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一路飞纵,下了华山。
那匹在小城买来的黑马还在原地温顺的等着。
“久等了啊,马儿。”韩靖笑着拍了拍马颈,翻身上马,找到去太原方向的路,晃晃悠悠的往前赶去。
下一个目的地,是日月神教黑木崖,在太原府平定州。
韩靖一边赶路,一边钻研起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的剑谱总共三千字,风清扬的注解和感悟也有近千字。
韩靖细细读了两遍,便将独孤九剑了然于胸。
独孤九剑。
总纲取自《周易》,是金系武学中剑法的巅峰绝诣,其中变化森罗万象,莫可难当。
分为,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总决式是诸般变化机要,中间七式不分高下,领悟的变化越精深,见识的武功越多,破起诸般武学兵器便愈发得心应手。
最后一式破气式,专破上乘内功,讲究神而明之,存乎一心,是以弱胜强的关键技法,比前面八式都要难上许多。
总得来说,独孤九剑是一门有门槛的剑法,首重悟性,资质普通者,即便得到了,也难有很高的造诣。
令狐冲的悟性是金系主角中数一数二的,一个晚上,能将独孤九剑前三式用的像模像样。
韩靖的悟性比他只高不低,领悟起独孤九剑,自然快上许多,纵然是最后一式破气式,对他来说,也不过小费半日功夫便已领悟。
这固然与他超乎寻常的天资有关,更是因为他本就自创出破气术,大道殊途同归,两者之间有一定的相通之处,领悟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数日后,黄昏时分。
韩靖只身进入平定州。
平定州正是日月神教势力蔓延极深之地,时常有堂主和长老驻守,官府在此处的地位十分尴尬,作用微乎其微。
大街上,随处能见到日月神教的教众三三两两的横行而过,趾高气扬。
韩靖找了一家酒楼用饭,顺便探听日月神教的消息,毕竟,他只听说过黑木崖,具体位置并不清楚。
大堂里,火光通明,除了一些普通食客,还有一桌日月神教的教众聚在一起吃酒,韩靖坐的位置离他们较远,但以他的耳力,想要听清楚他们的交谈简直不要太容易。
正在此时,客栈外面忽然传来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响声让人极为不舒坦。
那一群正在吃酒的日月神教中人听到哨声,纷纷放下碗筷,拿起武器,奔出酒楼。
随即,长街上有四匹马奔驰而过,骑在最前面的人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童百熊?”
这个名字,韩靖并不陌生。
童百熊是东方不败的死忠,一向与杨莲亭不和,两人多有摩擦,在原著里,童百熊与任我行会面之后,杨莲亭终于找到借口,说他通敌,命人擒拿。
“平之说,半年前任我行现身江湖,又神秘失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徐姑娘她们从中推波助澜,将任我行从梅庄中救了出来,估摸童百熊这次被抓,与任我行依旧脱不开干系。”
韩靖做了一番推测,饮下杯中之酒,“嗯,不管怎样,待会他们抓了童百熊,总该是要回黑木崖的,我暗中跟上便是。”
一刻多钟后。
寂静的长街之上再度传来马蹄声响,有人大呼:“拿到风雷堂主了,拿到风雷堂主了!”
