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将话岔开,符婷实在考虑。上一世并不会做生意,符怀山又是大师级学究,除了学问别的一概不懂,更别谈如何捞钞票了。到了这一世依旧这般,老夫子祖宗,曰夫子父亲,于是一门小夫子。
大周律例算是宽厚,为官者还可收些店铺租子,经商却不许的。有的朝代连这已为大罪,可见古时皇帝将官商勾结看得甚重。幸而这老板开的是棋社,风雅之道算擦边球,还能见上一见,否则门都不敢让进。
再说细了去,奴隶社会等级制度极度苛刻,皇帝贵胄,王孙公卿,高官显贵,书香门第,官吏小史,商贾贩夫,农夫奴隶,烟花戏子,三六九等一目了然。符婷若想许多银子?可以。他日为官后勾结商贾,贪污受贿,当一昏官即可。
罢罢罢,发财梦什么的真是不敢想了。
棋社老板原也见过场面会来事,可进了御史台府才知啥叫侯门规矩。这会儿被领到小暖阁里,一屋子美仑美奂,当中金童娃娃唇红齿白,比平日棋社见到时不知好看多少倍。不由心中琢磨:什么马配什么鞍,(呸呸,你拿啥比呢?)那样的贵气漂亮的人儿,合该坐在这般贵气的屋子里。
知道自己被符家公子打趣却一点不恼,非但不恼心中还高兴。欢实的想自己祖辈算是积了福的,与神仙般的人儿说上话,棋社里伺候二回,如今还跟小神仙府上站了一站。
又听见喊“看茶”,眼见那描金细瓷的茶碗就摆在身旁几上,却没敢真伸手,怕脏了小神仙家中器物。
“还站着呢?”符婷也不知下面站着的想些啥,只管将自己谱摆够了:“大秋,搬个墩儿来。”又伸手拍了一巴掌二冬的爪子:“不长眼的奴才,老板年长也不提醒看坐。”
棋社老板忙称无妨,歪着半边屁股坐了:“大公子若应了这局,也算是棋社门楣光耀,这局摆完怎么算全凭吩咐。”他算是看明白的,符家公子每次赢棋从不打赏,想是家中管得严了不够银子花销,才想了这出。
先前老板讲明棋局摆在柳道坊中,又数过都请了什么人观局,符婷已知噱头便是七岁娃儿,更明白自己输赢并不妨碍这家伙挣银。便跟一旁二冬丢个眼色,自己凑过去认真瞧符江那几笔字,再不理人。
二冬才挨了巴掌,明白大公子并非怪自个不提醒,而是等着这一出呢。于是挨过去端起茶碗递到棋社老板手中:“眼见入冬便是我家大公子八岁生辰,老爷想尽办法寻些新奇玩意来,可小祖宗就不爱。”
“那是,那是。”老板小心翼翼的捧着茶,眼珠子溜溜一转:“伯爵公卿啥新鲜物事没见过,怕是天上的星星家中也藏几颗。”
“扑哧——”一旁专伺磨墨的脂儿忍不住了:“休谈星星,就是月亮,我家大公子也不稀罕。”
旁边胭儿也停了剥花生:“可巧,前日逛琉璃厂,周长富那奸商拿出两副不入流的画来……”
平日待客这些奴才绝不敢多嘴,这会子明摆着大公子要撑脸面设了套儿,当奴才的若这点子事故也看不通透,便不配待这屋子里头,该下去了。
老板听话心中一惊,别的都好说,唯独琉璃厂的画……
能被这府中公子看上的,怕是倾家荡产也换不来。原本只坐一半的屁股更坐不稳了,声音抖了手抖了茶碗叮当作起响来:“只是,只不知是哪位大师手笔?”
二冬瞧这势也造够了,怕吓到人摔了家私,忙把没喝过一口的茶又接回去:“张千听说过没,没吧?就这样一个人,那两副画生生将我家公子魂勾了去。”可怜棋社老板,上好的茶在手里溜个弯,香气还没闻呢,又没了。
“谁啊?谁是张千?”老板一口气总算落下去恢复了精神,问明来龙去脉心中更有了底。那样的画符家公子去,要二百两不假。换自己去,二十两不到准能拿回来。
这一回与从前不同,符婷往日是自来赌棋,只取彩头。如今却是设局请之,棋社又收额外银钱,下场费须先送至府中,这是规矩。
进了御史台府门一遭,棋社老板骨头都轻了几两。事情又说妥了,高高兴兴告辞出门,一路快马扬鞭直奔琉璃厂。见了周长富如此这般一说,价格谈妥即买下俩画,第二日将画送到御史台府不必细表。
只说这一屋子的主子奴才笑成一团,大秋更是不要脸皮的,将那棋社老板战战兢兢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惹得符婷直揉着肚子喊疼,这才歇了。
作者闲话:
感谢大家的黄瓜,同时祝愿各位国庆快乐!
"起点,雨少是我另外一个笔名!"此话为证明起点的身份,专门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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