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天知道他看了多少！
许尘黑着脸掐了电话，立刻拎着车钥匙下了楼。
他得立刻把手机拿回来！
照片到底有多少、到底照了些什么、照片里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他的记忆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仅凭他想起来的那几幕，就能让他这个在社会上历练了数年的老油条瞬间崩溃。
许尘这趟车开得很快，好几次几乎超速，等到医大门口的时候，他才看到赵恣意断断续续给他发的消息。
——“许尘，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看的。”
“我没歧视你，我觉得这很正常，谁都有爱好的嘛，你别太在意。”
去他妈的，什么叫他的爱好？也不知道当时谁按着他拍的那么欢！
“况且，我觉得你拍的挺好看的，没啥不好意思的，你就当我没看到。”
这句话彻底把许尘点燃了，他停了车，沉着脸进了大楼，一身寒意地上了电梯。
走到赵恣意的病房前，许尘刚想一脚蹬开门，就看见里面正坐在轮椅上，捏着耳朵耷拉脑袋的赵恣意。
——看见他这个姿势的一瞬间，许尘就顿住了脚步。
这是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以来，赵恣意的经典认错表情。
那时候，他常常捏着耳朵垂着脖颈，乖乖地走到他面前蹲下，任他发脾气。
然后等他心软的时候，再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上一句：“宝贝儿，别气了，都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别跟我冷战好不？”
他在认错。
许尘盯着屋内的人看了一会，突然觉得满腔的火气没处发。
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而已，也没那个能力故意看。
他或许，没必要这么生气别在已经分手两年的前男友面前丢了仅存的理智。
这件事，分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
许尘深吸了口气，扭动面前的把手，面色很淡定地走了进去。
门内坐在轮椅上的赵恣意听见声音，肩膀明显一抖，低头认错的姿势更标准了。
他没敢抬头。
许尘带着一身寒气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后很淡定地朝他伸出手：“手机。”
赵恣意没敢吭声，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把腿上的手机给他。
“你就当没看见。”许尘的语气很淡，仿佛和刚才那个气到了极致的是两个人，更仿佛根本不在意此事，“和前男友的私房照而已，删了就好了。”
“前男友？”赵恣意顿了顿，对着自己的膝盖愣了一会，好一阵子才蹙眉抬头看他，“你交过男朋友？”
对，你就是。
而且还是今日困局的罪魁祸首。
“很奇怪吗？”许尘脸上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我们圈子里就是很乱的，我有多少个前男友都不算奇怪。”
赵恣意傻眼了，捏着自己的耳朵对着他愣了一阵子，眉头也皱着，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也不知道这厮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出奇冒泡的事。
许尘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按了两下手机，把本不该存在的文件夹删除了之后，才把手机丢回到他腿上：“继续用吧，怕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恣意没吭声，分明被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但他的心情看起来却仍然不大好，他左手撑在膝盖上发了一阵子呆，才不太愉快地蹙眉道：“许尘，一个月前你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现在你告诉我你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了？”
孩子？
许尘瞥了他一眼，心说也不知道是谁对当时尚且年少的他屡屡下那种“毒手”。
“嗯，我们圈子玩的比较开，我也一样。”许尘把手插在大衣兜里，很随意地歪头看着他，“干嘛，嫌我脏？”
“我可没说。”赵恣意一个机灵，瞪了瞪眼缓了一会，才垂眸嘟囔道，“我也没那么想。”
“你看了几张？”许尘垂眸问他。
赵恣意耷拉着脑袋，肩膀又是一僵，耳根子很快就红了，人看起来也有些局促：“就看到两张。”
这可不像是就看了两张的模样。
“至少得十多张吧。”
色中饿鬼，明知道不该看，还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赵恣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没敢吭声。
“怕什么，我能吃了你？”许尘收回目光，嗤笑了一声，“你不是直男嘛，你不是要娶姑娘家嘛，看就看了，再好看我在你眼里也跟马赛克没什么区别，不用在意。”
“对，直男。”赵恣意依旧下意识拽着耳朵，自己跟自己嘟囔道，“我是直男。”
语气不是很肯定，反倒像是劝自己。
许尘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阵子，很快看到了他额角的青筋。
也不知道这厮此时此刻想到了什么，但许尘知道他这样代表着什么——他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生理欲望。
不过是肉食动物而已。
许尘心里哼了一声，一口恶气出尽，他也痛快了不少，站在原地处理了会儿事务，就看了看一边还在嘟嘟囔囔的赵恣意。
他蹙眉踢了赵恣意的轮椅一脚：“嘟囔什么呢？”
“没事。”赵恣意一个机灵，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猛地松开抓着耳朵的手，抬起头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我就是在想，你，我”
“你别担心这个。”许尘扯了扯嘴角，半蹲下来，和耳朵发红的赵恣意平视，眯着眼睛拍了拍他的脸，“我对你，没兴趣。”
“从今以后，也都不会有。”
赵恣意一僵，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渐变的清明了起来。
但很快地，他就皱起了眉。
或许是因为有些事已经点破，许尘需要伪装的少了一些，整个儿人也轻松了许多。
总之，他感觉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不太一样了。
许尘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察觉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也不必着急回去。
“吃什么？”
“啊？”赵恣意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很朦胧，仿佛还没从刚才那场惊梦中醒来。
“我今天有空，带你出去吃饭。”许尘打量了一下他的轮椅装备，觉得跟医院报备一下去附近吃没问题，“你放心，我现在真的不生气，不会把你拉出去砍了。”
“怎么样？跟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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