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毕业快两年,小学同学没几个还有联系,加着的好友也都是死鱼躺尸。
对此,到也没多大的感触,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离别也是下一个旅程的开始。
有时候偶尔会看见他们,打声招呼也就匆匆离去。大多数人都去了私立中学,在文升高中的附属中学文昌,也有几个以前同学。
就比如宋凌熹了,还有他的一个兄弟,扶驹,两人交情倒是好,听姜妍闵说,扶驹原本是打算去私立中学的,结果他来这里,是说想跟宋凌熹一起的。
他们碰见了都会打声招呼,稍微的几句寒暄也差不多。
期末考试的时候,也就只能在走廊上透气时看见他了。
那雪过了一阵子便融化了,冬日的寒风还是喧嚣,何岁时把手捂在口袋里,看着下面的人来来往往。
在隔壁考场的宋凌熹,和别人谈笑,风生水起,自己这边并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冷冷清清。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回到考场温习去了。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是政治,能背的科目她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说,死记硬背四个字送给自己。
写完的试卷,翻来覆去的检查。
最后的十五分钟发呆,看着这张试卷,又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自己枯燥乏味的心思。
雪是怎么落下的?喜欢又是怎么来的。
那场考试过后,过了几天来拿成绩单,有了进步,当然是开心的。
不过需要考虑,是不是需要加强一下数学和物理了。
曾悟东倒是好心态,八门科目,只有语文和英语勉强及格了,他倒是悠然自得的跑去跟朋友打篮球了。
何岁时收好了试卷,干脆去找两套真题写写好了。
书店永远不愁没有人来,何岁时上了二楼,试卷习题都放在哪里。
她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选五三还是典中点?干脆选两本?
“何岁时。”
在周围一片嘈杂的声音里,她没有分辨出是谁的声音,转过头看着他,愣了一秒,又迅速的点了一下头。
宋凌熹看着她左手五三,右手典中点的,看出了她的犹豫,还是问道:“你在犹豫选什么吗?”
何岁时又微微点头,“嗯,我的数学和物理都不太好。”
宋凌熹靠了过去,指着她手里的五三,“五三比较偏基础,如果是基础不太好的话,我建议还是选五三。典中点难一些。”
“嗯,”何岁时听他这么说,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典中点,“谢谢。”
“不用谢。”
她又说道:“你也是来买练习册吗?”
宋凌熹摇摇头,“不是。”
想来也是,他或许根本就不需要。
他接着说道:“我来看看有没有人体绘画解析的书籍。”
差点忘记了,他还学美术的。
何岁时拿好了数学和物理的五三,冲着他轻轻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说着,便匆匆跑了,宋凌熹看着她,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回过了头。
以前何岁时并不明白,以他的成绩,是可以去更好的地方的。
记得要毕业那会儿,他问自己想去哪儿,她说要去文昌。
然后在初一开学那天,在新生典礼上看见了他。
她没有问过他会去哪里,这个分别的十字路口,拐角处又看见了他。
也不知道,如果不再看见他,这份喜欢会不会被时间冲淡。
今天是一月十七日,距离金越月老师的婚礼举行还有五天。
宅在家里的何岁时,刷题刷到头昏脑胀就跑去看电视了。
看电视发呆的时间,还会想到自己做的美梦,梦见宋凌熹穿西装的样子。
她有时候会觉得跟个痴汉一样。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应该考虑的是,金越月老师结婚那天穿什么。
从本质上来说,自己是不愁没有裙子的,重点在于,裙子太多了。
她也不是很烦这个,只是挑选起来让人头疼。
那就点到哪个是哪个了,她闭着眼睛随手一拿,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到自己的小腿一半的地方。
然后又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一个黑色的贝雷帽,穿了一双黑色的短靴。
自己本身很少搭配衣服,但方萝瑚交给自己的一个口诀,搭配衣服的时候,全身的色系最好不要超过三个。
她试了试,对着镜子里看,这样够简单了吧?两个颜色,多好。
然后就是发型,从两边引了辫子扎起来往里翻,简单。那些花里胡哨的她也弄不来。
何岁时发育的还算快,同龄的女孩子都是一米五几,或者一米六刚出头,自己已经有一米六六了。
这一身,到显得成熟。
她去酒店去的有点早,才十点半就到了,婚礼十二点才开始。
在候客室里,也没来几个人,何岁时探头往里面望去,新郎官和几个伴郎正站在桌子旁聊天,另一边坐着的人她并不认识。
她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有个伴郎已经看见她了,指着门口问康君:“那门口是谁?怎么一直不进来?”
