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悔不当初,恨不得穿越回昨天,把从冰箱里拿出酒精饮料的自己给掐死。
“五条悟你对浴室做了什么?”初鹿野穿好衣服后气呼呼地出来,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尽可能离他远远的。她体力透支,走路困难,整个人都酸痛着,可是又气不过,拿抱枕朝他砸过去。
白毛脑袋被击中,歪了下脑袋,然后接住抱枕。他这会儿倒是聪明,没开无下限也没躲,让她发泄一下怒火。
“是你说要洗澡的嘛,”五条悟抓了下凌乱的白发,态度乖巧地看着她,苍蓝的眼瞳里似乎还有隐约的期待,“我有给你洗的很干净哦。”
这是在求夸奖吗?还要脸吗?而且浴室里那么乱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清洗——好了好了她不想知道了。初鹿野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他,“你这么清醒,根本就是故意的吧,人渣。”
“是你先喝醉了还亲我的。”五条悟说起这个可就不困了,眼眸晶亮,越说还越理直气壮,“根本是你对我图谋不轨吧。”
他咧开嘴笑起来。得意地说:“我知道的,你喜欢我,所以才想对我做这做那。”少年漂亮的蓝眼睛迸发出耀眼的光亮。他看起来丝毫高兴过了头,周围的背景都要开出小花来了。
“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五条悟大人就不跟你计较了。”五条大少爷装模作样地说着,“我、我其实也觉得你很有意思啦,勉强算喜欢你吧。但是你还要更加加油喜欢我,我才可能会多喜欢你一点。”
她这么喜欢他,他就勉为其难当她男朋友,免得她哭出来——
“五条悟我鲨了你!”初鹿野垂死病中惊坐起,瞬间回光返照满血复活,向他伸出电弧跳跃的小拳头想锤死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蛋生动活泼,艳光四射,“你是在羞辱我吗?虽然单身至今但也不至于绝望到想做你女朋友吧,自己找不到女朋友也别赖上我啊,我这样阳光善良的女孩子可是很受欢迎的。”
“你什么意思啊,我不够好吗?老子才是最受欢迎的好吧!”
“到底是有多自信啊你,异性缘最好的明明是杰。你这样性格恶劣的自大狂只要跟女生相处几秒钟她们马上就会扛着火车逃跑的,更何况你技术还差,如果不是碰巧抓到我这个大冤种,你就可以等着三十岁变成魔法师了。”
少年攥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模样突然在她眼中放大,初鹿野一下子惊得噤声。
“技术差?”五条悟捕捉到了重点,并且迅速做出了反应,似乎是很不敢置信一样,“你说我技术差?”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要咬死她,但初鹿野就是个实诚的老实人,她坚定不移地说:“简直是太差了。”
“力气那么大,一点也不温柔,还咬人,跟你这样的chu//男□□算我倒霉。”
chu/男这种生物,就该是社会底层,没有人喜欢处,没有人,像五条悟这样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自己爽的,能碰上她这么个冤大头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谁爱接盘谁接盘。
“不、不可能的吧。”
是错觉吧,初鹿野居然感觉他好像在紧张和挫败,于是加大火力,又说了句实话:“真的,弄得我好疼。”
“哈,怎么、怎么可能呢,”虽然在嘴硬,但五条悟已经开始紧张冒汗了,“身为最强技术当然也是最强啊。”
纳闷、挫败、不解,五条悟回忆着昨天,很多细节不太清楚了,但她崩溃大哭眼泪汪汪的可爱模样还历历在目。
“你开玩笑的吧,明明都爽哭了。”五条猫猫突然想通了,理直气壮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着,“我知道哦,傲娇就是这个样子,明明哭着说不要,但身体很诚实地缠着我不想让我离开——”
“你闭嘴!”初鹿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以至于上天要如此惩罚她,她只知道她现在真的要做出一些犯罪的事情了。
可转念一想,这是她自己家,造成太大破坏损失哭得还是她自己,于是一边凶狠地锤他,试图平a出暴击,一边嘴上毫不留情地说,“路上随便抓个男的都比你技术好,同样都是童贞力x的处//男,杰肯定也比你温柔。”
就像启动了什么开关似的,初鹿野一下子被制住了。
对他来说撒娇一样的拳头被攥住,她的脊背抵上沙发,脑袋下意识偏过和五条悟的距离。但随着对方极具压迫感的弯腰靠近她的动作,她退无可退。
是说的太过分了吗?他生气了吗?
