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凑巧的是,在这个假期他久违的感冒了。
一直不生病的人病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他索性多住了几天院,但是他一直把並盛当成自己的地盘,每日要做的事情可是不少,他病了草壁哲矢就得去顶上,不可能天天在医院照顾他,因此风间月自然而然的接过了照顾他的事情。
不过风间月原本也是风纪委员的一员,再加上她还有额外的工作,在他生病的时候除了草壁哲矢,就是她最忙,少女每天在医院里照顾他也都是风风火火的,有时候还会在他面前玩笑的抱怨两句。
“最近事情好多,恭弥你病的真不是时候,我都不想照顾你了。”浅金长发的少女一边给少年倒水,一边像是不经意一般的问道,“说起来,之前木之同学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怎么不见她来照顾你?”
云雀恭弥冷淡道:“她去意大利了。”
风间月倒水的手顿了顿,随后她转头露出一个笑:“意大利,跑那去干嘛,假期旅游吗?”
“不清楚。”云雀恭弥抬眸看了她一眼,“要是你实在是太忙,等她回来让她过来算了,你手里的正事比较重要。”
闻言风间月愣了愣,她浅紫色的眼眸划过几丝不明朗的情绪,但还是轻笑着回答道:“那也行,木之同学总归是比我会照顾人的。”
于是几天后刚回到並盛的女孩就被草壁哲矢一通电话坑来了医院。
说是这样说,但是云雀恭弥的本意是想借此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对方,得出一个符合他划分方式的结论。但认真照顾人的女孩看到他拒不配合的行为真心实意的生出些怒意,一直以来表现温顺的木之然终于露出了点爪子。像一只还没怎么学会捕猎的幼兽,在学者成年兽类亮爪子。
这一瞬间,算是肉食动物的本性暴露,还是草食动物的色厉内荏呢?
云雀恭弥窥见了一点想见的东西,心情好了不少,就也随了对方的意。在吃完晚餐后按照之前的惯例,嘱咐不要吵醒他的午睡,不然后果自负,然后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在病房里蹦跶。
观察一个人实力的方法,比较传统又可靠的就是听人的脚步声。普通人的步伐一般是虚浮无力大的,身体好又有健身的人步伐相对来说稳健又沉稳的,特殊职业的练家子步伐又会更加轻盈一些,甚至于是落地无声的情况。
而木之然有点奇怪,云雀恭弥可以听出来她似乎是在使用一种比较特殊的步伐来减轻脚步声,但是因为没有基本功的支撑所以还是会有声响传出来。
他感觉对方越来越奇怪了,但是他马上也要出院了,这样的机会不太多了。
出乎意料的是,因着假期帮人照顾了几天猫的缘故,那只猫有的事不太让她做了。没有办法,这一两个星期,木之然想要对猫做些什么,都只能跑过来让他帮忙,从剪指甲到梳毛,再到给猫洗澡。
小姑娘最开始拎着猫来拜访的时候很是狼狈,被折腾出了一身的汗,一身的猫毛不说,短袖衫还被划破了几道,裸露出来的胳膊上虽然被挠的肿起来了几道,却没有出血。
“云雀学长,那个,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女孩心累的看了一眼在猫包里翻腾的小家伙,扭头看向他的时候又挤出个笑脸。
黑发的少年表情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他心下觉得有些麻烦,但这个局面好像就是他导致的,于是他向屋内偏了偏头:“进来说。”
木之然在室内跪坐端正:“是这样的,之前假期的时候,我不是拜托云雀学长你帮我养几天小白嘛,后面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小白被洗过澡,也被修剪过指甲。
今天我正好想给它剪剪指甲,但是它挣扎的实在太厉害了,所以……我就想着带过来让云雀学长你帮帮忙,或者你教教我当时你是怎么处理的。”
女孩显然已经被小奶猫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语气透露出一股疲惫和无奈感,说到帮忙的时候都黏糊糊的拉长了尾音,仿佛在撒娇一般。
云雀恭弥没有立即说些什么,他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完后说道:“不然你直接把它交给我养算了。”
躲在猫包里的小白猫瞬间不挣扎了,还乖乖巧巧的叫了一声向木之然示弱。
云雀恭弥:“……”
木之然:“……额。”
几秒钟之后,女孩拎着猫包窜出了和室一边试图躲避来自对方的攻击,一边喊道:“云雀学长,你冷静,我错了!你冷静啊!”
在几次之后,云雀恭弥被迫习惯了对方时不时抱着猫的登门拜访。
云雀恭弥是一个领地意识非常强的人,所以他会更加偏爱个人独处。当他一个人待在某一个空间里的时候,他也会排斥别人的存在和闯入,草壁哲矢和风间月是因为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这两个人会时不时陪在他身边。
而和他相处时间较短的木之然则是极其有分寸感,存在就像空气一样不会引起人过多的注意。这段时间对方的拜访其实并未对他造成影响,就像是每天午休时的相处一样,对方是属于一个人安静待着不会发出太多声响的类型,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不会意识到木之然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一般要等对方出声提醒他该休息的时候,他才会注意到女孩还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
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神奇的长了起来,长到了别人觉得微妙的程度。
云雀恭弥当然没有兴趣去听弱者的闲言碎语,当然也没人有那个胆子会来他面前说这些,他也不是突然有了常识,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正常人眼里很是微妙。他能感觉到这一点,纯粹是因为在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后,风间月来找他——
少女趁着他不算很忙的时候登门拜访,在闲聊时语气随意的询问道:“怎么不见木之同学?”
