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宁家三兄弟把宁羽和宁毅两兄弟带到了宁家祖祠。
宁毅以为是要要向列祖列宗敬香,表明自己成为了家主继承人。
宁羽却知道,二弟今年十六岁了,也该知道家族的真相了,于是就仔细地盯着宁毅的脸,想看看宁毅看到暗门、密室和灵位之后的表情。
不出宁羽所料,宁毅得知家族真相之后的第一反应,也是问宁家三兄弟是不是要开始造反了。
安排完宁毅之后,宁理从存放四本秘籍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匣子,交给了宁羽。
“自己打开看看吧。”
宁羽打开匣子,匣子里用红色绸子包裹着的一块铜牌,正面一个“郭”字,背面则是四个字,“柴熙让”。
宁羽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这应该就是柴氏宗亲辨认身份的凭证。
“先祖蒙太祖收养,曾改姓为郭,这正面便是为了铭记太祖之恩。我柴氏在沧州有一支血脉,乃是梁王血脉,如今虽然家境殷实,却是群狼环绕。若是沧州柴氏遭了难,能帮就帮一下,实在不行,帮他们留下一支血脉。这枚令牌便是凭证。”
宁羽把令牌从匣子中取了出来,放在怀里,冲着宁理深深地鞠了一躬,“孩儿谨遵父命。”
“还有永康卢家,是熙王一脉,这一脉你千万不要和他们扯上联系。”
“孩儿晓得。”
“你去后院马厩选一匹马,咱们宁家虽然没有什么宝马,但后院那几匹好歹都是从凌州曾家买来的,也算是好马了,你选一匹,赶路也快一些。”
宁羽心里有点奇怪,“曾家买马,沧州柴家,梁王后代,怎么这么熟悉呢?”
正往后院走着呢,突然宁羽想到了什么,“沧州,不会是豢养江洋大盗的那哥们吧?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闯出名声,声音大了,别人才会认真听。”
宁羽从后院随便牵了一匹青鬃马,转头又去了二叔宁远的院子,不出意外,老爹送马,二叔送的就是真金白银。
宁远递给宁羽一块腰牌,上面正面一个“宁”,反面一个“茶”。
“你小子闯荡江湖,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许吃苦。我宁家的茶铺除了京畿路皇城根下面没有开到,剩下十四路都有零零散散的茶铺,这就是凭证,缺钱就去提,记在我的账上。”
“谢过二叔。”
“另外和你说一声,牌子丢了也没事,你的脸也是凭证,大哥已经找了画师,一会就给你画一幅画像,会分发给各个掌柜的。”
“二叔,不可如此,我知江湖上有很多擅长易容术的高人,若是被人盗用我的相貌,那我宁家岂不是要吃大亏。”
“你小子心思还挺活络,挺好的,这样到了江湖上也不会吃亏。你放心吧,你每次的额度也就是五百两白银,这点钱,咱宁家亏得起,就看那歹人能不能担得起这五百两了。”
宁羽从二叔宁远的院子里出来,转过头去了三叔宁恒的小院。
宁羽平日里修炼就是在宁恒的小院中修炼的,整个宁家,只有宁恒的院子最大,里面有一个演武场。
宁恒坐在演武场边上的摇椅上,茶桌上放着一个腰带。
“《两仪箭》没必要用箭气,这腰带上的九枚短箭是上好的镔铁打造,用完记得捡回来,你三叔就这点家底了。这样也可以蒙蔽敌人,让他们以为两仪箭只是暗器手法。”
“行了,滚蛋吧,记得在江湖上闯出名声,也算是替你三叔走一趟江湖,你三叔替你守家。”
宁羽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走进书房,从暗格中拿出一个本子。
宁羽对乔峰动心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四岁开始已经足足推衍了十六年。
依照宁羽的理解,丐帮帮主乔峰变成契丹人萧峰,妥妥的剧情杀,是为了让帝释天遭逢天人五衰而写的剧情,里面的细节完全经不起推敲。
十六年的时间,宁羽制定了无数版“拯救帮主乔峰”计划,而所有的计划都离不开两个关键点。
准确的说,是两个搅屎棍,毒妇康敏和坑儿子的萧远山。
康敏莫名其妙就能偷看到汪剑通的遗令,然后就能够用身体串联起徐长老、全冠清,再让白世镜下手灭了马大元的口,再由徐长老把什么都不知道的智光禅师、铁面判官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请过来落实锤。