其实、其实也都是实话吧
但是五条悟小心眼她也不是不知道。
初鹿野吞咽了下唾液,心脏紧张地跳动。空气里是夏季所特有的闷热,令人口干舌燥,窗外蝉鸣喧嚣,热风吹过树叶带来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时间变得缓慢,缓慢到让人难以忍受。
少年宛若天空延续般的瑰丽眼瞳一眨不眨地瞧着她,嘴角危险地上翘。
“你更喜欢杰?”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低哑,表情严肃到让人心生畏惧的地步,被看上一眼,都觉得身处极寒之地。
那双眼睛骤然靠得她极近,初鹿野吞了吞口水,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背光的阴影令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感到他高大的身体投下的阴影,能将她整个上半身都罩住,宛如一只庞大雄壮的雪豹低头去闻嗅被他的爪子按住的娇小怜弱瑟瑟发抖的幼鹿。
他的体型比她大太多,力气也大太多。只是力道稍微大一点,她好像就会被催折凋零,残破不堪。
五条悟大抵是看出她小动物一般本能的惊疑警惕,将手撑在她的脑侧。冰蓝色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透出股不详的幽光。
强势的男性气息更近了。初鹿野无论如何也没法逃开这铺天盖地的笼罩。阴影更加深重地落在她的视网膜上,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正常的加快。
“我、我”他这是问的什么问题啊,初鹿野缓了缓神,故作轻松地说,“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只是觉得杰肯定会温柔些,而且他酒品好,才不会喝醉了酒就做坏事。”
“不像你。”初鹿野一下子来气了。她为什么心虚啊,又不是她的错!“杰才不会跟你一样乱来呢,他那么正直,就算我喝醉了也不会发生什么。”
五条悟舔了舔牙根,像是很郁闷又无奈的样子,“笨蛋,那家伙跟‘正直’到底有什么关系啊,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借酒乱//性这种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的。”
“不要仗着他不在就说他坏话啊,杰是正经人。”初鹿野想了想,加了个定语,“跟你比起来是。”
少年漂亮的蓝眼睛近在咫尺,雪白的睫毛轻颤,平日里经常欺负她的坏猫猫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
心高气傲的六眼神子气的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想教训教训不知好歹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的小耗子,可是她又用小鹿似的明亮眼睛瞅着他,清润又湿漉漉的,看起来无辜可爱,甜美的让人饥渴。
是在故意耍他吗?明明昨天晚上露出了超级可爱的害羞表情,眼睛湿漉漉的,还红着脸别扭地不敢看他,现在不仅说他技术差还要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好像她更愿意跟杰做似的——是吗?最好不是。
“水性杨花。冷酷无情。眼光还差。”五条悟不爽地嘟囔着,仿佛是受了极大委屈。
初鹿野有些没明白他嘟嘟囔囔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骂谁呢?”
“我说你就是滥情的偷腥猫。”五条悟克制着将她按倒质问的冲动,强迫自己起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很冷静,很无所谓,毕竟他又没有很在意她——只不过稍微有点在意罢了,明明是她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又总是嘴硬不肯承认才对。
“要脸吗,你还骂我?”初鹿野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气鼓鼓地坐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你把我搞成这个样子我没跟你算账已经很好了,你居然还莫名其妙骂我。”
“算了算了我不跟疯狗计较。”
他又疯又咬人,不是疯狗是什么?
“昨晚的事情,就当是没有发生过,你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初鹿野想要模仿看过的小说里那样,冷酷成熟地说这句话,但对上他冰冷疯狂的蓝眼睛,她又莫名产生了心虚感,不过,话还是要继续说,“敢出去乱说的话,会遭天罚的哦。”
虽然她是真正意义上正常正经善良阳光的女子高中生,害怕自己会对他人造成伤害从未用过全力,也从未杀过人,但是天怒人怨的人渣在大街上走着被雷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她说着自以为厉害的狠话,但是转眼一看,五条悟正阴森森地瞪着她,好像一直在压抑着什么暴怒狂躁的情绪似的,危险而可怖,充满了压迫感。
干什么,要打架吗?如果换过平时她肯定就动手了,但是现在她体力透支全身发软,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怎么看都不适合再运动了
“你你这轻浮的女人”他的声音低低的,饱含着愠怒,“勾/引了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去引/诱别的男人。”
哈,太好笑了,他为什么要生气啊,说到底又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她还算顺眼还算有趣,偶尔、时不时、经常不请自来出现在他脑子里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是她。
他这样优秀出色的男同学就在身边,她怎么可能会蠢到放着这么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人选,选择别的男人呢?
她不对劲。
她有问题。
对,都是她的错!
看着男生愤懑的样子,初鹿野比他还要激动,本就使用过度的嗓子都开始疼了,“你又在说什么谜语人一样的话啊!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不好明明现在都没戴墨镜呢,我这么洁身自好的纯情jk到底哪里轻浮了,要说轻浮,肯定也是你这个色//情狂吧!”
“还说我勾/引你,我初鹿野就算饿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勾引你一根头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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