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悠然一把接住扑入怀中的娆姬,一抹惊喜不由跃上眉梢:“你怎么来了!”
娆姬吞下历悠然递来的甜柚,笑着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宫主此番派我前来主要是想和宸帝商议海运一事,宫主想要进一步拓宽河运生意,而宸帝则将目标盯上了更为广阔的海上商贸……”
“打住!”历悠然叫停:“你若是商谈政务便去承明宫找君沐宸,可千万别在我面前提这些!”连着陪君沐宸上朝半年的历悠然现在只想好好享受这份久别重逢的闲暇时光。
“不提就不提!”娆姬无所谓,反正这些都是宫主的事,她不行还有少主,此番前来海明园,她打心底只是想来看看染染过得如何:“我可是听说了,宸帝对你可谓视若珍宝!”
“说来听听?”历悠然来者不拒,他待她的好,她心知肚明。
娆姬才不管历悠然心中所想,反正此时此刻的她只想让染染知晓外面是如何议论宸帝色令智昏的:“我听说啊,前两日攸国群臣力谏宸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结果宸帝不允,甚至罢黜了带头奏请此事的三朝元老赵太保!现如今世人无人不知宸帝对您这位镇国皇后的偏爱!简直羡煞旁人!”
短短一年光景,这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宸帝待镇国皇后如珠如宝,秋季为她遍植芳桂,冬季陪她围炉观雪,春季伴她同赏芳华,夏季为她移驾避暑,更是在镇国皇后生辰之际,为她尽燃烟火,那一夜华京城内灯火通明,烟花绽放,堪称无与伦比的奢华与惊喜。身为帝王至尊,君沐宸每每放下身份,与她微服出巡,泛舟江渚,共赏星河美景。二人朝夕相伴,情深意笃。
面对故人的调侃,历悠然不动声色,笑容以对。
见历悠然不理自己的打趣,娆姬正色道:“话说,你就不怕他是别有用心,他对你的好都只不过是为了明正言顺地窃国自用?”
历悠然摇头:“夫妻本是一体,我相信他。我所拥有的一切他自然有共享的权利。”
娆姬咬了一口玫瑰芡实糕,道:“这样说也没错!毕竟攸国先帝早就将皇位传给了你,只是不知为何传位那日你跑没了踪影!来,偷偷告诉娆姐姐我,染染你那时是不是偷偷跑去哪儿看美男了!我保证不给宸帝告状!”
历悠然塞了她一口蜜瓜:“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娆姬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不过是番好意,提醒你凡事都要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人心易变,这一点你再清楚不过。”
娆姬的好意历悠然心领了。
午饭时,娆姬摸摸金贵的餐具瓷器,不由咂舌道:“君沐宸对你还真是用心!瞧瞧你屋里的奇珍古玩、名画墨宝,简直数不胜数!”
历悠然夹菜用餐,听闻此言却并未停箸,而是头也不抬道:“你看上哪幅作品,喜欢就带走!”
娆姬顿时眉看眼笑:“那我就不客气了!那幅‘山水人家’不错,我就要那幅!”
“璎若,给娆姬包好,让她走时带走。”历悠然吩咐道。
“诺。”璎若命宫人依言包好画卷,等娆姬走时送上。
午饭后,娆姬收到手下递来的消息,随机眉头苦皱道:“我得走了,宫主的老姘头又给我派了个苦差事,回见!”
却不知,下次见面,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半个月后,日日赏花逗鸟的历悠然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名贵牡丹、一朵双色的洛阳锦,一边随口问了一句映蔚呢?
舜英在一旁侍候道:“西地有事,属下派他去前去全权处理。”
“我想去北边的上林苑骑马,你帮我安排下。”历悠然都快躺废了,难得歇了这一个月,此时她也想松快松快筋骨。
“诺。”舜英接下命令前去安排。
可谁也不曾料到,就是这次小小的一个打算,却令历悠然与故人再次相逢。
暮色降临,就在历悠然兴尽将归时,却突然在一处河流中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救下她!”历悠然当机立断。
舜英领命派人前去营救。
谁也不曾料到,被救下的人竟是云初釉,那个本应待在铭国天京的纤弱佳人竟会不远千里的出现在上林苑外。
“初釉她怎么样了?”历悠然向舜英询问道。
“云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口中时时呓语。太医已经给她煎药服下去了,说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恢复,问题不大。”舜英回道:“对了公主,”舜英突然想到宸帝那边的传话,赶忙禀告道:“宸帝陛下传来消息,说西南之地突发山洪,受灾面积广泛,这几日需在前朝议事,不便过来,遂特意叮嘱,让公主您好好休息,无需等他。”
“好,我知道了。”历悠然想了想道:“你先好好休息,今晚由我照顾初釉。”
“这怎么能行!”舜英不依:“我是属下,又怎能劳烦公主您照顾云姑娘,照顾人的事我和璎若来就行!”
历悠然则有着自己的考量,铭国之皇铭逸暂且不提,战神息南枫可是初釉的爱人,初釉这么多年身陷红楼,若无息南枫保驾护航,恐怕早已被那些饕餮之徒分食殆尽。如今初釉沦落至此,恐怕铭国生变,到那时自己必会带舜英一道奔赴铭都天京。自己早已休养多日,而舜英刚刚从外面办事回来,正是需要好生将养身体的时候:“此事我自有打算,这是命令,你只需听命行事即可!放心吧,有璎若帮我,累不着我!”
舜英只得依言退下,好生休息。
次日旭日初升之际,云初釉从混沌中醒来,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她突然悲从中来,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子冉!南枫他要杀我!息南枫他要杀我!你救救我!救救我!”
说着,云初釉便哭倒在历悠然的怀中。
历悠然轻轻地安抚着怀中情绪激动的泪人儿,一边好言劝慰道:“初釉不怕!这里是攸国,你已经安全了!我保证,在攸国没有人能够杀你!”
云初釉在历悠然的怀中小声地抽噎着,久久无法平复内心激动而又充满惊惧的心情。
在云初釉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历悠然也终于明白了此番云初釉疲于奔命,前来攸国投奔自己的缘由。
原来一个月前铭国皇帝意欲将自己的王妹赐婚给息南枫,息南枫安抚好云初釉便拒绝了帝王赐婚,可谁也不曾料到,息南枫他早有更上一层楼的打算。半个月前更是将她诓骗至铭国边境的雁荡山,在二人赏日之际将她一把推下山崖。
幸好云初釉幼时擅长泅水,这才得以在坠入山涧后活命。
自此云初釉一路向攸国逃命,路上更是历经息南枫属下的追劫,幸得天神庇佑,这才侥幸活命。
半个时辰后,就在云初釉心情平复、告知了历悠然一切来龙去脉时,舜英却突然捉了两个窃贼,扔进了屋内:“公主,这俩人自云姑娘醒来便鬼鬼祟祟地趴在园子外面,你可定要好生讯问一番!”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哪知云初釉一看到这两人便情绪激动起来:“就是他俩一路追杀我,害得我失足落入水中!若非子冉相救,恐怕我早已化作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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