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乘风果真是不拘小节,见众人都愿意帮着丐帮出头,心中的忧愁也扫去了大半,况且乔峰赶不到无锡杏子林只是一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低。
见一桌的好菜,吴乘风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小二上酒”,然后冲着在座的诸位拱手,“老吴生性粗鄙,见到这么多美事实在是激动难当,失礼了。”
宁羽倒是觉得此人有趣,看似粗犷,但心思细腻,与其说是失礼,倒不如说是借一声“小二上酒”,将他带来的低沉气氛一扫而空。
宁羽也不点破,“吴兄豪爽,在座的都是朋友,不会在意这些的。”
众人也点头称是,一时间宾主尽欢。
趁着小二来上酒之前,宁羽又介绍了一番,先介绍了段誉,“这位,就是大理段氏绝学六脉神剑的传人,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了,同样也是仰慕大哥的风采,还想要结交大哥,吴兄你说这不是巧了嘛。”
吴乘风十分开心,站起来冲着段誉和段延庆施礼,“段公子英姿勃发,好似那说书人口中的美周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允文允武,说的就是段公子这样的少年英才,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老吴谢过段公子和本空大师出手援助之恩。”
段誉站起来还礼,“不敢当吴长老的夸奖,小生也要写过丐帮兄弟的救命之恩啊,若非丐帮兄弟通风报信,我师父、了尘大师、宁兄也不会如此顺利的把我从那恶僧手中救出。”
段延庆也是起身拱了拱手,“我这徒弟会说话,会说就多说几句,让他说就行了,老僧就负责出手便是。”
此言一出,也是引得众人欢笑。
“了尘大师,吴兄你也认得,我就不多介绍了,这两位姑娘出身姑苏慕容,生性纯良,却是被我们连累了,让她们的住所被鸠摩智付之一炬。”
吴乘风一听到“慕容家”三个字,心头一颤,但脸上的笑意没有半分减退,“原来是南慕容家的小姐,难怪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又有咱们江湖儿女的洒脱。”
他也听出了宁羽话里的意思,这俩小姑娘虽然是慕容家出身,知道慕容家要造反这件事,但是秉性不坏。但也好奇为何宁羽会带上这两人,难道是想策反这二人?
“小姐不敢当,小女子姐妹二人不过是被老家主自小收养的孤儿罢了,就是我家公子的婢女。”阿朱和阿碧起身回礼。
“二位妹妹不要谦虚了”,段誉嘴巴甜,“哪家的婢女独居一处庄子呢,说是婢女,其实啊就是慕容家的小姐。”
在进城的路上,段誉和阿朱阿碧互道年序,原来阿朱和阿碧没有段誉大,所以段誉改口称“妹妹”。
阿朱和阿碧倒也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
“行了,大家伙也别愣着了,菜都上齐了,咱们也是睡了大半天了,就开动吧”,宁羽开口,“也没有什么规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够了让店家再做,这一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吃好喝好。”
宁羽也怕众人谦让,索性自己夹了一筷子“煎炙獐”,不作斯文状,大口开吃。
獐子这东西宁羽上辈子没吃过,这辈子小时候吃过一次之后就上头了,之后每次只要有獐肉,他必点。
见宁羽动了筷子,众人也就不谦虚了,吃了起来。
终究是饿久了,连阿朱和阿碧这样的小姑娘,也是闷头开吃,虽然吃相依旧优雅斯文,但架不住有武功在身,速度是真的快。
在一旁的吴乘风有点懵了,心说这几位还真是睡了一天,饿了一天,我一个叫花子都没他们吃得快,索性也甩开腮帮子,一个字“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也吃了七八分饱,就在开始闲聊。
吴乘风还是觉得要弄清宁羽对阿朱和阿碧的态度,借口去如厕,临走前冲着宁羽使了个颜色,宁羽心领神会,不一会也寻了个借口出了雅间。
吴乘风就在酒楼外等着宁羽,“宁老弟,这二位姑娘?”
