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国师占卜西南将有地龙问世,若不提前部署,届时怕是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凤承宇本也不打算去,但听到凤挽月忧心西南,整日以泪洗面,夜不能眠,他便主动向父皇请旨去西南赈灾。
此次虽然苦了点,但赚尽名声,于他登上储君之位,有大用!
也多亏了月儿,月儿真不愧是他的小福星!也是凤朝的福星!
凤承宇挥退了左右,把兴高采烈把玩翡翠玉簪的凤挽月抱到了腿上,少女低呼一声,随即又扭动起来:“皇兄你羞不羞,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抱我?”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却顺势靠在凤承宇怀里吃起了新鲜葡萄,惬意得很。
两人一直是这么相处,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皇兄宠着她,她也喜欢黏着皇兄。
凤挽月捏起一颗葡萄递到凤承宇嘴里:“皇兄你也吃,好甜呀~”
凤承宇低头含住,眼睛直勾勾盯住怀里少女粉嫩欲滴的嘴唇,附和道:“确实很甜,月儿再喂我一个吧。”
凤挽月照做,凤承宇这次却含住了她的手指,眼睛里也带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像盯着猎物的狼!
凤挽月眉头猛地一跳,撒着娇挣脱了:“皇兄咬我!坏!”
凤挽月把手指抽出来,突然想起来裴星洲刚刚的谶言:“公主还是尽早出嫁较好……”
一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凤承宇见她不开心,再也不敢做其他动作,捧着她的脸担忧地问:
“月儿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皇兄让月儿不开心了,月儿原谅皇兄吧,皇兄只是三个月没见月儿,实在想的紧。”
“月儿要是还生气,你就……你就打我!”
说着握着凤挽月的手往自己脸上打,打了几下,把凤挽月逗笑了:“好了皇兄,月儿不生你的气,只是刚刚在父皇那里遇到了国师,他说……”
凤承宇急不可耐:“他说什么了?”
国师这人凤承宇还是知道的,沉默寡言,轻易不开口说话,但一张口必然别有深意,影响力便也很大。
“他催父皇赶紧把我嫁出去!”
“什么???”
凤承宇大惊失色,几乎要跳起来。
凤挽月也很生气:“皇兄,月儿不要出嫁,月儿只想在宫里陪着父皇母后~~”
凤承宇紧紧扣着她的腰,大手在她背上轻拍:“别怕,月儿别怕,皇兄一定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国师也不行!”
“皇兄真好~”
小奶音软萌柔糯,少女带着香气的身体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凤承宇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理智才没有丑态毕露。
他忍不住低头嗅着少女发间的清香,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
谁都不能抢走他的月儿!
谁都不能!
出了长乐宫,凤承宇把下属召过来,吩咐了几句,这才慢悠悠去了御书房。
奉贤帝早就连败,正等着裴星洲给个台阶下,谁料国师向来不识人眼色,继续我行我素,刚巧凤承宇过来,赶紧揉了揉手指:“国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所向披靡,今日就下到这儿吧。”
裴星洲不置可否。
暗一推着他就要走,凤承宇笑眯眯地迎上来:“这次还多亏了国师谶言,西南百姓无一受难。”
裴星洲嗅到一股花香,不舒服地蹙了蹙眉,面不改色地道:“臣只做分内之事。”
正常人不应该恭维回去吗?凤承宇笑脸僵了僵,眼神也沉了几分:“国师所言极是,儿臣也只是做了分内的事罢了,倒是舅舅此次为了剿匪险些丧命,父皇明日上朝可要多夸夸他。”
奉贤帝笑了笑:“承宇这次回来倒是成熟不少。好了让国师赶紧回去吧,你快来跟朕细细说说西南的事!”
“臣告退。”
凤承宇笑吟吟地道:“那国师一路,走好。”
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裴星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蛇,永远当不了龙,可笑!
。
朱雀大街上缓缓驶过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上面还绣着凤凰,如此不合礼数却又光明正大出来显摆的只有长公主凤思文。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嫡姐,早年嫁给了永安侯嫡子,结果对方英年早逝,加上胞弟登基称帝,她地位愈发高贵,做事也越来越不着调,养了不少面首,日日寻欢作乐。
今日马车里便躺着一位粉色衣裳的俊秀公子,殷勤地给长公主剥着葡萄,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锁链,连着尾骨,只需要长公主轻轻一拽,整个人便颤抖不已。
不过长公主正愁眉不解:“凤承宇这小子现在找本宫做什么?传话也传不明白!”