另一个萧远山就更离谱了,整个复仇行动的行为逻辑突出一个离谱,别的主角掉下山崖没死是得了神功,他倒好,纯纯是丢了脑子。
非要等到乔峰从农家小孩变成北乔峰,再从北乔峰变成契丹人萧峰之后,才开始实施计划,杀人就算了,还把乔三槐夫妇和玄苦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报复乔峰。
至于雁门关一战的幸存者,如果真的和书里描绘的一样,那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没脑子的铁憨憨,后来出来指证乔峰,也就是为了说实话。一面说着乔峰的确是契丹人,一面又说乔峰是英雄好汉。
宁羽翻阅着本子,把自己最后定下的计划牢记在心,然后拿过火折子,把本子扔进火盆,付之一炬。
接下来,第一步,成名,越快越好,时间还是有点紧迫的。段誉今年十八岁,再过一年,他就要去无量山,剧情就要启动了。
次日,宁羽辞别父亲和二叔三叔,穿着一袭青衫,内衬软甲,骑着青鬃马离开长安县,向西北行。
这个江湖,成名的最快方式是挑战成名高手,而成名的最快且最有效方式,那就是干掉敌国的成名高手。
西夏一品堂,四大恶人,就决定是你们了。
在宁羽眼中,四大恶人除了“恶贯满盈”段延庆之外,都有取死之道。
“无恶不作”叶二娘,北宋武侠版人贩子。
“凶神恶煞”岳老三,天龙版李逵,视人命如草芥。
“穷凶极恶”云中鹤,坏人清白,这边建议先骟再杀。
唯独段延庆,这个“恶贯满盈”的称号,竟然是以毒辣手段把仇家清算的干干净净得来的。
这年头,复仇,尤其是毁了容貌、废了声带,断了双腿这种生不如死的仇,只能说段延庆过于偏激,没有打出复仇的名头,落得个灭门恶人的名声。
打定主意之后,宁羽便策马西行,赶往大宋和西夏的边界。
此时的西夏可是和历史上的西夏不一样,历史上这时候的西夏,主战派梁太后早就被辽道宗派人鸩杀了,西夏也向北宋赔礼认罪了。但现在的这个梁太后,可是逍遥派的李秋水,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被鸩杀。
所以这时候在宋夏边境,西夏趁着章楶年老体衰被调回汴梁,重新上起了嘴脸,赫连铁树策划,由一品堂高手带队,间歇性入侵北宋边境,仿照辽军的打草谷行为。
由于四大恶人凶名远播,加上西夏军队的打草谷侵扰严格按照游击战的策略,想要彻底根治,只能重启宋夏战争,朝廷上又不肯下死手,就导致北宋边境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宁羽在西安州修整了三日,去驻军那边做了个登记,领了一块证明身份的令牌。
宁羽想着看看能不能从军需官那边要来一柄长枪或者斩马刀,如果有马槊那就是最好的了。
西安州的驻军现在归折可适管,也是边境名将,算得上是章楶的得意门生。
这年头,大家都知道怎么在江湖上成就美名,就看最后到底是美名还是没命了。
折可适见得少侠可太多了,死的有,跑的也有,他也不怨他们,只要他们来了,打过西夏军,那就是他折可适眼中的好男儿。
折可适听到手下的禀报,心说来支援边关的人不少,可是知道要长兵刃的少之又少,要马槊的更是没有几个,看来这回这个少侠是个有脑子的。
于是就吩咐手下,给宁羽送了一柄马槊,让手下转告给宁羽一句话,少侠立了功记得回西安州一趟,他老折请少侠。
宁羽把马槊挂在新配的得胜钩上,策马扬鞭,从西安州继续北上,官道上往北的行人几乎没有,倒是往南的行人不少,大都行色匆匆,多是从边境逃往西安州的百姓。
西夏军队再怎么打草谷,也不至于打到西安州来。
宁羽到了边关附近,就发现远处有骑兵,应该是边军的斥候,宁羽赶忙长啸一声,举起马槊示意。
斥候打远处隐隐约约看着,这好像是自家军队的马槊,就靠了过来。
等斥候靠近一点,宁羽运转黄庭真气,将令牌抛了出去。
斥候辨认完身份之后,驱马来到宁羽近前,“少侠见谅,最近边关实在是不消停,西夏贼军化整为零,寇犯我大宋边境,所以管的比较严格。”
“应当的,那赫连铁树老匹夫带着一品堂的败类寇犯边境,我身为江湖中人岂能置之不理。”
“少侠高义,那就有劳少侠先与洒家一同巡逻了,等到巡逻完毕,洒家再带着少侠回到军营。”
“应当的,我来边境,就是为了手刃一品堂的贼人。”
“那今日少侠大概率要空手而归了,前日西夏刚刚来犯,今日怕是不会出现了。”
二人巡视了一个多时辰,日头偏西,斥候就带着宁羽回到了大营。
军营之中也有不少的江湖少侠,有云州秦家寨的,也有蜀中青城派的。令宁羽惊讶的是,竟然有种家的旁支,是种师道的堂弟,乃是赫赫有名的“三种”之一“小隐君”种诂的小儿子,种师义,正是这一支偏军的主将。
