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鹤是认识听电的。
前世这个暗卫保护了凤清梧好几年,最后为了凤清梧而死,她哭了好一阵。
他本打算这辈子提前抢了九琼掌,就去京城找凤清梧,没想到竟提前见到了听电。
难道听电也是为凤清梧来抢夺九琼掌?可是为何跟着一个男子?还叫他殿下?
莫非是哪位皇子不成?
楚云鹤心中隐隐冒出某种想法,却不敢相信,只好质问凤清梧:“你到底是谁?他为何叫你殿下?为何你对我……如此仇恨?”
恨不得自己受伤也要打伤他!
右护法向来疼爱楚云鹤,见他受伤已是心疼:“少主何必浪费口舌,他既然敢伤你,就等着受死!”
说着长鞭朝凤清梧甩去,竟是丝毫不把听电放在眼里。
凤清梧微微咬唇,心知自己今日有些冲动了,如今的自己根本不是楚云鹤和左右护法的对手,只是白白牺牲下属而已。
真该死!
她手里掏出一个球状物,正欲摔在地上,忽听一阵快马驰来,眨眼之间,一群黑衣红冠,带着凤凰面具的队伍快速有序地包围了他们。
其中为首男子发冠上插着红色羽毛,长剑一指,寒声道:“保护殿下!”
“其余人,杀无赦!”
楚云鹤大惊:“凤羽卫!”
凤羽卫本是凤朝秘辛,但前世凤清梧死后,晋王举兵造反,朝廷之上也有不少官员暗中联络,正是凤羽卫出兵肃清,一夜屠杀千余人,震惊朝野,暂时护住了凤氏江山。
楚云鹤前世为了凤挽月那个毒妇,也……杀了不少凤羽卫。
但已经来不及了,凤羽卫擅长阵法围困,人数众多,饶是左右护法也棘手不已。
最后虽侥幸逃脱,但均重伤。
狼狈地躲藏到一个山洞里,楚云鹤越想此事越不对劲,嘴里还喃喃着“殿下”。
右护法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冷嘲热讽:“少主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凡事都只想自己做主,连我们这些属下也不放在心上了,只顾着惦记什么女殿下!”
楚云鹤浑身一震:“他……那人是女子?梅姨你当真看清了?她不是皇子,是位公主吗?”
他想起来了!
怪不得打斗时觉得熟悉,那殿下用的可不就是凤清梧的九琼掌!难道她就是……
楚云鹤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右护法冷哼一声:“不过区区易容术,怎么能瞒得过我的双眼?也就骗骗像少主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孩子罢了!”
楚云鹤越发激动,“蹭”地一下站起来,顾不得身上伤口就要往外走,脸上带着一股不寻常的潮红:“肯定是她!只有她才会把九琼掌使得这般厉害!我要去找她!”
左护法也看不下去了,拉住楚云鹤语重心长地劝道:“少主现在去是想送命不成?别忘了那女娃娃出手狠辣,可是奔着少主的命去的!”
楚云鹤浑身热血一下子就冷却了,他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恨恨地锤了两拳,恨不得一刀砍了自己。
“我怎么这么笨?连她易容都看不出来?”
“本想去赔罪,没想到又得罪她了!”
。
凤清梧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来时自己是趴着的,伤口也已结痂,只是翻个身就疼,嘴里忍不住溢出几声哼哼。
“殿下醒了?”
略带沙哑的声音骤然在身旁响起,伴随着熟悉的雪松香气,凤清梧一时竟不知身在前世还是今生。
“裴星洲?”
凤清梧声音也似被车轱辘碾过,喉咙疼得厉害,还未吩咐,一杯水举到她唇边,桌子上也慢悠悠地点起了灯火。
传闻国师身具神力,不动声色便能杀人于无形,凤清梧不由得咂舌,脑袋却利落低下,噙住了杯沿和……修长手指。
裴星洲瞳孔微缩,手指仿佛顿时失了力气,几乎连小小的杯盏都举不起来,却不肯让身旁人看出端倪,用了好大力气才保持不动。
凤清梧却极其不满。
堂堂国师连伺候人都不会吗?杯子举那么端正,让她怎么喝?
但实在太渴了!
凤清梧顾不得矜持和面子,像小狗一样伸着粉舌舔了几口,喉间得了清凉,才觉得力气,自己夺过杯子一口饮尽。
并未察觉舌尖轻轻扫过,似乎一根羽毛挠在人心窝里,差点让男子失了理智。
“再来一杯。”
裴星洲眼神跳了跳,红着脸又倒了一杯,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身后桌案上的灯火,凤清梧自然也看不出他的神色,扶住裴星洲的手连喝了三杯才作罢。
意识回笼,背上的刀伤提醒着她,凤清梧不解地问:“这是哪里?国师为何在此?”