只有短短一句话——
速来东华门,有惊喜。
她越想越生气,突然狠狠拽了拽链子,疼得粉装面首尖叫一声,却只得一个巴掌:“叫什么叫?闭嘴!”
男子疼得面部扭曲,却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讨好地跪在旁边继续剥葡萄。
还好东华门马上就到,长公主一把推开碍事的面首,打开车帘走下去,刚站稳身子,便再也走不动道了。
裴星洲!
那个惊艳了她五六年,却从来没亲近过的男子!
当然长公主也去过摘星阁,但没有一次成功进入,而裴星洲但凡外出,必定是奉贤帝召见,她也蹲守过几次,但每次都被裴星洲逃了!
“原来乖侄儿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长公主舔了舔嘴唇,眼里闪过一丝银屑,把角落里守着的大皇子暗卫喊过来吩咐了一通,这才志得意满地上了马车。
粉装男子立马凑过来给她脱鞋,却被长公主一脚踹开:“行了你回去吧,本宫还有要事!”
她拿把镶满宝石的金色铜镜照了照自己的鬓发,对镜中那张至今仍如花似玉的脸很是满意。
粉装男子也不敢多话,赶紧跳下车跪在旁边,直到长公主的马车走远了,他才抬起头,露出一双担忧而害怕的双眼。
长公主怕是已经厌弃他了,以后应该不会被随意打骂了,只是看她的样子,怕是又有了新目标……
“新目标”正坐在马车里发呆,口里把玩着一个玉瓶,正是凤清梧每日让人送来的那个。
说来奇怪,他喝了瓶中泉水,双腿没有以前那么吃力了,有时候还能起来站上一刻。
这些年虽然从未主动在凤清梧面前出现,但裴星洲暗中派了不少暗卫,甚至公主府也有他的人,只要他想,凤清梧每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他都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凤清梧就悄悄地改变了呢?
好像……从那天她附在自己耳边要算卦开始……
所以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呢?只是为了去琼山派拿秘籍吗?
突然马车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裴星洲连忙扶紧车沿,调动真气废了一番力气稳住了马车。
暗一在马车门口低声禀告:“启禀主子,是长公主,她让人射伤了无辜商户的马。”
裴星洲皱了皱眉,打开车帘看到商户一家老小狼狈地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最小的才五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五旬老婆婆双腿被车梁压住,不能动弹。
一时,场面极其混乱。
长公主便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摇着金色羽扇,扭着腰肢过来,脸上一副怜悯众生的模样:“哎呀,这是怎么了?国师怎么这么不小心,害得无辜百姓受难?”
暗一冷声提醒:“长公主慎言。”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长公主戳了暗一胸膛一下,结果暗一不动如山,过于结实的男人,长公主向来不喜欢,瞪了他一眼,朝裴星洲走了过去:“相逢都是缘,国师不如说说好话,我把马车让给他们一家,不然……”
还没等她靠近,暗一的剑就拔了出来,长公主一噎,但也知道国师向来不许别人靠近,羽扇摇了摇:
不然“这老太婆的双腿怕是要废了哦~~”
裴星洲道:“暗一,带他们去看病,这马车便送给他们。”
“主子不可!”暗一警惕地看了眼长公主,他怎么能让主子独自面对这恶心的妇人?
“无碍,传话让暗二来接我即可。”
暗一知道主子说一不二,只能听命。
车夫忙推着裴星洲去了一旁的树下,果真老神在在地等起来了,并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长公主死结,朝身后挥了挥手,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冲上来把裴星洲围住。
这时,空中传来一道掌风,直直地擦过长公主的脑袋右方,削掉了她一把长发,把她面前的黑衣人打了个口吐鲜血。
“长公主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少女声音慵懒娇媚,虽一身青衣却带着一股妖冶,护犊子似的挡在裴星洲身前。
“又是你!”
长公主气结:“凤清梧,你到底有没有把本宫当成你的姑母,一而再再而三搅和本宫的好事,你信不信本宫告你一个忤逆之罪?”
“信。”
长公主:“……”
凤清梧抬了抬下巴:“请长公主现在就进宫面圣,我等着。”
长公主:“你!”
“本来只是想请国师过府一叙,如今本宫要定了!你算是什么东西,还敢跟本宫抢人?”
一声令下,暗处又涌出来二十多个暗卫,裴星洲担忧地看了凤清梧一眼,却被她长袖下的手悄悄握了一下:
“你别出手,我杀人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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