宁羽见过种师义之后,种师义看到了宁羽的马槊,心中对宁羽的评价也是上了一个档次,给他安排一个空的营帐休息。
次日,宁羽继续和斥候巡视边境,正是昨日引他入军营的那位。
二人交换姓名,宁羽惊讶的发现,这位斥候竟然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延安府人氏,姓鲁,单名一个达,少年曾与陕西大侠周侗习得武艺,是周侗认可的记名弟子。
后来章楶征兵,讨伐西夏,他便从了军,如今还是个斥候营的押正,手底下有五伍。
宁羽上下打量鲁达,好家伙,现在这老兄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匀称,容貌也算得上英朗,怎么会成为那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的壮汉鲁提辖。
八成是这次西夏寇关,立了战功,辗转到了渭州当了提辖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鲁达发现远处卷起了烟尘,赶忙从箭袋中抽出鸣镝,一发响箭直冲云霄。
“宁老弟”,鲁达痴长两岁,二人也就兄弟相称,“看样子这支西夏军有数十骑,我们不如暂避锋芒吧。”
黄庭真功不主动运转的时候,气息平和,估计鲁达也以为宁羽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鲁兄,送上门的战功,怎可不要”,宁羽从得胜钩上摘下马槊,柴荣也是军伍出身,宁家的枪棒功夫自然也不差,
只见宁羽运转黄庭真气,一手勒住缰绳,一手倒提马槊,“鲁兄,我先行一步了。”
“好兄弟,原来是深藏不漏”,鲁达感受到宁羽身上的气势,也从得胜钩上摘下斩马刀,“那洒家也不能堕了恩师的名声。”
鲁达拍马赶上,二人直冲西夏骑兵。
二人来到西夏骑兵近前,宁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那人又高又瘦,活似一个竹竿成精。
再一看,那竹竿精的得胜钩上挂着的兵刃正是一双铁爪钢杖,看面貌尖嘴猴腮。
宁羽心想,好家伙,穿越者的运气就是好,第一天打野就捡到了大鱼。
宁羽回头和鲁达说,“鲁兄,今天你怕是要升官发财了,为首那人,我若是没有猜错,就是西夏一品堂的四大恶人之四,‘穷凶极恶’,云中鹤。”
“哦?”鲁达挑了挑眉,“就是那个到处坏人清白的江湖败类?”
“是了”,宁羽微微一笑,“对付这种恶人中的恶人,我可就不留手了。”
宁羽右手将马槊抬起,做出骑兵冲阵的态势,左手从腰带上拿下一枚镔铁短箭,暗暗扣在掌心。
西夏军远远望着宁羽二人,以为是两个不怕死的愣头青打算冲阵,正严阵以待,那云中鹤也拿起铁爪钢杖。
却不曾想,宁羽冲到十丈之地,直接运转两仪箭中的阴箭,一抬手,就将镔铁短箭打了出去。
云中鹤撑死也就是个一流好手,能活这么久全凭一身轻功逞凶,眼见对面左手一抬,一点寒芒直奔面门,赶忙一拍马鞍,腾空而起。
然而,宁羽所发乃是阴箭,奇诡多变,和逍遥派的白虹掌力有异曲同工之妙,突出一个曲直如意。
这镔铁短箭突然向上飞去,直直的打在了云中鹤的膻中穴上,云中鹤惨叫一声,从空中坠落。
说时迟那时快,宁羽正好拍马赶到,人借马力马借人威,马槊接住了云中鹤,直接将其挑起。
可怜云中鹤轻功与大理巴天石并称轻功天下第一,却没有用处,直接死于非命。
主将阵亡,剩下的西夏军群龙无首,宁羽和鲁达如入无人之境,三十余骑西夏军,最终只跑了不到十人,落得一地狼藉。
鲁达不是个迂腐的人,看着宁羽从云中鹤身上把镔铁短箭拔了出来,用云中鹤的衣服擦干血迹,重新别回腰间。
“宁老弟,你这一手暗器打得妙啊,这云中鹤无半点还手之力,就一命呜呼了。洒家还在想,他要是施展起来轻功,我们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鲁达不知道宁羽已经是江湖上的先天高手,宁羽也没有声张,毕竟四大恶人里面,估计只有段延庆才是先天高手,正好可以打个措手不及。
二人等了片刻,等到大部队赶来,收拾战场,回到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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