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彩霞几个人惊慌失措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你们围着这里干什么?”
那一群军汉转头看去,发现是景恒一行人回来了。刚才发话的是正是走在前面的李存啸,他一眼就看见那个穿着锦衣的男子,也就是一个京营的校尉罢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晴雯看见景恒一行人,悲喜交加,忙跑向他们。对着景恒哭诉道:“三爷,您可得为奴婢们做主。我刚刚听到这院内的声响,以为是您回来了。结果是这一伙人,他们不仅出言调戏奴婢,还不让奴婢离开。他说奴婢是什么半住山腰,红门帘子。奴婢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便出言斥责了几句,这些人便要把我们都欺辱了。”
“狗贼!你怎么不说你的母亲妻儿是半住山腰,红门帘子。”李存啸听完,指着那一群军汉怒喝道。一般军中的军妓,会安排在半山腰子上,挂着红色的帘子作为标志。后面一些做皮肉生意的,也会悬挂这样的帘子,在北疆也是如此。景恒他们出身军中,自然听得懂这群军汉的意思。
李存啸的怒喝,震的这群军汉有些心里发颤。但还是嘴硬道:“你这个莽汉,你说谁家?”
“你这腌臜的狗才,大爷说的就是你们这些没卵子的龟儿子。”李存啸的声音洪亮,如惊雷。李存啸是北疆的猛将,这一声暴喝可是震的北武人都不敢上前。
“存啸,不用再骂了,别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景恒出声叫住了李存啸,“敢问几位是哪里的骁勇之士?”
“呵呵,我们是京郊西营的骑军,这位是我们的校尉大人。”
“原来是西营骑军的校尉大人,失敬失敬。”景恒冷笑一声。
京师的军队分三处,最精锐的一处是京师禁军,一处是中央武库,还有一处便是各个京营。禁军的兵源来源于京师及个地方的军方勋贵世家的子弟,通过四疆五库的比赛,选拔上。中央武库类似于学堂,当教官的是属于禁军的正式军官。如果禁军选拔被淘汰,或者是一些不这么上进的世家子弟,都会进入京师各处的京营。
“原来是西营的好汉,怪不得能吓得这几个小姑娘瑟瑟发抖,不愧是京师的骁勇,位居各部曲之首。”
躲在后面看热闹的店家听了不禁笑出了声,这国子监的仕子确实嘴巴坏的很,没一句粗话,却把人损的够呛。
在京师生活的人谁不知道。这三处京师部队,禁军的军威军纪最盛,大将军司徒轩辕,对于军纪的要求近乎于变态,训练最严格,要求最高,当然,禁军的前途也会更好。守备皇宫,离皇帝最近,最容易受到青睐,除去有些虚无缥缈的看重不说,禁军的俸禄最高,每个士兵一个月有一百贯的俸禄外,还有各项补贴,地位高,又安全还能镀金。
最差最杂的就是京营。普通的士兵还好,普通的士兵一般是出身京师各地和河南道的良家子弟,服兵役,基本的素质还是可以得到保证。最差的军官,都是些各家族中不上进的子弟。上进的都去考中央武库了,从武库出来,当不了禁军,也能在京师如巡检司,兵马司这些权位高,油水厚的职位当差。剩下的那些混账废物的子弟,只能送来各处的京营,美其名曰历练,实际就是厮混日子。京营离家近,又没有四疆军府的危险,整个京营被这些纨绔子弟弄得乌烟瘴气,不思进取。
景恒的一番话,刺的那群西营骑军的脸皮发疼。
那位校尉大人更是恨得牙痒痒,但是顾于景恒等人住的是别院。看一眼几人骑的马匹,全是骏马良驹,是北疆的马,一定是非富即贵,不是轻易能招惹得起的。
“敢问阁下来自哪里?”校尉露出虚伪的笑容道。
“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贡生,名号不值一提。”
一听是国子监的贡生,校尉的牙更加酸疼。国子监的贡生,还能来行猎的,不是寻常的学子没跑了,就算他是考上正式贡生的穷书生,也不是他一个校尉能招惹得起的。读书人最是喜欢上书斥责,万一自己动粗,除去国子监的助教监舍,其背后的师门,同窗,都能把自己喷死。
校尉正想着办法,突然眼珠子一瞄。发现正在马上,半死不活的薛潘,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这群文弱书生,也配来这京营地头装豪迈逞勇武?骑着高头大马,配着弓箭羽袋就是能行猎了?装的倒是有模有样的,不知道马儿一跑起来,你们吃不吃得消。看着马上这位,就知道这伙人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货。依靠的有几个钱,请了一些武师,带着小厮,打着行猎的名义出来消暑游玩的吧。行猎还带着三个这么俏丽的丫鬟的,少见。
想到这,计从心来。
“几位学子可是来此行猎的?”
“是的,校尉大人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我们几个也是来这边行猎的。单纯的行猎没意思,不知几位是否有兴趣,明日我们下场比试一番,也算增添点趣味。”
“想不到校尉大人竟然有如此兴致。”
“几位可是不敢下场?那就认个输好了,也不丢人。”校尉阴阳怪气的道。
景恒淡淡的看了一下校尉,笑着说道:“单纯的比试也没有意思,浪费这个好天气。不如添点彩头如何。掌柜的!”
“爷,小的在。”在后面看戏的店家连声应道。
“明日麻烦请些裁判来。”
“几位爷放心,南郊大营有行猎比斗的规矩,场地,规则,猎物的分数都有详细的规定。请的都是南山营处所的老爷,他们专门做裁判,到时候分一些猎物给他们就好。”
“如此甚好。不过只是一些猎物当彩头,未免有些不够意思。这样,校尉大人,我们再加些彩头可好。”
校尉冷笑一声。好家伙,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是我逼你的。到时候你输了,可怨不得我,最好把你那几个漂亮的丫鬟输给我,那岂不是美哉。想着,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学子要添加什么彩头?”
“如果校尉大人输了,只需要跟我家这三个小丫鬟拱手道歉即可。如果校尉大人赢了,我亲自行礼致歉,再奉送纹银五百两,校尉大人意下如何?”
校尉的脸色有些微微变色,向三个小丫鬟赔罪。传出去,自己在京师还混不混,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绝对没有输给这个书生学子的可能,而且还有五百两的好彩头,这不赌一把?
想到这,拍了拍前面一个兵丁的脑门,“这个彩头我们接了。”
双方击掌为誓,并让店家拿来白纸写上赌约的彩头,双方签字画押,交于店家保留,便各自散去。
待景恒等人回到别院。校尉一行人聚在别院外。那个瘦高的军汉对着校尉道:“大人,要不我们半夜摸过去,把那几个小娘子掳来,好给大人尝尝滋味?”
校尉搓着自己的手指,手指都搓红了,想了许久,还是作罢。
“不可轻举妄动,他们明显非富即贵,光明正大的赢了,告到哪里都是咱们有理。咱们如果出这种手段,怕后患无穷。再说了,这可是咱们京营的地盘,我们还有一旗的兵力,而且常年在此训练,还会怕这几个马都骑不稳的国子监新手?”
“大人英明,考虑周全,小的受教。”
“知道了就赶紧跟我去安排,这次得安排妥当,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是!”
一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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