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两人站在窗口,相拥在一起。叶清浅耳边听着齐霁强劲有力的心跳,眼中看着广阔无边的蔚蓝大海,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齐霁描绘的未来太美好,太令她贪恋了,未来的人生她真的要只为自己而活了。
小岛不大,岛上的生活很单调也很缓慢,没有游乐设施,也没有紧张忙碌的工作。来到这里,每个人从身到心都彻底轻松了下来。
叶清浅每天都听着海浪的声音入眠,再听着海浪的声音清醒,日子别提过得有多么惬意了。
齐霁原本计划着在岛上看一回日出的,但是那天手机闹铃响起后,他关掉闹铃先收拾好自己,然后笑着趴在叶清浅身边,捻起他手边的发丝,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把发梢放在她脸上,刷来刷去痒痒着她。
叶清浅睡梦正酣,被人打扰,手下意识就在面前挥了挥,翻了个身继续睡。
手背被她挥打了一下,齐霁笑着趴在她身上,亲了亲她脸颊笑着小声开口:“宝贝,起床看日出了。”
叶清浅哼了哼,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齐霁又摇了摇她的肩膀,轻轻揉搓着她的脸颊,笑着亲了亲她的耳垂后柔声开口:“你再不起床,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叶清浅听了这话,上下眼皮艰难地撑开一条缝隙,“太阳要升起来了?”
“是啊,所以你赶紧起床!”齐霁笑着将伸出双臂让他抱抱的叶清浅从被窝中拉了起来,自己则拿着毛巾去公共卫生间洗漱,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以为叶清浅已经都收拾妥当自己了。结果他一推开门,发现她竟然又抱着棉被不知道睡到几重天去了。
齐霁无奈地将她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开始揉搓着她的脸颊,试图将她弄清醒。但是叶清浅软得就跟无骨似的,一直往下溜着。
齐霁来回将她提了几次无果后,认真地反思着,昨晚上应该是把她累着了。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齐霁最后无奈地放弃了。轻柔地将她的头放在枕头上,给她盖好被子后,他便出门了。
叶清浅还在房中睡着,齐霁不放心去昨晚上两人选定的最佳观景点。最后只能一个人站在客栈门口的楼道上,看了一回日出。
看完日出,齐霁再无睡意,便打开电脑倚靠在叶清浅身边,边工作边陪伴着她。
最近他休息,很多事情都推给了汪嘉琪,这两天汪嘉琪已经开始用微信轰炸他了。不是说他见色忘义,就是说他重色轻友。一会儿哭哭啼啼说自己第n个女朋友嫌他太忙要跟他闹分手,一会儿又紧急求助说自己已经不眠不休快累晕了。
齐霁觉得自己若继续不工作,汪嘉琪就马上要崩溃了。
在冷白偏黄的灯光下,齐霁靠在床头将电脑放在自己腿上忙碌着,而叶清浅则侧着身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地贴靠在齐霁身边。此刻,一室间难得地拥有了片刻的宁静。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外面的声响也越来越多。有走动声、调笑声、呼唤声以及小朋友们欢乐的追逐声。
叶清浅就是在这样各种声音交杂中,渐渐醒过来了。
她先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将自己的脸颊在齐霁的大腿上蹭了蹭,然后艰难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缓缓地挣开了。
叶清浅看着眼前齐霁放大的脸庞,有些茫然又呆萌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是当她看见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齐霁脸上,在他高挺的鼻梁处投下暗影的时候,她突然就从床上弹起来了。
她跪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已经升起在半空中刺目的太阳,又回头看着要笑不笑的齐霁,着急又恼怒地开口埋怨,“不是说好了要去看日出的吗,你怎么都不叫我啊!”
齐霁听着她这话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他将电脑放在床头柜上,闲适地靠在床头,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开口调侃她,“叶小姐,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记得什么啊?”叶清浅逆着光跪坐着,一双眼睛茫然又无辜地看着齐霁,那眼神就跟小浅受了委屈看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早上叫了你好几次,你都不记得了?”齐霁往前爬了一步,也学着她的姿势,跪坐在她身边,笑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逗弄着她,“真的不记得了?”
