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有病,病的不清,初鹿野以前就知道,但没想到他现在病的如此严重了。
“你就嘴硬吧。如果不是你总勾引我,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失控。五条悟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虽然说他本该冷静至极,她又不是无可替代,但是他现在这么逼着质问的急迫态度,就好像在意这种事在意到偏执疯狂的程度了。
才不是呢。
他才没有那么在意。
怎么可能啊,就皮卡丘这种迟钝的笨蛋,每天嘻嘻哈哈傻的要死,他五条悟怎么可能会在意她到这种程度啊!
都怪她。明明就是她太不检/点了,随随便便就敢做出各种大胆的举动,害得他满眼除了她以外什么都看不到,一被她靠近就心脏狂跳血液澎湃,大脑兴奋到极端的程度。
他一度怀疑她对他用了什么奇怪的术式,能够干扰六眼和无下限,直击灵魂,但是怎么看这也不是她花里胡哨的电磁术式用法中的一种。
很明显就是在勾引他。
勾引他就勾引他吧,这种事情大方的五条悟不是不能接受,但问题是勾引他一个还不够,还要引诱其他男人。
五条悟烦躁至极。
这个不长眼的女人连什么是最好的都不知道,贪得无厌,狡猾狂妄。
而且还很会推卸责任。
“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了?”五条悟越想越气,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说的话也越来越怨念,“费劲心机勾引我,到手之后就直接扔掉你这只丧尽天良的渣女皮卡丘,会被追杀的哦,真的会被追杀的哦,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五条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直到死后都不放过你的哦。”
普通人说出这种话最多也就是最嗨,但放在最强咒术师身上,初鹿野还真要心颤一下。五条悟你他妈是什么特级咒灵吗?
又一个绝对不能跟咒术师交往的理由——他们求而不得的诅咒可能是要成真的。
“就算恼羞成怒也不要诅咒我啊混蛋,”像是想到被特级咒灵五条悟追缠一生死后都不放过的可怕未来,初鹿野赶紧说,“我会负责的,真的会负责的。”
那双晴空般蔚蓝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片刻呆滞后,咧嘴露出一个带着傻劲的笑,“那——”
“我会竭尽全力让你失忆的。”初鹿野接下来说的话,让五条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五条悟:?
“电/击疗法我不是很熟练,怕直接把你的大脑烤成焦炭,所以先用酒瓶砸脑袋开始尝试怎么样?”
五条悟:???
他很努力地试着看出她脸上开玩笑的成分,但是没有,她漂亮清纯的小脸认真又坚定,像是对待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皮卡丘不会撒谎,傻乎乎的,对于认定的事情就会非常坚定,无论如何也会做到。
她是真的打算让他失忆。
还是用相当粗暴的物理方法。
五条悟用难以分辨的速度先发制人夺走了茶几上的玻璃瓶,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桌子上厚的能砸死人的书也挪到远离她的位置。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五条悟知道她是真的会动手的。虽然身娇体弱一只手就能拎起来,但雷电法王发火的时候不管是谁都要觉得难顶的,更何况还是长期的追杀,这样的话就算是五条悟也要觉得相当棘手。
“这就不用了吧,”五条悟摩挲了一下指关节,眼神不住地往她身上瞥,瞥见她脖子上露出来的红印和手腕上明显的勒痕,有些闪躲,甚至稍微有那么些扭捏,“我说的不是这个负责。”
他都这么纡尊降贵暗示她自己可以勉为其难当她男朋友了,她怎么说也该感恩戴德一脸娇羞地接受——
“你果然是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想碰瓷我。连自己同学的主意都能打,真有你的。”初鹿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怎么看都是我吃亏,但大家都是初体验也算是扯平了吧,以后就别提了。”
钻石男子高中生の初体验,狗都不要,她这是吃亏吃大了,但是,毕竟她有错在先
算了算了,她大度点。
“啊,突然想到,”眼看着五条悟好像又要恶疾突发,初鹿野打断施法,慌忙地想到一个问题,“你做保护措施了吗?”她一个清纯女子高中生的卧室是不可能放这些东西的。
五条悟被打断施法,也有点懵,随后蓝眼睛不自然地闪躲了一下,吞咽了下口水,“我也没想到会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啊。”
突然袭击的时候真的只想到她家去玩,然后给正在做任务的杰秀一波让他柠檬一下,根本没打算做什么超出的事情。事发突然,都已经到那种地步了,他还有可能想到这些然后中止动作去便利店买小雨伞吗?