韩靖起身结账,缓步出了酒楼。
但见数十骑人马从酒楼门前纵过,有人高举火把。
借着火光,能够看清楚最中间的一匹马上骑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是日月神教教众,另一个是身材魁梧的老者,须发皆白,满脸是血,双手被牛筋索绑缚在背后,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满是怒火。
“这人应该就是童百熊了。”
韩靖心中默道一句,施展轻功,轻轻一纵,跃上房顶,悄然跟上前面那队人马。
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命的猩猩滩。
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一路上还有许多日月神教教众严把守。
以此天险,再加上禁卫森严,远比闯大内皇宫要难得多,哪怕是江湖上一流好手,也只能望而兴叹。
但这些对韩靖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的轻功已非寻常武林中人所能想象,施展极速之下,真真身如轻烟,再加上夜色的掩护,那些把守关卡的人根本察觉不了韩靖的踪迹。
越过三处山道,前方是一处水滩。
韩靖等到那些人乘船行过,折断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稍微借力,渡过水滩。
到了对岸,便是黑木崖的上山之路,韩靖没有再跟随那队人身后,寻了一处无人看守的绝壁,纵身而上。
这处绝壁大都向内纵斜,青苔满结,光滑陡峭,飞鸟难停。
韩靖每纵八九丈高,便使出九阴催坚神爪,锐利如铁的五根手指便插入岩壁之中,悬停借力,短短片刻,他已攀升了两三百丈,半分钟后,他一跃而起,落在崖顶之上。
一名日月神教教众正在此处解手,刚松开裤腰带,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随即身上要穴被凌厉指风拂中,不得动弹,叫不出声。
他这才看清面前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俊朗公子,脑海里顿时一团杂乱。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难道我碰见了鬼?
韩靖双眼绽放一股奇异光芒,这名教众的目光顿时转移不开,精神微滞,随即觉得那双眼睛映入心神,牢牢锁住一切思想。
那名教众立时变得浑浑噩噩,两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
韩靖弹指解开他的哑穴,轻声询问:“告诉我,杨莲亭在哪里?”
那名教众直愣愣道:“杨总管在议事堂。”
“议事堂怎么走?有何守备?”
“从此处栈道出去,直走百米,再往左拐……”
他说的十分详细,包括暗桩的位置,各处的守备力量,对接的口号,还有入侵之人一旦被人发现,会立即遭到围攻。
“好,做你该做的事,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韩靖眼中奇异光芒收摄,弹出一缕指风,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当中。
片刻后,那名教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目光恢复神采,他愣了愣,骂骂咧咧:“我刚才要干什么来着?对,尿尿,他妈的,我也没喝酒啊,怎么断片了。”
韩靖按照他所指的路线,展开身法,很快掠过数重关卡,来到一片宫殿群中。
他之所以要问杨莲亭在何处,是因东方不败自打修成葵花宝典后,深居于隐蔽之地,唯有杨莲亭才知道如何开启秘门。
没过多久,韩靖纵至议事堂房顶之上,刚一站定,便听到议事堂里传来一阵冷笑声。
“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一道深沉的声音接着响起:“上官兄,你我二人暂且做一下轿夫,抬这家伙去见东方不败。”
“是。”另一人低声应道。
议事堂外灯火明亮。
过了会,一行人从议事堂中走出。
当先一人相貌清癯,颏下留着疏疏朗朗的一丛花白胡须。
他与另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抬着一副担架。
担架上躺着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武的男子。
在他们之后的那人,身长七尺,眉毛细长,唇间留着两撇胡须,眼神淡然。
走在队伍最末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甚高,满头黑发,脸色雪白,眼中隐有狂傲霸道之意。
女的穿了一身青衫,年纪轻轻,面容秀丽绝伦,身材窈窕,眉宇间与那男的有三分相似。
这一行人,正是带路党上官云与任我行等人。
“是他?”
韩靖双眼微微一翕,望着那眉毛细长之人,嘴角勾起,没想到,居然碰见了熟人。
任我行等人在杨莲亭的指点下,穿过成德殿,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
花园西首有一间小石屋。
杨莲亭指着石屋道:“秘门在里面,进入石屋,推左首墙壁。”
一行人进入其中,上官云伸手一推,登时露出一扇门来,里面还有一道铁门。
杨莲亭伸手入怀,掏出一把钥匙,抛了过去。
上官云接住钥匙,打开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众人鱼贯而入。
过了数息,韩靖出现在石屋之中,踏入地道。
长长的地道里,仅点着数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
转了数个弯完之后,前面豁然开朗,眼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地道之外,竟是一处极为精致的小花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
绕过一堆假山。
韩靖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花香。
前方是一大花圃,种的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不一。
韩靖不由暗暗感叹:“看来东方不败当真是想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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