裴星洲收了杯子,仗着袖子宽大,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挲,声音暗哑:“仍在琼山县,公主受了伤,不便赶路。”
“凤羽卫是你的人?你派人保护我?”
凤清梧微微抬头,她昏迷时已经被卸了妆容,如今虽面色苍白,却唇瓣润湿,仿佛池中芙蓉,惹人心动。
裴星洲已后悔离床榻这般近,此时却不好撤退,只能稳住心神,故作冷硬道:“公主是皇室子女,凤羽卫自当效忠。”
“哼。”
凤清梧突然抓住了裴星洲的手,唇角微勾:“国师这是这般糊弄我父皇的吗?”
前世她从未听过什么凤羽卫,更没有在凤挽月身旁见过。若说保护皇室子女,自然听命于奉贤帝。
奉贤帝会专门派人保护她?
简直说笑!
所以这凤羽卫只能是国师的私兵。
一国之师竟然养私兵?
有意思!
不过凤清梧倒是挺喜欢这队私兵,训练有素,军令如山,若是为她所用,定然……如虎添翼!
“国师不仅派了私兵来保护我,还千里迢迢来寻我?清梧何德何能,让国师如此……情深意重?”
裴星洲只觉得半个手臂不再是自身的了,他努力绷住脸,声音清冷:“公主慎言!”
“哦?那你的意思是对我无意?”
凤清梧手指在男子手背上轻轻摩挲,语气很是遗憾:“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本公主还打算把自己赔给国师呢。”
裴星洲顿时神色大变,连忙甩开凤清梧的手,滑动轮椅后退,恨不得原地消失。
岂料床上女子“哎呦”了一声,似乎被他摔疼了。
裴星洲又急又羞,终是担心凤清梧伤势,又忍不住凑上去:“公主怎么了?可是扯到伤口了?”
“疼~~”
女子声音娇媚委屈:“肯定是刚刚国师力气太大,弄疼我了!”
屋内本就昏暗,凤清梧只穿着亵衣,又趴在床上轻哼,嘴里说出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一时之间暧昧丛生,热气翻涌,裴星洲脸上的绯色控制不住蔓延到耳旁。
凤清梧看的真切,心里狐疑,声音愈加酥骨。
“那……我去找大夫!”
裴星洲抛下一句话滑着轮椅就跑,趔趔趄趄的,凤清梧都担心他撞到门。
堂堂国师……怎么跟一个毛头小子一般?随便撩拨两下就不行了?
凤清梧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
看过大夫,又用了膳,元瓒跑过来看望她,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凤清梧这才对这几日的事情有所了解。
当日她昏迷后,被凤羽卫带走,元瓒和听电手里的方曾柔也不曾落下。
凤羽卫在琼山县寻了最好的大夫给凤清梧看伤,还安排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裴星洲也是昨日才到。
据元瓒告状,裴星洲为人霸道的很,来了之后就把所有人赶出去,自己守了凤清梧一天一夜,连听电都不让进来。
至于琼山派,弟子逃散各处,藏书阁当众被毁,各大门派无功而返,倒是有几个聪明的四处打听元瓒的下落,导致元瓒门都不敢出。
“无需害怕,我说要助你重振琼山派,就一定会护住你,三日后你随我回京,韬光养晦,他日有了能力,再回来报仇!”
元瓒眼泪汪汪:“嗯!我听凤姐姐的!”
凤清梧神色一动,前世也有个九岁娃娃经常赖着她,唤她姐姐,她掏心掏肺,却只换来背叛。今生她决不会付出半分感情,有的……只是利用罢了。
睡了三天,凤清梧可再也睡不着,等人走光,便进了灵泉空间,此时除了灵泉,其余地方差点被武功秘籍铺满,连下脚地方都没有。
凤清梧连忙用意念重新把书籍摆成小山,这才腾出地方沐浴。
果然在灵泉水中打坐,效果增强了百倍,就连伤口处都加速了愈合,天亮的时候凤清梧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
但伤还是要装的。
凤清梧被伺候着洗漱、穿衣、吃饭,等丫鬟下去,凤清梧瞥了眼旁边正襟危坐的国师,趴在玉枕上嫣然一笑。
“国师你离本公主那么远做什么?还怕本公主吃了你不成?”
担心沾到药粉,丫鬟们特意给凤清梧换了件轻柔的纱衣,愈发衬得她冰肌玉骨,美若天仙,而且她那般趴着,刚好露出些许春光,烫的裴星洲脸红,看都不敢看一眼,哪里敢靠近。
自然也不敢应声。
凤清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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