“五条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诶——皮卡丘你冷静点,你现在掐死我也——”
五条悟浑身冒烟,顶着一头因为静电而炸毛的蒲公英似的白毛脑袋,躺在焦黑的地板上,双手交叠于胸前,安详地去世。
“晚点再死,先把电灯泡换了,”实在是累的不行,酸痛得更加厉害了的女孩躺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一盒扑克牌没好气地朝他砸过去,“下午之前不处理好罪证被妈妈发现的话你就真的凉了。”去妈妈房间的医药箱里找一找吧,要是能找到药的话就不用出去买了
躺尸的五条悟又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乖巧地顶着乱糟糟的爆炸头问她:“灯泡怎么换?”
“”初鹿野看这糟心玩意儿这么乖巧,心里更加想踹他一jio了,“你还有什么会的啧,把坏的灯泡拿下来,装上新的不就好了。”
五条悟又举手提问:“新的灯泡在哪里?”
“柜子上面的纸箱里。”初鹿野抱着沙发抱枕,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她真的很困,很累,现在就算是想赶紧整理掉罪证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交给五条悟应该没问题吧,这家伙虽然不正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比较靠谱的——
“哗啦”
初鹿野刚迷迷糊糊要睡着,突然听见一声脆响,吓得赶紧扭头看过去,只见白毛大猫猫正面带甜蜜的笑容,手上拿着被他不小心捏碎的灯泡,有无下限在,他的手完好无损,但是脆弱的灯泡就不这么好运了。
“我也没想到它这么脆。”五条悟理由充足,卖萌似的对她眨了眨眼,像极了那种故意搞破坏被主人发现后企图讨巧卖乖萌混过关的缺德猫。
初鹿野:
“啊皮卡丘你振作一点不要撞自己脑袋了万一更笨了怎么办,这真的只是个意外我其实还是很靠谱的!”五条悟拍了拍满手的碎片,慌忙地阻止她用脑袋撞抱枕试图让自己失去意识的行为。
初鹿野心如死灰生无可恋,已然是一副放弃抢救的模样。
“呀,真的是意外嘛,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打扫干净的。”
五条悟越是信誓旦旦,初鹿野越是想一头创死自己。
“我可是很负责任的完美好男人,区区打扫不在话下啦。”五条悟看她半张脸埋在抱枕里,金褐色的睫毛颤抖着,在阳光下反着明亮的光,懒懒地掀开眼皮,露出那双焦糖色的眼眸水汪汪地瞥他一眼,半是嗔怒半是撒娇,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那软乎乎的脸蛋。
又软又嫩,像是滑溜溜的布丁果冻一样,手感好极了。
初鹿野龇了龇牙,偏过头凶狠地一口咬住那罪恶的手指,还用牙齿磨了磨,然后嫌恶地吐出。
明明被咬了还不开无下限的五条悟是屑。
呸,脏东西!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脸埋在抱枕里,心想着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她,而不是让五条大魔王来折磨她。
“还生气?我都让你咬了怎么还生气,小耗子你咬人还挺疼的诶。”五条悟看着手指上亮晶晶的牙印,舔了舔干燥的唇。
他没法不想起昨夜将手指探入她口腔中搅动时是怎样的温暖湿润,也没法不想起她是怎样被自己玩到吐出红红的小舌头糟糕喘息
目光注视着她蜷缩起来的,小小的背影,五条悟又耐不住心痒,悄咪咪伸出手戳了戳她单薄的脊背,一边试探着问:“不理我了?真的不理我了?不至于吧,只是一个灯泡而已,赔给你嘛,坏掉的家具我都赔给你嘛。”
你不赔,谁赔?要不是你,这些东西会坏?初鹿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呐,你饿不饿,应该饿了吧,”五条悟意料之中被她电了一下,习以为常地暂时收回手,然后蹲在一旁继续问她,“冰箱里还有些吃的,你——”
“你怎么这么坏啊”
五条悟话没说完,被她打断愣了一下。金发女孩转过身爬起来,眼泪汪汪地瞪着他,被泪水蓄满的眼眸就像蒙上水雾的宝石一样,声音哽咽,就像只受了委屈的幼猫。
“太欺负人了。”