其实宁羽对阿朱和阿碧的态度还是很矛盾的。
当初看到阿朱和乔峰的“塞上牛羊空许约”的时候,宁羽恨不得跑到香港当面质问金老爷子。阿碧最后陪着疯了的慕容复也让他很是感慨。他觉得这俩姑娘真的不错,可惜就是倒霉,最终下场凄凉。
但终究书是书,人是人,如今宁羽就活在这个世界上,书中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人,他虽然希望阿朱和阿碧能得到好的结果,但是目前也没有什么思路去操作。
阿碧倒还好说,是函谷八友里老大康广陵的徒弟,音律极佳,但是武功稀松平常。
但阿朱的易容术,让宁羽感觉十分棘手。全书中易容术只有三个人会,除了阿朱之外,就是慕容复易容成李延宗潜伏在西夏一品堂,再就是慕容博八成也会,易容术应该是他教给阿朱和慕容复的。
所以,绝对不排除阿朱是慕容家培养的暗子之一,而且阿朱性子极为执拗,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敢一个人独闯少林偷易筋经,在镜湖知道段正淳是自己生父之后直接选择最离谱的解决方式,替父亲死。
这种性子,实在是难搞。而且乔峰也不会再经历身败名裂,自然也不会和阿朱迸发出爱情的火花,那阿朱该怎么办呢?
好在是在天台山止观寺,宁羽心魔入体,在智光和黄庭真气的帮助下,自己的心境有所突破,对有这些事的态度不再以上帝视角来处理。
见吴乘风这样问,宁羽心中也有了些许盘算,开口答道,“这二位姑娘,怎么说呢,可惜了,对慕容家忠心耿耿。慕容博是肯定要死的,但依照这两日我对她们的了解,八成是要给慕容家陪葬,我也在想办法把她俩拉出火坑。”
吴乘风听宁羽这么说,也不复雅间内的粗犷,眉头紧锁,“老吴我也算得上阅人无数,这俩姑娘一打眼还真不是那种心怀叵测之辈,只是如宁兄弟所说,她二人对慕容家死忠,的确是不好办,加上在路上宁兄弟你也说,慕容家的小舟是仿制刀鱼舟,基本就是坐实了他们想要复国。”
宁羽甩了甩头,“算了,吴兄,不必多想,能拉一把就拉一把,若是真要陪着慕容家送死,咱们也拦不住。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没办法的事。”
“也只能如此了”,吴乘风点点头,“你我在外面时间有些长,还是尽快回去吧,眼下还是西夏贼子的事情要紧。”
二人一同回了屋子,表情也没啥变化,接着吃,接着喝,接着聊。
吴乘风和段延庆,讲起了年轻时闯荡江湖的趣闻,了尘也讲了一些仁宗年间的武林去世。
当众人听到当年名震江湖的白眉大侠,竟然是个大片牙,黑牙根,水蛇腰,仙鹤腿,三道弯;面似紫羊肝,两道白眼眉,活吊死鬼模样的时候,也是极为震惊。
都感慨人不可貌相,这长得宛若恶鬼一般的人,却怀着一颗济世安民的菩萨心肠。
说着聊着,几人又推杯换盏起来。
阿朱和阿碧也喝了些酒,泛起了几丝醉意。
阿碧的脸红扑扑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自打老爷去世之后,我家公子压力倍增,我已经好久没这么快活过了。”
阿朱也没拦着,接过阿碧的话继续说,“是啊,公子自打老爷去世之后,变得沉默寡言,日复一日的练武。妹妹,姐姐敬你一杯。”
阿朱和阿碧喝的是太白楼的果酿,其他人除了了尘不饮酒喝茶之外,喝的都是太白楼的“三十年太白醉”。
阿朱和阿碧本身就酒量欠佳,内力也不深厚,一人喝了小一壶果酿,这一杯在喝完,有些支撑不住,扑通两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宁羽一看这俩姑娘倒了,时间也不早了快要宵禁了,索性就去结了账,吩咐伙计去宁氏茶庄,让那边派一辆马车带几个婢女过来,安顿阿朱和阿碧。
等到宁家的婢女过来,把阿朱和阿碧送上马车,吴乘风拎着一坛太白醉告辞离去,约定明日启程,前往无锡。
宁羽也带着众人去了宁家在苏州的宅子休息。
在路上,段延庆打趣了尘,“师兄,你怕是又要离开寒山寺几日了,我一来,你这青灯古佛,参禅拜佛的安生日子都没得过。”
了尘瞪了段延庆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二十年前是你,二十年后还是你,孽缘啊。”
说完,了尘和段延庆都笑了,宁羽和段誉在一旁感慨,“二十年的生死之交,当真是难得啊。”