“你问她干什么?”云雀恭弥寡淡的看了风间月一眼。
“这个嘛,这段时间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待在一块吗,同学之间都开始有流言了哦。”风间月俏皮的弯了弯嘴角。
“是吗?”云雀恭弥的语气寡淡,“两个人不算群聚,我并不觉得有问题,而且你怎么开始在意起那群草食动物的话了?”
“我并不是在意同学们传的流言,我在意的只有恭弥你的态度呀。”少女笑语嫣嫣,语气带着点苦恼的味道,却又透露出几分冰冷的情绪。
云雀恭弥挑眉看向她,陈述道:“你不喜欢看见她在我周围。”
“谈不上喜不喜欢的。”风间月随意的笑了笑,“不太高兴罢了,怎么,恭弥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神色恹恹的,像是提不起兴趣一般,“你像从前一样不要在意这些东西就好。”
闻言,风间月神情微不可察的放松了一些:“说的也是,对了,今年情人节快到了,恭弥还需要我像以前一样帮你清巧克力吗?”
“你看着办就行。”云雀恭弥的表情露出几丝不耐烦,虽然他凶名在外,但是,耐不住他长了张带着东方古典韵味的美人脸,每年总是会有那么些胆子大的少女向他的鞋柜里塞情书和巧克力。风间月还在並盛的时候,这些东西一直都是她在处理,草壁在她离开的几年结果了这项任务,不过现在她人回来了,自然又是她来处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风间月也不多做停留,起身告辞:“那好,时候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以风间月的行动能力,在情人节的时候基本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所以当木之然进入风纪委员室并把礼品袋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是有点迷茫的。
随着女孩简洁的解释,对于同龄人缺乏正确认知的云雀恭弥迟钝的意识到,原来还有义理巧克力这种东西的存在,不过随后他就被对方所说的朋友吸引去了注意力。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朋友这种东西的存在,弱小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强大的则是他的对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然也就不存在朋友这种东西。而木之然,显然是弱小的哪一类,虽然他也在意她身上强大的那一部分,但总体来说,她显然是没有那种可以让他认真对待的资格的,所以他也就这么出声反驳了。
而对方显然对他可能说出的话早有准备,轻描淡写的把给朋友的礼物,换成表达云雀恭弥这个强者对她这个弱者照顾的谢礼,这让他不由得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女孩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眼神却带了一点已经知晓结果了的感觉。少年思考了一会,最后爽快的收下了这种类似“贡品”一样的东西。
霓虹的樱花一般在三月份盛开,不管是垂枝樱花还是寒绯樱,或是其他的品种,都各有各的美丽。樱花又是国花,栽种的数量极多,一到花期便漫山遍野都是那漂亮的粉色,吸引了无数的游客在这一段时间前去赏樱。
云雀恭弥虽称不上有多喜爱樱花,但却对于赏樱这项活动很感兴趣,每年得空的时候都会去,但是拜那该死的樱花眩晕症所赐,这略微的好感在今年可以算是消失的差不多了。
对于云雀恭弥来说,六道骸算是一个很值得撕咬的猎物,这樱花眩晕症不仅让他没办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尽情咬杀对方,还让他以这种格外丢脸的方式败于对方手下,还被抓了关起来,这让在战斗上可以算是首尝败绩的云雀恭弥感到格外的自尊受挫。
被抓的感觉非常不好,也是他本人绝对不想再来一次经历,但被俘虏对于他来说算是比较新奇的一个体验。况且,要是较真起来,他原本就身负重伤,需要时间休整,这段囚禁的时间倒是刚刚好。而且,有一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黄色小鸟一直在陪着他,所以被关起来之后他也没有多烦闷,只是随着被关的时间逐渐变长,他出去把六道骸大卸八块的心情就越强烈而已。
以云雀恭弥的身手,在並盛町根本不可能有人让他受伤,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受伤的经验了,虽说他的体质可以称得上强悍,但六道骸下手足够的狠,他几天的时间里都低烧不断,虽然有清醒的时候,但还是有很长带的一段时间里处于状态昏昏沉沉的状态,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带着温度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照进阴冷的室内,留下了细碎的光斑,云雀恭弥在刚刚睡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周围有其他人的存在,身旁隐隐约约传来他人的热度。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木之然。
木之然还在睡梦里,身上盖着一半老式校服外套,另一半在他的身上盖着。女孩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直接把整个外套裹到了身上。
云雀恭弥:“……”
清俊的少年冷淡的挑了挑眉,低下头简略的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果不其然发现伤口大多都被处理过了,伤的严重的地方还被仔细的包扎了起来……就是这包扎的布料怎么看着像是从哪里撕下来的?
云雀恭弥心情有点复杂又有点奇怪的瞥了一眼还在睡的女孩,看着也不像是直接强闯进来的,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虽然他确实觉得这只小动物有隐藏自己的实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觉得对方有能对付六道骸的身手。
而且,她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虽然木之然和沢田纲吉走的近,在这个事件发生不久后风间月又在寻找六道骸后没有回去,按照那个小婴儿的做法,让沢田纲吉一伙人参与进来这个事情也不奇怪,但是他不觉得小婴儿会让木之然掺和进来,按照他平日里的观察,木之然和风间月的关系就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那么,木之然出现在这里,还拿着药的目的就一目了然——是来找他的。
可是,为什么?
云雀恭弥想不通,他和木之然的相处时间虽然也不短,但两人的关系绝没有好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奇怪。
云雀恭弥看着从通风口透过来的光线,嫌弃的皱起了眉:“啧,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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