什么?他做什么事情了?只是不小心弄坏只灯泡而已不至于把她弄哭吧。五条大少爷还从没这么紧张过,手心都开始出汗了,“灯泡而已,多少只我都会赔给你的。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行了吧。”
这可是五条悟的主动认错,谁都没有过的待遇啊,她怎么说也该消气了吧。
“你过分,太过分了。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
事实上他只是把她弄得乱七八糟,所有的电力破坏都是她自己做的。五条悟还想解释一下自证清白,但是女孩子睁着湿乎乎的大眼睛看他,晶莹的泪珠从中滚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烫的他心尖发颤。
“诶真的哭了?那个、不、那个你别哭啊。”五条悟就没这么心慌过,额头都开始冒汗,紧张到舌头打结,“是、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好想穿越回去把那个惹她哭的自己掐死啊!五条悟现在慌张的程度,就好像咒灵见了他一样恐慌。
大家都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最强咒术师没有弱点,其实是有的。
他害怕她的眼泪。
明明把庵歌姬弄哭的时候他还看热闹似的嘲笑“歌姬,你哭了吗?”,但是换个对象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效果。初鹿野的眼泪根本就是诅咒,五条悟只能这么解释,不然为什么,看到她强忍又忍不住的掉眼泪时,呼吸不受控制,心脏像被揪住,精密运转的大脑宕机了似的什么也想不到。
这样的诅咒,以前发生过一次,现在又来拿捏他了。
“你搞那么多破坏,你还、你还让我给你做饭,呜呜呜你还是人吗?”初鹿野哭得哽咽,抽抽噎噎地,手背胡乱地抹掉眼泪,她不想哭的,但是越是生气,越是委屈就越控制不住掉眼泪,然后一哭起来不可收拾又对自己更加生气,恶性循环,“我现在还好疼,全身都疼呜呜呜呜都怪你,你话那么多,还、还弄坏东西,居然还要我给你做饭你怎么不去做梦啊你还要我给你做饭呜呜呜”
五条悟苦恼地抓了把自己炸起来的头发,蹲在她面前,尽量把超大只的自己体积缩小,看起来真诚又可怜,“好好好都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不过,他什么时候让她做饭了?他根本什么也没说
啊,这个笨蛋。
“我说,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有差到这种地步吗?”五条悟郁闷之余又有些好笑,“我只是想问你想吃点什么而已,不是让你给我做饭啦。”
虽然呢,他现在还不会做饭,但是这种东西看看网上的教程肯定很快也能学会的,他可是超——完美的男人嘛。
“你?”初鹿野止住了哭泣,但依然抽抽噎噎的,湿漉漉的大眼睛迷茫地望着他,声音带着哭腔,“你要是拆厨房就更糟糕了啊。”
这家伙,把她拆了还不够,还要把她家拆了吗?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啊!初鹿野越想越气,眼看着又要哭起来。
“哪有这么严重,对我有点信任好不好。”五条悟像是有些委屈地嘟囔了一句。他虽然还没尝试,但已经对自己的厨艺非常自信了。
他对自己太过自信,可初鹿野不敢对他太有信心,因为她家真的有一个厨房。
认识到他好歹还算是人,她又抱着抱枕缩回去了,背对着他,蜷缩在沙发上,脸埋在抱枕里,闷闷地低声说:“不要动厨房,外面有蛋糕店。”
女孩缩成小小的一团,铂金色的卷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就像是流淌着的阳光,身体微微起伏,或许很快就会重新睡着。五条悟蹲在沙发旁,像只乖巧的白色大猫,手指悄咪咪贼兮兮地碰上了她长而卷的浅色发丝,不引起任何注意的绕在指尖,顺滑地如同幼鸟的羽毛,暖洋洋金灿灿。
他很喜欢薅她脑袋,因为手感很好,每次这么做的时候她都会跳脚炸毛,但是太过娇小,跳起来想打他头顶他就会故意随手一按,然后又是一把□□。
五条悟现在也很想揉她脑袋,因为她好小只好可爱好想逗一逗,但是这样显然不行,要是又把小心眼的皮卡丘惹哭,那他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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