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劫是谁?
年仅二十,便成了上饶大陆的地狱修罗。
老主君驾崩之时,有人担心未来主君年纪过浅,恐压不住朝廷重臣。
谁知一夜之间,这祖宗把人家抄了个底朝天。
虽相貌冠绝,都城女子无人敢肖想。
城楼上。
长箭放出前一刻,被人徒手抓住。
血肉模糊。
那将士脸色突变,惊恐地望着身侧男人哑了声。
谢劫面目陡然扭曲起来,放狠地将箭插进他右胸膛。
用极平静的语气质疑:“你做什么?”
“嗖——”
他话音未落,耳侧划过一道劲风。
一只黑羽短箭插入将士左胸膛,手里人顿时没了气。
周围立刻躁动起来,唯有谢劫凝眸勾唇,颇具欣赏意味。
“夫子果然还是那么厉害。”
围观将士见祝余这般大胆,心惊到快蹦出来。
完了完了。
美人尚未迟暮,便要殒命喽!
祝余淡定收下手中强弩,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千万支指向自己的刀剑。
无聊。
祝余在反派身边时,从不会在外人面前露脸。
他们不知道反派可以有多乖。
她缓缓勾唇,静待。
三、二、一。
下一刻,那位暴虐主君不管不顾冲出去。
将人抱的死紧。
还在喊护驾的诸位:“……”
谢劫难以想象日思夜想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是何种体验。
他不敢做这样的梦。
他将人拢得更紧,脑袋埋进她细白的颈窝,语气无辜又恶劣。
“夫子,你我这般会不会有违伦常、遭人口舌?”围观者自觉闭眼。
“不会。”祝余浅笑。
谢劫愣怔。
丝毫不认为是自己身份震慑。
听说对方心中有你,才会不管不顾。
那夫子这般……
【黑化值降低20】
888惊喜地播报。
祝余:“?”
谢劫心满意足地将人抱住。
隐约间,感觉怀里的人在往下坠。
他方寸大乱,抱起人跌跌撞撞往内殿跑。
“御医!!快传御医!”
祝余再睁开眼,床榻边围了一圈的白衣老者。
医者眼神灼热,仿佛她是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就因为她在床上躺了六年,醒来还是个正常人模样?
一直守在床边的谢劫同样如此。
不过他总能觉察到祝余脸上细微的变化,递了个眼神将人全轰出去了。
祝余沉睡前十七,谢劫十六。
六年过去,没想到她竟未发生任何变化。
而他,长眉入鬓,目光深邃,鼻挺唇薄,已然是一位冷峻的少年帝王了。
哟,长得越发勾人了。
见她醒来,男子忙起身来扶,动作熟练地捻好了被子。
只稍凑近些,他身上的强大气势便能紧紧将她笼罩。
谢劫胸前的衣衫微敞,露出健壮而漂亮的肌肉线条,而那上面,恰好有一条半隐半现的疤痕。
祝余吞了吞口水,强忍撕开他衣衫的想法。
“我的任务只是阻止他黑化?可以顺便攻略吗?”
888发出桀桀的笑声,【当然是可以滴~世界大和谐多好呀~】
“你……近来可好?”祝余的声音有些沙哑。
谢劫为人孤傲,从不与人亲近,如今这般坐在她床前,倒也是件稀罕事。
只是话落了半天,也不见他接话。
祝余以为他在生气,气她走的决然,甚至冷漠。
啧,有点难搞呀。
“还不错。”低沉的嗓音散在空荡的房间里,带着几分欣喜,字字敲打着她。
“夫子能醒来,便是三世福报。”谢劫退坐到了床边脚榻上,从下往上仰望着少女,目光澄澈且虔诚。
接下来从熬药到喂药都是他亲历亲为。
她不禁挑眉。
确定是黑化了的反派?
怎么比以前还要乖呢。
祝余垂眸,余光瞥见他脸上划过一抹阴沉,稍纵即逝。
懂了。
比以前更会伪装了呢。
她打了个哈欠。
床前的谢劫不复之前那般平静,似是十分害怕和无措。
“夫子,困了便小睡一会,等会小厨房炸小酥肉便做好了,刚出炉的最好吃。”
“好。”祝余笑回。
他将人扶着躺下,看着越压越低的眼睫,几分强装的平静终于撑不住了。
他勾了勾祝余手指,喃喃叮嘱:“夫子,一定要记得醒来。”
屋子里明明铺满了地龙,温暖如春,可祝余的指尖还是这样凉。
她离开那年,也是这般寒冬,冻得直叫人发苦。
谢劫添了几个火炉子,替她掖好被角才匆匆退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那间最暖的房间门外,身穿矜贵华服的君王独自蜷缩在角落,冷冽的寒风似乎快要将他撕裂。
他双手紧抱住自己,将头埋进膝盖里,像是压抑了许久,嘴巴里发出低声而绝望的呜咽,似哭又像笑。
“她还愿意回来……”
屋内。
床上的人看着虚空的投影微微蹙眉。
888:【余宝~反派从大火里把你救出来,又请了无数的道士才追回了你的灵魂。】
“这是不发奖金的理由?”
888立刻换了阵营,【没错,等主神回去定要找他讨公道!】
祝余醒来,天都黑了。
不过还是吃到了新出炉的小酥肉。
吃饱喝足,那些药祝余是怎么也不肯喝了。
谢劫见她喝了药总犯困,不做强求,只日日夜夜的守着。
待好利索,她终于可以下床了。
“姑娘,你可真美。”
铜镜前,侍女惊叹不绝。
三千青丝堪堪只用一根红绳系着,发梢随意飘散,白皙的脖颈,精致的五官,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器,完美到令人无可挑剔。
祝余无感,再美她自己又看不见。
还不如多花时间看看谢劫。
反派就在外面,透过屏风也能瞧见他挺拔的背影。
那人一袭月白锦袍,怎么也不像会毁灭世界的。
祝余皱眉,又想起了她到手飞走的奖金。
算了,就当花钱买快乐了。
只是她还没出手,对方倒是先主动了。
反派变成了粘人精。
奏折都搬到了离祝余房里,边批改边时时留意着她。
行动之前谢劫还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以前夫子教他也是日日相伴。
没什么不合适的。
不过他没想到,如今的夫子像换了个人。
“哎,你这……”
温热的指尖稍一触碰,谢劫手腕便是狠狠一抖,鲜红的一条道划在了奏章上。
他身子不由绷紧,“夫子……有何指教?”
“有个漂亮的小痣。”祝余小声地补完后半句。
她仍保持着半伏桌面、昂头看谢劫的姿势,目光清澈。
谢劫突然心生愧疚,只是尚未平静下来,又听她道:“可以,摸一下吗?”
祝余只是含笑望着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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