康君往门口看去,她立马缩回了头,躲在门后。
“我去看看。”
他边走边说着。
等他转过头,就看见了躲在一边的何岁时,他有点错愕,一时间没认出来。
何岁时躲他,不是因为害怕,只是有点紧张。但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很平静的和他问好:“康老师好。”
康君还有点发愣,“嗯……”
何岁时看出来他还没有认出自己,又说道:“我是何岁时。”
“哎呀!”康君一声惊呼,“原来是岁时啊,你看我这,都长这么高了。”
康君邀她进来,那边几个伴郎看向何岁时,调侃道:“怎么你都不说还有美女来呢?嫂子那边的朋友吗?”
康君说道:“什么朋友,这是我以前的学生。”
何岁时点了点头,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康君给何岁时倒了杯茶,就被人拉走了,几个伴郎继续闲谈着。
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数着杯子里的茶叶发呆。
她还是觉得无聊,往后靠,小声哼起了歌。
她哼着的是takehand。
indrea(我的梦里)
ifeelyourlight(有你的光芒)
ifeelloveisbornagain(爱再次绽放)
……
“何岁时。”
何岁时听见有人叫她,停了嘴,循着声音抬起头。
果然,白日做梦了。
那人接着笑道:“你来得挺早。”
她顿了顿,“嗯。”
宋凌熹倒是没有像梦里一般穿着西装,他也穿着一件风衣,和自己的很像。
何岁时还是在心里偷着乐,做白日梦也没个限度,何岁时。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何岁时低下了头。
如果刘海再长一点就好了,这样子兴许还能遮住自己发红的耳朵。
也许是怕场面冷着尴尬,宋凌熹先开了口问道:“上次你买的习题做着怎么样?”
顺势坐在了她旁边,反正也是空着的。
何岁时吞吞吐吐说道:“挺好的。”
一个真不会说话,另一个也真不会找话题,场面一下子就冷了。
宋凌熹也感觉到了这份尴尬,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那……你在年级多少名啊?”
何岁时的回答也很简单:“四十七。”
“那也很厉害了。”
这样子总感觉舒缓了几分。
何岁时却说:“可是,你是年级第一。”
“……”
宋凌熹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
何岁时看着他,“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凌熹眼珠子上瞟,幽默的说了两个字:“运气。”
何岁时“哦”了一声,“那你的运气真好。”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认真说道:“能不能分我一半。”
宋凌熹看不出她眼神里是怎么样的神情,他摸不透,她的脸上总是很平静的,不带有感情。
就像现在,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是认真的。
他就说:“可是,能在一千多人里,排在四十七也很厉害了。”
何岁时又说:“这我知道。”
他有几分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啊,没必要这么执着追求更高的名词,能在自己所在的高度站稳脚跟已经很厉害了。”
听了他的话,何岁时突然笑了,原本仰着头看他的,低下头不去看他。
宋凌熹觉得奇怪,“你笑什么?”
何岁时憋着笑意,“我觉得你这样说话好像我外公哦,一副老道的样子。”
“你懂就行了。”
没一会儿,婚礼也要开始了,要准备入场。
何岁时刚站起身,就有个小孩儿横冲直撞的从她前面跑过去,撞到了她,没站稳就往后倒,幸好后面是沙发,然后她又稳稳的坐在了沙发上。
宋凌熹问她:“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慢慢往外走,路上才走没两步,又被一个急匆匆的大妈给撞到了,宋凌熹走在她旁边,及时拉住了没站稳的她。
她还以为这下肯定会摔倒了,但这只手拉的方向不太对劲,是往他怀里拉的。
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她的心里也有几分浮躁。
等她反应过来,轻轻推开了宋凌熹,“谢……谢谢。”
两人便接着往外走去。
宋凌熹突然问她:“何岁时,我来的时候听见你哼歌,那歌是什么?”
何岁时没多想,告诉了他:“takehand。”
“好。”
这时,宋凌熹突然牵上了她的手,她差点下意识的往回缩,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也停下了脚步:“这是,干什么?”
“不是你说,‘牵我的手’。”
这算不算是被套路了。
不对,白日梦成真了,牵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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