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吃饭呢，你往我嘴里塞什么破抹布，恶不恶心！”
许尘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最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谁叫你给我这个机会。”
赵恣意又愤怒地骂了他两句，骂完了，脾气也消的差不多了，顶多在吃最后几口饭时给他几个白眼。
许尘原本以为这顿饭再折腾也就这么回事了，没想到在临走之前，他收到了一条讯息。
“许尘，我没有看错吧。”
许尘低头看着这个许久没联系的人给他发来的信息，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宋志成。
这个人，是两年前他和赵恣意分手的导火索。
也是他那个时候关系最好的同事。
“你又和他搞在一起了。”宋志成立刻又发过来一条讯息，“许尘，你忘了你曾经有多难受了吗？”
“你这是重蹈覆辙。”
直到离开之前，许尘都没有理他。
但在餐厅门口，穿着一身灰色风衣的宋志成还是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年多不见，宋志成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意气风发，站在人群中，从来都光彩夺目。
他站在枫树下，光影从叶间的缝隙照在他的眼睫上，映衬的他像是港片里的男明星。
英气逼人。
许尘推着赵恣意的轮椅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和宋志成对视：“阿成，许久不见。”
宋志成眯着眼看了看他们两个，脸色有些奇怪，只是和许尘点了点头：“许久不见，你们和好了？”
许尘怕他多说什么，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算不上，阿成，赵恣意出了车祸。”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许尘加重了这几个字。
宋志成脸上的表情来回变换，最终闭了闭眼：“你过来一下。”
许尘微微垂眸，明显很不想过去。
“尘尘。”宋志成掐断了手里的烟，眼底的表情无奈又难过，“我是真的想跟你说说话。”
赵恣意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看来看去，最终突然一愣，眼神凝固在了面前这个和油画一般精致漂亮的男人身上。
许尘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松开了轮椅的把手，面无表情地跟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走几步，许尘就听见了身后的动静——是赵恣意在轮椅上折腾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还一脸莫名的赵恣意，此刻正蹙眉红着眼眶盯着他看，左手撑着轮椅、身子往前倾——他竟是想要下来走路。
“赵恣意，你干什么！”许尘吓了一跳，立刻掉头去扶他，“你肩膀还没好全，你疯了吗！”
赵恣意没有说话，额间都是冷汗，在他凑过来的那一瞬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到底怎么了？”看着满头虚汗，连手臂都在颤抖的赵恣意，许尘前所未有地震惊——自从这次和赵恣意重逢以来，他就没见过他这种失态的样子。
依照大夫的话来说，赵恣意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精神错乱，但从他失忆以来，许尘几乎没有感受到这一点。
——从始至终都好像赵恣意并没有真的失忆，而只是回到了十九岁那年一般。
仅此而已。
起码在这一瞬间之前，赵恣意是给了他这种感觉的。
“你别跟他走。”赵恣意额角冒着细汗，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别走。”
许尘张了张嘴，有些无措地看向了不远处正眯着眼盯着他们两个看的宋志成：“我就和他说几句话，不走远。”
“不行。”赵恣意额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语气却无比坚定，“许尘，你不能跟他走。”
许尘顿住了，半晌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还在等着他的宋志成，蹙眉给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如果一定要联系的话，他们可以再打电话。
宋志成靠在枫树下，精致帅气的脸颊上投下一丝暗影，他把手插在兜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赵恣意的手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上，抓的他有些疼。
不过许尘没有吱声，只是垂眸盯着赵恣意莫名警惕的状态——他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直到宋志成的身影消失在阳光的尽头。
“可以松开了吗？”许尘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声音很淡定。
赵恣意的手一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放开了他。
许尘默不作声地擦了擦他额角的汗，然后很随意地问道：“认识他？想起来什么了吗？”
赵恣意对着宋志成刚才站过的位置发了会呆，半晌很迟钝地摇了摇头：“想不起来，就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许尘莫名有些想笑。
似乎是察觉到许尘啼笑皆非的情绪，赵恣意回了回神，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衣冠楚楚，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许尘，你少跟他在一块。”
听他这么说，许尘神情多少有些恍惚。
因为三年前，在他和赵恣意的感情还没有很大的裂缝时，他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你们还要见面吗？”把赵恣意送回病房之后，许尘就打算回去工作，临走之前，赵恣意就这么没头没尾地问了他一句。
许尘在病房门口回头，看了看此刻赵恣意脸上的表情——不安、茫然。
“不见。”许尘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没什么意思，早不和他联系了，赵恣意。”
“我不会见他。”
许尘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见不见面这种事，原不是一方就能决定的。
下午两点半，当许尘推开办公大楼的门时，迎面就看见了正坐在贵宾座位上看他们建筑工程杂志的宋志成。
总有些人，有些过往，你逃不掉。
所以与其躲着，倒不如大大方方地面对。
许尘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大大方方地上前和他到了招呼：“阿成。”
宋志成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送他回去了？”
一上来就把话题直接引到了赵恣意身上，许尘多少有些头疼：“嗯，回去了。”
“方便进你办公室叙叙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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