏父亲崇伯鲧被正式委任为治水元帅,率领七千藤甲精兵及沿河百姓治理黄河洪水。即时下令:但凡临阵脱逃者,残害百姓者,斩!
十年黄河,九年决堤,八年颗粒无收。七千藤甲精兵只剩六百,沿河五万百姓死伤近乎四万,帝舜再三思索二话不说一举下令将其擒拿。
黄河流域审理大堂内烛光暗淡,鲧跪在地上,头发散乱,湿漉漉的身体啪嗒啪嗒滴落浑浊的水滴,洇在青石白玉砖上漂浮一层灰绿色的泥纹;破败的藤甲露出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洞。他的双手被五指螺钉钉在一起,膝盖不断流出殷红的鲜血。鲧身旁站着两人,身披铁甲,头戴铜金盔,怒目圆睁;左手持弯刀,右手持髌骨,鲜血和碎肉从指缝中恍恍荡荡,吓得众人不敢噤声。
两边七零八落站着与鲧一同治水的文武大臣。曾经早朝明媚熙攘的大堂,如今变得如此空旷凄暗。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湿答答的滴着污水。
“崇伯鲧,你可知罪!”舜启声,威严烔烔坐在帝椅上,拳头猛力砸在万兽皮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回音,悬梁上悬挂的水滴砰然落如雨下,令满堂大臣摇晃惊恐不定。
“臣知罪。”鲧垂首,散乱的污发搭在地上,浑身遍布可怖的深长伤痕,他的声音仿佛失去了灵魂和信仰,微弱回答道。
尧顿顿肩膀,脸上布满七分愤怒与不屑,伴有两分薄凉一份惋惜,杂着浑厚的声音大吼道:“皋陶,治水不利,该定什么罪?”
皋陶从各大臣中弓背垂首作辑轻步而出,怀里拿出已珍藏半生湿了半截的法文竹简,缓缓移步烛前,借着微弱跳跃好似消失不见的烛光,食指徊着找到一段律法,仰头大声喊道:“治水不利,该判死罪!”
大堂内各位大臣无不发抖,一时间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卷没,死活逃生后侥幸留存一条小命回到这里,又突然听到死亡的讯号,内心的恐惧再也隐匿不住。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地上不省人事,直接被守卫拖走,剩余的大臣交头接耳,猜测后面即将要发生的事。此时,一位文官大臣颤颤巍巍跪着上前,伏在崇伯鲧身侧,头颅深深叩在地上,深深喘了一口气说道:“臣认为鲧最不至此。”
尧冷漠的看着他,毫无一丝情感的问:“为何?”
“鲧于黄河治水十年,虽无硕果,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大王饶他一命。”他的声音蕴含祈求语气,好似犯过天大的错误也能有之再商讨。说罢,他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令人不免生出怜惜之意。
尧举起头望着众臣,早已吓破胆的众臣无一敢与之对视。他又把目光看向了皋陶。皋陶看着尧不能坚毅果断,重新把竹简揣在怀里;大步走上前,用手挤出衣襟的污水,跪在崇伯鲧另一侧,叩首庄严的说道:
“臣认为鲧应当死罪!”
皋陶的声音宛如惊雷一般在各位大臣的耳朵里震响,若鲧被赐死,与鲧一同治水的他们也要受到牵连。此刻,众大臣一齐跪着向前,磕头的声音混乱嘈杂,只为让鲧活下去,也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无关此事的大臣低下的头扭了过去,深眸紧闭,内心期盼着,希望帝尧不会让他们给鲧陪葬。
“臣认为任何人都不能逃避律法,特立独行。再者,崇伯鲧治水不利,致使黄河流域、淮河流域死伤众多,百姓妻离子散;田地五谷不收,众多大臣又因洪水而死,臣来时还听到黄河流域的无数哭声,臣认为鲧应当死罪,即可当斩才能安抚民心!与崇伯鲧一同治水的大臣也当入狱,以责他们渎职之罪。”
说罢,大堂内鸦雀无声。众大臣有数一半直接昏倒。皋陶的一番狠话让各位大臣心如死灰,这一刻,恐怕是不能阻止了。
帝尧拿起身旁湖玉蛟纹鎏金桌上的白玉杯,径直砸向崇伯鲧。喊道:“来人!”
“臣在。”鲧旁边的士兵答道。
“将崇伯鲧流放于羽山,执行水刑。全天下人可观刑!黄河流域所有与崇伯鲧一起治水的臣子,侯爵品级及以上者斩,伯爵品级入狱十年,子爵男爵等上升两阶重新参与治理黄河,治水公爵由百姓选举,任命皋陶为选举首领。”
“是!”
【作者题外话】:新人第一次发书,谢谢大家支持~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