叶清浅迷茫地回忆了一圈,似乎又隐隐约约有了点印象。她尴尬地哈哈笑着,右手边挠着后脑勺边看着齐霁,“哦,好像又想起了点,又想起了一点。”
此刻齐霁离她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闻到他呼吸出的味道。淡淡的,是她橙子味儿牙膏的味道。
有时候叶清浅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同样的味道,用在她身上、跟用在齐霁身上,会散发出完全不同的气味来。
两人在一起以后,大多是齐霁来她这里过夜,因此会用她的洗发水、沐浴露跟牙膏。不知道是自己闻惯了那些东西的味道,还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同样的东西,用在齐霁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令她着迷的味道。叶清浅觉得这种味道就跟罂粟一样,让她上瘾。
直到多年以后,叶清浅才想明白这种味道不是具体的哪一种味道,而是齐霁身上特有的,吸引着她令她着迷的男性魅力。
叶清浅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齐霁,她突然伸手,“啪”的一下拍在了齐霁脸上。不光拍出了声音,还将他的脸拍到了一边儿去。
齐霁没想到叶清浅会有此动作,不可思议地扭头,带着满满地委屈看着她。而叶清浅更是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拍他,她没想着要打他的。
她尴尬地看着齐霁委屈的俊俏脸庞,又看了看自己闯祸了的右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带着哭腔开口:“对不起,我没,我没想打你,我……”
叶清浅想要解释,可是肇事的右手还贴在他脸上,连带着让她的解释都没有一丝的说服力。
“你没想打我,可是你已经打了!”齐霁看着她委屈兮兮的模样,硬是忍住想笑、想要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蹂躏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叶清浅赶紧跪直身体,轻轻地帮他揉着被打的地方,又是道歉又是撒娇,说到最后还幽怨地看着他,噘起红唇开始埋怨了,“还不是怪你,昨天晚上一下好几次,我现在腿还不舒服呢。”她红着脸垂着眼眸不看他,但还是忍不住地解释,“刚才我以为你还想要,所以就……”
叶清浅断断续续地解释完,抬眸偷觑了他一眼,见他依然冷着一张脸委屈地看着她,她自己先缩了缩脖子怂起来了。谄媚地抱住齐霁的脖子,在他脸颊跟小鸡啄米似的亲了又亲,“对不起嘛,对不起嘛,那不然你也在我脸上拍一下?”
齐霁被她傻气又可爱的行为一下子就逗得破功了,他笑着抱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他吻吻她的脸颊又亲亲她的唇,严肃地开口:“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打你。爱你都爱不够,怎么舍得打你呢。”
话音未落,他已经吻上她了。等到一吻方毕,齐霁才用额头抵着叶清浅的额头,心疼地问着,“还很疼吗?”他说完就伸手,想要去摸摸她疼的地方,而叶清浅觉察到他的意图后,赶紧抓住他的手,害羞地将脸埋在他肩头,闷闷开口:“不疼,别乱摸。”
“好好,不摸。”齐霁笑着将她抱在怀中,身体后仰靠在床头,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想不想看日出?”
叶清浅扭头看了眼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又撑起身体看向齐霁,伸出手指摩挲着他的浓眉,“明天吗?”
齐霁笑着从被窝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视频。今天早上他将日出的全过程录制下来了。
叶清浅惊喜地看着手机屏幕,这种看日出的感觉跟在现场看又不完全一样。现场看日出,有种震撼的美,看完后会让人觉得自然的美壮丽到无与伦比。
但是透过小小的屏幕看,却又让人有一种统观全局的感觉。在日出之前,黑暗中我们可能会有害怕、迷茫、痛苦、挣扎、不安、不知所措。但是在日出的那一刹那,这些感觉便统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是坚强、是对前路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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