等到了宁宅,早有仆人来迎接,婢女从马车上把阿朱和阿碧抱了下来,宁羽吩咐她们照顾好这姐妹俩,然后给段延庆三人安排了房间,自己也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次日,一大早,宁羽就醒了,昨日已经没有练功,今日不能在荒废了,拎着昆吾刀到了院落中的小演武场。
宁羽准备总结一下这几日和鸠摩智交手的收获,打算先练几趟八卦刀,再打两遍四象掌。
宁羽正练着刀呢,耳朵一动,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回头一看,段延庆和了尘“押解着”段誉,也来到了演武场。
“誉儿,‘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武功,不仅靠天资,也要靠勤奋。天资决定你能否成为绝顶高手,而勤奋则决定你能不能打的过其他绝顶高手。你看宁兄弟,比咱们都早,难怪人家弱冠之年,就能胜过老夫啊。”
了尘在一边安慰段誉,“段公子,你师父是为你好,你就从了你师父吧。”
段誉苦着个脸,“大师,您这是安慰我呢,还是逗我玩呢,说得好像我师父在欺男霸女一样。”
见宁羽回头看自己三人,段誉扯着嗓子喊,“宁兄,救救我,救救我。我师父刚到寅时就把我从床上提溜起来了。”
等段誉三人走近,宁羽看着被段延庆和了尘夹在中间的段誉,宛若前世被夹在两名公an同志中的嫌疑人,也是笑出了声,“段兄弟,这我可帮不了你,叫你早起练武,是我的主意,毕竟你的武学经验尚浅,需要时间来打磨。”
闻听此言,段誉面如死灰,“认命了,认命了,我以为练武和读书一样,天资好就可以偷懒,没想到啊。”
宁家这个小演武场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容得下宁羽四人施展,开始是各练各的,到了后面,段延庆让宁羽给段誉过过手,顺便也让宁羽感受一下如何应对无形剑气这类武学。
打起来之后,宁羽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是“菜b克高手”,段誉这种武学经验几乎为零的愣头青,配上一身当世无双的内力,当真是让宁羽头疼得很。
演武场上,段誉施展凌波微步,宁羽脚踏天罡禹步,二人如两个陀螺一般,转在一处,只见剑气纵横,刀光弥漫,夹杂着阵阵掌风。
后来宁羽见段誉的凌波微步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索性把两仪箭也施展开来,刀光剑影中又有道道箭气隐现。
宁羽八卦金刀主攻,段誉中冲剑法主防,宁羽抽冷子给段誉来几发两仪箭,段誉也抽冷子还宁羽几记剩下不太纯熟的剑气。
“二位公子好武功!”宁羽和段誉打得“激烈”,了尘和段延庆也一门心思关注这二人交手,都没发现阿朱和阿碧也来到了演武场。
听到阿朱和阿碧的声音,段誉仿佛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福至心灵,中冲剑辅以少商剑,一顿反攻,然后抽身离场,“二位妹妹也到了,宁兄咱就不打了,该吃早饭了。”
宁羽也不搭话,反正他今天是赚够了,和大理六脉神剑过招,这不是一般人的待遇,就看段延庆怎么安排,老段要是想继续,他就接着“陪练”。
段延庆没好气地说,“行了,今天不错,就到这吧。”
宁羽早就吩咐下人烧好热水,带着段誉去沐浴更衣,让其他几人先去前厅用饭,他和段誉稍微洗漱了一下,也到了前厅。
用过早饭,宁羽和阿朱阿碧说起了几人准备转道无锡,问阿朱和阿碧要去哪里。
阿朱回应道,“这几日承蒙宁兄、段兄和两位大师的照料,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是几位不嫌弃,小女子去寻我家四位哥哥,然后去无锡,给诸位助拳。”
宁羽思索了一下,四大家将他只记得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个人,一个极致的杠精,一个打架狂人,让他印象深刻,尤其是包不同最后死在慕容复手下,让他唏嘘不已,反倒是对这个人物产生了一丝好感。
“既然如此,那宁某替我家兄长,谢过二位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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