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旁边还发微信。
真是。
“那可不就是?”杨柳突然笑起来。
杜清仑听见笑声,看一眼车内后视镜,两人对着手机都在笑,道“自己连蓝牙,放点音乐。”
两个小姑娘明显是看他在车里不好说话,还通过手机交流笑都不敢大声,不放点音乐这两姑娘更不自在。
“你想听什么?”梁呼晴点点头,连上蓝牙,问道。
“随你,”杜清仑道。
“来点□□?”梁呼晴说着,就放出一首《咱当兵的人》。
梁呼晴明显的感觉到杜清仑手一滑,车往右边轻轻一滑,很快笑了笑道“我和闻安时一样大,真没到这岁数。”
“可是你讲话就有一种谆谆教诲的感觉,仿佛就差给你个讲台了,”梁呼晴笑着道。
“我现在都很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杜清仑笑问。
梁呼晴笑笑,然后顺手找一个歌单,随机播放,道“正直善良,绝对思政课满分。”
杜清仑笑笑没再讲话,顺着《孤勇者》的调子唱了两句,道“我真没到天天听□□的年纪啊。”
唱的挺好听的。
梁呼晴想起第一天在诊室见他的时候,就是那个声音,帮她说话。
现在唱起这首歌来,也真好听。
梁呼晴立刻换成伴奏,道“清仑哥哥,来唱一个?”
杜清仑摇摇头。
“你唱的真不错,唱一下好不好?”梁呼晴道,说着都打开了录音。
“你这几天都乖乖的,你回去的时候我让你点三首,”杜清仑瞥她一眼,道“让你录。”
“一言为定啊,”梁呼晴知道他今天是不可能唱了,道。
梁呼晴后来再回想那其实是她和杜清仑一起吃的第一次饭,当火锅在面前蒸腾,发现自己脸上妆都随着热气化了的时候,她开始感到一丝后悔。
她也不记得那家火锅店是不是好吃,毕竟那个时间段火锅店已经没多少人了,而在杜清仑面前妆化了,是她唯一记得的一件事。
只不过也不知道杜清仑注意到没有。
等她们都放下了筷子才放筷子,其实梁呼晴看得出来他开始就吃好了。
毕竟当医生的没有吃东西慢的。
只不过他没有让两个小姑娘感觉到他在坐那等,那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催促。
回北川那家酒店的路上,杜清仑提起了那天他们回去看老师给老师把脉的事情,杜清仑一脸赞可的说道“那天你真的很棒。”
“正好碰到,”梁呼晴笑了笑道,“你们才是真的厉害。”
“那天我们这届最长脸的就是你,”杨柳在旁边补充到,“那些魑魅魍魉都是嘴上说说,那我还能说我未来能突破技术封锁,拿最高科学技术奖呢,他们说未来式,你说现在时。”
杨柳是个性子没什么棱角的姑娘,一般也不讲什么有踩人意味的话,但是关于那些人她字字不落下风。
杜清仑下意识的就通过后视镜看这两个姑娘,杨柳看着梁呼晴,梁呼晴眼睑微垂,转瞬即逝立刻又笑起来,道“那我是比他们厉害。”
“之前老师就发微信给我看体检报告,我就给老师说了句没什么大事,控制饮食多运动就好,你那又给开方又给把脉的,让我这个学长真丢人,”杜清仑突然想到七中学生这个头衔压力,又从闻安时那里能看出这其实是个自小受宠的姑娘。
年轻的女孩子正是心高气傲又敏感的年纪,前任的比较,同学的阴阳怪气,都在给她加压。
“这其实是中医西医的不一样,”梁呼晴变得很正经说道,“西医是数理化体系下成长起来的医学,中医是在传统道家哲学这些东西下成长出来的,这就决定了中医的方便简洁。”
杜清仑本来只是想这样说点好听的,让她放松,没想到梁呼晴正儿八经的说了起来。
好像这小姑娘也没那么娇气。
杜清仑几不可闻的挑了挑眉毛,道“确实,西医离不开医院,中医只要医生。”
“现在却不是,很多中医看西医检查没有一点问题,开西医检查也是清清楚楚,很多西医开起中成药也是张口就来,这两个似乎没了明显界限,”梁呼晴道。
“你觉得该有界限吗?”杜清仑在她说完之后,想了好一会儿才到。
梁呼晴都准备揭过这个话题了,他才说道。
“我们学的西医课不少,老师经常说要取长补短,”梁呼晴在大一就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侃侃而谈,道“就比如急腹症,该开腹就开,那不成这时候还吃中药,就比如你们眼科全飞秒,这种器质性病变难道手术不更好?但是就比如你们很多时候说的神经官能症,西医只会说没事,但这时候中医就很好,还有女生痛经,这个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中医看这个比西医激素药物好多了。”
杜清仑听着她的声音,突然觉得这个姑娘这一刻不像个比他小的妹妹,仿佛是一个在医院会议室会诊时候和他讨论病案的同事。
脱去了小姑娘给人的感觉。
“我不太了解这些,但是我以前听我老师说过一个金针拔障,好像和中医有关系,”杜清仑是个在一流西医院校出身的八年制医生,他有国外交流经历,也有很多影响因子很高的国际论文,但是也确实没那么了解中医发展。
顶多是那些常开的,连他都不太清楚具体效果的中成药。
开中成药最多的不是中医,而是西医。
这句话不是笑话,是事实。
“我看过相关资料,”梁呼晴看他不是像有的人一样阴阳怪气的说中西医区别,是真的在说这个话题,便整个人向前靠,近乎就像在他头后说道,“白内障中医叫做内障,这个金针拔障就是把拔障针在风轮与外眦相半正中插入,就是解剖的角膜缘做一个小切口,垂直刺穿球结膜,巩膜、睫状体扁平部而达玻璃体,再用拔障针把…”梁呼晴微微皱眉头,想了想道,“一堆韧带,留下一个什么韧带,然后把白内障拔下来,不要再浮起来,大概就是这样来着。”
杜清仑从她说一堆韧带的时候,就想笑,忍了一下,等她说完才道“一堆韧带这个说法很可爱。”
“那你说什么韧带?”梁呼晴下意识问道,她确实不太记得了。
就听他道,“晶状体悬韧带。”
“哎,我又不是搞这个的,我也只知道大概,”梁呼晴没有一点被戳破的不好意思,这是她每次在讨论专业问题的状态,道“我当时是看到一个写唐由之老先生的文章,我也没仔细研究,你搞眼科的,你也没了解过吗?”
在讨论这些的时候,按她的话就是要“没脸没皮,”有问题就要问,不管他傻不傻,有看法就要提,不管他蠢不蠢。
“我知道这位老先生,给伟人治疗过白内障的,很厉害,”杜清仑点点头,道“好像和现在的白内障手术有点像,但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所耳闻,我回去会补补课的。”
她说话气息正好打在他脖颈处,有些痒,一侧头正好看见她头放在驾驶座那上面,道“但是科技在发展,我们眼科老师说现在有的的医生做人工晶体那个手术五分钟就ok,也不用戴墨镜什么的,压根不影响,但是早几年都要戴墨镜恢复。而且眼科手术超考验手稳的。”
“外科都要手稳,”杜清仑道。
“眼科更要手稳,那个角巩膜缘才一点点,从那里进去,真的太要手稳了,”梁呼晴说着,目光就移到他扶方向盘的手。
灰黑色的方向盘上,他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就那样搭在上面,在阳光下甚至还微微反光,强烈的颜色对比。
手控,不是没有道理的。
梁呼晴几乎眼睛移不开,盯着那手特别想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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